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路旷人稀。铁扇庄大门紧闭,却有一条鬼影闪出又瞬间消失无影……

    夜深,秋意散尽,倒有了几分寒意。一个大宅子里一个房间亮着灯,窗户上投出两个人影。

    “他会来吗?”坐在左边的长须老者问道。

    “非来不可!”坐在右边的长眉老者答。

    “哦?”长须道。

    “只有我俩知道他的秘密”长眉道。

    “他十多年闭门不出为的就是今天”长眉又道。

    “他武功虽高可合你我之力也能和他打个平手!只要我们形不离影影不离形他也奈何不了我们!”说话的还是长眉。

    殊不知一条鬼影听的真切。

    说话间那长眉老者扬左手,一道银光飞向窗外只听一声惨叫,二人出门去看,见一黑衣蒙面人倒在了地上。

    “他来了!我的银针还是慢了一步!”长眉道。

    “他的功夫又精进了!看来今我俩得拼上老命了!”长须道。俩人都退守房中吹灭蜡烛,等着,能听得见鼻息声。

    突然头顶有瓦片碎裂之声,一只手如疾风闪电抓向左侧的长须老者,可不待这长须有所反应却有另外一只手抓向了上边伸下的那只苍白如骨的手。谁料那只苍白如骨的手连同那伸手之人都不可思议的退了回去,那只抓向白骨的手也不慢只差毫厘。只见一条鬼影左飘右移逃之夭夭,呼吸之间一条黑影从那房上的破洞穿了出来紧追那落荒的鬼影。

    两条影子飞出足有百里,前面的鬼影突然隐没无影。那紧追的黑影才知道上当忙回到那宅子那房间一片漆黑,却见长眉长须二老还是原样的坐着,这眼神忧郁的人忙点上蜡烛再看那二老已然气绝且脸上都留有一个黑手印。

    死夜,深宅,死人无独有偶。

    同样的夜却是清风明月,嵩山之上禅房里少林主持心戒大师还在翻阅着佛经还不住的点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口一个“阿弥陀佛!”。

    “大师?”一个忧郁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心戒大师像是意犹未尽不忍释卷却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佛经,没有应声而是出门去看,见一眼神忧郁的人立于门前。

    “哦,施主。随我来。”说完心戒领着来人走向了后山一处树林之中。

    “如何?”

    “我追了出去才知中计,回来俩人已死。看手法是他!”

    “哦,他为人诡诈倒也不奇怪。只是……你义母已遭不测你义父恐怕……”

    听罢那忧郁之人整个人似衰草弱不禁风。

    嵩山,云遮月隐,一僧一俗。

    柳成荫又想起了酒想起了酒后各分散的三五好友。那越来越寂寞的高手那在温柔乡里死去活来的娄剑。现在又多了一个独孤柔的师傅欧冶子。只是与欧冶子喝的不是酒是茶而且不是什么好茶是茶叶沫,据欧冶子说他早年在蒙古一带游荡染上了游牧民族的习性。柳成荫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那把鱼肠剑,也不知他是想起了天外天还是那个梦中的岛屿又或者那宝剑赠英雄的小凤。

    天夜雨微寒,几个人几杯酒两杯茶。欧冶子说事已了他还是退隐江湖,看到爱徒有了归宿他也无甚遗憾。独孤柔自是不舍却也难留。就这样神影无极鞭欧冶子走了从此音信杳无。

    剑落地有声,一把成了名的剑掉在了地上掉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脚下一个女人十七八岁。

    “你输了”那年轻女人道。

    “你要怎样?”那把名剑道。

    “你的命还有你留不住的东西”那年轻女人道。

    说话间那把名剑已是折戟沉沙。

    看着地上的尸体手中的残绢那年轻女人眉开眼笑,风也似的去了……

    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一个白眉之人同几个不起眼的贩夫走卒在说话。

    “前日夜里,铁扇庄里先后闪出两条人影去向不明。”一个人说道。

    “哦?”白眉微皱眉头不解。

    “铁扇庄树大根深,上一次独孤云逸诈死灭了血莲教,虽扫除了我们的一大障碍却也令其声势日盛,切记不可妄动。”说话还是那白眉,众人连忙说是。

    却有一个声音破门而入。

    “乌合之众!”

    众人一惊向外去看,只有白眉不动声色。一个斜梳马尾的年轻女人竟站在了屋内众人却浑然不觉,却是那小凤。

    “回来啦?”白眉道。

    “还有那东西,我可不是他们。”说着边掏东西边瞥向众人目光如炬。众人纷纷躲闪像是怕那如火的眼光。

    “你答应我的不杀柳成荫!”小凤道。

    “我并不想杀他,原打算让他与铁扇庄结梁子,你也好乘虚而入……”白眉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小凤道。

    “好,你的事我不管,可你不能坏了我们的大事。”白眉正颜厉色道。

    “你说我成事不足?”小凤道。

    “我看你已被那柳成荫搞得神魂颠倒——作茧自缚。”白眉冷冷道。

    那小凤却是不以为然的走了。

    白眉看着手上的残绢那目光像是在抽丝。

    柳成荫在想一件事,无关痛痒。

    叶欧阳在喝酒喝的抑扬顿挫节奏均匀。他自己喝却不寂寞眼前有人有知己。独孤柔反倒无聊的数起了天上的星像个孩子却是满嘴的酒气。

    街上更鼓有节奏的敲——“梆”“梆”“梆”

    “有了!”柳成荫一语点醒酒中人。

    叶欧阳和独孤柔都看着他全无了醉态。

    “我们去见一个人”柳成荫道。

    “谁?”叶欧阳问。

    “去了就知道”柳成荫说走就走。

    俩人虽疑惑却跟着他下了酒楼。柳成荫领着两人穿街过巷来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柳成荫上前敲门,里面问一句,柳成荫答一句门就开了,一个老仆领着三人来到正房门前。

    “主人?有客姓柳。”老仆压低了嗓音像是怕惊到屋内之人。

    叶欧阳,独孤柔奇怪的看着这老仆,想着此间的主人乃何许人也。屋内有了回应。

    “姓刘?我不认识姓刘的。”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道。

    “主人,是姓柳不是姓刘。”老仆一字一顿道。

    “哦,姓娄——”那声音虽虚弱却听的真切。

    “娄剑要我代他问您老人家好!不过我姓……”柳成荫话未说完那屋里之人却接到“柳——哈哈哈哈”听这笑声却并不虚弱,倒有几分怪异。

    柳成荫掀开竹帘走了进去,俩人随后。

    屋内就一盏昏灯,家具摆设也简单只见一个耄耋老人躺在竹床上,松弛的脸上尽是老年斑像只年老体弱的豹子。柳成荫笑道。

    “成荫前来有一事不明望前辈赐教!”

    这耄耋老人微睁双眼像模像样的喘了几口气慢到不能再慢的说道。

    “哎——呀——得有二十年了吧?那时候这江湖道上中原武林就没有不知道我老人家的,没事啊就来烦我问这问那现在倒好都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了。老六啊!今这是几了?”那老仆不快不慢的答道“主人,今腊月初八。”

    三人听着这老仆答非所问。

    “哎——我要喝腊八粥!”那耄耋老人像是来了兴致立马精神抖擞。

    三人直看着那叫老六的仆人。那老仆却是习惯性的走到屋角的柜子,居然从一个放满冰块的盆里拿出了一碗粥竟真的是腊八粥。,递给了那耄耋老人。那老人拿过来喝的津津有味还不住的吧嗒嘴。

    “你要问什么啊?”耄耋老人问。

    “上官觉”柳成荫答道。

    “五步蛇形上官觉?”说完不等柳成荫答话,耄耋老人像是来了精神从枕边取出了一本书,看样子年代久远,书皮呈暗灰色。翻了翻似乎找到了答案,续了一口气说道。

    “五步蛇形上官觉——乃云南点仓派掌门,其绰号的由来源自其妖异轻灵的身法。兵刃,剑,一套云雾西山剑法独步武林。曾一人独战粤北群魔,一一将其诛杀遂名动武林。”

    “不知这上官觉有何体貌特征?”柳成荫急忙问道,因为那耄耋老人似有睡意。

    “不知道,我老人家又不是画师!”耄耋老人圆睁了双眼已有怒色。柳成荫只好作罢,掏出一张银票交与那老仆说是给老人家补补身子,遂于叶欧阳,独孤柔退了出去。

    “这上官觉可是那白眉所说他的师傅?”叶欧阳问道。

    “没错,他还说到雾隐岛,我曾去了可无功而返。”柳成荫答道。

    “说到那白眉倒是蹊跷的很?”叶欧阳说道。

    柳成荫心事重重。一旁没有说话的独孤柔问道。

    “那怪老头是谁啊?”

    “就是那早年间名动天下的江湖名宿百晓生”柳成荫道。

    “哦?居然是他……”遂现出一脸的惊愕。

    “现在去哪?”叶欧阳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白眉与上官觉还有那天外天究竟是什么关系?那白眉与天外天的主人是什么关系?或者他就是……那晚是白眉邀你到的那天外天,之后横生枝节也就是我的出现,然后冯唐殒命,然后的然后就是你我他中了那迷药。”柳成荫慢条斯理道。

    “哎?我说,你不是百毒不侵吗?”叶欧阳笑道。

    “呃——也有例外。”柳成荫敷衍道。

    “对了还有,就是你走后有人劫走了独孤柔。是那白眉还是天外天的主人?或者他俩就是一人,再则他们邀你前去目的是什么?”柳成荫少有的微皱眉头。

    “也就说要想解开这一切只有找到上官觉”叶欧阳道。

    “没错”柳成荫展开眉头道。

    独孤柔一直没有吭声,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柳成荫脸一会红一会紫。突然走上前像是路过,嘴里说着“你从头至尾都是装的是不是?百——毒——不——侵?”

    独孤柔居然走了在客栈留了一封信,就一句话。

    “铁扇庄等你娶我!否则后果自负!”

    叶欧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柳成荫问。

    “笑你呀,后果自负!”叶欧阳大笑。

    俩人说走就走,却落下一样东西,一个女人走进了房间,那封信那字字如针扎的话……

    俩人也游山玩水,却不急着赶路。走着突然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青山依旧,绿水依然。柳兄,叶兄别来无恙啊?”说话的竟是那白眉。

    “上官前辈客气了,岂不折杀我俩?”柳成荫却并不感到意外。

    这白眉脸色为之一变说道。

    “你们见过百晓生了?”

    白眉的这句话显然是默认了,柳成荫不置可否。叶欧阳看着他们无语,像是一棵树扎了根。

    “那晚在天外天,咱们三人都中了那毒不假。只是我吃了解药不过我另有蛊毒在身,受制于他,就是那天外天真正的主人。”白眉道。

    柳成荫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副写意山水,也不知道此人心中的墨是浓是淡。

    “其实不瞒两位贤弟,我命不久矣!我身上之蛊已深入骨髓!那天外天主人还有一个妹妹,较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就是遭了她的道。两位如遇此女要多加提防才是。”说着这白眉脸色突然白如吊客,嘴唇也发青发紫,多半是那蛊毒发作。不待柳成荫上前,白眉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送入嘴中,少顷既恢复了血色。

    “可是那苗疆蛊毒?”柳成荫问道。

    “正是”白眉答道。

    柳成荫听罢像是胸有成竹说道。

    “那苗疆蛊毒也并非不可解”

    白眉脸上遂现出绝望与无奈道“解倒是能解,不过只有那天外天的主人能驱除此蛊。”转瞬之间一张脸又暗了下去。

    “驱蛊倒是不易,杀了那条蛊虫如何?”柳成荫此话如一把刮骨刀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说?”

    “杀了它!”

    “恐怕也只有此法了,与其被折磨至死!也罢!就由贤弟代劳吧!”白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柳成荫没有拔剑却拉着白眉飞也似的跑了,而叶欧阳仍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

    “叶大侠久违了?!”一个女人竟飘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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