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怎么乱七八糟了,小爷我这次是一片真心照明月,你别给我胡说八道毁我清誉。”穆弋的确对一个女孩动心,虽然是艾伊尔顿的学生但是她是瑞门市人。

    “噗……哈哈哈……”

    穆弋站起身,“杨惜诺你笑什么?有什么这么好笑的?”

    “哈哈哈……一片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是不是啊?穆少!艾伊尔顿的女学生都是我的学妹,指不定我还认识呢。”

    穆弋凑上前,“真的?宁醇,新闻系大二的,知道不?”

    杨惜诺眯起眼,紧抿着嘴唇,“不知道。”

    “靠,你耍我!”

    “我只说我可能认识,我又没说一定,我可不是百晓生。”

    换掉病服开车回到落樱湖畔已是晚上7点了,一进门梁姨就焦急地迎上来,“这出什么事了?太太打电话给我说进医院了,吓死我了。”

    白尘一听到罗秀君便沉下脸,“没什么事梁姨,我们都饿了,你做点东西给我们吃吧。”

    “哎,好好好,我这就去。”

    白尘转过身,衣服在墓场里沾满了灰尘,杨惜诺身上的白裙子都快成灰的了,“我去洗个澡,你也去洗洗吧。”

    杨惜诺点点头回了房间,身上真是够脏的,汗味,药味,还有地上蹭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怎么不叫我去洗啊?为了你们两我可是出了一身的汗,”穆弋凑近白尘身边,“你闻闻,一股的汗臭味,美女见到我都跑了。”

    白尘嫌弃地推了他一把,径直上了楼。

    穆弋没好气地望着楼梯口,也上了楼,每间客房里都有独立的浴室,随便他钻哪间都能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梁姨为三人准备了些简单的菜,她知道杨惜诺与白尘都是刚刚从医院回来,她也不敢向往日那样煮重口味的菜。

    杨惜诺洗完澡都没来得及吹头发就上了餐桌,她实在是饿得慌,买来的粥也没喝上几口,宽大的工字长背心盖到她的膝盖上面。

    穆弋跟在白尘的后边下得楼,两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养眼呢,穆弋穿着白尘的白衬衫,扣子开到第四颗,露出小麦色的胸膛,凌乱的红色碎发随意得遮住侧脸,一副邪恶王子的模样。

    两人一起落座,白尘盯着杨惜诺的脸,素面朝天很是白净,湿漉漉的长发全贴在脑袋上,露出光洁的额头“你怎么不吹头发?”

    穆弋忍不住向杨惜诺胸口处望去,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里,乳沟在宽大的背心里若隐若现,“就是,想勾引谁啊?”

    杨惜诺摔下筷子,“我就是太饿了,想先吃点东西怎么着了?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那么几口粥,我碍着你什么了?”

    一早起来坐两个多小时的车到墓地,站在墓前晒了两个多小时太阳,再辗转回到落樱湖畔,杨惜诺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本来心里就有一肚子委屈。

    穆弋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真得发起了火,“我就那么一说嘛,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你穿着别人的衣服还好意思在这里得瑟?我就勾引你怎么了?你以为自己长得有多帅啊?我告诉你,姐还看不上你。”不就是没吹头发就吃饭吗?至于说她勾引吗?他把她看作什么人?小姐?

    杨惜诺愤怒的声音把厨房里的梁姨都引来了,杨惜诺用力扯开餐椅,抬步准备回房,“你去哪儿?”

    杨惜诺顿住脚步,就是因为白尘的随意一问而引发了这场血案,“去吹头发。”

    白尘大步上前扣住杨惜诺的手腕,将她拉回到餐桌前,“你坐着,”转身去了一楼浴室拿了一个吹风机出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杨惜诺的黑发间挑动,“你吃吧,我帮你吹,今天辛苦你了。”

    杨惜诺一肚子的火气瞬间湮灭成灰烬,“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坐着吃吧,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梁姨见状,忙上前,“少爷,我来给惜诺吹吧,你们又是生病又是住院的。”

    白尘摇摇头,轻推开梁姨的手,“我来,”曾经他也是这样给宋安娜吹头发的,她们俩的发质都很好,柔顺乌黑。

    温热的风从头顶袭来,却让杨惜诺打了个寒颤,白尘的病果然还没好,真是一个怪人。

    白尘小心翼翼地打理这杨惜诺的长发,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穆弋与梁姨看在眼里懂在心里,一时间房子里就只有吹风机发出的嘈杂声。

    白尘视线落向杨惜诺的肩膀,才一天的时间,她黑了很多,肩膀露出被晒伤的浅痕,白尘放下吹风机,冰凉的食指抚向杨惜诺的晒痕处,“疼吗?”

    杨惜诺浑身打了个抖,惊慌地看向白尘专注的脸,神色复杂,“你——”杨惜诺视线看向别处,“我——不疼了。”

    “梁姨,你去那些消炎的药膏给惜诺。”

    白尘回坐桌上却发现杨惜诺碗里的饭根本就没吃多少,穆弋倒是吃得大口大口地,他也饿坏了,“你怎么不吃?”

    杨惜诺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碗里的饭,刚才被他这么伺候着她哪还有心思吃饭,“我——我,在吃啊,”杨惜诺扬起一抹笑容露出两个小梨涡,“你也吃啊。”

    白尘悠闲地吃起菜来,其实桌上五个菜都被穆弋消灭地差不多了,“惜诺,等会吃完饭,你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好吗?”

    穆弋在一旁暗骂,好吗?她本来就是来弹琴的,不然养她吃闲饭啊,用又不能用,脾气还这么大。

    杨惜诺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上一次弹曲子就是白尘生日那晚,杨惜诺小心询问,“好啊,你想听什么曲子?”

    还是问清楚点比较好,不然又发起疯来她今天可是吃不消了。

    “《忧伤还是快乐》!”

    杨惜诺点点头“哦!”

    梁姨站在一旁见菜全被穆弋扫荡了,“我再去给你们做点吧,看穆少爷胃口这么好。”

    穆弋嘴里含着菜重重的点头,“梁姨,我是被饿坏了,早上就吃了两片冰箱里的冷面包,饿了一天了都。”

    “那我去给你们再做点点心。”

    白尘从楼上拿来一本琴谱递到杨惜诺手里,静静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杨惜诺坐在皮凳上,琴声从指尖扬起,淡淡的忧伤参杂着一丝丝悦动。

    白尘闭着眼睛用心聆听着。

    一串手机铃声打断了琴音,杨惜诺接通电话,“喂,少琪。”

    白尘皱起眉头,眼睛并未睁开。

    穆弋躲在厨房与梁姨讨论战况,时不时地偷看大厅上的情况,“梁姨,你怎么看啊?”

    梁姨咧开嘴小声偷笑,“我觉着有戏,这杨惜诺比以前那些可靠谱多了,你看看少爷给她吹头发那眼神,别提有多深情了。”

    “我也发现了,”穆弋手臂搭着梁姨的肩膀,“梁姨,我是罗姨派来的特务,我们可是战友,你要好好招待我喔。”

    “小馋猫,想吃什么梁姨都给你做。”

    穆弋似乎想到什么眉头一皱,“梁姨,罗姨说杨惜诺有个男朋友是个中学教师,你知道吗?”

    梁姨大惊失色,没想到罗秀君早已知道此事,“太太怎么知道的?”

    “这么点小事都查不到的话,那还搞个p啊!罗姨可是把这杨惜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穆弋见梁姨一脸迷茫,“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她是庆辉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跟着一个小教师私奔了。”

    “私奔?”原来她跟陶少琪是私奔的,梁姨心里有了底,“这个陶少琪经常住在这里的,我看少爷把他当朋友看,就没告诉太太这事。”

    穆弋双手环胸皱起眉头,怪不得杨惜诺嘱咐白尘不要将住院的事告诉陶少琪,“他还经常住在这里,跟杨惜诺住一起?”

    梁姨点点头。

    “那尘什么反映啊?”

    “少爷……少爷他跟那个陶少琪关系很不错,有一次还送他们俩回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俩人回来的时候衣服都很脏,而且还都哭过,回来就说要洗澡。”梁姨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了穆弋。

    穆弋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姨,“关系很不错?洗澡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多天前吧,这事我跟太太说过,说来也奇怪,自那天后那陶少琪就再也没来过。”

    “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尘有没有说什么?”

    梁姨摇摇头,“没有,两人都跟平常一样,就是关系好像更要好了点。”

    穆弋气恼地翻着白眼,“真是见鬼了,这都什么事儿?”

    “梁姨,以后一定要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我们特务二人组一定要出色完成任务。”

    梁姨抿着嘴轻笑,“还特务,我就一老太婆,我就盼着少爷能好起来。”

    “有我在,那是一定的,什么老师、老鼠,全他妈给我滚蛋。”

    杨惜诺接完电话又重头弹了一遍《忧伤还是快乐》,琴音落定,杨惜诺轻步走到走近白尘身边,趴在沙发靠背上,“白尘。”

    白尘一直闭着眼睛,他是听着杨惜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他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久违的感觉,他以为他的心已经死了,原来他的心还活着。

    白尘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了?”

    杨惜诺的上半身就趴在他的脸边,衣领下的乳沟显而易现,白尘立马别开眼。

    “少琪说明天带我去海边烧烤,你去吗?”

    白尘眼神慌乱,“我……我就不去了,你们俩人世界。”

    杨惜诺扯过白尘的手臂摇晃着,“别嘛,一起去嘛,人多热闹点,就当作是放松一下心情。”

    杨惜诺知道白尘是个好人,但他也是个病人,更是个可怜的人,所以她所能做得就是尽量是他的心情愉悦些。

    穆弋拉着梁姨的手臂,“梁姨,有情况,我去探探。”

    “哪儿去啊?带上我呗!”穆弋朝着沙发走去。

    杨惜诺回过头白了穆弋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狗皮膏药。”

    “是啊惜诺,让穆弋也一起去吧,就我一个人当灯泡多不合适啊。”白尘可不愿意看着别人再他面前秀恩爱,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刺激。

    “当灯泡?什么意思啊?”

    白尘转过身手臂趴在沙发靠背上,“惜诺的男朋友约她去海边烧烤,她让我也一起去,我再顺便捎上你,懂了吗?”

    穆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差不多——懂,那我先去睡了,今天脑细胞死太多了。”

    “梁姨,给我铺床。”

    “好嘞。”

    穆弋上了楼关上房门,“梁姨,你怎么搞的啊?尘说杨惜诺的男朋友约他们一起去海边烧烤,你不是说他都没来过了吗?”

    “是没来过啊,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穆弋点点头,“梁姨你给我铺被子吧,我跟罗姨汇报一下情况。”

    白尘眯了眯眼睛,今天真是累了,“惜诺,明天少琪看到你被晒黑了会不会心疼啊?他会不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其实是白尘自己有些心疼,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但他有什么权利照顾她呢。

    杨惜诺摇摇头,“不会的,明天我多涂点隔离霜,把今天的都给补回来。”

    白尘扬起唇角,“去睡觉吧,好好休息。”

    “你也是。”

    白尘回到房间倚在门背上,盯着宋安娜的照片,“安娜,今天我把她错当成了你,当她昏倒在你墓前的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塌了,我呼吸不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紧紧地抱着她,我怕她也会离我而去,”白尘慢慢走到床边,“安娜,我真得好怕,我好怕她也会像你一样离开我,像你一样静静地躺在那个杳无人烟的墓地里。”

    白尘对着照片痴笑,“今天仕熏说我不是个男人,是个废物,他说你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跪在床沿,伸手取下照片抱在怀里,“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给他们丢脸,我自己也觉得丢脸,仕熏说得对,无论我把自己包裹地多好始终都遮不了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为谁在跳动,可是我今天感受到了它还活着,她太像你了,像到连我都会为她心疼、心动。”

    白尘将照片抱到浴室里,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安娜,我会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曾经说过你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拥有我,以后我也一样是你的骄傲,”白尘的吻落到宋安娜的脸颊上,“安娜,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回那个值得你骄傲的白尘。”

    白尘将照片抱到书房,将照片塞在保险箱的最底部,“安娜,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白尘站在落地窗前抬头望着天空,今晚的月色真好,让人昏昏欲睡。

    次日醒来,艳阳高照,杨惜诺九点钟才从床上爬起去洗漱,实在是没压力就不想起床,她从来都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白尘与穆弋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尘,你不能老这么惯着她,这都几点了才起床,到底是你给她发薪水,还是她给你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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