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这点功夫用不上,还指望着你们呐!”

    小厮挠挠头,又笑:“还行,一般的匪类还能应付。”

    “嘿,谦虚的吧!”唐塘把腿盘起来,“你是大福还是小福?”

    小厮嘻嘻一笑:“四公子你猜?”

    “我猜得着还用问你么!你们干嘛要穿一样的衣服?”唐塘翻着白眼哼哼。

    小厮瞟了眼流云,见他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便放下心来继续跟唐塘说话:“好玩呗!”边说边将烧好的热水灌进水袋里递给唐塘。

    唐塘接过热水袋抱在怀里,顿觉舒畅,仿佛全身毛孔都打开来了:“你们得整点差别出来啊,不然我老分不清谁是谁,你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喊你大福还是小福。”

    “有什么要紧?反正我们会做的事都差不多,四公子有什么差遣,随便喊一声就好。”小厮眯细着眼露出两颗小虎牙嘿嘿一笑。

    唐塘斜眼瞪他,心想这两人笑起来都一个德行,真难搞!

    “哼!早晚有一天让你们露出原形!”

    那小厮知道唐塘的性子,也不怕他,笑嘻嘻地泡好了两壶茶便转身准备出去。唐塘伸长腿朝他一踢,没想到那厮像屁股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往前一晃,迅速窜了个没影。

    “功夫还真挺好的!”唐塘歪着眉撇着嘴,认真地思考着该用什么法子将那俩双胞胎区分开来。

    流云放下书看着他道:“冷么?”

    唐塘发现师父刚才还一副冰山脸,现在却冰雪消融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不冷!”唐塘笑弯了眼,噌噌两下挪到师父身边,晃了晃手中的热水袋,“我有这个呢,师父要不要?”

    “不必,你用就行了。”

    “噢!”唐塘冲他笑了笑,也翻了一本书出来看。结果船左摇右晃的,他坐得太舒服,还没翻完两页就打起了瞌睡。

    流云低头看看磕在肩上的脑袋,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几分,伸手将他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手指在他额角的碎发边停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走了神,向来清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盯着茶碗看了半天才敛下眉睫继续看书。

    一室静谧,满盈茶香,时间静静的流淌。

    唐塘醒来时正是晌午,船尾的鲫鱼香味从门缝中钻进来,勾得肚子咕噜噜直叫。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自己枕着师父的肩膀睡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紧张,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压抑着心跳不舍地把头挪开。

    走水路比走山路当真要舒适得多,能躺能坐还能开火烧饭,船舱里有矮几,端到中间便成了饭桌。一个隔间坐着师徒二人,唐塘叽叽呱呱说着话,只偶尔得到一两声应和也不觉得闷;另一个隔间坐着弟兄二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没个正形。江水悠悠寒风阵阵,恍惚间竟有种时光不再流逝的错觉。

    饭菜撤走,唐塘跑到船尾消食,对大小福威逼利诱使出浑身解数,终于知道左边大右边小,结果转身一会儿再回头,那两人说位置调换过了,他愣是没看出来是真是假,一怒之下抬脚想将人往江里踹,不出意料又踹了个空。这两人一样一样的!真是气煞人了!

    “唉?你们这身功夫是谁教的?”唐塘靠在门边冲他们抬下巴。

    “大公子。”

    “二公子。”

    异口异声。

    唐塘瞪他们:“不老实交代回头让东来给你们饭菜下泻药!”

    那俩人委屈死了:“是实话!比石头还实!”

    唐塘一脸狐疑:“你们俩干嘛分开教?”

    两人同时笑出了虎牙,左边的说:“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自个儿比不出胜负,就把我们俩拆开,说要让我们来比试,谁赢了就算谁的师父赢。”

    唐塘听了直乐:“那你们谁赢了?”

    右边一脸委屈道:“打了个平手,谁都没赢。大公子和二公子为这事气了大半年,楞说我们是故意的,可冤死我们哥俩了。”

    唐塘捶着船板狂笑。

    “四儿,过来。”另一头传来师父的声音。唐塘立马爬起来屁颠屁颠地从船舱中间穿过去。

    “师父,你也出来吹风啊!”唐塘笑眯眯地凑到他身边。

    流云将他被风吹到眼睛上的发梢拂开,扭头望向远处的江水:“嗯,陪我站会儿。”

    唐塘呼吸差点停掉,瞪着船舷将这个动作回味了半天,不着痕迹地又靠近一些。

    大小福撑船速度不慢,放眼只觉得两岸青山节节后退。江水一眼望不到尽头,清冽的寒风掠着江上水波迎面扑来,将他的脑子吹得清醒了几分。

    师父说“陪我站会儿”?师父这样强势又冷漠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如果不是自己听觉出了问题,就是师父有什么不对劲吧……

    唐塘抬眼偷觑,什么都没发现。

    真是挫败啊,师父在想什么,他永远都看不清猜不透。

    唐塘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师父,到阜安城要多久?”

    流云沉默好一会儿表情才有点松动,仿佛刚刚听到他的话,看了他一眼道:“十日左右。”

    啊哈……师父果然在发呆!

    唐塘郁闷地拿脚后跟在船板上蹭了蹭:“再过十天就能见到传闻中的伏魔大会了,也不知道这大会怎么开。对了,玉面杀魔当年在江湖上出现时,师父才十几岁吧?”

    “嗯。”

    “玉面杀魔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吗?”

    “或许吧,杀了很多人。”

    “嗯,都这么说。”唐塘点头。

    “灭了很多门派。”

    唐塘吃惊抬头:“灭门?一个人杀的?”

    “嗯。”流云依旧是面无表情。

    唐塘却不淡定了,瞪直了眼道:“灭的都是很弱的门派吧?”

    “有强有弱。”

    靠!唐塘吓得打了个嗝,下巴半天合不上:“怪不得被称为魔,果然是魔化了。”

    流云看了他一眼,转身向船舱走去:“外面冷,进去吧。”

    “哦!”

    入夜,江上更加寂静。案几上点着蜡烛,却反而衬得四周漆黑一片,大小福也进了旁边的隔间休息,船不再前行,只偶尔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唐塘有点不适应这样四面没着没落的黑暗环境,大着脸凑到师父身边紧紧挨着,后背密不透风地贴着船舱。

    流云侧头看他:“怕?”

    “不怕!”这种丢脸的事坚决不能承认,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只是有点无聊。”

    流云放下手中的书:“那你想做什么?”

    唐塘叹口气:“早知道时间这么难熬,应该把师父书房里的象棋带过来的。”

    “你会下象棋?”

    “小瞧我!当然会!”唐塘眉毛高高扬起,心说:会摆棋子!

    流云探手将包裹拿来,取出笔墨纸砚摆在案几上:“没有象棋可以做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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