花树之间那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而且赵婧不时以手中的团扇掩口而笑,娇俏无比。

    见此萧瑜不由心头火起,怒气冲冲地就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拽住。

    “阿姐?”萧瑜转过头见是肖佩,怔了一下。

    “我想回家了。”

    说完,肖佩转身朝步障外行去,步子既急又快,立春和半夏忙小跑追上,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萧瑜只得往那边不甘地瞪了一眼,也追了上去。

    凌燕顺其目光朝桃林望去,虽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却未发觉有何异常,当下不明所以地道:“怎么了?”

    跟在萧瑜后边的夏至脚步微顿,终究没说什么,急急追上前。

    回到马车边,肖佩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她忙拿了帕子挡住,扶立春的手上了车。

    萧瑜赶到时,听到车里隐忍的呜咽之声,不由脚步一顿,但终究没去打扰。

    春风吹过,旁边的梨树花瓣纷飞如雪,落了一地。

    回去的途中肖佩出奇地冷静,除微红的双眼和脸上淡淡的泪痕,再看不出她刚才的惊怒和伤心。

    萧瑜有些担忧地将肖佩的手握住:“早些看清楚那渣男的真面目也好,若嫁过去了才发现,后悔都来不及了。”

    片刻后肖佩才开口道:“只恨我痴心妄想,识人不清……”

    早该想到的。

    现在回忆起来,肖佩才发现,似乎从去年夏开始,秦广宇就越来越少到家中走动了,只不过仍不时让人送些小玩意过来。那时他总说忙于学业,所以没空。后来出了话本那件事,他索性连东西也没再送了。

    肖佩后来还懊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但很快心思就全放在了萧瑜迷失在落凤山中的事情上。

    直到找到了那玉米。

    秦广宇如愿以偿地出现在了上报给齐帝的奏折中,然后他兴致极高地过来了,见到久违的心上人,肖佩不知多么开心。

    虽然那日秦广宇饭都没吃又走了。

    如今想来,只怕那时候秦广宇的心思就已经不复当初。过往还历历在目,现实已经面目全非。

    从前越是柔情蜜意,此刻想起就越是心如刀绞。

    肖佩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按住心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一次落下来。萧瑜见她这个样子,慌道:“阿姐,你怎么了?”

    看到肖佩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萧瑜的眼泪差点忍不住:“阿姐你难过就哭出来吧。”

    闻言,肖佩却深吸了一口气,将泪水憋了回去,再次摇头。

    萧瑜没再提这件事情。

    羽山脚下,肖玉成听到大将军府的随从过来告知萧瑜她们先回去了,觉得有些奇怪,当即问:“你可知出了什么事?”

    那人想了一下回道:“两位姑娘脸色似乎不大好。”

    肖玉成顿时急了,匆忙与凌轶说了一声,就打算回家去看看,可没想到刚步出竹林,就看见不远处的桃树下,秦广宇左手牵着个姑娘,正温柔地为她将发间的落花拿下来。

    那少女似乎还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肖玉成想起来似乎是在家中见过一面,神色更冷了几分。他大步上前,压抑住心中的怒气,淡淡开口。

    “多日不见,秦解元别来无恙?”

    “哎呀。”

    上巳节不少男女相会,赵婧没想到会有人过来打扰,吓了一跳,手上正要递给秦广宇的香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这声娇呼让不少人看了过来。

    凌燕和沈秀莲与几个姑娘也在附近,看到三人,无不诧异。

    秦广宇先是一愣,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但很快就换上了满脸笑意,拱手为礼。

    肖玉成直接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婧顿时也看向了秦广宇。

    秦广宇犹豫片刻,微带歉意地道:“家父已经遣了人到赵府说亲……”

    话没说完,肖玉成已经忍不住一拳砸了过去,吓得秦广宇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草地上。

    赵婧又是一声惊呼,过去将秦广宇扶起来。

    肖玉成见没打中,怒气冲冲地又上前,才又举起拳头,旁边就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扭头看去,却是花玥。

    凌轶朝秦广宇瞥了一眼,对肖玉成斥道:“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我平日怎么教你的?还不滚回去思过?!”

    肖玉成不甘地收回手,与几人离开。

    出了步障之后,花玥才道:“打人什么的可以,但不要笨到将把柄直接送到别人手上。你今日一拳打下去痛快了,那接下来的麻烦呢?事情闹大,影响的还不是你姐的闺誉?”

    肖玉成顿时后悔不已。

    凌轶也在旁边没好气地道:“如今秦广宇也不是之前的寻常商户了,要打人什么时候不可以,一定要将自己也搭上?没的丢我的脸!”

    肖玉成点头受教。

    下次等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教训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去。

    想到萧瑜和肖佩二人提前回去,多半就因此事,肖玉成有些担心自家阿姐,忙与凌轶说了,赶回家去。

    这边,凌燕也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满脸唾弃地鄙夷:“亏他还是个据说才气过人的解元,竟有脸做出这等事来!”

    秦广宇在去年的秋闱一举中魁,被点为头名的解元。

    凌燕早听说此人才华出众,不过想要在科举中崭露头角,光有才华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秦广宇没有因玉米之事立了功,这解试的头甲肯定轮不到他。

    而玉米之功,还不是靠那时候结交了肖家从萧瑜那里挣来的!如今才稍有点出人头地了,就过河拆桥,攀高枝去了。

    凌燕不禁摇头道:“早点认清楚这人的品性也好,不然一头栽了进去,还耽误终身呢。”

    沈秀莲点头赞同道:“那我该提醒下赵姑娘。”

    闻言,凌燕却不以为然:“看赵婧的样子,应该早知晓有这么回事了,怎么会听得进去?”

    实际上赵婧的确早已清楚此事,然后故意引了秦广宇到这显眼的花树下的。

    肖家的门第,根本就配不上成为解元的秦广宇。

    即使萧瑜一跃成了名门闺秀又如何?肖佩依然是那个低微的农女,而且还是出身婢女的卑贱丫头。

    赵静唇边勾出一丝笑意。她的夫君乃状元之才,怎能让人抢了去!

    正出神,身边的侍女急步行来,小声对行至桃林深处的两人道:“姑娘,听说肖家又得了圣上的赏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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