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啦,里面出事啦,快,后面的全部进去看看。”外面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子紧张地侧头看我,突然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伸出手想拉住她,外面一群男子却早已来到跟前,将我们死死地围在中间。

    “大哥,你没事吧?”角落里传来声音。

    “这小子下手可真够狠啊。”头目言语中带着杀气,他恨不得也来一个超人步,唰地一声就能飞到这边。

    “大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全听您的。”

    我侧身透过缝隙,远远看见头目有气无力地扶着墙壁,两个被我撞飞的男子此时正站在头目旁边,眼睛一眨不敢眨,神色紧张,嘴不停哆嗦,全是一副听命架势。

    头目苦笑道:“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一个小子啊,全是他m的饭桶,嘿,那边哥几个,打,给我往死里打。”

    一声令下,拳头如雨点般挥过来,我弯下腰保护女子,“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女子在地上不停打滚,发疯地大喊大叫。

    拳脚全打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女子为什么会叫得如此惨烈。

    “让开,让开,都给老子让开!”我忍着剧痛,全身不停颤抖,我往地上吐一口痰,痰里竟全是血,我用手擦拭嘴,整个肩膀僵硬着如同一块石头,我斜眼望去,头目手里端着那根棍子,正气势汹汹地走来,“让开!老子要弄死他。”五步、三步、一步,头目高高举起木棍,我仰视,仿佛看见他狰狞地笑脸,他使出全身力气,木棍被举到至高点,突然哗地一声,木棍划过半空,摩擦着气流发出嗖嗖声响。

    “我跟你们拼啦。”我来不及思考,本能地一股蛮劲冲出去,刹那间,所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头目让我狠狠地撞在身上,他惯性地连续后退几步然后又砰地一声撞在墙壁上,瞬间一股回声响彻全楼,我被反弹地撞倒一群男子,他们全被我实实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想活命,就跟我走。”我捡起东西,紧紧拽住女子的手拼命地向走廊外跑去。

    “给我追,快,全部起来,追。”走廊里风呼呼拂过脸庞,后面一群忙命之徒穷追不舍,我突然想到《线人》一幕,谢霆锋牵着桂纶镁的手,在大街上被一群黑帮忙命徒追杀。

    “救命啊..”我们一路狂跑一路喊,女子好几次摔跟头都让我给拽起来,转过几个拐弯,走廊里路灯不时眨黑几下,让人胆战心惊,我们只能拼命往前跑,心想着倘若路灯真的熄灭,我宁可一头撞死在墙壁上也不要让他们抓到然后绑架、酷刑、凌迟。

    脚下如踩风,走廊里不断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突然,我全身晃动,险些载个大跟头,我扭头一看,竟是一块香蕉皮,我紧张地吐口气,心里默念道:“千万别害我啊,爷我感激不尽。”

    “我们走错路了吗?前面好像没有出口。”女子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来的时候走得快,没注意,再说,这里这么多拐弯,现在我也很混乱啊。”

    “那怎么办?万一让他们抓到,我们就死定啦。”女子惊恐万分,脸煞白煞白。

    我没有说话,想用手摸一下脸,“啊。”突然眼睛右上角撕心地痛,我想慢慢触碰一下,但从未有过裂心的痛让我无奈地迅速把手移开,接着,感觉有液体一样的东西往下流,我很不舒服、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我来不及仔细端详,我握紧拳头拼命跑,我一直坚信,前方就是出口。

    女子扭头朝我大声喊叫道:“你朋友呢?”

    “朋友?”忽然,我想到服务员,记得他说过,只要我吆喝一声,他就会神出鬼没般地出现。

    “别傻啦,跑那么远,早不在舞吧了吧?不行,绝不放过任何生还的机会,我得喊,拼命的喊。”

    “服务员。”我边喊边侧耳细听,只听见回声慢慢传向走廊的另一头。

    我大声喘气,把手放在嘴巴,再一次大声喊叫道:“服务员...”

    “哎,老板,您的酒没有了吗?你在哪里?”走廊另一头隐隐约约传来小哥的声音,我们欣喜若狂,很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后面的人紧追不放。

    女子异常振奋,叫道:“快,那边,声音在那边。”

    “服务员,我在这里,你在哪呀?”

    绝望中看到希望的人,激动、欢跃都无法形容他们的心情,似乎颠狂、着魔更贴切。

    “好像有人,大哥,还要不要继续追?”后边的亡命徒似乎有些动摇。

    沉默许久,头目恶狠狠地说道:“少罗嗦,追,快点追。”

    我和女子倒吸一口气,不得不又加快脚步。

    走廊慢慢往上陡,变成一个小坡趋势,两边渐渐放宽,没多久,便听见舞吧传来熟悉地吵闹声,一首djhigh极品重低音车载舞曲萦绕在走廊上空,让人幻想沉醉。

    “快,拦截她们,别让她们跑啦。”

    突然,后边一个男子不知何时竟追了上来,他刚要拽住女子肩膀,我反应敏捷,转身一脚踹过去,将他重重踢倒在地。

    “大哥,痛死我啦。”男子惨叫声很快就被后面嘈杂的脚步声埋没,又是两个男子跑过来,我一把推女子往前跑,然后连续两个巴掌啪啪的凌乱打在他们脸上,“啊,妈呀!”两个男子被打得哭爹喊娘。

    “门在这边,快点。”女子亢奋地快晕过去,唧唧歪歪叫着不停。

    我用力过度,全身软绵绵地像张纸,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倒地不起。我呆滞不前,不知哪里冒出一只手轻轻搭在我肩膀,我顺势地倒了下去。

    ...

    “啊,大哥,救命。”“他大爷的,谁呀,我跟你拼啦。”“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放过我吧。”

    ....

    我瘫软在地,到处一片鬼哭□□,我低下头,脸紧紧贴住膝盖,手拼命捂着耳朵,持续半分钟后,又是一只手碰到我,不同的是,这次手是紧紧抓在我手腕上,我害怕地往回拉动几下,这只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用力一扯,我的肩膀被他一拉痛地我咧嘴嗷嗷叫道:“他nn的,你谁呀?”

    “嘿,先生,别怕,是我。”我使劲地揉揉眼,定睛一看,小哥圆圆的脸蛋,浓眉大眼正放光看我,“你怎么在这里?”我满是惊讶,他放开手,“走吧,出去再说,这些混蛋说不定回过神,又跑出来抓人。”我看了看周围,问:“他们人呢?”

    “早被打跑啦,多亏这位小哥,不然..”女子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

    “嗨!没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走,咋们出去再说。”说完,我们推开门走出去。

    “你的头..”女子突然表情惊悚,两手张开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什么?”嘈杂声太大,我抬高嗓门,手还不自觉轻轻触碰,顿时,我大叫:“啊,好痛。”

    “你脸上脱了块皮,全身血。”女子吓得后退几步,小哥动作利索,手拿一条湿毛巾,往我脸上来回擦拭,很快,我感觉清凉清凉的,但仍有一些麻痛。

    “走,去医院。”女子总是一惊一乍,但关键时刻,想到地却是解决办法的最好方式。

    女子在前面领路,小哥背着我,紧紧跟上。

    来到舞吧大厅时,女子迅速从包包拽出一串遥控车钥匙,按一下,门外立即传来滴滴声响。

    走出大厅圆柱形旋转玻璃大门,一辆黑色布加迪威龙如从天而降,显眼地出现在眼前,车篷有些闪烁,声音愈加清晰。

    “wow,that'sbeautiful.”小哥满眼泛光,脸上洋溢着莫名喜色。

    我好奇看他,问:“嘿,你英语哪学的?”

    小哥盯着布加迪威龙看,目光竟吝啬地不肯离开,抛了一句:“少管我。”

    噗通一声,我重重摔倒在地,我失声惨叫:“我的屁股,还有头,好痛啊。”

    “抱歉,都怪我忙着看车,忘记你还在我背上呢。”

    女子刚才还是一脸幸福地笑,被我一吓,也急忙跑过来扶我,道:“走,上车。”

    坐在车里,小哥如财迷一般,四处来回不停观望,嘴上连连称赞,“豪车就是不一样啊,真他m舒服。”

    女子微微一笑,摁亮iphone6s,插入连接口,很快,一波波频频跳跃、此起披伏的优美旋律迎面而来,让人听着如痴如醉。

    我背靠座椅,两眼眺望窗外,到一红绿灯十字路口时,便远远看见那帮在走廊追杀我们的男子,他们脸色憔悴,正相互搀扶着慢慢走动,手不停地擦拭鼻孔涌出的血。

    黑色布加迪威龙发出轰隆隆马达声,响彻半空,周围齐刷刷羡慕的眼神一直注视我们,直到车消失在他们视线。

    ...

    来到医院,我假装事故患者,几个护士簇拥过来,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他当机立断,说:“推到急症室,马上动手术。”

    我稀里糊涂躺在手术台上,内心急剧恐慌,心想:“大哥,你看着点,可千万别手抖啦,要是缺胳膊少腿,我跟你没完。”

    头顶灯光异常刺眼,我默默强忍,忽然,一股剧痛,我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一阵刺激地痛,我慢慢睁开眼,一张模糊但轮廓清晰的脸挡在前面,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整张脸被什么东西绑着,丝毫动不了。

    “你醒啦!哎,别动、别动!脸部刚动完手术,你先忍会啊,再过两个小时,麻药失效了就好啦。”

    我听出是女子声音,内心顿时安定下来,我微微叹口气,脸暗暗作痛。

    头压枕头,两只眼睛三百六十度在随意翻转,“咦,不对,我不是脸受伤吗?怎么我有一只脚还裹满白布悬挂在床架上呢?莫非...”我仿佛高空坠落,极度恐慌,两腿颤抖,嘴不停哆嗦、我不停地呜呜乱喊乱叫。

    女子见状,如飞似地踢开门,大叫道:“医生...”

    床架摇摇晃晃,几度将要散碎,医生披着白色大褂,急匆匆走进来,后边还跟着几个护士。

    “先生,别紧张!”医生用手托住我脑袋,两只脚搭在床上,以此控牢整个床架。

    我朝自己的脚使劲瞪眼,嘴不停地发出声音,医生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忙安慰道:“先生,别担心,你的脚都在,我们只做脸手术,放心。”

    如打镇心剂,我很快安静下来,医生看女子,喊:“刘桦,你过来一下。”

    刘桦起身,慢慢走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将手里一张收据递给她,道:“这个你拿好,费用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刘桦嘴角上扬,连说:“谢谢姐夫,有机会,我一定要在老姐面前多给你美言几句,嘿嘿。”

    医生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你啦,好啦,你给他削几个水果吧,不出意外,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刘桦嘟嘟嘴,转身看看我,然后坐到旁边,从篮子挑出一些苹果,用刀慢慢削,削好的苹果,一个个被放到一边。

    医生把口罩重新戴好,半蹲下腰,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脸,一圈一圈把绑带取下,到最后一层纱布时,他明显放慢速度,一只手轻轻按住一边,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扯掉上边的布丝。

    “吴夏天,谢谢你救了我。”刘桦递过来一个削好的苹果,“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有些惊讶。

    “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并不难。”

    “嗯,也对,唉!刚才那医生是你姐夫啊?”

    “怎么了?”

    “没有,刚才看到你俩挺亲密的,所以问问。”

    “伤口现在还痛不痛?”刘桦把头靠过来。

    我感觉不自在,身体稍稍后移,问道:“好多了,谢谢啊!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男士厕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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