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刚停下来稍作休息,一辆双马战车驶到她身边,乌纳斯丢开缰绳,下车一把将她抱了上去,然后回到驾驶位上,策马前奔。

    “库马瑞那里还有没有需要拿回来的私人物品?”

    撇了撇嘴,望向面无表情的乌纳斯耸了耸肩:“哪儿有什么私人物品……我只比你们早到半天而已,可没住在他家。”

    “王让我向你代转一声谢谢,同时要求你尽快入宫陪伴凯罗尔殿下,使她的心情可以早日恢复。”

    “凯罗尔小姐得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那是一种很难治愈的心理疾病。”

    米可一副专业人士的表情抛出这个从美剧上看来的晦涩名词,满脸得意地等着乌纳斯问他什么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什么是心理疾病,以及准备了一套“这种病可不是跳跳大神念念咒语就能治愈的疑难杂症,你们可以寄望于时间的推移或者送她回家看心理医生”的推脱说辞,可惜乌纳斯没有任何反应,这令她觉得有点无趣。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有再开口说话,虽然害怕乌纳斯的训斥,但这样异常的沉默同样令米可畏惧。死死抓着挡板,忐忑不安地偷瞄乌纳斯平静的侧脸,他似乎把全副注意力都全放在了驾驶马车上,不时地策动缰绳,驱使骏马加快奔跑速度,很快,马车抵达在乌纳斯家门前。

    听见骏马的嘶鸣,仆从们赶紧开门迎接主人的归来,乌纳斯仍是沉着脸一言不发,他跳下车拉上米可就走。

    手腕被扯得有点痛,不过乌纳斯的脸色阴阴的不怎么太好,看似平静的墨黑眼眸中暗流涌动,说不清那是生气还是其它的什么情绪,米可大气不敢出,只能任由他牵着来到里屋。

    关上门,转过头看着米可,在乌纳斯的注视下,她局促不安地东张西望,不停地移动目光不与他对视。

    “那个……乌纳斯队长,不是说要我进宫陪伴凯罗尔小姐吗?为什么带我来你的……”

    由于乌纳斯的表情有点可怕,米可试图找个借口溜走,然而,话尚未说完,乌纳斯猛地揽过她的后颈,疯狂地吻上她微启的唇瓣,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右手伸进她的衣服,身体蓦地紧绷,米可吓得闭上眼睛,站在原地被迫接受他的亲吻和抚摸,丝毫也不敢动弹,她无法想象一向冷静自制的乌纳斯队长也会这样粗暴,就像……就像完全丧失了理智一样……

    抱起她走向软床,乌纳斯将米可放置在被褥上,弯身继续亲吻她的肩颈,米可僵硬地坐着身,紧握的双拳不知所措地放在乌纳斯胸前,不知道应该推开他还是回应他。

    感受到她恐惧的战栗,乌纳斯停止了动作,温热的手掌捂上她的脸庞:“米可,睁开你的眼睛。”

    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眸,她看见了乌纳斯眼中的暗流已化为炙热的火焰,伸入衣服的右手慢慢下移,最终覆住她的小腹:“生下我的孩子,然后成为我的妻子,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等……等一下……”从暧昧的气氛中清醒过来,米可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手掌乱动,“为什么是先生下你的孩子再做你的妻子?程序……弄反了吧?”

    乌纳斯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和表情回答:“因为凯罗尔殿下告诉我,在你们的故乡女人会因为怀上小孩而奉子成婚,即使你仍然想以年龄为推脱借口不肯嫁给我也必须遵从这个风俗。”

    愣了一下,米可推开乌纳斯,拿起床边柜子上的陶罐往杯子里注满水,接着淡定地端起杯子喝了一水,最后转头“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她以这一连串连贯流畅的动作表达出了自己的惊讶。

    “凯罗尔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恼怒之下,米可忘记了害羞,连“小姐”这个当做尊称的后缀也不加了,“还有你也是,我亲爱的侍卫长大人,不要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啊!我们初见时的情商都去了哪里!奉子成婚这种手段是女人逼婚用的,不是男人催婚用的!”

    “我愿意相信,如果那样能让你答应嫁给我。”凝视她的双眼,乌纳斯动情地向她传达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感情,“我不能再等了,米可。每一次……每一次你失踪我都会陷入深深的恐惧,我很害怕,害怕再也无法见到你……”

    欺身将米可压在身下,解开她的衣裙,乌纳斯的体温再无阻隔地覆遍米可的全身,他温柔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我好想你……米可……我好想你……”

    带着微微轻颤的低吟缓缓流入米可耳内,她被包裹在他的气息里,忽地想起了布巴斯提斯的庆典,乌纳斯抱着她,在神庙的祭台上冷声说出的决意还清晰地留在记忆里,他为了她违背自己的职责与势力庞大的祭司阶层为敌,于芭斯特女神的圣像前渡过的那个漫长夜晚,他也曾这样轻唤着她的名字。

    米可的身子缓缓放软,眸光在乌纳斯的亲吻和爱抚中渐渐迷离,双臂环上他的颈脖,在他的引导下生涩地回应他炽烈的热情,她献出了自己的灵魂,让它同自己的身体一起与他紧密结合,融为一体……

    乌纳斯像一个不知疲惫的索求者,反复激起米可对彼此爱情的渴望,最终精疲力竭地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为她拉上被子,满足地凝视着米可沉睡的平静面容。

    不是做梦,她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等王的婚礼一结束他就请求放一个长假,他会与她结婚,将她锁在家里,再也不用心惊肉跳地听到她赌上性命的消息。

    目光停留她手臂那个纹有自己名字的标志上,乌纳斯欣然一笑,轻轻抚摩那片去不掉的印记,她注定属于他,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命运。

    肌肤传来的□□惊醒了米可,睁开双眸看着乌纳斯,他似乎永远都有使用不完的旺盛精力,在无度地向她索取几小时之后仍不知疲累地睁着眼睛。

    “明天开始又要准备婚礼了吧?你不用去王宫里守着?”

    “一早就去,王也很担心出现上次那样的意外。”

    “可你都没有在休息。”

    “不过是没有闭上眼睛,我不想再给你失踪的机会。”

    抬手搭在他宽厚的掌心,好奇而调皮地厮磨那些因长年累月使用重剑而留下的厚厚硬茧:“你说过曼菲士王要我尽快入宫的,结果却违反命令把我拖回家没关系吗?”

    “放心,回宫的第一天,王不会希望有一个被凯罗尔小姐抱着不放的女人站在身边碍事。”

    一想到白天被凯罗尔死死抱住的米可的窘相以及看着她们的曼菲士王极度不爽的脸,乌纳斯很难得地低笑出声,气得米可恼羞成怒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对了,你究竟怎么说服比泰多王放凯罗尔殿下离开的,这简直不可思议。”

    本以为他不会再问了……

    米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尽管这样做很可能招来他的怀疑:“也没说什么,就是提醒他亚述人想利用曼菲士王控制埃及壮大国力,放凯罗尔小姐离开的话可以让你们自相残杀,而比泰多则能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比泰多王就这样相信了你?”

    “有一半是实话啊,虽然比泰多和亚述是盟国,但显然彼此并不信任。而且在他们眼里我可是比泰多人,一直非常憎恨在我身上烫下耻辱印记的埃及人。”说着,她微微仰脸瞟了一眼手臂上的奴隶烙印,“有时真要感谢塞贝特,这个东西实在太好用了。”

    使用方便的奴隶印记吗?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库马瑞当时所描述的她被烫的严重程度令他至今还心有余悸,总有一天,他会向塞贝特讨要这笔欠债。

    米可闭上嘴,小心地观察乌纳斯的脸色,只有一件事她不敢告诉他,关于她编造的那个想做伊兹密侧妃的谎言,不管是否真心实意,这种话只是说出来都伤感情,不过幸好,他似乎不打算再详细追问下去。

    “乌纳斯队长,关于这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路卡,毕竟,并不能保证每一个埃及人都像你一样信任我。”

    “路卡?”乌纳斯淡淡皱起眉,“为什么特别提起他的名字?”

    米可回答得理所当然:“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吗?危急时刻你把我和凯罗尔小姐都托付给了他。”

    她指的是在下埃及沙漠遭到袭击时的事吧?乌纳斯舒开双眉,语气变得冷淡:“并没有特别信任他,只不过那时候队伍里除了路卡没人有能力突围所以拜托他,毕竟他曾舍命救过凯罗尔殿下。”

    米可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兀自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她所认识的侍卫长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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