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雨霏不禁对眼前这个此前从未谋面的黑衫人愤怒不已,而对绿衫女子却是心生怜惜,至于绿衫女子适才强抢龙鳞马一事早已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眼看追兵将至,而绿衫女子却是彷徨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江雨霏不及多想,连忙策马上前,来到绿衫女子身边伸手相邀道:“姑娘快上马,我带你走!”

    绿衫女子闻言一愣,却是下意识的伸出了右手,江雨霏不假思索的用力一带,将绿衫女子拉入怀中,跟着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回头对着灵犀喊了一声快走,善解人意的龙鳞马就扬开四蹄,欢快的绝尘而去。灵犀闻言终于从眼前的一幕回过神来,根本不及多想,只能翻身上马,紧跟江雨霏而去。

    “无知小辈!你可知你所帮的是何人,而得罪的又是何人?这样做又要付出何等代价,不知你能否承受得起?”身后传来黑衫人阴沉却有力的话语,其音直入江雨霏脑海之中,循环往复,如附骨之疽,缠绕不休,令人心烦意乱。江雨霏一时间头痛欲裂,却凭借其生来就坚韧不屈的毅力强行忍住,任凭黑衫人如何出言恫吓,江雨霏却是一概不予理会,只顾埋头御马狂奔。

    江雨霏驯服的这匹龙鳞马耐力极好,虽然比原先多载了一人,却也不减其速,而灵犀所乘的龙鳞马固然稍有不如,但胜在灵犀身轻如燕,而且只载一人,是以反而后来居上,领先了江雨霏的龙鳞马一头。二者几乎并驾齐驱,风驰电掣一般急速而去,而黑衫人所乘的胭脂马比起龙鳞马却是远远不如,是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雨霏三人瞬息远去,逐渐消失在视线所及的尽头。

    江雨霏三人一路疾驰,直到非山城的轮廓从清晰变得模糊不清,再从模糊变得杳不可见,江雨霏方才逐渐放慢了速度,然后翻身下马,灵犀与绿衫女子也随之下马。三人一时相对无言,看着二女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雨霏索性第一个开口道:“为了避免有人循迹而来,接下来咱们不能再骑马,而且必须换一个方向。你们有什么话等路上再说也不迟!”

    趁着说话的当口,江雨霏让两匹龙鳞马继续向原来的方向飞速而去,自己却另寻了一个杂草丛生的方向带头离开,二女紧随其后。三人御风狂奔,不一会儿就远离了这里,身后不时有大风席卷而过,瞬间吹乱了碧绿的草丛,自然而然的掩盖了三人离去的方向。待到黑衫人率人顺着龙鳞马的马蹄印追踪而去时,江雨霏三人早已绕过了非山城,踏上了前往太阳g的道路。到时候就算黑衫人发现追错了方向,也已经再难确定江雨霏三人的去向,彼时天大地大,几人之间或许永无再见之期。

    而江雨霏并不确定他的小小伎俩能否瞒过对方,也不知道一场大风抹去了他们三人留在草丛中的痕迹,是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带着二女从小道绕到了非山的南边儿,专挑杳无人烟的路径去走。幸而江雨霏对这一带颇为熟悉,虽然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却也不会迷失方向。

    “喂!”闷头赶了半天路,灵犀终于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开口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惹到东海的那个什么泥鳅太子呢?”

    江雨霏虽是一直走在前面带路,却也在时时关注身后两女的动静,尤其是生怕灵犀怪他擅作主张,连招呼也不打就出手救人,何况他们本身就身处于被追杀得四处逃亡的窘境之中,在是非不明的情况下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更是鲁莽之极。此刻听到灵犀甫一开口就问起了绿衫少女因何被黑衫人追杀之事,压根儿就没有向他兴师问罪的意思,江雨霏心下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却也不禁莞尔,对灵犀大言不惭地自充为别人的‘姐姐’感到好笑不已。似乎是察觉到了江雨霏心中的想法,下一刻江雨霏的耳畔就传来了灵犀娇柔若蚊吟却又充满了威胁意味的传音之语:“混蛋小霏,你是觉得姐姐我死得不够快么,你知道那个死冰块脸黑衣人是谁么,就凭你也敢在他手底下英雄救美?哼,等以后再和你算账!”

    江雨霏早已习惯了灵犀的喋喋不休,是以对灵犀所说的话毫不在意。而这时绿衫少女在犹疑了片刻后,已经开始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灵犀慨然放过了江雨霏的耳朵,而江雨霏也竖起双耳倾听起来。

    “小妹炎夕月。”绿衫少女先是说出了她的名字,然后就语含忿怒道:“今日我外出游玩儿之时,看见一个衣着光鲜华丽的无赖非礼过路女子,而周围的人却无动于衷,便忍不住上前训斥于他。不想那无赖反而又想对我动手动脚,我一时没忍住就大打出手,哪知那无赖空有一副好皮囊,修为却稀松平常得很,被我三两下就打翻在地。然后就有几个银甲军士要来抓我,我就一路逃,再然后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而且带着另一队人马追了过来,直到遇到了你们。”

    说到这里,炎夕月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江雨霏一眼,许是想起了之前在非山城城门口强抢江雨霏的龙鳞马一事。江雨霏也像是感觉到了炎夕月一闪而过的视线,嘴角微微一翘,却是想起了环拥炎夕月在怀时那种别样的感受与悸动。二人各有所思之时,灵犀却是有些不相信的疑问道:“真的只是打翻在地么,你有没有打中他的什么要害啊?”

    “应该没有吧?”炎夕月皱眉沉思,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当时我心中气愤,而且那无赖还直嚷嚷着威胁我,说他是那个什么龙神太子,我更是忍无可忍,是以大概下手有些重了吧!”

    “但愿吧!”灵犀颇为头疼的说道:“不然敖广那条大泥鳅就要发狂啦!”

    “喂,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真是龙神太子,那黑衣人又是谁?”江雨霏还有些不太相信堂堂龙族太子会干出当街非礼女子的荒唐事来,虽然当时黑衫人言之凿凿,而从黑衫人如此兴师动众来看,那无赖也确实是一副身份不凡的样子。

    “哼,那还有假?”灵犀毫不迟疑道:“那黑衫人乃是东海龙族前水神敖玄冥的唯一传人敖清,又是东海龙神敖广的亲弟弟,本身更是大荒有数的次神极高手,他还能说谎骗你不成?”

    原来百年前,东海水神敖玄冥突然化羽,从此水神之名旁落于巫族玄水城城主共工的头上,世人均以为敖玄冥并无传人,而其名震天下的绝学玄冥气刀亦成绝响。谁知二十年后,一身黑衣、年仅二十岁的敖清单人独骑杀上了玄水城,指名道姓要挑战当世水神共工,共工欣然应战,结果敖清出人意料的凭借神秘气刀与共工战至一百合开外方才落败。战后共工的一句‘玄冥气刀果然名不虚传’让人恍然大悟,原来敖清竟是上代水神敖玄冥的传人,此次一战赫然是为了夺回其师水神的称号。可惜敖清终归只是仙级修为,虽然其真气浑厚,已然近神,并且得到了上代水神敖玄冥的真传,但仍旧不是共工的对手。不过此战过后,玄冥刀敖清之名立时传遍大荒,水神敖玄冥之徒、龙神敖广之弟,更是让敖清风头一时无两,从此被誉为大荒第一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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