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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恭,累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侧边响起。

    清澈犹如流水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关怀缓缓地从远处靠近,第一个声音传来的时候似离还离得很远,

    靳长恭扫了他一眼,薄粉的双唇透着几分讥讽:“累又怎么样,不累又怎么样?”

    “如果累我便抱你走吧,不累的话……我也可以抱你。”

    靳长闻言,慢步的身影一顿,然后深吸一口气,回视身后之人。

    晕开一层极柔的光辉,无瑕的面容上是一双玄美的琉璃眸,深幽如水潭,静的不起一丝涟漪,却又极欲引人一探究竟,绝色之姿如同仙人下凡一般,神圣而不可侵犯。

    她能清楚,在他的眼底看见最后一丝瑰丽的霞光划落,大地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冬夜的风轻轻拂动,遮掩住那张半笼在夜色之中的美丽脸庞。

    这是一个拥有纯结白璧无瑕的男人,却偏偏也是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类,更讽刺的是个明明令人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男人,却拥有一把令人感觉到错觉的暖柔的声音。

    他身穿一袭白芒纱袍,是那种素质僧袍式,却没有头发,没错,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算是男人了,他早已经脱离俗世干起不食烟风的行业,听他自己介绍好像是神庙的一位祭师,一个实打实的出家人。

    而这个出家人却是一个面摊,面摊着面摊吧,可是他却喜欢用这么一张毫无感情的纯洁容颜,对着她这么一个天然纯妹子,不带眨眼,不带脸红,一开口就能说出“调戏”良家妇女的话。

    而不幸,“调戏”的对象的这个“良家妇女”可以类指她,可以实指她,可以会部都指她一个。

    就像以上的那一句话,“如果累我便抱你走吧,不累的话……我也可以抱你。”这是出家人的操守吗?这是出家人能够说得出来的话吗?

    节操啊,您到底流浪到了哪里去了,靳长恭暗地里使劲吐槽之!

    可,不能否认他是对于靳长恭是一个“好人”的角色,当初靳长恭受伤躺在林子里,便被莫流莹事先隐藏的人给绑起抓住,二话不说地就将她秘密运送进刑部大牢,将晕迷扔在一堆死囚中,等二日后她清醒过来,等待的后续就是跟着一群死囚犯一块儿流放出境。

    一个死囚,一个失去一切依仗的死囚,这就是莫流莹给她安排的新身份。

    虽然对现况不满,可转念一考虑,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身份的确不错,至少对于当时正在被暗帝紧罗密鼓地搜捕的靳长恭而言,这是唯一可以选择避难,而极率最高不被人发觉的地方。

    她不敢回皇宫找花公公,甚至不敢去找契他们,她知道她第一时间失踪的消息被暗帝发现后,他首先的做的就是,迅速派兵将她可能出现的各种渠道统统都堵上了。

    如今她变得很被动,特别是她醒来发现,失去了浴血魔功所有练就的内力的时候。

    是的,她的功力被散了,变成一个只有拳脚功夫,却无法运用内力的普通武夫。

    即使如此,她也会苦中作乐地想,这也不算是太令人绝望的一个消息,至少因此她的命被保了下来,试着想想,如果她当时的浴血魔功不散,那么受伤的口子便会一直流血,不停地流至到她血尽为止,幸运的是浴血魔功功力一散,她身上潺潺流动的血液竟自动停止凝结了。

    在她醒来后翌日,他们这一批死囚终于得幸永乐帝举办的登基大典,获得大赦天下,他们便被改判流放至荒芜集居地,那是一处不属于中原地界的蛮荒异域地界。

    靳长恭随着这批死囚上路,偶尔听到一些押运的士兵闲聊的时候提过,那片蛮荒的异域之地,大抵是在北境边缘的一处,离靳国这里徒步至少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

    而靳长恭考虑靳国已经落入暗帝的控制当中,她又失去了武功,京都对她来说此时尤如猛虎之地,另一方面她念想着她的伤势并不算太重,可到底是比一般人身体强键一些,唯今最后的决定便是暂时离开。

    若她一个想瞒天过海逃跑的可能性十分低,所以她可以利用这次死囚的身份掩饰出城,最终离开。

    这次押运的死囚约有三四十,全是一些官家贵族的重犯人,毕竟刑部亦非什么犯人都收,地方的死囚恐怕会更多一些,而随行的官兵她粗略数了一下,大该有五六十人吧,一个领头的骑马。

    靳长恭虽然已经失去了内力,可是凭她的能力,即使不需要内力,也不是什么谁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想要趁乱制造机会逃脱,依旧不难。

    出城后,他们一行人朝着北方缓缓前进,死囚人犯每人都挂着一副锁头镣铐,可是靳长恭办为手上早已有一双铁镣铐,他们多看了几眼那粗如婴儿手臂的铁链子,诧异地看了几眼依旧算是健步稳重的靳长恭。

    戴着这两串粗家伙,这小子却依旧挺着不拖累队伍,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好家伙!

    是以,多少有眼识的人,都不太敢招惹靳长恭,特别看她一身血渍的模样,更甚者避开她的周围。

    事实上,靳长恭戴着两串玄铁链子一开始还能挺着,可久了也累啊,可是偏偏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取下这两副镣铐,她有什么办法,可有将这件事情当成锻练身体一样进行。

    一路走来,他们偶然在一处落拓无人的换马驿站,遇到了一个翩翩走来跟他们化缘的年轻和尚,没错,就是眼前这个叫“发骚”的正经美和尚,不得不说此僧长得一副祸水样,却不从事一项谋福众人眼球的好职业,却想不开跑去出了家,不知道有多人被他那好皮囊迷惑住的男男女女不住人叹息跺脚。

    当然,对靳长恭来说,这个和尚的出现她顶多也顺应众流看了几眼,觉得稀罕过后便转眼观察四周地形,也许是她那一眼太过“正常”,也或许是巧合,那个叫“发骚”的俏和尚莫名地一直凝视着她的方向。

    没错,莫名地他竟略过众人,带着一种深不可测,实则在靳长恭眼中有些面摊的表情立在她面前,递出一个钵,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与他的脸十分不搭的诡异,温柔语气,道:“施主,化个缘吧。”

    所有人都呆住了,嘴角抽一抽的。

    穷和尚跟一个死囚犯讨吃的,这世界的事情真是有够荒诞的!你要讨,也稍为长着点眼识的,你讨,她也得要才是啊。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美和尚,已经成了一个傻和尚了。

    事后,而靳长恭一直在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令人“感动肺腑”的事情呢?哦,对,她就是从怀中取出一个早上吃剩下的,一个馒头,一个又硬又干的馒头,扔到他碗里。

    然后所有人又呆了,这次呆得更厉害。

    擦,她还真有!有就算了,还真给!给就算了,还当着他们所有人面前,毫不在意地给!

    这个囚犯不一般啊!她难道就不怕饿肚子?!有不少人脑子转不过来。

    然后,美和尚突然淡淡道:“贫僧会报答你的。”

    呃?报答,他想怎么报答,难道那个死囚犯就是知道人家会报答,才“忍痛”地将重要吃食分给他?

    为什么他们没有考虑过就是单纯的大发善心呢?切,还真当他们傻啊,这一群是什么人,一群死囚犯,虽然不一定个个都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可是这些死囚犯经过牢中一番磨砺,心早就已经“麻木不仁”了。

    同情心是什么,善心是什么,恐怕他们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之后,他因为需要“报答”顺利地留下来了。

    这么一位看起来高风亮节,玉面淡拂,月眉星目的僧人,竟然跟随着一群死囚犯一起流放了。

    而靳长恭自然不会因为心善这种“简单”的原因而施舍一顿斋饭给美和尚,她这么做完全是看中这个和尚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还有一种淡淡的药香味道,才决定这么做的。

    不出她所料这个美和尚懂医术,一开始这个和尚挑中她,究竟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或者有什么阴谋,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可是同行数日他就像一个保姆,一路上非常照顾她,而且他的医术也用在她的身上,当他发现她身上连她自己都有些忘了的细长伤口,便没有遗漏地替她治疗起来。

    “你是女子,难道不怕身体会留下疤痕吗?”

    有一次靳长恭觉得旧伤不需要斤斤计较时,便懒得让他疗伤,他却突然抬起一双无波无垠的淡琉璃双瞳看着她,淡淡问道。

    在他对这个世间的有限认知里面,一般女子如果身体发肤有损,落下不雅的瑕疵,她的夫家便会不喜,甚至退婚。

    而靳长恭闻言,则震惊地瞪着他,眼底迅速划过一丝杀意,他竟然知道他是女的?!

    虽然由她自己说出来有些想喷血,可是凭她一副平胸,比寻常女子身体修长的身高,面目俊美雌雄莫辨的脸,当然此刻为了掩饰外貌,还特地弄污了部分,可是他怎么可能猜出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还那么肯定的语气。

    于是,她敛下眼中的危险,问了,他像没有感受到她的不平静,反而很平静地道:“骨骼不同。”

    他指是的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骨骼。

    胡口!他的眼睛难不成就是x光,还能够透过皮肉看透本质,那她该不该赞他一声——牛叉和尚!

    靳长恭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分辨出他语里的真伪,而他也一脸跟脑子撞墙呆滞的表情回视着她。

    许久……

    靳长恭败了,她默默地收回视线,再深深闭上眼睛,那叫个干涩啊……

    牛叉美和尚叫——华韶——“发骚”,靳长恭一听,便恶意扭曲后背地里起得外号,虽然与他本来极度不符合,但是谁叫他这个佛号一听就不正经。真不太像是一个和尚的佛号,不过凭他平时一举一动透出的佛性,又的确是一个和尚。

    这一路,他对她好像有些特别照顾,靳长恭怀疑是因为她是女人的缘故,因为这群死囚犯内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所以她无法准备地判断这一怀疑,不过他对其它死囚犯,或者官兵都是一脸漠然,像入佛一般将人当成一种植物,或者动物,一样的生命——说白了,就是行完佛语“阿弥陀佛”,便两眼无神面摊着。

    由于华韶粘行十足,一天到晚地“陪”在她身边,“实施”报答举动,所以靳长恭想逃跑的举动总是莫名受到了一定的阻碍。

    于是,她不由得问道:“你打算一直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圣子选举快开始了,贫僧打算回神庙。”

    呃?他回神庙关她什么事?他是打算让她怎么理解这一句话呢?

    看懂了靳长恭不懂,华韶声音越发地温柔,那张美脸却越发地木板。

    “正好顺路。”

    擦!靳长恭掀桌,顺路你打算顺到什么时候?!别以为你声音温柔,她就看不懂他脸上那带着出家人的仁慈,却抑不住的隐晦同情。

    同情个毛啊,同情她智商不高,连这么浅易的话都听不懂吗?!

    至此,靳长恭十分不乐意跟他这种装b的出家人说话,而华韶也不是一个喜言的人,一路上两人倒是懂得沉默是金。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靳长恭发现只要是她问的问题,他都是有问必答,从不对她隐藏。

    比如他的身份,靳长恭具体让他解释一下,才知道他在神庙的身份原来不低,所谓的祭师用一个国家的权势来比喻,则相当于一国宰相,而圣子则是太子,最高统领神庙的是圣主。

    那些押运死囚犯的官兵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身边多跟一个无害的和尚无所谓,还是因为他们早就看出他不简单,认出他神庙祭师身份的关系,才任之由之。

    靳长恭猜测估计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静恶趣味了,将万恶之手伸向神庙出发,本来想玩一出《姑娘,请放开贫僧啊~》

    却咋写出来,变成别外一种变异的味道《秃驴,赶紧放开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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