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冯舀松开她,不喜欢被他抱着睡,一种很恶心、很脏的感觉从没从心里离开过。

    “你别这样,我求你了。”冯舀更用劲地抱住她,泪水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奚泖拒绝他,从来都是。

    奚泖听着冯舀带哭腔的话语,也并非无动于衷,没再挣扎了。对于冯舀强加给她的,她很少正面反抗,一方面由于她需要冯舀帮她打理孤儿院,另一方面她一直当冯舀是院子里的孩子。她舔了舔干燥的唇道:“舀舀啊,我要见见小贼。”

    “你!”冯舀止住妒火,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今晚别见了,咱睡了,好不好?明天吧,明天好不好?不,明天不行。等过大后天你把手术做了,我就让你见他。”

    奚泖不说话了,她没想过要做什么手术,且不提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即便是她活了下来又能如何,这十几、二十年她的身子,精神全被掏空了。也不是没有抵抗过,而是累了、支付不起抵抗带来的后果,渐而习惯了顺着命的轨迹走下去,她不想要改变。

    那晚,为了防汪择洋,冯舀将狗拴在门边,一直强睁着眼,本以为会一夜无眠的,到了凌晨时分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奚泖摸索着下了床,她手脚向来轻的跟没有一样的,冯舀竟然也有感应似的,猛地拽住了她的手,大喝一声:“做什么!”

    “我去给他添点柴火。”

    冯舀嘀咕两句,又没声了,大抵是半睡半醒在梦中了。

    汪择洋做了个梦,是这些天来,最真实又最朦胧,最清醒又最幻象的一个梦。他梦到他躺在一火堆旁,暖和极了;有个温暖的东西在轻轻地抚弄着他的头发,像是老爹温暖的皮毛,又像是汪老头粗糙的手掌,也像是……,汪择洋还听到有人和他说话,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可他怎么也听不懂那话是什么意思。

    汪择洋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地上,身上盖着床棉被,必是奚泖给他盖上的。壁炉里的火燃的很旺,汪择洋在窗口站了会儿,因为下雪的原因,他分辨不出时辰来,一觉醒来整个人倒是轻松了不少,也没了睡意,便裹着那床被子,到旁边孩子们的寝室里走了走。

    一排一排的木床架,干净整齐,不想以前的脏乱,洗漱杯瓢盆书本类的东西也全部统一。

    汪择洋以前只在这种地方睡过一两次,后来一会来,就是住奚泖的房间。

    想起奚泖,汪择洋又记起梦里那迷迷蒙蒙的声音,那柔柔的嗓音,必是奚泖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如此想着,汪择洋往楼上去了。

    看门的狼狗见到汪择洋,将头从这边扭到那边也没叫嚷。

    门上了锁,汪择洋很快便撬开了,一拉开门,汪择洋打了个冷战,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安感充斥心间,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房屋里,

    狼狗在外面不安的动了起来,汪择洋斜了它一眼,迅速关了门,它在门外呜咽两声没大叫。

    奚泖的房间没有什么变化,冯舀一个人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浴室的门虚掩着,有轻微的水流声。

    汪择洋心跳和打鼓一样的,他拧开门的手颤抖地几次甩开了把手。

    冰冷的浴室里,浴缸的水龙头没拧紧,细细的水流顺着浴缸边流到红色的水里。奚泖坐在地上,一只手吊在浴缸边上,鲜红的血被她洁白的手腕衬得更加的妖异。

    汪择洋跪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腕,那鲜血一下子就染红汪择洋的手。

    奚泖只穿了件深紫色的睡袍,这会子抱在怀里和冰块一样的冷,她的身子冻僵了,但心口并没有停止跳动。汪择洋使劲捏着她的手腕,控制着血流。

    那微微荡开的血水底,有一把尖尖长长的水果刀。

    汪择一手握着奚泖,一手去够毛巾架上的毛巾,忽然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从汪择洋握着奚泖的手上拍过。

    汪择洋猛地一回头,并没有见奚泖有任何动静,刚刚那蘧然冷的一下子就像是幻觉一样。

    汪择洋慢慢地拽下一条毛巾来,握在手里,蹲在她身边,他说:“奚泖,你答应过陪我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这一次,让我为我自己选择一次。”那是奚泖那清浅的声音,飘渺,虚弱,似乎是隔着厚厚的阻隔,从另一个醉人的世界传来,让人

    汪择洋握着毛巾的手松开了,也放开了握住了奚泖的手,他从身后圈住了奚泖,静静的。

    雪夜,静下来世界,只剩下血滴合着水流的声音,轻轻的,滴答声。

    ?

    ☆、第 55 章

    ?  汪择洋怀里,奚泖的体温一点一点的慢慢变冷,如同水流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失着,然而这种流逝却是最真实刻骨、无法逆转的。汪择洋仅能做的是搂紧她,承受着那种流失带给他的冰冷。

    “奚泖,你怎么舍得不要我了呢?”

    “……你真坏,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奚泖,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奚泖,我的脑子好像出毛病了……”

    “奚泖。”汪择洋将脸颊贴着奚泖的,轻轻磨蹭着,他在她耳边软语道,“奚泖,我告诉你,他说,他是我的哥哥,他要我记住他是我的哥哥。”

    ……

    “可是他却把我忘了,是他先记不得我的!他这样子叫我怎么叫他哥哥。我怎么可以认得他。我的哥哥早已经死了!”

    ……

    “奚泖,我不想要这样子……”汪择洋带着哭腔静静的喃喃着,“我去过他家,我在他们家的垃圾堆里看到过小黑,是他们把它扔了,就在他们家屋后的垃圾堆上。奚泖,你没有看到,小黑被摔得乱七八糟,扔在那里,脏透了,小黑是很骄傲的,他一定很伤心,很生气的。他们把他扔了……”

    很久以前,那是穆野晟新婚的那段日子,老爹惨死后,汪择洋从林子里走出来,晃荡过很多的城市,最后来到了穆家大门口。

    那时,穆家正在准备办喜事,汪择洋和混混一样的表情,乞丐的一样的装容,守门的那肯让他进去。

    汪择洋死乞白赖,他说,他家就在这儿!让他见下主人证实完再赶他也不迟。

    那守门的在穆家做了也有几年了,穆家进进出出认假亲的太多了,他看着都腻了;当即是放着狠话赶走了他,不能让人在这大喜的前两天来闹场啊。没看着穆家的人都再屋内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乱认亲戚,再敢来保准抽死他。

    汪择洋衣服上又多了两三个鞋印,面上倒是若无其事,围着穆家大宅转了一大圈,到了后门。

    后门来来去去也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穆家大宅搞翻整,整理出一堆无用的东西堆在后门还没来得及清理掉,汪择洋在找狗洞的时候,翻出了一个小娃娃,黑色的,可漂亮了,却脏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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