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正是良辰吉日。边寒大营之中处处张灯结彩,喜庆的红色铺天盖地袭来。
    主帅帐中,那坐在镜前的女子微一回眸,千言万语尽在那一笑之间。身后的男子手执梳子,细细地为她梳理着那三千垂落的青丝:
    “一梳白头到老——”
    “二梳子孙满堂——”
    “三梳..呃,三梳福星高照——”
    “高照你个头啊!”风柒染不禁笑出声,对着镜子一瞪眼,“哪里学来的?”
    “好像说书里说过吧。”寒月玄微皱着眉,“我编得不对?”
    “不知道。”风柒染也略皱起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前两梳还说得挺上口,第三梳就太别扭了。不如改为——三梳福气盈门?”
    寒月玄又好气又好笑:“你的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哎,就知道你做不成喜娘。”风柒染摆摆手,忽而似是想起了甚么,转过头来,嘴角撇着一丝笑意,“对了——要我嫁你,必须还得答应一个条件。”
    寒月玄万分无奈,“好好好,快说!”
    “那就是..”风柒染拉过了他的手,举起他手中的梳子,“我要你一辈子不许给别人梳头发。”
    “只给你梳?”寒月玄的神情似笑非笑。
    “那也不用。”风柒染回过了头,嘴角微撇。“你有时下手不分轻重,痛死了。”
    “真的吗?”寒月玄的手掌放轻了力度,“是不是我轻轻的梳,你就要我给你梳头了?”
    “嘶..”风柒染冲着镜子龇牙咧嘴,某女浑身很冷。
    镜中的男子只是自顾自地微微一笑,继而温柔地喃喃自语道,“无论如何,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一步也不许你离开我身边..不许你再去蒙受危险,蒙受担惊受怕..再也不会了。”
    “你说的。”风柒染回眸。
    “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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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开始咕咕叫,风柒染很是后悔为甚么先前没有带些点心来..明知道会独自等很久。一根红烛的火开始有些微弱,渐燃至尽头了。
    由坐姿到站姿,再由站姿到靠姿,前几日头脑昏昏沉沉的感觉再度袭来,风柒染一惊,立刻回过神来——拼命使自己清醒着,她怕再有甚么意外,会使自己忽而失去一切知觉。
    就像那一日。
    可毕竟还是抵挡不住浓浓的倦意。眼皮一点点耷拉下来,心底对寒月玄的咒骂声也一点点加重——本就不该让他到外面去喝酒的,真是该死,自己如今又饿又困不说,还得苦熬着不能睡觉。
    正当某女斜靠着床榻的身影一点点倾斜下去时,却不觉,大帐厚重的幕布被揭开,某男轻轻的脚步一点点靠近。
    浑身是酒味的某男也没能让某女有点清醒。微微摇了摇某女,某男虽是吃了不少酒,神智却还清醒——无奈地再摇摇某女,洞房花烛夜,难道就这样过去?
    睡眼惺忪的某女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七七——”某男媚眼如丝,拖长了音腻声道。
    “嗯?”
    “我饿——”
    “啊?”某女不解。某男无奈,不得不再次好言好语重复了遍:
    “七七,我饿——”
    “你饿?”一提这字眼,某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可是肚子空着一个晚上,你好意思跟我喊饿?”
    某男额头爆出黑线。微一敛起眸子,随即又张开,妖艳的目光愈发不可方物。“七七,你知不知道我哪里饿?”
    “我不知,也不想知!”某女没好气,“反正我现在已经饿到没感觉了。现在我只知道我很困,大哥,拜托你安静一点,好不好?”
    某男恨得牙痒痒。到底醉酒的是他还是她啊?洞房花烛良宵居然对自己的夫君说出这等话!不行。某男依然保持着无邪天真甜美的笑容,不达目的不罢休死缠烂打到底继续厚脸皮磨蹭着:“七七..我真的很饿..”
    “饿、饿、饿!”某女终是忍不住爆发,立时睡意全无,“你为甚么要一直不停地说饿饿饿?你现在搞得我也很饿,知不知道?”
    某男眸中,惊喜的眸色一闪而过,“七七...”
    某女微一舔唇,声音小了点,“你,现在,有没有吃的?”
    某男惊愕,紧接着是一副悲愤的神情——夹杂着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他都暗示了这么久,怎么某人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如果有的话,”某女抬眸,忽而神情一僵,艰难吐出最后一句话:“分我一点。”
    某男仿若微燃着的眸紧紧盯着某女,如同是看着可口的猎物,剑一样凌厉阴鸷的眼神铺天盖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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