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拼命抖动。

    佣人悄悄散去,唯恐看到听到什么不该他们知道的东西,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人。

    他这一句话,自然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说的,梁厉风轻轻摇头,拉着白烟站起来:“爸爸,我们这就走,你别气了,妈妈,你劝劝他。”

    “不准走。”梁父拿起一个餐盘重重的朝自己脚下一扔,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他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不过就是一个靠着男人生活的小玩意,还在这里装什么矜持,扮什么纯情,他想用这一套欲擒故纵来吸引谁啊?我今天就要他知道,他这一套把戏在我面前只能是自取死路。”梁父大骂着,从沙发上起来就往二楼走。

    梁母的眼睛一下瞪大,她知道他要去取房间里的那柄小型手枪,情急之下,一把从背后抱住他,对着梁厉风说道:“小风,快带那孩子走,你爸爸真的生气了。”

    梁厉风揽住白烟的肩膀,带他跟着自己的步伐往门口走。

    “给我站住。”梁父转身,咬牙切齿。

    “爸爸,他不情愿的,是我逼他的……你就当没听到这句话吧,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气就朝我身上发,别为难他。”梁厉风背对着,声音低落消沉。

    “我不管,这种混账东西,今天敢在我面前毁坏你,让你受牵连,那明天就敢在别人面前侮辱你,让你遭到所有人的议论。”梁父没有了刚才的急怒,这会反而是冷静下来,一张脸阴暗异常,狠狠的盯着白烟不放。

    “爸爸,我会好好跟他说的,你别这样。”梁厉风的声音带着丝丝哀求。

    “不必多说,他非死不可。”梁父挥手似乎在拨开儿子的那些话。

    “爸爸,你也别逼我,我不会让他死的。”梁厉风见实在劝不动自己的父亲,干脆也褪去了刚才的软弱和哀求,跟他刀剑相对。

    “看看,狗咬狗!!”白烟笑嘻嘻,忽然又出声,并在梁厉风和他父亲之间看了两眼,眼睛里是满满的看好戏的兴奋,哪里见一点的恐慌和害怕。

    他不说则已,一说就捡最简洁最能刺中人的话说出,梁父听着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笑意,像一根银针扎入自己的心口,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捂着胸口,浑身哆嗦的停不住。

    “住口。”梁厉风的耐心似乎终于告罄,冷声喝道。

    白烟可能本来也不打算继续说了,这一句后,他又低下头,默默看着自己的鞋面。

    “我要弄死他,我要弄死他。”梁父指着他,不停重复,梁母慌的扶着他,直给他顺气:“你别气,好好喘气,慢慢的,别急。”

    梁厉风看了看母亲,在她的示意下,终于拉着白烟的手走了出去,听着父亲在后面又陡然大声的怒骂,他只能充耳不闻,这个时候,带白烟离开时最好的方法,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事情只能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一路无言,车子飞速开向他们居住的那栋小别墅,接连超过几辆车子,有惊无险的平安到达。

    梁厉风粗鲁的扯下白烟的安全带,直接拉扯着他走向二楼卧室,用力的把他甩在了床上。

    白烟在柔软的床垫上起伏了几下后才定定的躺住,他一双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然的望着头朝的方向,仿佛在看什么,仿佛又什么都没看进去。

    梁厉风不能说不气,这些日子以来,白烟跟他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彼此之间的相处很是自如安然了,可是今天,他想起上次被父亲叫过去吃饭时发生的事,总是无法把白烟一个人放在家里,想着也该让父母见见他了,这才把他带过去,哪知,发生了这种事。

    他心头火气,就不能忍一下吗,就不能……梁厉风苦涩的把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就不能为了我忍一下吗?这句话,幸好没说,就连他自己听了就忍不住想笑,更何况白烟呢,他知道,他是没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的。

    可想到白烟说完一句还不算完,又接着说出第二句的情形,梁厉风就烦躁的想撕扯周围的东西,这么久的乖巧,这么久的听话懂事,是不是就为了这么一刻的挑衅?除了自己的父亲,还真的没有人让自己犹豫。

    一步步走进他,梁厉风眸子里是熊熊的火焰,低下头掐住白烟的脖子:“就这么想离开?你说过的什么?你当初说过的什么?”

    白烟让他掐的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没有反抗,他只是转动眼珠看向他,因为喉咙被掐住,声音又低又不清晰:“我忍了,可他一而再再而三辱骂我。你呢?你又为我反驳一句了吗?这就是你所说的守护我,疼爱我?”

    梁厉风的手一下松开,怔怔的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的手,茫然无措。

    白烟的眸子里是全然的平淡,没有责怪,没有埋怨,只是一种平静的叙述和对他问题的解释。

    梁厉风似乎还能听到,后面那些没说完的话:你想跟朱景强比,还差得远,他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不会让我吃一点苦遭一点罪,是,他没你有钱,没你有能力,也没有你有权势,可是,他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把最好的最完美的照顾给了我,而如今,只不过是简单几句话,你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我受侮辱。

    白烟看向头顶的吊灯,眼神迷茫,梁厉风知道,他在怀念,怀念那个男人。

    他知道父亲说话难听,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只是想让他出几口气,然后不把白烟太过放在心上,这样才能更好的守护,更好的陪伴,而跟父亲撕破了脸,自己还好,白烟呢,能防备的了一时,能防备得了一世吗?

    他哪里错了?他只是想给两人一个更安全更稳定更有靠山的未来而已。

    而白烟,哪怕只是忍耐一下都做不到吗?

    退了两步,梁厉风打开门走了出去。

    也许,在朱景强身边,他从来不曾忍耐过。而朱景强也不需要他忍耐才能给他他想要的生活。

    自己这种身份,这种所谓的权势地位金钱所带来的曾经让自己畅通无阻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的好处,在这种情形下,反而成了最大的阻力。

    是自己曾经忍受了太多类似的教导和训练,所以才没有感觉到白烟会忍受不了,还是他根本从来不曾想过为自己忍耐一分一毫。

    梁厉风越想越不愿想,第一次,在白烟跟他在一起后,两人没有在一间房间里睡。

    第二天,梁厉风去上班,吩咐了人好好看护白烟,并叮嘱有任何人来都不许放进来,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交代好一切,他才放心的走了。

    去到公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坐在办公椅上的父亲,他走进去叫了一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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