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吃着,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多少菜,喝了多少酒,我只是隐约觉得肚子很胀,不是疼痛的胀,是吃饱撑得很不舒服的胀,我想轻轻挪动位置,可笨重的□□已经有些困难,我深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我想借助有氧运动加快消化,这样我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怎么,你不舒服吗?”王超靠过来,两眼直直地看着我。

    我笑道:“没有。”刚说完,就控制不住打一声嗝。

    “看来你吃得太饱啦。”王超咧嘴一笑,微微端坐起来。

    谢勇跟豪哥正在划拳,两人嚷嚷吵得面红耳赤,豪哥嘴里塞一根牙签,样子显得咄咄逼人,而谢勇手上拿一支烟不停地转动。

    “六位六,姨妈巾,点钟,八匹马..”

    豪哥拔出牙签再放进牙缝,道:“不对,你坑人吗?每次出手你都慢半拍,这还能好好玩吗?”

    谢勇歉意地说道:“豪哥,对不住,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再来、再来。”

    豪哥端起酒瓶象征性地喝一小口,大叫:“再来。”

    “两条女,十足十,五魁手。”

    豪哥有些小激动,站起来,道:“你小子,五魁手是我说的啊,你别耍赖,赶紧喝,赶紧喝,喝完再说。”

    谢勇忙赔笑道:“好,豪哥,我喝,我喝就是了。”说完,他端起酒瓶咕噜咕噜喝上几口。

    王超起身从桌子上捡一支烟叼在嘴里,说:“这么喝下去,肯定会出事,你要不要来一支?”

    我没有说话,轻轻摆手,看向旁边,刘敏和聪卉头靠着很近,正低头不知道聊什么,两人一时放声欢笑,一时表情凝重,我不自觉地望了望角落的最里面,两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女孩仍是安静地坐着,偶尔嗑几颗瓜子,吃些花生米,再或者就是摆弄一下手里的酒杯,旁边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正闲暇地玩弄自己的手机。

    谢勇走过来,贴着王超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王超频频点头,接着,王超向豪哥身边走过去。

    谢勇指着大门的方向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他起身往门口走去,我紧随其后。

    离开大排档,穿过一条小道,便来到一个电梯口,走进电梯,他轻轻按下二十楼,电梯嗖嗖如闪电般上升,不到六分钟我们便来到一个地方。

    我抬头看看闪烁着的霓虹灯招牌,惊讶地刚要开口说话,谢勇淡淡地说:“没事,那边我打理好了,只是放松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我神情恍惚,忙揪起他的衣领,追问道:“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这么做,刘敏知道了,怎么办?”

    “刘敏?那□□就是她干爹的玩物,玩腻了就扔给我,我到这正儿八经地按摩怎么了?揉揉腿、搓搓背,怎么了?桑拿怎么了?啊,你知道她干爹跟她开过多少次房吗?你不知道,是,表面上是她干爹把她介绍给我,可你知道我上次做了什么事情吗?我冒着蹲大狱、冒着生命危险傻不拉几地帮她干爹做事,有谁考虑过我的生死?没有。”

    谢勇发疯似的咆哮着,我傻傻站在那一声不吭,我只是不相信,不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刚才还看到他和豪哥聊得那么投入,跟刘敏那么恩爱,难道这都是假的吗?他有必要这样做吗?做给谁看?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连串的问号好像一颗颗小气泡瞬间占满我的脑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为什么,夏天,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为一个人毫无顾忌地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为爱情可以赴汤蹈火。可我恰恰相反,在我看来,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利用工具,我从来不相信虚伪的感情、浮华的爱情,那能当饭吃吗?笑话。”

    “这么做,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吗?”

    “你知道她干爹私下都做些什么吗?”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

    “什么?”

    “说出来,我怕吓死你啊。”

    我疑惑的看他,道:“贩卖人口,鸦片,军火?”

    “都不是,你肯定想不到。”

    “有什么勾当会比这些更危险?”

    “贩卖文物,知道什么叫文物吗?”他故意把说话的音量压低。

    我把头靠近过去,问道:“是什么?”

    “就是古代出土文物,很多都是国家明文规定需要保护的宝贝,随随便便一件古鼎都可以拍卖一百多万,这么多的钱,你一辈子都花不完,要是弄到更值钱的实货,你下辈子的钱都不用愁啦。”

    说话的时候,谢勇表情凝重,还不忘记向四周看去。

    “一百多万?被抓了,岂不是要蹲大狱蹲到死?”

    “废话,要是直接枪毙了更省事。”

    我直勾勾地看他,问道:“还没告诉我,上次你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走,借一步说话。”

    谢勇拽住我肩膀,推着我往别处走,经过安全通道,我们来到一个有窗口的地方,为安全起见,装修公司特意在窗口附近装有一排铁栏杆围住。

    我顺着窗口往外看,星空夜下,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高矮匹配,错落均衡,几处长桥如水上蛟龙一般长虹卧波,横跨两岸。咋一看,街道里,熙熙攘攘的人流,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断地穿梭忙碌着,灯光恍惚,霓虹闪烁。我凝视一处,忽然有一个亮点在不停地移动,从桥头到桥尾,穿过一段距离后,视线被前面的一栋大厦挡住,过了一会,那亮点又奇迹般出现在大厦的另一侧,忽然消失,出现,消失,再出现,又消失,最后茫茫的夜市里再也没有它的踪迹。

    “来,抽一支。”谢勇把烟递过来,我接过叼在嘴里,他点燃打火机,我把头靠过去,轻轻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来。

    他自己也点上一支烟,含在嘴里,两眼望向远处,道:“半年前,她干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批文物,全是些贵重的宝贝,有水晶杯、司母戊铜鼎、彩绘鹳鱼石斧图陶缸、长信宫灯、平安佩,还有一把战国青铜剑,这些东西放在手里要是被抓到直接就枪毙,正是急于转手出去,但又缺乏眼线,她干爹通过一环一环的朋友最后才找到的我,考虑到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这行,身份在派出所没有案底,她干爹私下跟我说只要我肯帮他顺利地把这批文物货运到指定地方给下一个接应的人,那么我就可以得到四十万的报酬....”

    “都是些什么宝物,有那么值钱吗?”我突然想起曾小雨以前曾送我的一块玉佩,忙又问道:“平安佩很值钱吗?”

    谢勇咳咳的润润喉咙,说道:“当然,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秦侩墓出土的一块平安佩按照拍卖会的规格可以卖到一百二十万,你说值不值钱?”

    “一百二十万?我的天啊。”

    “但那都是国家一级、二级保护的文物,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我不解,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抓了?那钱迟早要没收回去的,不是吗?”

    谢勇低头吸一口烟,仰起头一口气全吐出去,白茫茫的烟顿时弥漫在头顶,久久未能散开。

    “人活着就为一口气,有权有势能出气,经济落魄要受气,正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愿意冒这个险,那天我把这批文物河运到一处岸边,对方的人接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埋伏地便服警察抓个正着,还好,我够聪明,要不我会死得很难看。”

    “钱拿到手了吗?”

    “还没有,上边的人说现在形势紧张,过阵子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考虑钱的事,四十万毕竟不是小数目,麻袋扛着太醒目,自动机转账又会给警察留下线索,只能这样咯。”

    谢勇无奈的叹气,从兜里摸出烟轻轻叼在嘴里,慢慢点上,大口大口的吸。

    我似乎明白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今天这批人都是上边派来的吧?”

    “不清楚,我只认识豪哥,刘敏,其他的人我都没见过,尤其是今天在门口接应我们的那个胖子。”

    “胖子,你不认识吗?我怎么感觉你俩好像熟门熟路的呀。”

    谢勇轻轻弹走烟头上的灰,说:“做他们这行,出来混自有行里的门道,认识的要装做不认识,不认识的反倒要假装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豪哥就是你的直接上头吧?刘敏和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次就是他找到的我,刘敏是她干爹介绍我认识的,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什么,她干爹是另有其人啊?我还以为豪哥就是她干爹呢,半年前的事,怎么你从来没有跟我提及过?”

    “豪哥若是她干爹,我今天哪敢这幅德性啊,想想都知道嘛。”

    “半年前我还在这边上班,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这事啊?”

    “半年前,你还好意思说,哪次回来你不是煲电话,什么时候有跟我聊过心事?再说,这种犯法的事,我也不好开口。”

    一阵微风迎面吹来,拂乱了他的头发,谢勇双眼定定地望着前方,映在他脸上的霓虹灯影忽闪忽闪地跳动。

    “以后若是再有任务,你还会做吗?”

    谢勇先是沉默,然后淡淡说道:“先收到四十万再说吧。”

    “两位先生,不好意思,这里不给吸烟啊。”一个清洁工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正莫名其妙地打量我们。

    我反应快,忙道歉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啦。”

    谢勇捏灭烟头往地上一扔,不由分说的拽上我,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被他带进桑拿房。

    刚到前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从hugoboss皮包里掏出一叠大钞,趾高气昂地说:“还是那个房间,泰式按摩。”

    侍者乐呵呵的回答:“好的,先生您稍等,马上就好。”

    柜台收好款开了张单据并递给男子,男子挥挥手接过单据放进皮包,手腕上金灿灿的百达翡丽表闪闪发亮,侍者走在前面,道:“先生,这边请。”男子转身跟了过去。

    从大厅另一侧快速走来两个侍者,她们满脸微笑地看着我们,问:“两位先生,是一起的吗?要不要办一张vip会员卡?”

    谢勇嚷嚷道:“我已经是你们的vip会员了,他不常来暂时不需要。”谢勇从兜里拿出钱包捡出一张深蓝色的卡片递给柜台,财务员仔细看了看,然后把卡片轻轻插入poss机,说:“先生,请您输入密码。”

    谢勇低下头,用手挡在卡片上方就嘀嘀地输入密码。

    我向大厅看去,灯光恰到好处的柔和、微弱、朦胧,走廊上方一个圆球状的霓虹灯忽然迅速旋转着,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把整个大厅铺渲得分外妖娆。

    谢勇拍拍我肩膀,大叫一声:“走。”

    我们跟着侍者走进两个不同的房间,两个房间中间有一层薄薄的帘布隔开,隔壁说的每一句话这边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侍者指了指按摩床,对我说道:“先生,脱下衣服,然后到那边躺下。”

    我含羞地问:“全脱吗?”

    “只留内裤,然后穿上我们的衣服。”说着,她丢过来一件类似睡衣的外挂。

    按照侍者的要求,我换好外挂后静静躺着,眼睛是闭着的,但我的眼皮在不停地跳动。

    “放轻松。”侍者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道,我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

    我屏住呼吸,慢慢吐出,再屏住呼吸,然后再慢慢吐出,我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

    侍者坐上来,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把一种油油的粘液滴在我后背,然后摊开、捏揉、轻轻捶打,她使出浑身解数,没多久便气喘吁吁,我在下面被压得也气喘吁吁,好几次颈椎,腰间,肩膀都被她连连抓得疼痛难忍。

    侍者突然问:“舒服吗?”

    “舒服,不过,要是轻一点就好了。”我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轻轻转身,屁股对着我的后脑,双手力道适中地抚摸我的腰椎。

    我侧耳倾听,隔壁房间里谢勇不停地喊:“啊,我的腰,轻点轻点,还有,肩膀别那么用力,快散架啦。”

    对方歉意地说:“好的,好的。”

    我轻声问道:“还有多久?”

    “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怎么了?”

    “可不可以放音乐?”

    她沉思一会,说:“当然可以。”

    我睁开眼,看见她把按摩房一小音箱的插孔□□手机,然后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歌曲?”

    “侃侃的《嘀嗒》吧。”

    她捣几下,然后坐下来给我继续揉腰椎,不一会那清柔甜美、婉转动听的歌声缓缓传来。

    嘀嗒..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嘀嗒..小雨她拍打着水花

    嘀嗒..是不是还会牵挂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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