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锵。

    锵。

    须臾中,彼此兵戈撞击。

    季玄陵长矛锋利,恍若游龙,刁钻狠辣而致命。

    公羊泰猿臂矫健有力,舞枪时,没有花哨的招式,全是狂猛之力。

    初次交锋,两人都没有讨到好处。

    “小子,想伤我,你还嫩了点!”

    策马擦肩而过时,公羊泰牛铃似得眼眸剜了眼季玄陵,轻蔑的嘲讽。

    他不像林间律,公孙昂等声震陇地,却勇武,弑杀,寻常将领不曾放在眼里。

    眼前乳臭未干的小子,是秦君又如何?

    照杀不误!

    “哼!”

    季玄陵轻哼一声,丈八长矛一甩,尖锐的矛锋似星空划过的流光,急速而行向公羊泰而去。

    才擦肩而过,毒蛇般矛锋来袭,公羊泰提枪一挑。

    锵!

    枪矛撞击,发出震耳发聩的轰隆。

    转瞬间,公羊泰胯下良驹仰头嘶鸣,发出阵阵惨叫,他紧抓长枪的臂弯似电流穿过,痛麻难忍,魁梧的身躯在马背晃动,若非双腿迅速夹住马腹,他几乎坠落战马。

    “这杂碎,竟然故意隐藏实力!”

    若非如此,他猜不出,眼前的小子长矛为何重若千钧?

    冷森的眼眸扑捉到公羊泰面孔中的惊惧,季玄陵鄙夷的冷笑一声,这等渣渣也号称勇武,简直辱没勇武二字。

    不给公羊泰喘息的机会,矛锋如蛇,快若闪电,刺、挑、戮、划,招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逼得公羊泰策马狂退。

    竟然轻视了这贼子!

    良驹上公羊泰浑身挥汗如雨,气喘如牛,在狂飙的长矛连环进攻中,他虎口已经迸裂,臂弯酥麻如电,浑身好几处被矛锋割伤,鲜血滴落在马鬃上。

    “匹夫,还不速速缴械投降,不然本王取你首级。”惊惧气愤时,季玄陵狂声如虎啸,杀气滔天,不怒而威,一杆长矛虎虎生风刺出。

    这贼子。。。

    公羊泰出枪阻挡,锵一声,拨开矛锋,他巨痛的臂弯微微颤抖,一股浓烈的腥味涌入口中。

    一时惊慌,此贼年纪轻轻,却血气方刚,他竟不能抵挡。

    余光匆忙扫向战场,野火漫延的战场内,一名虎将正在率领秦军狂杀四方,仿佛滚滚洪流在陇西铁骑中穿梭。

    他所率领的铁骑哀呼惨叫,争相逃命。

    偶尔有少许铁骑持剑御敌,也会很快让气势如虹的秦军冲散,要么被杀,要么被俘。

    垮了!

    彻底垮了。

    从前骁勇善战的铁骑,竟然让秦军疯狂的杀戮,吓得斗志涣散,战意消退。

    像遭遇狼群扑杀羔羊,惶惶中,逃亡保命。

    铁骑沦为惊弓之鸟,蒲阳城凶多吉少,又不能取季玄陵首级,久战不利啊。

    公羊泰心乱如麻,无心恋战。

    他要尽快甩掉季玄陵,甩掉秦军,在秦军抵达丰阳郡腹地前,提前领兵在那里修建工事,组建设防,尽可能把秦军挡在丰阳郡内。

    “想逃?”

    “痴心妄想?”

    季玄陵狂喝一声,长矛如梭,雷霆之势劈向公羊泰。

    锵一声。

    枪矛相撞,溅出的星火乱飞,不堪承受巨力,公羊泰的身体好似断线的风筝,从马背坠落。

    落地时,他感觉双臂被震碎了,突然间剧痛难忍。

    “这,这贼子。。。”

    公羊泰被吓到了,这贼子年纪轻轻尚且如此强悍,过了弱冠之年,怕更凶悍了。

    马背上,季玄陵持长矛而端坐,冷凝肃杀的眼神盯着公羊泰,杀气渐浓。

    这半年来,他在练兵,也苦练武艺,增强浑身气劲,尽管体型仍然略显单薄,不过,武艺倒是精进不少。

    似公羊泰这种二流货色,还不配向他叫板。

    惊慌中,公羊泰强忍着巨痛,从地面爬起,跨上旁边无主的战马,冷冷的瞪向季玄陵,持枪怒指道:“季玄陵,今日之辱,本将来日必报。”

    说着枪杆拍打在战马臀部,慌不择路的奔命。

    “来日?”

    “谁给你的机会!”

    季玄陵猛然把长矛刺进地面,抓起背上的拓木弓,搭上利箭射击,锋利的箭矢宛若蝎尾刺进战马前蹄处。

    啾啾...

    一声吃痛的嘶鸣,突然奔跑的马儿失控,前蹄一弯,马首撞在地面,公羊泰猝不提防中,狠狠的被摔下来。

    “驾!”

    季玄陵抓着马缰催动战马,提长矛冲向公羊泰。

    公羊泰坠落战马,似巨石在地面翻滚,好不容易停下来,来不及伸手抓住长枪,一道黑影在眼前飞过,锐利的矛锋像毒蛇的信子,已经搭在他脖颈。

    若他敢轻举妄动,即可命丧黄泉!

    “花拳绣腿,也敢嚣张,谁给你的胆子。”

    季玄陵居高临下,眼神轻蔑的瞪了眼公羊泰,喝道:“来人,把这匹夫绑了!”

    旁边征战的骁龙军,得令策马蜂拥而上,将仰躺在地面的公羊泰绑的结结实实。

    擒贼擒王。

    生擒公羊泰,季玄陵虎目扫向杀声起伏的战场,斗志涣散的铁骑仍在勉强征战,不过,在秦军气势如虹的进攻中,已沦为强弩之末,改变不了局势。

    这时,他向三军喝道:“申屠秀,公羊泰已经被擒,顽固抵抗者,杀。”

    军令传给申屠秀,不过,战场内勉强征战的陇西铁骑同样听得明明白白,自家将军被擒了,自家将军被擒了。

    一时危在旦夕的兵勇,恍如惊弓之鸟,瞬间斗志全无,无心苦战。

    ....

    午夜时,夜风呼啸的荒野中,高亢的杀声随着夜风散去,荒野内尸体满布,血流成泽,无主战马散落四方。

    得胜的秦军兵勇,穿梭在战场内,抓着短刀,寻找尸体,割掉尸体上的耳朵换取战功。

    “王上,此战杀得痛快,公羊泰率领的铁骑尽没。”经历浴血奋战,浑身血腥味的申屠秀,飞奔抵达季玄陵身旁,不顾面容的血迹,兴高采烈的说。

    “吩咐三军,收割军功时,切莫忘记拔下尸体上的铁甲,这些全是好东西。”季玄陵嘴角上扬,满意的点头点头:“尽快打扫战场,前往蒲阳城庆贺。”

    公羊越穷兵黩武,陇西征收的赋税,多半被他花在军事上,尤其投入重金打造铁甲。

    目前,大秦国力不济,唯有收集陇西的铁甲救急。

    他日,秦国强大时,一定会训练秦国的铁骑。

    “喏!”

    申屠秀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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