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手捂住胸口,寄希望于借外力降低心跳的频率。

    尽管谁都知道那并不可能。

    开学快要三个月,周庭让的校园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课程安排的不是很紧,所以周庭让晚上都会出去打工,每天凌晨以后才回宿舍。

    有好几次,经过萧子洲的床前,看见他安静的睡颜,周庭让都忍不住驻足,蹲下来静静的看着他,一看就是好久好久,仿佛此刻陈柏江就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念同一所大学,住同一个房间。

    要知道,这曾经就是周庭让的梦。

    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而这三个月期间,虽说赵明和林涛都是大大咧咧的直男,但还是捕捉到了寝室里一些微妙的改变。

    比如,萧子洲虽然依旧不改他的幼稚和毒舌,时不时就把周庭让的成考经历拿出来调侃,还旁敲侧击的打听周庭让不愿被提起的过去,但周庭让始终没有发过火,反而每次都用一种包容的眼神看着萧子洲,仿佛他在说什么周庭让都不在意,只要看着他的脸就好。

    比如,萧子洲后来更变本加厉,知道自己无论做的有多过分周庭让都不会生气,因此故意支使周庭让做这做那,什么半夜打工回来要给他带热饺子啊,什么臭衣服臭袜子全让周庭让帮忙洗啊,什么每天的早饭都要周庭让变着法儿的带啊,而周庭让一次都没有拒绝过,次次都照做。

    又比如,萧子洲加入了辩论社,每次一有比赛的时候就会穿上白衬衫,而每当萧子洲换上白衬衫,周庭让就会魔性的一直盯着他看。

    赵明和林涛不知道的是,目前为止周庭让人生中最悸动,最热烈,最令人回味的那一天,就是近距离闻到陈柏江白衬衫上淡淡体吅香的那一天。

    因此,穿上白衬衫的萧子洲,对周庭让来说就像是一种□□,杀人于无形之中。

    赵明和林涛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却默契的不提起,不讨论。

    赵明感觉得到,比自己大十岁的周庭让,此刻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一定有过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所以不打扰。而林涛是压根儿就对别人的八卦不敢兴趣,所以不过问。

    就这样,日子平静的流淌着,直到敖钧之出现在校园里。

    三个月过去,这一季度的测评就要结束,这也意味着,敖钧之要离开s城了。所以敖钧之一直在伺机准备,等候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将周庭让一举致命。

    火锅店倒了,周庭让的半边天也塌了。学校,则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因此敖钧之将这最后的总攻势,瞄准了周庭让的大学。

    把车停到s城交通大学停车场,敖钧之慢慢踱步在校园里,按照地标,走到了经管学院楼下。

    原本敖钧之只是来了解了解情况的,没想到竟遇上个关键人物,无意中给了自己一条捷径。

    “哎同学你好,”敖钧之拦住刚从楼里出来的一个学生,“我想问一下,物流管理专业是在这里上课吗?”

    “是啊。”

    “那要是通过成人高考进来的呢?也在这里上课吗?”

    “成考不是,成考在专门的成考教育楼上课。”

    “那同学你认识……”敖钧之转念一想,大学这么大,普高生应该没有跟成考生接触的机会,所以打住了,“啊没事,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同学。”

    “不客气。”

    敖钧之正准备去找找看成人教育楼在哪儿,突然刚刚那个学生又折回来敲了敲敖钧之的肩膀。

    “请问你是来找周庭让的么?”

    敖钧之顿时瞪大眼睛,这种几率也能让自己撞上,这也太巧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室友。”

    听到这里,敖钧之隐隐感觉,线索来了。

    “同学,你有时间吗,可以跟我聊聊吗?”

    “你是?”

    看得出来他有些戒备,于是敖钧之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我跟周庭让有些私交,想跟你聊聊他。”

    看敖钧之的来头不小,而且萧子洲一直很好奇周庭让的过去,于是欣然答应。

    两人去了学校后门的一家咖啡厅,挑了个隐蔽的座位。

    敖钧之出于不确定那个人所说的话是否具有真实性,所以留了个心眼,偷偷在桌下用手机开了录音功能。

    “你刚刚说,你是他室友?你不是普高生吗?”

    “我们学校成考生那栋宿舍在整修,成考生暂时被安排和我们一起住。”

    “噢?跟他一起住,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特别,太他吅妈特别了。”

    从面前这个人嫌恶的表情看出了他对周庭让的态度,敖钧之满意的笑了笑。

    “说来听听。”

    “我觉得他好变吅态。”

    说到重点了,敖钧之在心里暗自想。

    “他怎么个变吅态法。”

    “我感觉,他是gаy。”

    嗯?

    敖钧之腾的一声坐起来,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一次考虑周庭让的性取向问题,敖钧之觉得空前的混乱,这和以前自己对周庭让的认知相差十万八千里,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会突兀的提出这个命题。

    “这话怎么说?”

    “我跟你说啊,第一天报到,我洗完澡回宿舍,发现他居然一直盯着我看,那个眼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我就感觉他看我的眼神真的很特别。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就经常当着其他室友的面对他出言不逊,你说要是一个正常人听到我那么挑衅,早就一个拳头给我挥过来了,可他居然一次火都没有发过,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看得我渗的慌!后来我就开始要他帮我做各种事情,叫他给我带早饭,给我洗衣服,我还要求他半夜打工回来给我买吃的,他全都做到了!最恐怖的是,有一天晚上我睡觉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他居然蹲在我床边中了邪似的盯着我看!这这这,简直是太变吅态了!妈吅的死基佬!我快受不了了!”

    原来萧子洲支使周庭让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而那个猜想的内容也仅仅是,周庭让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这和敖钧之的预期相差太大了。

    如果事实真如萧子洲所说,周庭让的性取向就很明显了,那又如何解释,当年他犯下的罪?

    敖钧之心里,头一次对那个自己信之凿凿的事件产生了怀疑。

    而此刻的萧子洲明显是怒气上头了,一发不可收拾。

    “你说他都二十八岁了!还天天对我那样!真他吅妈是个变吅态大叔!我每天跟他住在一个房间里浑身都不自在!我见到他就恶心!我好想把他赶出寝室!赶出学校!赶出我的生活!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他!”

    将萧子洲表情的每一个微小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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