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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告诉寡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声慵懒而轻柔的声音乍然响起,那凝重的声氛好像亦被这不急不徐的声音抚平温顺了几分。

    然而,所有听到这把声音的人,都僵硬着脖子,迟疑地转过头来。

    那表情,绝对比刚才看见死人还要来得悲催苍白。

    琉璃灯火下,一名脸带惬意的笑意的黑袍少年,他俊美冷清的脸上看不清阴晴,双手抱胸整暇以待地盯着他们。

    明明他身后还跟着一些别的尊贵人物,可是他们全部都看不见了,都梗着一口气,瞪大眼睛,憋得上不上下不下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靳帝来了,这事——绝对要闹大发了!

    “陛,陛下,您怎么来了?”一名三品官员,几乎是连爬带滚地来到她身边,一张青白的脸要笑却像哭的表情,令人看得寒碜不已。

    “寡人难道不能来?”靳长恭闻言,蹙眉地睨向他。

    那锐利而探究的黑瞳,就像一把刀刃似的准备将他的胸腔解剖了,好看清楚他的所有秘密与想法。

    那名官员吓得腿一软,只知道本能地求饶:“陛下息怒,臣嘴拙,不是那个意思……”

    “滚开!”靳长恭不爽地一脚将他踢开,黑瞳似古井般看向地上的那些死者。

    这些死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完全是没有能力抵抗的靳国青年,就这样年纪轻轻就被活生生打死,可这殴打期间能有多少时间,多少次机会,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前去拯救阻止!

    “靳帝,不就是死了几个普通百姓,你何必发如此大的脾气?”慈军师从秦风身后站出来,一脸不以为然,凉凉地开口。

    “哦~”靳长恭拖长尾音,眸光若有所思地扫向慈严,一字一句道:“莫非,人是你们杀的?”

    慈军师表情一凝,有些弄不清靳长恭对此事的态度,按理说她这个人,对于一个毫无用处的平民,不该会有多重视的情绪才对。

    “靳帝陛下,此事不过就是一起意外罢了,就此揭过,别破坏了你特意为我们安排的年宴气氛。”秦风隐有绿意的黑瞳明显带着不在意与漠然。

    “呵呵~你们一个人说是不过普通百姓,一个人说不过是一起意外,寡人是不是能够理解,这个所谓的靳国百姓就是你们苍国的人杀的?”

    靳长恭虽然仍旧在微笑,可是却没有人敢忽视她话中蕴藏的暴风雨。

    乐绝歌,也就是现在的乐虞,瞧了瞧双方的人,樱花般的双唇轻抿笑了一声,垂睫悄然退出他们的“战场”,表示缄默不语。

    他倒是没有想到,靳长恭竟然会想要给几个平民出头,看来接下来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而夏合欢那一张黄金面具后的脸,让人辨不清他的表情,不过那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睛却泛起趣味的笑意。

    夏悦站在他身后,紧张地看了看靳长恭,又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了的青年们,抿紧粉唇目露不忍。

    公冶静默地站在靳长恭身后,礼节性地微笑,并不插话参与。

    靳微遥视线毫无感情地射向苍国那些人,暗纹雪衣华服,白玉冠,乌黑的发,净白无暇的脸,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莫流莹则一直垂着头,像一尊没有感知的精美木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这不是莫流莹一贯的处事态度,至少不是以前的她了。

    “就是我们动的手又怎么样,谁叫你们靳国的人不懂礼数!什么人都没有看清楚就敢得罪,死了活该!”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下,一道傲慢不屑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靳长恭闻声懒懒地抬眸,眸中幽深无垠,很平静,平静得令人害怕。

    只见一名苍国士兵从列中踏前一步,他就像天生优越的白天鹅,伸长了脖子自视甚高地对着靳长恭不知天高地厚地喊话。

    “不懂礼数?什么礼数呢?”靳长恭仍旧慢条斯理地问话,语气甚为轻柔。

    这个士兵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不过二十,但仔细一看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细皮嫩肉,一脸娇纵的神态,墨绿的的铠甲挂在他单薄的身子上摇摇晃晃的,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可笑之态。

    “哼,本少爷看中那一只孔明灯,这该死的平民却敢跟本少爷抢,而且还有同伙一同想袭击本少爷,所以说,你们靳国的人简直就是野蛮无礼——打死活该!”

    他一说完,他身后有几道同声冷嗤嘲笑响起,那些苍国士兵与他的话响应赞同。

    “晋儿!”慈严低喝一声,打断他的絮絮叨叨的抱怨,虽然是喝责但语气却没有多重,明显就是马后炮,装模作样。

    “爹,你为什么要袒护那些靳国人,你看他们那些官员的窝囊样,还有那些城门士兵一副没有吃饱的穷苦样,跟咱们苍国比,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贫民窟,论财没有财,论兵没有兵,咱们根本没有必要怕他们!”严晋可算是将苍国对靳国的态度,一把嘴全给撂了出来,看那吊梢的死鱼眼全是傲慢。

    他那轻视的态度,令靳国的官员还有百姓都很愤怒,可是再怒再恨又怎么样,他们最终只能在苍国那些雄气赳赳的苍国士兵锐利的视线,难堪拘束地低下头咬牙,因为他们真的无力反驳。

    他们怕得罪苍国,怕打仗,怕成为亡国奴,怕靳国变成一片废墟,他们靳国的百姓尸横遍野,变为奴隶,乱世的人命真的不值钱,有时候连一顿饱饭就能他们失去尊严……

    那种生活,是他们连想都不愿意想的,所以他们宁愿放弃尊严,放弃抵抗,萎缩着那颗为自已国家争取尊严的自尊心,麻木地默视强国的欺辱。

    “晋儿,不可无礼,靳国可是拥有雄兵上百万,你怎么可说这种话?”慈严语中有着不赞同,可眼神中得瑟的笑意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他其实根本不以为然。

    “雄兵,哈哈哈,这个连士兵吃饱饭能力的国家,我看那些士兵,我们苍国士兵一根手指就能将他们戳倒,哈哈哈~”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带着属于强国的蔑视心态,简直令靳国的人气得浑身颤抖。

    “你们放屁,我们靳国的士兵各个都是强兵,你少在这里污蔑!”莫巫白终于忍不下这一口气,蓦地跳了出来,指着慈晋破口大骂。

    慈晋的笑意一顿,一看,眼底划过一丝惊艳,眼前少女相貌娇美,肤色虽然不是白腻,却也细致蜜白,这让看惯了女子白得没有雪色的慈晋更觉新鲜。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美人儿,看你这般我见尤怜的模样,却说如此粗鄙的话,真是令本少爷心痛,果然靳国的条件不适合美人培养涵养,倒不如跟我一道儿回苍国,让我慢慢教教你如何?”慈晋笑得猥琐,视线上下打量着莫巫白,那模样活像准备下一刻就将她活剥吞下腹。

    “狗屎!你个癞蛤蟆还敢觊觎本姑娘,别说这辈子没门,下辈子都没门窗,就算你们苍国是一个金疙瘩,我都不稀罕,我呸!”莫巫白现在就跟一个惹急了的泼妇,半点没有她面容展现的恬美无害。

    听到这种话,别说慈晋脸垮了下来,连慈严的脸色都阴了一片。

    “好个泼辣女子,你竟然敢侮辱我苍国,你难道就不怕我们回去回禀圣上,对你们靳国大兵压境!”慈晋冷声道。

    莫巫白一愣,莫卫一惊,赶紧拉下莫巫白,别让她再上前闹事儿了。

    而在场的官员都吓得脸一白,腆着脸上前道:“使臣,请息怒……”

    “好啊。”一句欢快的声音打断了朝官的话。

    啊?!众人一脸惊疑地看向那个说话之人,她依旧抱胸就像世间万物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入得了她眼的澄清无所谓。

    陛下,刚才是说了,“好啊”吧?!他们脸上冷汗浇湿了额发,不会是他们理解的那样,他们靳帝同意人家苍国对他们大军压境吧?

    靳长恭重新牵起公冶,走到所有人面前,中央的位置,感受到四周八方围上来的视线,淡薄一笑,只是那双线条柔和的眼睛,乌黑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显得非常清冷。

    “秦将军,这是靳国。而我靳国的人是生是死,都轮不到你们来决定!”

    “你们说我靳国的人不懂礼数?那你们的礼数就是跑到别人的国家,就因为一个简单的理由杀了一条人命,再指责别人不懂礼貌吗?如何这真是你们苍国的礼数,那寡人或许还真的需要去你们苍国好好‘学学’,当然,凭寡人的学习能力,杀一个不算本事,屠光你们苍国的人才算是出师了吧?”

    “靳国养不起兵,每一个都吃不饱饭是吗?那你们看一看寡人身边的人是谁,当今世上还有人富得过八歧坞的公冶少主吗?如今他站在寡人身边,你们以为寡人真的养不起兵吗?”

    靳长恭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一句比一句气度强大,要说得重。

    她的话,震惊了一众怕死龟缩着的靳国人,他们瞠大眼珠子瞪着靳长恭。

    她的话何其重,重得令他们心肝一颤,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似惊,似疑,似喜,似激动。

    而苍国的秦风与慈严从一开始的冷笑,到最后都严肃地凝视着她,特别是她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一颗地雷扔在地上,炸得他们脑袋晕晕的。

    连乐虞都蓦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靳长恭身边那抹不显山,不显水的灰身身影。

    他是公冶少主?!八歧坞的少主?!

    止兰的脸色绝对是最精彩的一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靳长恭竟然会如此无耻地将自己少主当成挡箭牌,此刻她分明是在逼少主向她投诚!

    “少主……”兰止想说什么,但是经过刚才那一幕,他发现自己要说出的话,十分坚难,毕竟他是靳国人啊,靳国也是他的家啊!

    而靳长恭神色平静,却暗中紧了紧手指,她知道他的一句话,可以让自己彻底跌入地狱,也可以瞬间升上天堂。她不是在逼他,只是想他能帮她。

    她不需要他承诺会为靳国而抛头颅,撒热血,可是她希望他至少现在这一刻是站在她身边,站在她靳国的立场,替她声援一次。

    原本一直存在感极低的公冶瞬间成为焦点,他知道所有人在等他的回答,但是他只是依旧春山如笑,那似墨描的眉眼,干净而俊秀,就像站在高山流水,空旷天地之间,一时间仿佛天地间的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身上。

    只用一眼,他便已经成功的证实了他自己的身份。

    世上,也只有公冶少主这种清秀的面孔却能够拥有这种令人心折而屏气的气质了,虽然他们不曾见过他,但是却全部无一遗漏地相信了。

    公冶感受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是那么紧又是那么自制,指尖微凉,甚至有轻轻颤抖着,若不是跟她肌肤相帖地感受着,他或许会跟别人一样,相信她的自信,笃定的模样,冷静自持。

    可是,他却真实地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极度愤怒,冷酷,嗜血的残忍,她对苍国行为,言论,还有对靳国的轻视都无一不在挑衅她的忍耐力,她的底限,可是为了大局,她却必须压抑所有的暴发,冷静以平和的态度进行反击。

    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她明白,所以……她痛恨得浑身发抖!

    那冰冷的手的寒意,好像也尚着指尖,皮肤,血脉,蹿入他的心底,他好像……也感受到了。

    手上的力道是一再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是依赖吗?还是在跟他求救?

    公冶那原本毫无感情的眸光,变得若有所思。

    终于在她越来越紧绷的身子,周围靳国人越来越失望,还有苍国越来越鄙夷嘲弄的时候。

    他薄薄的唇角,露出浅浅的笑。而冷漠得近乎苍白的清秀容颜,仿佛也因为这一点点笑容,生出鲜活璀璨的颜色。

    他对靳长恭,说“”长恭,我说过,你特意邀请我参加这一场别具生面的年宴,作为感谢,我会负担起它全部费用的,这是我有生以来感觉最愉快的,最有意义的年宴,所以它值得以无价来称赞,所以无论以后你需要多少费用,我八歧坞都会付的。“

    时间仿佛停顿了,四周一片静谧无声。

    他的话一出,别说别人听得发傻发愣,连靳长恭都脑子停顿一时回不过神来。

    他不是吧?竟然给她这么一个大的承诺?!她惊了一下。

    靳长恭强力压住自己抽搐的脸颊,回头看向他,眼睛不可思议:这么大方啊?随我开价,这不是送我一张空白支票,任我填?

    公冶仅微微一笑,回视她,就像一尊普渡众生的弥乐佛,浑身散发着一种人性化的光辉,当然这是在靳长恭的眼里。

    她看着他,静静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一眨不眨,许久,看得公冶的唇畔的笑都感觉有些维持不住的时候,她才慢慢转开视线。

    别人听到公冶竟如此大方许诺出资给靳长恭,都神色各不一。

    靳国的人脸色变异,苍国的人都沉下脸,而其它国的人明显难以置信,跟刚才靳长恭难道傻怔的模样相似。

    只有莫流莹眼中突然迸发强烈嫉妒不已的隐恨,而靳微遥在微怔后,竟十分幼稚不屑地冷哼一声。

    没错,本该觉得自己盟友被窃夺,恼羞成怒的太上皇,仅仅是冷哼一声,就平静下来,没有过激的表现,弄不清是何心思。

    止兰则复杂地觑了一眼自己的少主,心中也不知道要做何感受了。

    ”想不到靳帝陛下竟如此有本事,竟然能够结交公冶少主如此人物为朋友,实在令人羡慕。“慈严阴不阴晴不晴地冒出一句。

    慈晋则气歪了鼻子,刚才她的话,每一句都是将狠话打回她的脸,当然秦风他们估计也是气极,但是比起那些,八歧坞的公冶少主跟靳长恭关系匪浅这则消息,更为劲爆,直接冲淡了之前的愤怒。

    ”咳咳,就是这样,靳国并非弱国,莫欺少年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夏合欢觉得自己也该说几句,虽然他没有立场替靳国出头,可是看到公冶一个专享着靳长恭那”热情“的全部目光,心里十分不舒服。

    夏悦跟着自己哥哥身后,使劲地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秦风像石头一样冷硬的眼神,看着靳长恭他们,第一次感觉有什么东西失去控制了,可是再无论如何地改变,他都要完成苍帝陛下的任务。

    ”靳帝陛下,你运气好,能有公冶少主这么一个富冠天下的朋友,可是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实在太狂妄了,你刚才说好,难道是觉得你们靳国的士兵,真的能抵挡我苍国兵马?“慈晋再一次不甘寂寞地发话了。

    到底狂妄的人是谁啊,敢对一国之君这么放肆说话!靳国的人齐齐用一种狠厉的眼神盯着他。

    经过刚才陛下的一番话,他们开始审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懦弱了,难道就因为他们忍辱偷生,人家就能放过靳国吗?

    既然结果都一样,他们何不站着受死,为什么一定要趴在地上死得窝囊,有血性的靳国人一致这么想着。

    当然也有一些保守派,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靳国跟苍国那种大国完全没有可比性,论兵力,论财力,论国力,统统都差了不止几个台阶。

    ”何不试试?“靳长恭淡淡地反问道。

    ”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风眸光虚闪,问道。

    靳长恭看向他,眸中流光溢彩,隐隐约约像是有一只魔魅想伸出手来摄取吞噬任何与它对视的灵魂。

    ”让秦将军训练的兵,与我靳国训练的兵,进行一场对决,生死不算,在斗兽场中进行,借以评判究竟是你们苍军厉害,还是我靳国更胜一筹,我们不赌别的,只需要各下一个赌注加一个条件。“

    秦风瞳孔微缩,有些不愿跟靳长恭的视线相对,他绝对不会承认,刚才看着她的眼神,他竟然觉得很……美。

    ”呵哈哈哈哈~靳帝陛下是在开玩笑吗?竟然要跟我苍国的兵马对决?“

    慈严与慈晋两父子简直快要笑弯了腰。

    而靳国的人则吓白了脸,纷纷惊恐地盯着靳长恭。

    ”陛下,这……“

    靳长恭厉眼一扫,顿时吓倒一大片反对的视线,然后长袍一甩,就像远古孤身浴血愤战到最后的战神,那么孤傲而雄伟。

    ”敢不敢,就一句话,别跟寡人像娘们儿一样,罗里罗嗦!“

    多么豪气而无畏的叫嚣,可落在苍国人耳中,却是直剌剌的挑衅,强国的尊严不容轻视,于是他们都拿起武器,朝天纳喊。

    ”战!战!战!战!……“

    看到苍国那些强悍的士兵,靳国的人眼珠子乱颤,慌了,不敢与他们对视,甚至可能再一刺激就会四处逃窜。

    莫流莹带着恶意炙热的视线落在靳长恭背上,有着看好戏的轻松。

    没错,战吧,只要杀了她,由阿遥再度继位,那帮老东西没有了指望,靳国才会恢复成原来的繁荣,只要她死了,她才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战!“秦风的声音冷得像块石头,冷冷地撞入所有人心里。

    那声音很响亮,令所有叫喊的苍国战士顿了一下,然后就是更热烈的叫喊。

    ”战!战!战!“

    ”很好,清理斗兽场!“靳长恭嘴角狠狠在咧出一个狰狞的,像野兽呲开森寒的尖牙,准备撕裂猎物那般,没有任何人性,只有凶残的本能。

    那一刻,所有人都心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暴佞戾气,就像一只庞大的手将所有人的心脏狠狠地捏紧,或许下一刻就会爆炸,他们感到呼吸窒住,瞳孔转不动,僵直在看着她。

    随着她一句清理斗兽场,整个天地好像都为之动荡,那些孔明灯都被一道道气劲斩断,瞬间成千上万的孔明灯,朝着天空飞散而去。

    那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地,渐渐朝着天空而去汹涌而去。

    绿的,蓝的,红的,紫的……千紫绽红,迷离了一片黑暗,彩光像漫天星辰,纷纷投向大地的怀抱。

    这个时候,就在所有人被这一幕吸引,紧紧地盯着孔明灯飞扬的时候,靳长恭却一个反身紧紧将身边的公冶抱住,双臂在他腰间收紧。

    ”谢谢你,公冶。“她的声音沙哑,却很温柔地在他耳朵响起。

    公冶心一悸,瞳孔微微僵直。

    那软绵不似男子硬朗的身子抱紧了他,令他浑身下意思紧绷起来,他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他看着那些祈祷的精美孔明孔被全数放飞,在平稳的地面慢慢飘向天空,那明亮的灯火,色彩斑斓,令他微微失神,可是他又好像不是因为孔明灯而失神。

    那些孔明灯慢慢飘起,吸引阻挡了所有人视线在那么一点时间,靳长恭赶在所有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放开了他。

    探头看他那难得失神的模样,幽深清亮的双瞳忍不住微微一笑。

    真的谢谢你,无论你是出于何种目的帮的我,我都会记住今天的事情的,她在自己心中暗暗道。

    很快,孔明灯一放空,斗兽场宽阔的地界全部展露,这里现在就像一个军事演练场,宽大,原始,野蛮,血腥的气氛开始蔓延。

    不再像刚才那样唯美唯幻,这里现在就是一个铁血的战场!

    远处不远,一身料峭临于暖风的花公公,契,与十二明卫,三百名混入百姓装扮的禁卫军。

    ”陛下,一切安排都顺利处理妥当。“

    属于普通的百姓都已经疏散离去,他们也顺利完成将孔明灯尽数放上天空的任务。

    ”好,就让咱们靳军看一看苍国的龙虎之师有何本领吧!“靳长恭吹着翩翩衣角,那挺拔却纤瘦的身姿似乎弱不禁风,但是现在谁又敢认为她是一个无害纤弱的人,她的狠厉,她的残忍是刻入骨髓的深刻,特别是当她眉宇之间再染上一层睿智枭冷时,她的真正底限无人可探,无人可测。

    ”是!“不比苍国士兵气弱的纳喊声,响震整个斗兽场,令人心惊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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