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时候,雷雪交加,吴云的尸体被发现在城西大营和雪州城之间的道路之中,全身焦黑,却是被雷劈死的,没有疑问,他们可从来不会意识到会有人借助天雷来杀死吴云,一切看来都仅仅是天灾**而已。

    这也罢了,既然是自然死亡,他们只需处理吴云死后的事情。

    一个军队的首领死亡,会带来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至少原本应当是整齐一致的军队,要比往常混乱许多,战力也无法和平常相比,这就是将领的重要性。

    吴云一死,淮北军在城西彻底迷茫了,进没有拿下九里山,退的话,雪州城中有传来被燕军占据的消息,这近四万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吴云手下的副官以及一些中高级别的武官在这个时候行使了一些指挥权,控制着军队,以不至于太过于混乱。

    但即使如此,淮北军中,一些雪州本地的士兵也因为忧心家里的情况,在没有吴云的时候,悄悄的偷回城里,或者直接做了逃兵,这样的事情只是阻止也没有意义,况且他们也没有太多心思去阻止。

    因为他们正想着该如何在没有首领的情况下获得更多的利益以及权利。

    还有那些原本隐藏在潜意识里的意见和分歧,全部在吴云死亡之后爆发出来。

    中层将领基本坚持按照吴云原本的指示驻扎在这里,等待朝廷方面委派官员来掌控淮北军,低层将领大多希望班师回城,燕军在城中让他们不太放心,高一些层面的将领,譬如那层深得吴云信赖的周正想的却是自己直接从副职转正。

    各人有着各人的心思和打算,潜藏的矛盾正在逐渐突出,就差着打起来了。

    或许只是因为吴云的死也才过去不到半天而已,一切都还需要酝酿,或者需要一个小小的理由和因头。

    远处三匹马绝尘而来,那些营帐外的看守士兵原本正在打着瞌睡,晌午的时候和兄弟们一起偷喝酒,到现在还有些困乏和头疼,只是看到那些骑着马过来的人,倒没有什么惊奇,只是做着本分的事情,横着长枪阻止他们继续长驱直入的进入营地。

    “谁啊,来着干嘛的。”

    张秉毕竟官职大,骑着马,拉着缰绳,离的也有一定距离,就闻到了他们身上滔天的酒气,忍不住皱眉。“把淮北军的千户以上的将领都给我叫过来!”

    那说话颇有几分官威,但对这些士兵的作用却微乎其微,或许是因为喝酒带来的勇气,那守卫的士兵略带着不屑的说道。“你谁啊,千户大人那是你想见就见,想喊就喊的么。”

    “放肆,我是雪州刺使张秉,如今吴云横亡,按照大洪律则,节度使因故离任由地方州刺使暂涉军事。”

    “刺使?刺使什么官啊,连吴云大人都能被雷劈死,你个小刺使怎么不被雷劈死?”

    梓游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替张秉感到愤怒,而是觉得这些淮北军的士兵,素质比想想中的要低许多,大白天的竟然喝酒当班,他们的老大都是饭桶么。

    张秉一气之下,直接抽出了马鞭朝着那士兵挥了过去。“侮辱朝廷命官,其罪当鞭!”

    士兵喝着酒,脾气也有些暴躁,并没有意识到张秉身份所代表的意义,当下根本不会轻易的接受张秉的鞭笞,扯着嗓子对身后的军营喊道。“快来人啊,有人闯营了,还拿鞭子打人了!”

    边说着,鞭直接用枪柄朝着张秉的坐骑上猛砸了下去,马匹吃痛暴躁起来,直接扬蹄嘶鸣,把张秉从马匹上摔了下来。

    然后那士兵便朝着摔倒在地上的张秉拳打脚踢,一阵忙活。

    “梓游兄,我们得帮下张秉吧。那个醉酒的兵卒实在是该死,杀了也毫不可惜。”

    杀是铁定不能杀的,在没有树立任何威信的淮北军,还没接收军权就开始杀人,会引起其他兵卒的强烈抵触,并不是明智的想法。

    张秉挺可怜的,被士兵那一下直接打下了马,摔的不轻,这还不够,那士兵还对对张秉拳打脚踢起来,毕竟是个文官,年纪也有一大把了,在小青年的拳脚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几下之后,就以及开始惨叫起来。

    制止以及来不及了,因为梓游他们需要面对另外一个问题,被那看门士兵的一声大叫下引来了军营其他的士兵从各种各样的忙碌中停了下来,他们以为是敌袭,纷纷拿起了武器聚集而来。

    但见到梓游他们只是四个人而已,倒是没有立刻不由分说的扑杀上来,而是长枪横指,在短时间内将梓游他们包围了起来。

    “放下武器。”

    “放下美人。”各种叫嚣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道是不是训练的结果,倒是有几分样子。

    喝酒的士兵还在打人,其他士兵还是有很多人清醒着,看着地上已经被打的有些狼狈和苦逼的张秉,他们还是注意到张秉身上穿的乃是官袍,官袍当然只是当官的才能穿,殴打官员,这和作死没什么区别。

    另一方面,意识到对方可是洪朝的官员,原本的敌意也少了许多,一些人似乎是见识的多一些,认出了那躺在地上的可是张秉,在官职上张秉比吴云的官职大了一圈,你问他们敢打吴云么,那自然是没人敢,这比吴云还要大的人物,如今却被一个醉酒的士兵给大了,不禁让这些士兵捏了一把汗。

    “王六,你完了,你打了朝廷大官。”

    这罪名可不小,足够他进牢里呆上后半辈子了,或许那官员记仇,让衙门砍他头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打了朝廷命官?”王六喝的酒还没有清醒,但其他兄弟的提醒也让他提起了几分意识,低头看向张秉,再仔细看的时候,却是是从他身上看到的是官府,这些可闹大了,王六心生恐惧。“他不是朝廷命官,一定是冒充的。”

    边说着边有些胆寒的后退。

    梓游并不官王六如何,而是在张秉被打残之后,对着这一群士兵道。“你们谁带头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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