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条街都是红娥和她老公周厨子的寻人启事,我看的心惊肉跳。顺着街道,我们来到红娥开的蛇肉馆,大门紧闭,上面贴着条子,写着本店出兑,有意者联系电话云云。

    我趴在玻璃窗上往里看,店里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桌子椅子一片狼藉,冷锅冷灶的,透着一股萧瑟。

    “我不明白,”我喃喃地说:“红娥失踪我知道,可为什么周厨子也失踪了,他去哪了?”

    解南华把门上的联系电话记下来,随手拨过去,响了没两声,电话接通了。他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挂电话对我说:“我联系到这家店主,一会儿就过来,你以前来过这里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我来问。”

    我先回到车里等着,时间不长,就看到从胡同拐角来了个女人,五官面貌和红娥有几分相似之处。我忽然想起红娥曾经说过,她还有个妹妹,孩子寄居在妹妹家生活,这个可能就是她妹妹。

    解南华和那个女人在路口聊了很长时间,不知谈了什么,那女人还哭了,抽泣了几声,两人告别,那女人顺着原路回去。解南华来到车前,打开车门钻进来。

    “怎么样?”我赶紧问。

    解南华沉思道:“他们家已经报警了,可是没有用,到现在两人毫无下落。我探听到一个消息,周厨子和红娥是同一天失踪的,他们两个都没有回家。”

    “不对啊。”我仔细回忆那天的事,周厨子去蛇神庙搞破坏,让轻月制止了。轻月说没难为他,把他打发走了,为什么周厨子没有回家?他又出了什么事?

    “时间还早,咱们去山里蛇神庙看看,你还记得路吧?”解南华问我。

    “应该记得。”

    我们先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等手续办利索了,开着车进山。我来过,熟门熟路,指挥解南华绕着弯把车开到山林的后面。今天开的是商务车,不能进山,我们下了车徒步往里走。

    走走停停,我在辨认方向,走了很多冤枉路,终于找到了拐进蛇神庙的山路。看看表,临近黄昏,我们到了那片山区,拨开树林出来,我指着前面的小庙说:“就是那。”

    等走近看清这座庙的时候,我和解南华面面相觑。整个庙成了一片瓦砾,很明显给人焚烧过,所有的部分都有黑色灼烧的痕迹,一看就是发生过大火灾。

    我们走过去,踩着遍地的狼藉,解南华蹲在地上捡起瓦块和木头看看,然后扔在地上。整座庙唯一站立的就是四面承重柱,早已熏成黑色,事隔那么多天,似乎依然还能闻到淡淡的火星气。

    “轻月和我说过,他放了一把大火,把这里烧了,一了百了。”我说。

    解南华低着头,用脚拨弄瓦片,在寻找什么。他很专注,我没有打扰他,找了片刻,他招呼我过去。

    他蹲在地上,用手去拨弄地上的杂物,我在旁边帮他,我们很快清理出一块区域,地上出现一口井,看位置正是蛇娘娘本尊的蛟精被锁之处。

    这口井已经废了,杂物不断掉进去,周边井沿损毁很严重。

    解南华捡起一块石头往里扔,石头进去没有几秒发出很沉闷的声音,里面好像没有水,全是沙土。

    解南华想了想,忽然说道:“我下去看看。”

    我一把拉住他:“太危险了,里面据说深不可测,还有蛟精。”

    “蛇娘娘已经死了,它的本尊也会一起死去。再说下面没水了,我去看看,或许能有所发现。”解南华说。

    他招呼我把井边清理出来,一堆瓦块下面压着一根粗粗的锁链,一直延伸进井里,这就是锁蛟精用的。

    解南华拽了拽,感觉还算结实,他让我在上面等着。他把住锁链,一纵身跳进了井里,这人真是果敢,说做就做,一点不带含糊的。

    解南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井里的黑暗中,我小心翼翼扶着井沿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黑森森一片。

    从声音上判断,解南华越下越深,再到后来就没有了声音。我在上面等得心焦,呼吸困难,我站起来走来走去,时不时往井里看看。

    这一等时间就长了,看看表二十分钟,解南华还没有上来。

    我守在井口,往里喊:“南华,南华,你还在吗?”

    回音在井壁间回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又等了五六分钟,实在等不及,干脆我也下去看看得了。

    我拽了拽锁链,犹豫半天,心一狠,得嘞,我也下。我站在井沿处,正要往下出溜,隐隐有声音传上来:“我回来了。”

    我赶忙守在井口往下看,一个身影渐渐出现,正是解南华。他手里好像还捧着什么东西,相当费劲的样子。

    时间不长,他来到井口,把那东西往外一递,意思是让我接出去。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铁柱子,又粗又长,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下意识去接出去。

    一接到手里发现非常沉重,丹田一较劲,抱住了往外拽,把它拿出井口。天已经黑了,月光高挂,我看清这是什么。这根铁柱原本竖在井旁的,它应着千年的乩语:一旦铁柱开花,锁住的蛟精就会冲出井去。

    解南华从井里爬上来,全身都是土,拍打了拍打,说:“你猜我在井下发现什么了?”

    “这根柱子?”我说。

    “还有。”解南华说:“我看到了一具尸体。”

    “啊?”我大吃一惊。

    解南华继续说:“尸体已经腐烂,看不清面貌,不过有个很显著的体貌特征,他双手的手指少了很多的指节。如果判断不错的话,尸体就是周厨子。”

    听他说的时候,我心跳剧烈加速,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大哥……死了?”

    解南华点头:“我检查过尸体,致命伤应该在心脏,几乎是一拳毙命。这一拳太狠了,胸口周围的骨头全部裂纹。这是典型的形意拳风格,藏着暗劲,如地震余波。凶手是个外家高手。”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你是说轻月?”我说。

    解南华没继续这个话题,蹲在地上,把这根铁柱子扶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干净的小手帕上上下下把柱子擦干净。柱子脏兮兮的,表面有很多尘土,非常埋汰。

    我疑惑:“井里没水了吗?柱子居然没沉进里面。”

    “井下已经没水了,干枯了,下面都是杂物。”解南华道:“井下应该有一条地下河,在蛇娘娘渡劫失败后,影响了这里的地气,水一泄而空。如果周厨子真是轻月杀的,扔进井里本想毁尸灭迹,沉入水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井水泄空,尸体一直留在下面,证据确凿。”

    他把柱子擦干净,盯着柱子看。

    我凑过去,此时光线暗了,柱子上有花纹浮现,但看不清楚。解南华从兜里掏出微型手电,别看个头小,功率到挺大,一束光落在柱子上,这次看清了。

    柱子表面不知用什么颜料涂着繁复的花纹,这些花纹从柱子头开始画起,绕着柱子螺旋变化,向下画了大概能有三分米的距离,然后戛然而止。

    能看出花纹还有延续,但画的人不知什么原因收了笔。

    “齐翔,这根柱子有个乩语,怎么说来着。”解南华问我。

    “有朝一日铁柱开花,锁住的蛟精就会冲出井去。”我说。

    “看,有人想让铁柱开花。”解南华指着柱子上的花纹说。

    “我明白了。”我一拍大腿:“这花纹是周厨子画的,想要放出水中蛟龙。轻月来了,想要阻止他,两人发生了纠纷,然后轻月失手打死了周厨子。”

    解南华笑:“你还真能给你那个朋友洗地。”

    “那你什么意思?”我问。

    解南华道:“你知道这些花纹是怎么画出来的吗?”

    我疑惑地看他。

    解南华道:“柱子在这里立了千年,会遭遇这个那个的意外,肯定有那手贱的,在柱子上画画,想看看到底有没有蛟龙飞出井。”

    “一千年的时间里,肯定有这样的人。”我说。

    “可是为什么千年了,蛟精还能老老实实锁在井里?说明不是单单在柱子上画画,就能把它放出来的。”解南华说。

    他用手抹了一下柱子上的花纹,没看出他用了什么法术,这些花纹突然像是通了电,亮了一下,瞬间又冥灭回灰暗。

    “这些花纹灌注了法力。”解南华说:“不是普通人能画出来的。”

    他看我:“你觉得周厨子有这个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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