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安德里希对那人的话语作出了反应的话,也仅仅是搂着她腰的手臂愈加收紧,在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喘的同时,他的舌立刻探了进来。随着唇上的一阵刺痛,血腥味同样随着他的动作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随即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的音色并没有安德里希那么清冷,但是却有一种刻意施加的严厉:“安德里希,你要仗着自己初拥者的身份做到什么地步?”

    这一句话让安德里希瞬时停下了动作,如同才察觉到抵在他肩上的手一样,他把身体抬起了一丝,睁开眼睛看向怀中的人。

    秦云和他的视线对上的时候就停下了抗拒的动作,甚至在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安德里希顿了一下,但他还是站直了身体向房间门口看去:“伊利欧铎。”

    秦云同样站正了身体,安德里希的手臂依旧牢牢地将她的身体禁锢在怀中,她没有抵抗,只是靠在他怀中转头看向门口。

    站在那里的人穿着黑色的神父服饰,一双黑色的眉头皱起,蓝灰色的眼睛直直地向她看来:“奥莉薇拉。”

    她终于意识到奥莉薇拉大概是这个身体的全名,看着地图上和他的位置重叠的蓝色光点却依旧有些犹豫,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任务对象先找到了她:“伊利欧铎?”

    穿着黑色神父服的男人并没有对她疑问的语句做出任何回答,看了她一眼后就大步地走过来:“放开她,安德里希。”

    安德里希微微侧过头看他,金色的发丝随着细微的动作移动:“为什么?”

    伊利欧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地径直走到他们跟前,近到秦云都想要后退一步,但是搂着她的安德里希站在那里丝毫不让,如同在宣誓对脚下领地的主权。

    秦云就眼睁睁地看着伊利欧铎在咫尺之间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颌将手指探进她的唇中,在两侧的牙龈上都按压了一下。上面还没有长出成熟的尖齿,微微的突起在按压之下是一阵让人不快的感觉。

    安德里希只是揽着她的身体,并没有阻止伊利欧铎的动作,似乎想要让他自己确认一个不可动摇的事实一样。

    于是秦云用力地挣开了两人的束缚,她朝着边上退了两步,一直退到他们谁也够不着的地方,然后皱起眉头看过去。

    伊利欧铎并没有阻拦她,也没有追上来,蓝灰色的眼睛里面神色难辨:“奥莉薇拉,你不记得我了么?”

    原身和这个神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的情绪也不太对劲,根本没有找到了失散同伴的欣喜,仿佛一直就清楚她会在这里一样。

    秦云看了他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伊利欧铎神父?”

    伊利欧铎没有说什么,只是抿着唇看她,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些什么一样。

    安德里希转过来牵起秦云的手,见她有些迟疑但并没有抗拒之后才朝着她靠近了一步,重新将她置于自己的领域之内:“她不记得了。”安德里希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侧脸,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如同说给自己听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伊利欧铎冷冷地看着安德里希,视线转回她这边时却像是被刻意地柔缓了一些,想了想之后说:“我们一起从梵蒂冈陪同克莱夫主教赴任,之前也处在同一间神学院。我比你长了两届,你一直都叫我伊欧。”

    秦云看着面前的神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哪里都不对。她一般不会选择和任务对象关系那么密切的人,死而复生和性格的改变都很难遮掩。

    她又看了下地图确定那蓝点与面前的人重合,想了一下还是说:“伊欧,我被咬了,已经被转化了。”

    伊利欧铎点了一下头,表示他明白其中的意思,话语中并没有意外:“我知道,在瓦尔城堡的时候我看见他……”他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话语,最后声音落下了一些,“没能保护你,抱歉。”

    秦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安德里希的声音:“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伊利欧铎蓝灰色的眸子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似乎没有听见安德里希的话一样:“即便被转化了,也不意味着你就必须和血族待在一起。还有其他的方法,我可以帮你。”

    一种不可抑制的违和感扑面而来,一部分理智提醒秦云这是接近目标任务的好机会,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安德里希在一旁道:“教廷要怎么帮她?是研究院,还是血色十字军团?”

    伊利欧铎这次抬起眼看了看他,他紧紧皱着眉头,但那视线中却并不是厌恶或者憎恨,而是什么更复杂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伊利欧铎还是转向了她:“一开始雏体和初拥者之间,会有一些奇怪的感应,但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退。等到转化完全之后你就自由了,那时候就不用任何事情束缚。”

    安德里希揽着秦云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丝,但他的话语平静得如同冬日的湖面,泛不起一丝涟漪:“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伊利欧铎。”

    伊利欧铎看了看他,薄薄的双唇抿起,并没有反驳。

    秦云靠着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动作,但她却感伊利欧铎毫无回应的默认像是终于点起了安德里希的怒火。周围的空气都像在一瞬间突然改变,本来揽着她肩头的手掌微微抬起了一丝。

    这时候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似乎对房间内的情形无动于衷,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介入突兀,以一种平稳到几近敷衍的语调说道:“失礼了。”

    随着话音卡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微微一欠身致礼,抬起头来的时候面上挂着标准的笑容,如同陈列在梳妆台上的花朵一样真假难辨:“安德里希大人,请原谅我的不守时,城堡中的事务让我不得不推迟了出发的时间。”

    在伊利欧铎循声转过去之前,那身影已经移到了安德里希的边上,束起的黑色发尾如同残影一样,在来人身后缓缓落下。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了他一下,带着同样的微笑稍稍欠身:“伊利欧铎主教大人,从梵蒂冈到这里的长途旅程辛劳了。德雷文主教在南部留任了十年,想必他离开之际知道把教会交付于您的手中,心中定然宽慰。”

    卡尔并没有等伊利欧铎的回应,直接转过去朝着秦云微微欠身伸出手:“绅士之间的争执是最耗费时间的事情,您可愿意让在下趁着这段时间替您完成妆扮?”

    安德里希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松开了手臂,让他把秦云牵了过去。

    同时加斯帕的声音从走廊上遥遥地传进来:“伊欧人呢?晚宴已经开始了他却连衣服都还没换,你确定他刚才朝着这边过来了?”

    伊利欧铎向门外看了一眼,转回来对秦云说:“你的事情我会和加斯帕他们先说一声,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可以等到晚宴之后再说。”

    秦云不太确定他还想和自己说什么,但任务终归是任务,于是点了点头。

    伊利欧铎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她才看见巴贝伦正双手插兜地站在外面。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他侧了侧身让那神父通过,然后依旧饶有兴致地看着房间里的情景。

    洛兰恩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了一瞬,看见他首领的表情后转过来朝着屋内瞥了一眼,接着就立刻转身拉着巴贝伦消失在了走道中。

    卡尔已经牵着秦云重新在梳妆台前坐下,看见了门外的那一幕后无声地笑了一下:“即使是最粗鄙的族类之中,也难免偶尔出现这样精细的产物。”他转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秦云的装扮之后叹了口气,“只可惜品味和审美,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够积累。”

    卡尔一边说着一边拆散了她盘着的头发,细细地将那黑色微卷的长发分开,然后停下了动作转过去说:“安德里希大人,恐怕奥莉薇拉小姐的梳妆还需要一些时间,您或许应该先行前去赴宴。”

    秦云转过头去的时候安德里希已经站在了梳妆台边,他的金发依旧散落在肩头,但是这次丝毫也没有能够和缓他面上紧绷的线条。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看着她,又像是透过了她的躯体,看向什么不可触及的东西。

    她对上了安德里希的视线后朝着他抬起手,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给他眼眸带上了一些神色,将他从久远的记忆中唤回来。

    安德里希弯身拉着她的手背在自己脸上轻轻擦过,那轻微的触感让他将视线垂下了一瞬,等到再抬起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对卡尔说:“你之后领着她过来。”

    卡尔手中依旧握着她的头发微微欠身:“必定会以最光彩照人的姿态交予您手中。”

    安德里希又靠近了她一步,把她的手放回身前,纤白的手指抚摸过她的双唇,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出去。

    秦云追随着他的背影,等闭上的房门隔绝了视线之后才转回来,从镜子中看向身后的人。

    卡尔纤长的手指被她黑色的长发衬托得几乎毫无血色,接着她意识到卡尔的面色也是同样的苍白,在他黑发和血瞳的衬托之下尤为明显。

    然后她就对上了卡尔的眼睛,这一次那血红的瞳孔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捕猎者,冰冷而无情。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卡尔的尖齿已经完全展露了出来,锋利的尖端就压在微微勾起的薄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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