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焉,湮没在人群里。

    因为之前媒体将东升的涉黑背景渲染得太微妙,发布会现场都是严阵以待的架势。

    久等的人终于姗姗来迟时,李一北只在人群的罅里看清走进会场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还有些少年痕迹的年轻人,穿了一身工整笔挺的正装,修长优雅的身形映入眼底,不用看清长相他的脑子里就已经跳出了一个名字--蓝抒。

    李一北不自觉地咬了一下指节,总觉得似乎哪里出了偏差,又无法解释这种突兀的现实。

    只感觉荒诞异常。

    李一北隔着人群远远地盯着蓝抒,耳朵直接忽略薄削嘴唇吐出的言辞,视线在温柔微笑着的斯文五官上来回地梭巡,探究一样想要找出这段分别的空白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底下记者的惊讶并不比他少,因为过于意外,之前预置的提问被打乱,话题中心完全转移到了蓝抒神秘的背景身份上面去了。

    没等到散场的时候李一北就离了席。

    走出酒店,迎面吹来的是冬至以后冷冽的寒风,将身上最后的一点温度也卷走,连跳动的心脏似乎都缓了下来,一点一点的冷意浸入骨髓。

    他走的时间有些久,双手插在口袋里心不在焉,缓速行驶的身边的车子按了几声喇叭他才听到。

    “一北。”蓝抒出声叫他,久违的亲昵语调和俊美脸孔。还是穿着会场上的那身衣服,但是瞬间变脸一样变回他曾经熟悉的样子,一点冷淡,一点温柔,还有看不透的深沉。

    李一北看了他一眼,没理,径直往前走。

    “见到我不开心么?还是生气了?”蓝抒轻快地笑一下,开着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先上车好不好?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才没让你知道,见到你我很开心,这是心里话。”

    “耍我很好玩?”李一北停下来,偏过一点头看着蓝抒,别扭得连个正面都不愿施予,“这个惊喜太大了,我消受不起。”

    “真的生气了?”蓝抒还是笑,难得见到李一北负气别扭的样子,想要装出认真的样子,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一点正经的望着没有。

    “我没生气,你有了出头之日,衣锦回归,我为什么生气。”李一北说得淡然自嘲,但是怎么听都是任性赌气的意味。

    “嗯,先上车好吗?所有疑问我都会给你答案,我们有时间慢慢说。”

    蓝抒打开车门,姿态放得很低地请他上车。

    李一北拗啊过蓝抒的执著,还是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才问,“发布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本来也不是我必须出场的事,梁既平会把一切搞定。还住以前的地方吗,我先送你回去。”

    “没有,换了个大点的房子。”

    “这样啊,我还挺怀念以前那里的。”

    蓝抒还是微笑的表情,他今天笑的特别多,把两人再次相逢后因为身份转换带来的违和感减淡得几乎不存在。

    到公寓下面时蓝抒很自然地跟着李一北上楼。

    蓝抒进门后只随便地打量了一下就敏锐地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痕迹,“还有人住这里?”

    “嗯,你也认识的,绍颐,他和我一起住。”

    李一北招呼蓝抒坐下,脱掉外套感觉轻松了不少,“你二哥把你带回去,没为难你吧?”

    “还好,他受我父亲的委托照顾我,就算只是想利用我也会做得很漂亮,何况他的对手一直只是蓝城,现在蓝城死了,他又不想授人话柄,就把我顶出来了。我在蓝家什么都不算,并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光鲜。”蓝抒解释得真诚直白,表情也很很放松,“我说了所有疑问都会解释,你还有别的要问吗?”

    “我信任你,所以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就够了,梁既平这么照顾我,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蓝抒故意逗他一样,反问,“你很在意?”

    “对,很在意,我讨厌别人干涉我的事。”李一北抱着水杯,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语气很认真。

    “今天会遇到你确实是意外,梁既平能力很强,也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如果没有条件地重视你,只能说明他是真的欣赏你,所以你不用想这么多。”

    “那你这一年多都在忙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

    “也没忙什么,我那两个哥哥斗得厉害,家里很多生意没人管,蓝择逼着我学管理,平时看我很严。东升是蓝城名下的产业,他一死那些股东就开始蠢蠢欲动,如果不是蓝择手段太激烈,我可能都没机会来北京。现在东升就是个烂摊子,棘手的问题很多,一下子也恢复不了元气,以后有得头疼的。”

    李一北无奈一笑,“你二哥不是手段太过,而是太狠毒,很多艺人并不容易,就算作为棋子,这样的结局也太惨了点。”

    “你很喜欢这个圈子的工作?”蓝抒问他。在他的印象里李一北并不是很感性的人,他更在意自己的感官和利益,自我得甚至有点小自私。

    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太像他的性格。

    “没有特别喜欢,只是想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何况还能赚钱,实在再好不过。如果不是出这种意外,《擒王》这个电影应该能大赚一笔,话说回来我也是被你们家斗坑到的一个。”

    “抱歉,也许以后我能补偿你。”

    蓝抒配合李一北开玩笑,气氛就在这种随性的谈话里变成曾经熟稔的无所顾忌。

    晚上李一北做饭,蓝抒在边上和他闲聊打下手。

    绍颐回来的有些晚,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说笑的声音,然后才看到餐桌边的蓝抒。

    “就等你开饭呢,菜都快凉了。”李一北招呼绍颐过来吃饭。

    “好久不见了,绍颐。”蓝抒彬彬有礼地微笑问好。

    绍颐僵了几秒钟才勉强地笑了笑,“你好。”

    他已经过了假装无畏无惧的年纪,学会用更有效的微笑代替冷漠的面具。

    但是不管哪种面具,里面藏的都是真实的恐惧。

    饭桌上的菜肴对三个人来说太多了点,绍颐一直低着头吃饭,几乎一句话都不说,每次蓝抒一开口,都会神经质地担心听到“曹琛”这个名字。

    他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实,时间并没冲淡曹琛留给他的影响,甚至因为年岁的累积和成长,以另一种更加深刻的形式变成烙印。

    无法忘记,比纯粹的憎恨更加可怖。

    这顿饭因为绍颐的反常吃得有些沉闷。

    李一北送蓝抒下楼,要上车的时候蓝抒才问,“你一直在照顾绍颐?”

    “可能说成他照顾我更确切一些,他很成熟懂事,只是不会处理感情问题。怎么,你还有别的事?”

    “曹琛提前修完了四年的课程,完成了和他爸爸的协议,估计这个寒假就能回国了。他对绍颐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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