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诚说到这里,再次从桌子上拿起那枚发丘地印,满怀爱惜看了又看。

    之后他将发丘地印再次递给白杨,说道:“你这次单人独行,且把这枚发丘地印带上,一来可保你不被邪物伤害,二来在敦煌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倒斗门派,自称‘沙海脚夫’。这个门派虽然不再倒斗,但却掌控了整个酒泉地区半数以上的古董交易。而且自改革开放以后,他们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三天后正好是他们公司成立一周年庆。他们既然做的古董交易,自然很多倒斗人私下里都跟他们有联系。你到时候也去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若有必要,可向现任掌门马道成出示发丘地印。马道成早年欠我一个大人情,他这个人有恩必报很讲义气,所以不管你需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推辞。”

    白杨心里本来有些不踏实,听丁思诚这么一说,才知道丁思诚早就已经策划好了一切,他此番前去,并非孤军奋战没有支援。

    白杨一下子信心十足,忙伸手接过发丘地印,郑郑重重收进兜里。

    等从丁思诚办公室退出来,白杨直接回去宿舍。

    铁牛吃过中午饭就被红杏拉去医院做检查去了,宿舍里没有其他人。白杨关上房门,拿出那块发丘地印仔细观看。

    他发现在发丘地印顶角有一个小孔,所以他找出一根红线绳穿进小孔,之后再挂到脖子上。

    他知道这块牌子是有多珍贵,一旦丢失他可真是赔偿不起,挂在脖子上那是最保险的了。

    就好像他脖子上本来挂着的那枚玉吊坠,从爷爷交给他已经挂了十几年了,从不曾有半刻离身,自然也就不可能会丢失。

    但奇怪的是,刚刚把发丘地印挂在脖子上,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那枚玉坠似乎有那么一点微微的颤动,而且随着颤动,玉坠表面越来越凉,越来越冰,就跟碧幽神女的脑袋被锦汉砸碎的那一刻十分相似。

    白杨心中诧异,赶忙将那枚玉坠从脖子里取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观看。

    确确实实,玉坠表面异常冰凉,拿在手里就跟拿着一块冰凌一样。

    不过那种冰凉的感觉很快消失,白杨试着将它贴在脸上,仍旧是温润光滑上等美玉的触感。

    白杨心中暗暗惊诧,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拿着那块玉坠翻来覆去察看,忽然意识到,玉坠跟从前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这枚玉坠本来是纯白颜色,只是在玉坠中心有一抹飘飘渺渺若有若无的绿色。

    但是现在,那抹绿色似乎浓厚了很多,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白杨愈发惊讶,想着莫非真像传说中的那样,翡翠之类贴身戴得久了,会越来越绿越来越好看?

    他一边想,一边将玉坠重新挂在脖子上。

    再一次的,他感觉到了极其细微的颤动感,同时玉坠表面也在迅速变得冰凉。

    白杨赶忙又将玉坠取下来,考虑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他想到刚刚戴在脖子上的发丘地印,莫非这玉坠跟发丘地印还会相互抵触?

    他将发丘地印也从脖子上取下来,试着将玉坠放到发丘地印上。

    然后他真的看到,玉坠里的那抹绿色,似乎在微微晃动。

    他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是就在他凑近细看的时候,玉坠里的那抹绿色,居然很明显地震动了一下,就像是要从玉坠里边挣脱出来一样。

    吓得白杨手一颤,直接将发丘地印跟玉坠一同扔在木桌上。

    这一扔,玉坠跟发丘地印自然分开落下。

    白杨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枚玉坠他已经戴了很多年了,从未出现过这种怪异景象,难道当真是跟发丘地印相互抵触?

    可就算这两样东西相互抵触,也该是玉坠上出现裂纹之类,怎么可能里边的绿色,会变成了好像活的一样?

    白杨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再次验证。

    他硬着头皮摸一摸那枚玉坠,只是稍稍有些冰凉之意。

    他安慰自己这枚玉坠已经戴了十几年,不可能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之后他把玉坠拿起来放在手心,不敢再去观察里边的那抹绿色,而是拿起发丘地印,慢慢靠近那块玉坠。

    确确实实,手心有一些微微的颤动,而且玉坠的温度也飞速降低,很快变得寒凉如冰。

    白杨再一次将玉坠跟发丘地印扔在了桌子上,呆呆地看着这两样东西,翻来覆去考虑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然后他想到丁思诚告诉他说,发丘地印是陨石所制,具有极其强大的辟邪效果。

    可玉坠一碰到发丘地印就有如此大的反应,莫非玉坠竟是一件邪物?

    好像也不太可能!

    毕竟这枚玉坠他已经戴了十几年,如果当真是邪物,他的身体早该垮了才对。

    但事实是,他幼年时节本来身体孱弱,是爷爷将这枚玉坠挂在他的脖子上,说这枚玉坠是一件有灵性的宝物,能够令佩戴之人身体康泰百邪不侵。

    而且在他戴上这枚玉坠之后,的的确确身体素质越来越好,近五六年甚至连一个小感冒都没有过。

    可这枚玉坠确确实实跟发丘地印相互抵触,而且反应异常吓人,如果玉坠不是邪物,难道发丘地印反而是邪物?

    好像更不可能!

    首先发丘地印乃是古人用“天降神石”所制,本来就是为了避免发丘将军在进入大墓之后被邪气侵害;

    其次丁思诚说这枚发丘地印是他们家传宝物,想必也是丁思诚自幼便佩戴在身上的,如果这是一件邪物,那丁思诚又怎么可能精精壮壮结结实实?

    莫非丁思诚故意拿一块假的发丘地印给他,实质想要用这件邪物害死他?

    那更是百分之百绝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两件宝物脾性不和,所以相互冲突。

    那就跟两个好人有时候也会相互之间看不顺眼是一个道理。

    白杨勉强找出这么一个理由,虽然心里不踏实,他还是将发丘地印戴在脖子上,而将那枚玉吊坠,栓在了手腕上。

    之所以没将发丘地印拴在手腕上,是因为发丘地印比较大,戴在手腕上太过显眼。

    不过顶多就是一个星期而已,等丁玲玲赶到敦煌去跟他汇合,他就把发丘地印还给丁玲玲。以免这两间宝物相互冲突,反而对他身体有害无益。

    当天就买了去往敦煌的火车票,晚上跟铁牛道别的时候,铁牛自然很不高兴。

    可他身上的确有伤,不高兴也没办法。只能在第二天一早,送白杨独身一人赶往敦煌。

    ******

    敦煌位于甘肃省西北部,地处甘肃、青海、新疆三省交汇处,是党河和疏勒河下游最大的一片绿洲,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

    闻名天下的佛教艺术瑰宝莫高窟、以及汉长城边陲玉门关和阳关,皆在敦煌辖区之内。

    历史上的敦煌曾是中西交通的枢纽要道、丝绸之路上的咽喉要塞、对外交往上的国际都会、经营西域的军事重镇,在中华历史的长卷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因之在敦煌地区遗留下的古物众多,而倒斗之风也是非常盛行。其中最大的一个倒斗门派,就是“沙海脚夫”。

    听起来好像是很接地气的一个门派,事实上“沙海脚夫”最先就是穷苦人家组成的帮派。后来渐渐发展壮大,成了独霸整个酒泉地区的一个大门派。

    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沙海脚夫”顺应时势,起码明面上不再倒斗,而是开始经营起古董买卖。

    当然在改革开放之前,这些活动同样是在地下进行,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沙海脚夫”的现任掌门人马道成率先拿到了营业执照,成立了整个酒泉地区第一家私营企业“沙海公司”。

    “沙海公司”坐落在敦煌县城,但整个酒泉地区大大小小的古玩商店,差不多都属于沙海公司所有。

    当然不可能完全都是合法经营,有很多价值较高的古董古玩,都是从倒斗团伙或个人手上得来。

    事实上在改革开放初期,很多古玩商贩,都跟倒斗人多多少少有些联系。

    所以在“沙海公司”成立一周年的庆典上,有很多倒斗人都前来祝贺。

    (请看第103章《莫名招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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