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道是九天玄女道统,那位可是主持天庭兵戈之事的女神,掌握大权,自然是天帝是心腹人物。
    无论苏妲己口中的阳帝是何人,对方既然能得到光阴刀的承认,那就是天帝的传承者,与她的宗门间自然有极大干系。
    如果不是现在距离祖师预言中,天帝转世的时机相差数十万年,五代玄女或许会想更多。
    “这个狐狸精……”
    五代玄女低头垂眉,依偎在霸王的怀中。
    楼船渐渐远去,消失在大江上。
    ……
    玉皇山。
    林阳几人跟着阿难行至山顶,听祂念了一声佛号:“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接着灰袍僧人迈步踏空,踏在无形台阶上步步往下,朝着云海深处走去。
    祂对于林阳几人的跟随毫不在意,就如几人不存在。
    林阳也是如此,踏着无形台阶跟着阿难,行了半晌后,眼中云海波光荡漾,所见之景再不相同。
    一处处坍塌的楼阁殿宇,成山般堆积的残骸与废墟,一座能看见零星的存在痕迹,但如今只有一座朱红大门屹立的大殿。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浮现林阳心中,他眼中似乎有虚幻景象重重叠叠出现,朱红大门后早已消失的大殿似乎依旧存在当世,只是转化为了另一种不同的形态罢了,并没有真正消失。
    “光阴刀……”
    林阳心有明悟。
    朱红大门后消失的大殿乃是天庭核心,天帝在天庭坠落之际,将大殿作为炼制光阴刀的材料之一。
    如今看上去天庭核心伴随天庭坠落,诸天崩散早已消失世间,实则只是成为光阴刀的另一种形态罢了,哪怕回到更加久远的过去,来到天庭未曾坠落的时间节点上,因为在‘当前节点’上天庭核心已成光阴刀,所见到的天庭核心也只会是光阴刀的历史烙印。
    朱红大门四周光阴流动,化为了汩汩流水,能削减生灵寿元,埋葬天地万物。
    阿难进入天庭遗迹后,行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分,祂走过朱红大门,来到消失的天宫之前静静站立,面容上的愁苦与慈悲更甚,似是为天庭叹息。
    此地的时光在这一刻变得紊乱,光阴形成漩涡,盘旋环绕大门外。
    眼中显现出因果之线的孟奇只感光影一闪,朱红大门后有一道模糊的帝袍人影出现,刹那间与身前不远的林阳重叠。
    一种无法描述的轻松感从心中浮现的同时,林阳心念一转:“阿难之所以会背叛天帝,除了种种原因之外,更因为祂不会坐视外人坐上诸天万界主宰之位,所以……”
    “雷神!”
    威严的声音从林阳口中传出,语气与平时截然不同,高渺尊贵。
    在说话的同时,林阳踏前一步,气机徒然有了极大的变化。
    轰!
    万界崩散,诸天重现,仿佛有一位无上者从时光长河之外回归,多元宇宙都无法承受其存在,随时都可能毁灭。
    数圣与碧景璇心中一震,被眼前的变化惊到,虽然仅仅是气机勾连下的天地异象,并非真实之景,却也超出了想象,随即疑惑升起,暗道:“雷神?是天庭的九天雷神,还是谁?”
    孟奇有所恍然,心道:“传闻林师兄是天帝的转世之身,而阿难的前世雷神又背叛了天帝,莫非是此刻来到天庭遗迹,让林师兄觉醒了当初记忆?刚刚那一道虚影是天帝的不甘执念?”
    他到没有多少担忧,比起自己与阿难之间的关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林阳应该并非只是天帝的回归夺舍之体,毕竟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那位诸天万界的主宰者都真正的陨落了,非是被镇压的魔佛。
    想到阿难的真正身份是上个纪元的诸天万界的主宰——昊天上帝,孟奇若有所思想道:“林师兄能知道祂的秘密,看来数年前就逐步恢复了前世记忆,在陨落之前就多有调查,否则不可能知道这种天大的隐秘。”
    正在前进的灰袍僧人闻言当即顿住,脸上的慈悲逐渐消退,魔性显露,历史烙印内的真性得到释放,再非单纯的阿难尊者。
    祂嘴角上扬,笑道:“……天帝。”
    晶莹剔透的金身显露,青金琉璃,囊括三界六道,十方万宇的佛掌拍出,佛国层层叠加,净土无尽,横跨亿万劫。
    天庭废墟被这一掌所覆盖,青金转暗,万字佛符个个逆转,婆罗花开,一尊尊佛陀,一位位菩萨端坐其上,诵念经文。
    一种诡异之色从所有菩萨,一切佛陀的面容上浮现,祂们停下了诵念,齐齐拍出一掌,与阿难的暗金佛掌形成奇特共鸣。
    数之不尽的花瓣飞舞,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宇宙。
    动念之间,世界毁灭,宇宙终结。
    一种浩大的终结之力凝聚,环绕在暗金佛掌的指间,拍向了高渺威严,显露出天帝帝躯的林阳。
    “叛徒!”
    冕旒覆面,帝袍罩身的林阳虚手一抓,朱红大门后的空旷之地时光蠕动,化为一柄波光如水的古拙长刀被林阳握在手中。
    哗啦!
    虚幻缥缈的浪涛响起,一团团浩大无边的光辉亮起,是一尊尊统御不同宇宙,至尊至贵的无上存在。
    虚幻长河在这一刻都被照亮了,林阳与诸多他我投影之间的微妙联系不再模糊,天帝执念融入自身后,他的真灵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拔高,能感应到存在于遥远未来的诸多投影。
    嗤!
    古刀斩下,未来的一尊尊投影之力突破了时光限制,传递到了中古时代,让这一刀的威势一刹那就达到巅峰。
    轰隆!
    佛国崩塌,净土染尘。
    本该超脱世外的佛国与净土受到了亿万载时光冲刷,岁月腐朽,万物凋零,就连无漏无垢,完美无瑕的阿难金身也逐渐沾染上了一种沧桑,似要枯朽。
    咔嚓!
    古刀与佛掌相撞的刹那,轻微到不可察觉的碎裂声响传了出来,一座座本就在崩溃边缘的楼阁殿宇彻底坍塌。
    林阳只感觉本该无往不利的光阴刀如陷入了泥沼中,最后斩在一件坚固到不可思议的古印上。
    轮回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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