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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赫连狄。”靳长恭冷笑一声,眯了眯眼睫:“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就被这群人打败,接下来是不是该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本事,嗯?”

    来吧,将魔窟的魔军喊出来御敌吧,让她见识一下魔窟真正的底蕴“人型兵器”!

    据“正德清原野史”曾记载,魔窟起源自于一个落魄被灭国的殷氏皇朝。约二百年前殷氏皇族因先朝藏匿的一笔惊世宝藏而被觊觎的别国联合剿击追杀,破国后,他等带着一身的落魄与仇恨不得已躲进了魔窟避难。

    那个时候的魔窟其实并不叫魔窟,而是被周边的少数民族称之为“库里”。

    “库里”是一支夷蛮族的叫法,意味着落败,枯萎,不值得期待的意思,换句话说“库里”就是一片被世人遗弃的灰色地带。

    而殷氏皇族却正是因为“库里”的偏僻与灰暗而选择了它,他们一族约一百人秘密藏在这里,不动声色慢慢运用那一笔宝藏在魔窟内一点一点地重新兴建起属于他的据点。

    不敢大肆兴建,也为了能够混淆视听,“魔窟”一词取代了“库里”,殷氏皇族以魔邪恶为名,以魔残忍为性,誓要以血的代价来祭奠他们曾失去亲人的生命与土地。

    刚开始魔窟仅有殷氏家族的人,后来周边的夷蛮少数民族也被说服加入,而魔窟亦正亦邪,亦算广纳百川,不问来历与过往,接纳度十分之高,一些无处容身的人亦加入,于是规模便盛兴得越来越大……

    直至今日,魔窟已如殷氏皇族所期盼般,拥有了一洞三界十二街坊主,约等于一个小型五等附属国家的地土与人数规模。

    只可惜,殷氏皇族懂政治懂谋略,却不懂武林与那些亡命之徒的不安份,在这接二百年间,属于他们的势力渐渐被瓦解,与融合战斗最终被取代,从君主制度演变成分散势力。

    但无论如何,殷氏一族曾经的愿望达成了,凭着一支被称之为地狱魔鬼之军的“魔军”,他们终得报了仇,血了耻,将那些侵略过殷氏皇朝的国家,一一灭掉。

    因此魔军曾声名大噪一时,但又在很短一段时间内,魔军却又销声匿迹,无人知道这支魔军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这支魔军是何人拥有,他们就像来人间肆虐一番的魔鬼,完成任务便又回到地狱继续蛰伏。

    魔军属于魔窟,这件事情是一件秘密,轩辕大陆无论是何文献都不曾记载过,但商族却知道,而商族知道也等于靳长恭知道。

    ——所以,靳长恭对这支魔军十分感兴趣,甚至为了它,才愿意浪费时间与精力慢慢地与赫连狄他们消磨着时间。

    可惜,即使是到了如今,赫连狄仍旧没有第一时间将那支魔军放出来救济,他反而很是温和地睨向赫连眦暽,那幽凌的瞳仁闪烁着一种怪异而微热的视线。

    赫连狄抿唇轻笑一声,湖绿色衣衫,恰到好处的笑容,雪光明霁色的气质,令他不甚精致辞的五官有一种草长莺飞,春光无限柔美,他伸手抓住了赫连眦暽的手腕,语重心长道:“暽儿啊,为师将一切都押在你身上,你莫让为师失望才好啊。”

    赫连眦暽整个人一滞,下一刻,赫连眦暽被赫连狄于头部刺入十数根银针,那银针根根泛着黑青色的光泽,分明淬了药物。

    赫连眦暽平静的面容渐渐开始扭曲,他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一种鼓涨的气给撑得痛不欲生,内脏像被搅拌一样,血液倒冲上脑,心脏不规律地“卟通卟通”地急剧跳动着,血液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着,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每一块肌肉都撕裂地伸张着。

    他没有发觉的是,他脸上的纹身痕迹与汗水一样急切地融入他的皮肤,最终消失恢复了他那一张禁欲而严肃刻板的俊脸。

    “啊啊啊!”赫连眦暽抱着头,痛得到处狂跑,仰天狂叫,撞到墙上摔在地上,各种抽摔痉挛般打滚,额上的青筋突起,像一条条青色的蛇虫攀爬于他脸部,手掌,整张脸涨得通红。

    靳长恭一愣,神色阴晦不明。

    金针刺穴,赫连狄这是打算强硬逼他激发潜力吗?他真的完全不计后果了吗?

    而赫连姬呆若木鸡,在看到赫连眦暽拿头去撞地板时,才呜咽一声地冲上去,她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虐的赫连眦暽,已经泪流满面:“呜呜~师兄!师兄!不要,不要再撞了!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冷静点!”

    “啊啊啊——!”赫连眦暽力大无尽地推开了赫连眦暽,仰天咆哮狮吼一声。

    那凄厉得像失去理智的疯子般叫喊令周围人闻之都不寒而悚,连魑魅之界与清琅之界的人都停下动作,惊愕地看着他。

    长啸一声,赫连眦暽结束了他自虐的动作,他佝偻着身子长起来,他一身稍微宽松的黑衫此刻由于肌肉暴涨,而成了一套紧身衣,突现出他完美而结实的身材,他一双眼睛通红染血,但不是那种瞳仁鲜红,而是眼白因为爬满蜘蛛网的血丝,而显得狰狞而嗜血。

    最令人惊呆的是,他那一头骤然变白的头发,他此刻已经不像一个人了,他鼻中喷着粗气,嘴里流着还不及咽下的口水,呲开森白牙齿森森地看着眼前一切活物。

    他眼中一丝感觉都没有,很混乱而冰冷,就像在思考着如何将眼前的活物弄成死物,撕裂,吸食,啃噬!

    “眦暽,你饿了吗?你看,那些都是属于你的猎物,去吃吧。”赫连狄看着此时的赫连眦暽眸露狂热光泽,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满意。

    而被推倒在地的赫连姬尖叫一声,她转头痛苦而疯狂地盯着赫连狄:“师傅!为什么,为什么师兄会变成这样,你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赫连狄看着赫连眦暽,并没有因为赫连姬歇斯底里的叫喊而生怒,反而扬着愉悦兴奋的笑容:“眦暽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你看,如今的他是不是很完美?”

    “完美?”赫连姬呆呆地看着前方,赫连眦暽就癫狂的疯子,毫无理智亦无人性地杀人,他一口咬住一个近身的人的脖子,就像野兽一样撕下一块肉,咀嚼咽下,不过一会儿,他就染上一身血,滴落了满地的血肉。

    “啊啊啊!怪物,怪物!”

    “快,快杀了这个怪物!疯子!”

    “嘎——救,救命啊——”

    赫连姬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掩面哀嚎起来:“哇啊——师兄——师兄,呜——”

    此时的她为眼前的赫连眦暽而心酸苦涩得揪痛了整颗心,回想到以前,她痛苦绝望时,师兄对她的种种帮助与关怀,但此时她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一个怪物,变成一个疯子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师兄妹都会变成这样,变得如此不幸,难道是因为他们不配得到幸福吗?

    赫连眦瞵的身体此时就跟靳长恭的那批死士一样坚硬,如铁如石,但赫连眦暽的身体却比死士更毒辣,凡任何人稍一碰到他的肌肤,下一刻就会中毒。

    所以他就像一个人型剿肉器,猎杀着他身边的一件活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旁的空位置越来越多,脚下残缺的尸体却越来越密集。

    “呃呃!快逃,他根本就不是人了!”

    “怪物,他,他竟然在吃人肉,呕~”

    赫连眦暽吐出嘴里一根手指骨头,舔了舔唇边的血,他速度很快,无论是内力与肌肉力度都堪称一流高手。

    黄斌、黄塘父子骇得惊急后退,清琅界主呆滞地看着血泊中的赫连眦暽,连手中羽扇什么时候掉落的都不知道,而十二街坊主脸色七彩汇聚,显然内心受到的惊吓难以言喻。

    “怪,怪物!赫连眦暽是一个怪物!啊!快,快跑啊,怪物杀人了!”

    黄塘指着赫连眦暽,眼睛瞪圆,呜哇一声破音尖叫,转身便要跑。

    赫连眦暽敏感地抖了抖耳根,一双饥饿辘辘的红眼如激光一般射向他,整个身子直接拔地飞起,朝着逃跑中的黄塘掏心而去。

    而黄斌见此惊险一幕,脑子一片空白,救儿心切也顾不得其它,反射性拖出旁边一名手下,将人猛地扔给赫连眦暽,替黄塘挡下这一击。

    但下一刻,那名手下连惊叫一声都来不及,如如血雾喷溅一撒,整个人四分五裂了。

    黄塘一回头,恰好被喷了一脸血,整个人如血人一样地呆住了,而黄斌看赫连眦暽又想动手,便抢先一步挡在赫连眦暽身前,但不知道是不是黄塘天生会拉仇恨值,反正赫连眦暽目不斜视地直接甩下黄斌,出手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击毙掉了黄塘。

    看着死相能够将死人吓活的黄塘,黄斌脸上肌肉激烈地颤抖,眼睛鼓似铜铃,就像绷直的弦下一刻就要断似的,怒发冲冠。

    “塘儿!”

    由于赫连眦暽武力值破表,而他们带来的人基本属于普通拳脚功夫,有一批精锐倒是武功高强,但对上赫连眦暽亦不够看,不过一柱香的时候,场内人数便遽减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更是溃不成军,战心已失。

    清琅界主惨白着脸,突然暴吼一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扫向黄斌,目光凶狠悔恨:“是你,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教唆我等跟赫连狄作对,如今就不会死这么多的人!”

    黄斌扑上去,抓着黄塘的尸体碎块,撕心裂肺地大叫:“啊啊啊,我的塘儿啊!”

    “糟了!我怎么动不了了了?!”

    “我也是,难道我们中毒了?它娘的,不会真中招了吧!”

    “嗷嗷~被撞到我了,啊!老子的腿啊!”

    十二街坊主眼见情势不妥,便想先撤离,但突然一个接着一个,全身软绵绵,手脚无力地倒下,一些抢先的人慌乱中撞到一块儿,一个压一个,都叠成罗汉了。

    原本恐怖慌乱的气氛此刻更为撞鬼似的陷入一种茫然惊惧,一片鬼哭狼嚎。

    “究竟是什么鬼毒啊,我们明明在后方,怎么还会无知无觉地中了?”十二街坊主与清琅界主都一头雾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什么时候被人阴了一把。

    “赫、连、眦、暽、我、要、杀、了、你!”黄斌亦软摊地倒在地上,在赫连眦暽经过他的时候,他一口死死地咬住他有脚。

    赫连眦暽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就像他根本咬的不是他的肉,他高高的抬起一只脚,再朝着黄斌的头,一脚猛地踩下去,噗——

    “有幸”看到这一血腥场面的一人,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了,只剩那“呯呯呯”的心脏跳声。

    靳长恭不惧怕任何毒物,但雪无色虽然站在长阶之上,离事发地点距离不近,但很快也觉得身体不适,脚一软滑下。

    靳长恭一把将他扶住,微微蹙眉。

    “血雾,通过将毒下在一具死人身上,令他的血气味道散播在空气中,时间一久,嗅之则会中毒。”。赫连姬大哭一场已经冷静下来了,她除了关注着场上的赫连眦暽,亦不由自主地关心着雪无色。

    她警觉到师傅暗中下了毒,一看雪无色情况不妙,便忍不住将毒性相告,这种毒虽然无所不在,但是却是通过气味传播,只要减缓呼吸频率就会毒性减轻,再等一会,空气中的毒性散发得差不多,就能够正常行动了。

    此时,中毒的人数越来越多,基本上全趴下了,除了毒宗的人,其中连魔窟洞主的侍卫也都中了毒。

    对于赫连姬的吃里扒外,赫连狄并末干涉,或许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或许是打算秋后算账。

    而靳长恭则看了赫连姬一眼,并未怀疑她对雪无色的用心,便拿了一块素白帕子,掩于他口鼻中,避免呼吸到毒素。

    那厢,眼看着周围人都倒下了,杀心末减,只觉身体内快要爆炸,还有多余的力量不曾消耗殆尽的赫连眦暽开始争相虐杀。

    看得出来,他杀得人越多,那属于人类范畴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他理智已经根本不清楚了,他嘴里狂乱无意义地啊啊乱叫,急迫地到处寻找可猎杀的活物。

    在此刻赫连眦暽的眼中,分清死人跟活人的区别,就是死人是躺着的,而站着的就是活物,所以他甩下那些中毒倒下的人,竟朝着毒宗门人杀去。

    毒宗的门人吓得一颤一颤的,连忙朝赫连狄奔去。

    “宗主救命啊!”

    “不——不要杀了,我们是一伙的,不要,不要啊——”

    到处都是惨烈的叫声,恐惧与绝望的悲鸣。

    赫连姬想冲上去,却被赫连狄一把拉住。

    “师兄!师兄!你醒醒,你你怎么了,你,你快醒醒!别再杀人了,你清醒一下啊,这些人全都是你同门师弟啊!”她悲泣地阖上眸,似不忍再看这一幕悲剧。

    而赫连狄则平静地看着赫连眦暽,毒宗门人被杀的时候,他甚至连眼睛都末眨一下。

    “眦暽,停下来。”

    赫连眦暽抓着一个吓昏过去弟子施虐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一双布满血丝,灰蒙蒙一片的眼睛扫向赫连狄,似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抵抗些什么,接着他突然一把甩掉手中的猎物,双手抱着脑袋使劲晃甩,“啊啊啊”地大叫起来,身上暴露的血管根根突起就像要崩裂一般。

    靳长恭看着赫连眦暽痛苦吼叫的模样,知道他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沦为一具没有情感的杀人机器。

    就算他最近能够侥幸活下来,估计后果不是成为一个筋脉俱毁的废人,就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

    赫连狄显然也这觉察到了这一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赫连眦暽控制不住身体的力量,脚底的石板因为他的施力而碎裂,那暴戾的气息一碰非死即使。

    他已经失去了控制,沦为一个魔鬼,他通红的眼睛盯着赫连狄,咧开森白牙齿,仰天大吼一声,长臂一抡,朝着他方砸来。

    “啊!”赫连姬倒吸一口冷气,看到攻过来的师兄,她下意识地闪身避开。

    而赫连狄迅带朝后一带,但那刚烈的拳风刮破他的脸颊,那青白的肌肤泛起了一块紫红。

    他感觉到脸上的伤,眼睛徒然阴沉了几分。

    “师兄,我是姬儿,你的师妹啊,你醒醒!”赫连姬着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赫连眦暽目光锁定在赫连狄身上,关于赫连姬的身份,他充耳不闻。

    赫连狄知道,现在的赫连眦暽没有了人性,根本不会顾及师徒情份而手下留情,他暗中扫视了一眼靳长恭那方,看她觉察到他的视线,十分无良地眨了下眼睛,满目嘲弄讽刺的戏谑。

    赫连狄顿时气结,要说再好的心性,在险入紧急情况时,再遇上一个幸灾乐祸的对方,任谁也摆不出正常脸色。

    “师傅,小心!”

    赫连狄因为被靳长恭气着,一个恍神,险些被赫连眦暽给掰断一条手臂。

    周围那些倒一地的魔窟一众,看着那叫一个解气与激动啊,狠不得他们狗咬狗,咬死一头是一头!

    看来赫连眦暽算是盯上他了,赫连狄根根分明,却稀孰纤长的睫毛掩下,眼底划过一道决意,他从袖中取出一颗黑色弹雾抛出,那弹丸甚是奇异,先是白后是绿再接着是蓝最近是红——

    赫连眦暽被蹿起烟雾吸引住了目光暂时停止了行动,而赫连狄则趁机退离他周身。

    很快,从大门口,啪啪啪啪冲进来一批身穿幽黑蓝色的军队横空风驰电掣地冲了进来,他们步履矫健看得出来平日训练有素,身披墨蓝色轻铠、护甲、头盔,手持流星赶月般寒光闪闪三叶旋刃,披着一身煞气与冰冷破空而出。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场面控制起来,不留任何死角给敌人有反击的余地。

    “魔军!”靳长恭眸光在看到军队到临那一刻发出的璀璨的光芒。

    忍了这么久,等于让她等到了!

    而这时候,靳长恭却在所有人没有预料的时候,突然出手了,她就像一尾青鱼以电光之速地靠近赫连眦暽,五指一撒,圈圈银丝便困住他的身体倏地收紧。

    赫连眦暽挣扎着嘶吼着,靳长恭本想将他点昏,但是他身体肌肉贲张,根本无法令他昏迷。

    于是,她用尽力道,直接朝着他脆弱的脖子,横切劈倒了他。

    虽然过程很复杂,但在别人眼中亦不过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这时,众人惊愕地看着躺在地上躺尸的赫连眦瞵,突然觉得刚才吓得他们屁股尿流,肝胆具裂的家伙,简直就弱暴了!

    而眼前这个诡异穿着魔窟服饰的少年武功究竟有多强,他们发现完全无法拿出参考值对比,连赫连眦暽那种发狂像大猩猩一样怪物都只配在她出一招搞定,她还是人吗?

    ——他们感觉从此已经无法再爱了……

    将赫连眦暽简直打昏了之后,靳长恭勾唇邪魅一笑,那一张普通侍卫脸硬生因为她周身气质而浣焕着一种独特而吸引人魅力。

    只见周围人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吐口水声音。

    ——请相信,那不是惊艳,那是给吓的呀!

    靳长恭看着惊愣的赫连狄,像是在跟他讲述一个有趣的故意,娓娓道来:“看来,你能使出的伎俩已经全部在这儿了。看看,两界之主与十二街坊主来讨伐为祸魔窟的毒宗,如今却被你们害死在魔窟洞主府内,而洞主赫连眦暽也变成这样,毒宗,看来已经翻不了身了。”

    赫连狄已经维持不住那高山之岭般高风亮节的冷静了,当他知道自己被一环一环地再三被算计之后,连最后的退路计划被她率先抢走了,任谁都再也笑不出来。

    今日杀了这么多魔窟的高层,若没有一个替罪羔羊,的确如她所说,在魔窟他们毒宗再也翻不了身了。

    “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厉害,厉害得令我都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够全身而退。但是,你不要以为一个人练就最强的武功,就能够横行于世!”赫连狄从怀中取出一块铁牌,铁牌像那种酸噬的铜器的青绿色。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魔军的!”赫连姬惊诧地盯着靳长恭。

    魔军属于魔窟这个秘密,别说魔窟内部,即使是三界之主十二街坊主都不知道其实魔窟始祖培育的这支魔军,但她却好像笃定一定他们是魔军!

    难道她的目的就是魔军?!否则为什么她要等到魔军出现那一刻,才会出手制止师兄!?

    “无论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都无妨了。”赫连狄将铁牌高高举起,冷声道:“因为,今日你们全部都要为这个秘密而陪葬!”

    靳长恭闻言冷哼一声,长臂一挥,一道凛冽锋利的气势横扫整个大殿,不屑而逐点逐句地,清晰而玩味道:“赫连狄,你以为只有你有军队显摆吗?”

    赫连狄闻言,手指紧紧地攥着铁牌,脸上慌乱一闪而过,但很快想通什么又镇静下来,就算她有军队又怎么样,现在这种乱世世道,某些财主或贵族都会在家中攒养一些私兵,护卫。这种程度的军队怎么敢跟他这支魔军相比?

    “是吗?”他轻笑一声,言语中的轻视显然易见。

    “好大的口气,咱家陛下亦是尔等下贱卑微之人敢嘲笑的!?”

    一声清冽的暴喝伴随着一道妖娆落红的身影凌空踏风而来,似火红烟霞轻笼,那张扬的颜色缠绕至他身上,纤风投影落无尘。

    他半张脸覆红纱,腰间无其它赘物,唯有一个靡绯暗红绣着曼珠沙华的荷包,他以守护者的姿态落于那个少年身前,半敛着的凤目掩不住深邃黑亮的瞳,眼波流转间夺人呼吸,但那冽厉的森冷却无人敢与之对视一秒。

    靳长恭在看到来人那一刻,瞳仁一缩:他、他、他、怎么来了?

    赫连狄惊警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本直觉他感觉又是一个难缠之人出现了。

    而“咱家”“陛下”两字却因为他强势横空出世而被人忽略了。

    “敢欺负恭的人,我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这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却又听到一声清弦般清澈空灵的声音从门边响起,众人一回头,又看到一名披着质厚黑袍,露出一张风华绝代面容的男子。

    咦~玥玠怎么也跑出来了,不是让他乖乖地留守吗?!还有这一句典型反派台词,你确定你不是从什么奇怪地人嘴里捡回来现学现卖的?靳长恭眼角一抽。

    他就那般美好地站在门边,周身因为逆光而渡上一层朦胧的阳光,那一刻他如琼枝一树,亦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敛尽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散发着淡淡华彩,神圣得不容侵犯。

    他美好的就像一块无暇的昆仑玉,那般清透而干净,不染凡尘点滴污俗,当然前提是得忽略他刚才嘴里不含杀意的认真话语。

    这一红一黑的出现,令现场许多人都失神久久怔立驻望,他们简直就是汇聚了这世界最美颜色,占尽了一切美好的形容词汇。

    赫连狄听着他们两人大放厥词后,脸色黑沉下来,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下令将他们全部灭了!

    咔喀咔喀咔喀,沉重而带着一种压迫气息的声响起,已经被一波波突击意外吓得心脏脆弱的人,再度一个哆嗦,最觉得今儿个事情忒多!

    赫连狄几步跨前,朝着门外看去,顿时整个人僵硬如石,面目呆滞。

    只见一队漆黑威武,似一尊尊杀神莅临人间的高大凛烈,一身黑色精铠于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们即使安静地站在那里,都有一种阳光都欲避之的阴寒血杀之气,这是属于战场的,这是属于欲血征战,踏遍尸骸的真正军队才拥有的煞气。

    魔军虽然亦身带这种煞气,但是他们毕竟不比第一代真正上过战场的魔军,这一代明显历练不足,与黑铁骑相比,他们就像是一只雏鹰,虽然拥有良好的血脉,却未成长得足够称霸整片天空。

    抑不住身体的颤悚,赫连狄缓缓地回头看着那红衣男子遮挡住的少年。

    他只听到一声如爆炸轰烈的声音响彻他身上的所有感官听觉。

    “黑铁骑一、二、三小队参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包括赫连狄在内,这一次才真真正正听懂,他们全体似被抽看着了魂魄,僵立呆愕在当场。

    而赫连姬瞪直着眼睛,傻愣愣地看着靳长恭。

    “吾皇?你,你竟然,你竟然是皇帝?!还有黑铁骑,黑铁骑不就是靳国那个暴君的私属铁骑吗?难道,难道你,你是永乐帝?!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倒抽一口冷气,抖着纤纤玉指指着她,整个似受不住这种震惊打击随时要昏厥过去般翩翩欲倒。

    “令你失望了,寡人的确就是永乐帝——靳、长、恭!”好像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靳长恭特地像猫逗老鼠一样,咬字轻慢而抑扬顿挫,笑得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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