鬏竟也吃了不少。连入夏之后很少碰的肉类也吃了一些。虽然是一些鱼肉虾肉,但是好歹是沾了一些荤腥了。这让候启松了一口气。

    午饭之后,李斯横和齐墨自然是要去继续挑选原石。因为候启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带候鬏来见识见识,所以索性就带着弟弟跟在李斯横一行人旁边。毕竟,看着齐墨如何赌石,对于候鬏也会有一些帮助。

    原石的采购对于玉雕公司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宣之秘,况且要求围观的候鬏,候启在饭桌上稍微一提,李斯横便很快答应了。

    下午的时候,几个人的主要战场依旧是三号仓库。侯家的原石仓库中的原石成千上万,而要在这成千上万的原石中挑选出合适的,对于“眼睛”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齐墨在石的时候,戴上了他标志性的眼镜。他曾经说过,赌石一途,依靠眼睛的人,迟早要输的倾家荡产,因为人们总是以为眼见为实,却不知道,在赌石界,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实的。

    赌石的确有技巧,但是那些技巧,并不能够完全仰仗。所谓的“神仙难断寸玉”,说的就是如此。

    旁人赌石,靠的是技巧和经验。而齐墨,除却技巧和经验以外,他更多的是依靠感觉和运道。

    这一次,齐墨看中的是一块外表纯黄的石头。这样的石头没有松花也没有蟒带,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块随手被扔在路边的废料。一般人选中这样的一块原石,旁人早就要嗤笑了。但是由于选中它的是齐墨,所以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稍微混过赌石界的人都记得,几年前,齐墨就是选了一块大家都不看好的原石,最终却赌出来冰种帝王绿的。

    只有一直在旁边静静观摩的候鬏的反应和众人不同,他在齐墨拿起那块石头的时候,就皱了皱眉。

    一来,他从学习玉雕开始,他家师父就一直教育他,无论是赌石还是雕刻,都要讲究一个“中正大气”,剑走偏锋从来都不是长久之计。这一路走来,候鬏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关于齐墨的传说,他总是觉得,齐墨的路子走得很邪,步步险滩,寸寸征途,失之沉稳清和。

    二来,有直觉的人,并不仅仅是齐墨一个。候鬏也有一种直觉,当他看见这块原石的时候,心底有一种欣悦,却转瞬被遗憾取代。在他的玉雕生涯中,这样的心绪变化他经历过许多次,每一次遇见优良却有瑕疵的料子的时候,这种情绪就会翻涌而出。

    似乎是看见候鬏皱眉,李斯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出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候鬏看了看手上沾上细沙然后细细揉搓那块原石表面的齐墨,话到嘴边转了好几转。行有行规,对于别人选的料子,自己是没有多嘴的余地的。所以,最终,候鬏只是有些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小小年纪,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斯横伸出手勾住候鬏的脖子,用力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小少年猝不及防,被他一通□□下来,脸上更是带了几分嫣红颜色。

    候启回头的时候骤然看见这一幕,眼睛眯了眯。他虽然并不想要让候鬏和李斯横有太多的基础,可是,却也知道“堵不如通”的道理。毕竟,他是那种体贴而聪敏的哥哥。

    所以,这个时候,他选择了沉默。扭过头继续和旁边的经理低声交谈,候鬏看原石的空档,经理已经和候启汇报完了这个季度的销售情况。

    不知道自家哥哥的心绪翻涌,候鬏使劲的盯着方才齐墨选中的那块品相不好的原石,看到最后,连齐墨都有些发毛了。

    “哎呦喂,候少,你是多舍不得卖给咱们这块原石啊?都快盯一下午了。”候鬏是侯家的小公子,所以叫他侯少的人很多。但是齐墨不同,他对周遭之人的称呼,隐藏着自己的私人情感。

    譬如,他叫李斯横老李,因为在他心里,已经将李斯横划为自己可以信赖的哥们。而他叫候启小侯爷儿,虽然有一些挥之不去的戏谑,却也代表着,他佩服这个人,觉得候启配得上那一声“爷”。

    而如今,他唤候鬏一声“候少”。那代表着,虽然候鬏距离成“爷”还尚且需要一些磨练,但是仅仅是他今天露的那一手,就足以窥见,从今以后,候鬏的未来不可限量。齐墨想来佩服有真本事的人,所以,候鬏在齐墨那里就升级为候少。

    被齐墨的大嗓门弄得有些窘迫,候鬏连忙收回目光。这个时候,齐墨却拎起那块原石,走到候鬏旁边,揽着候鬏的肩膀把他往解石的地方推。齐墨本来就高,手掌也很是宽大,就附在候鬏的脖子上,鬏又很是瘦小,导致这样的景象远远看去,就像是齐墨手里抓了一只小鸡崽子。

    李斯横见到这副场景,眉心跳了跳。三两步的跨过去,把候鬏的脖子从齐墨的大手里解救出来。

    齐墨无辜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带着候鬏去结石。

    候启和李斯横不约而同的狠瞪了他一眼,也跟着他往解石的地方走去。侯家的原石仓库自然有解石的机器,大多数观光客购买了原石之后,都直接在这里解开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解石机器并不大。

    幸而,齐墨手里的石头并不大,用侯家仓库里的解石机,也是可以的。

    齐墨选择了自己解石。他没有大刀阔斧的动刀切,而是一点一点的开始磨。数百目的砂轮飞速的运转着,齐墨一手很稳的研磨工作台上的原石,而另一只手则均匀的开始洒水。

    这是最费力的解石方法,但是这样解出来的翡翠往往都是让人期待的。

    随着水滴的均匀洒下,这石头的外壳被剥落了大半。从露出的部分来看,这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紫罗兰翡翠。

    紫罗兰在翡翠市场的售价并不夸张,因为大多数颜色好的紫罗兰,水头都是干涩。所以翡翠节一直有“十紫九椿”的说法。种水不好,如果仅仅是依靠色的话,销量和价格都要大打折扣。

    然而齐墨手里这一块,已经是糯种接近冰种。洒过水后,水汪汪的紫色让人看着就觉得清凉。

    情人的眼睛。紫罗兰此名,果真名不虚传。

    齐墨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继续下面的工作。洒水,启动齿轮,齐墨一鼓作气的将另一半的皮壳全部磨开。

    就当众人瞪大眼睛,准备见证有一个传说的诞生之时,齐墨忽然“嘶……”了一声。众人再看他手中的紫罗兰,却发现,上半部分毫无瑕疵,几乎是丁点纹裂也无。而下半边的情况则糟糕了许多。

    整个紫罗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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