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湮灭,景象消失,我呆呆站在那里,浑身冰凉。就在刚才的瞬间,我已经猜出这个神秘人是谁了。它应该就是鬼眼精灵,那个黑暗的我,没想到它这么快就找来了。

    我眼前是黑暗,摸索着往前走,谁知被一个人牢牢抓住,原来是那警察,他猛呲我:“想走?袭警了想走?你倒霉了你,知道吗。别看是盲人,我照样收拾你。”

    我着急着说:“警察大哥,外面有危险!你快让大家散开。”

    “你废什么话你。”警察摁着我。

    这时,脚步声杂乱,外面有不少人进到办公室里,我听到有人在关切地说:“小陈,你没事吧,刚才吓死人了。”

    小陈的声音在莺莺燕燕之中,虚弱地说:“我没事,刚才好害怕,那条蛇跑了吗?”

    “什么蛇?”不少人问。

    有个女孩神经兮兮地说:“我知道了,咱们办公室风水不好,来了蛇精。”

    这些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有几个男的也凑在里面臭摆活。

    警察看没事了,要收摊,骂骂咧咧还想把我带走,林亦辰把他们叫出去,应该是打点感谢了一番,把他们劝走了。

    执尸队的哥几个孤独地坐在办公室最外面,最寂静的角落里,也没人理我们。

    土哥道:“走吧,事情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麻杆把我扶起来,拍拍我:“老菊,谢了。”

    我笑:“要谢也不是你谢,应该是当事人谢。算了,说这些没意思,咱们回去吧。”

    麻杆扶着我,我们执尸队的哥几个都知道这地方不是我们呆的,默默从办公室出来,顺着走廊往外走。

    正要回自己的地方,前台的女孩叫住土哥,让他到林总的办公室。

    我们回到办公区,麻杆给我倒了杯水,还没喝完,土哥回来了,兴奋地说:“大家这个月底能开出翻倍的奖金,这是林总赏赐咱们执尸队的,说刚才那事办的漂亮。最应该谢谢老菊。”

    “今晚一块吃饭啊。”土哥招呼我。

    我笑:“我这个样子能和你们吃饭吗?”

    老黄在旁边道:“样子咋了,我们守着死尸还吃过饭呢,别说你了。你这段时间不能来单位了,咱哥几个凑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就少喽。”

    我们正热热乎乎讨论上哪吃,这时就听到麻杆磕磕巴巴地说:“哟,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走进来,随即是女孩细细的声音:“谢谢几位大哥。”

    我听出是小陈,这姑娘还不错,亲自过来道谢,不是糊涂人。

    “谢谢你,齐哥。”女孩的声音靠近。

    麻杆酸溜溜地说:“老菊,你怎么坐着这么瓷实,人家小陈向你鞠躬呢。”

    我赶紧伸出手:“用不着,用不着。”

    “齐哥,你的眼睛真”小陈说。

    我呵呵笑:“没事,暂时失明,还会恢复。”说完这话,我心里沉甸甸的,我有种预感,鬼眼精灵虽然离开公司,但就在附近,它一直在跟着我。

    不过这也好,我看不见它也看不见,暂时它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小陈说:“几位哥哥,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们要吃什么。”

    土哥呵呵笑:“我们正商量上哪去吃呢,正好有美女愿意跟我们几个臭老爷们吃饭,一起一起。”

    麻杆这个激动:“我来订饭店,谁也别跟我抢,陈儿啊,你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

    我摸索着桌上的水杯,一个软软的小手把水杯放到我的手里,随即听到小陈温柔的声音:“齐哥,你想吃什么?”

    我赶紧说:“随便,随便,看你们的。”

    正说着,高跟鞋响,有女人说话:“今晚大家都晚点走,林总请大家吃饭。”

    王庸咧着嘴乐,大声嚷嚷:“哈哈,有人买单了。”

    随即高跟鞋咯咯响,这个女同事转身就走,根本没废话。

    我们没计较她的态度,大家一起有说有笑,小陈就呆在我们这里,她这样脸皮薄的女孩,能这样和我们执尸队的大老爷们在一起,不顾忌我们的身份,确实挺让人感动。

    最起码这女孩知道感恩,现在知道感恩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

    小陈一直跟我寒暄,叽叽喳喳的,问我给她当时吃的是什么,怎么吃完就好了,是不是驱鬼的符咒。

    我虽然看不见,可依然能感觉到麻杆咄咄的目光,我对小陈确实也没什么心思,不想因为这个事和兄弟闹的不愉快,支支吾吾说没什么。

    土哥估计看情形不对,岔开话题:“陈儿啊,你怎么突然就被鬼上身了,这几天是不是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了。”

    一说到这,小陈神秘兮兮地说:“我怀疑我住的那个地方不干净。”

    小陈讲了起来,她最近新搬到一个小区,那地方环境好,靠近地铁站,最关键的是房租便宜。她和另一个闺蜜一起住,开始还挺好,等过了几天,到了晚上总能听见怪声,而且三更半夜总是莫名醒过来。

    小陈和闺蜜互相宽慰,觉得女孩嘛,总有些敏感,怕黑半夜害怕,正常。有些东西偶尔会响,可能是木头家具受潮或干燥或者被挤压,时常出点声音,正常。

    她们心还挺宽。

    最邪门的事是前些日子,她们在楼洞捡了一条流浪小狗,女孩嘛,都喜欢萌萌小动物,就捡回家养。谁知道,一到夜里小狗就叫,吵得人没法睡觉,两人商量把小狗送走,就在当天晚上,小狗再也没叫。

    第二天看时,小狗居然七窍流血,死了。

    两个人害怕了。

    小陈对我们说,她一起住的闺蜜有个好朋友,是从东北来的,特别厉害,是自由职业者,主要工作是画偶。

    所谓画偶,就是制作类似娃娃一类的人偶,那东北女孩是美术学院毕业的,原来在广州深圳那边,后来不喜欢大城市的喧嚣和浮躁,就来到这里,做好人偶,直接在店铺一挂,买的人还真不少。

    她做的人偶不但传神,漂亮,而且有一种功能,辟邪。

    她们住的地方有点邪,小陈的闺蜜就找到那个东北女孩,人家直接送了她们一个人偶。可自从请回这个人偶后,事情忽然变得越来越严重,导致今天被鬼上身。

    麻杆破口大骂:“这什么人,装什么大瓣蒜,不懂就是不懂,我看啊,你身上这鬼就是人偶招来的。你从哪认识这么个女的。”

    小陈说:“是我闺蜜的朋友,我和她也不熟。”

    “等我会会她。”麻杆鼻子喷气,气势汹汹地说。

    他想了想说:“陈儿啊,这个房子不能住了,赶紧搬家。就是不干净。你要觉得方便,我去你那里看看,我会看风水。”

    老黄在旁边骂:“你会看个屁。你去看,还不如让老菊去。”

    麻杆嚷嚷:“他什么都看不见,去干什么。”

    王庸和稀泥:“都去,都去。陈儿,就这个周末吧,我们几个都去你那,人多力量大,查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聊的热火朝天,一天很快过去,林亦辰邀请我们执尸队全体成员,外加小陈一起去吃饭。

    酒桌上气氛很热烈,举杯换盏。大家都夸我豁达,潜台词我能听出来,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这么傻乐。

    喝罢了酒,我给解南华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我。我又给解南华打了电话,把今天的事告诉他,解南华吃惊非小:“你看到鬼眼精灵了?”

    “应该是它。”我说:“已经找来了。”

    “找来也好。”解南华沉吟:“早晚都要碰面,早点碰比晚点碰好。”

    我告诉他,这个周末我可能要去看一处凶宅,希望他能一起去。解南华答应了。

    我觉得我的见识还是浅薄,现在解南华虽然神通全无,可底子和见识还在,或许他能看出端倪。

    从这天开始,我就算离职了,等到眼睛恢复视力再说。

    过了两天到了周末,众人约好在公司楼下碰头见面,一起到小陈的租房去。

    解南华带着我上了车,司机开着,把我们拉到公司。

    麻杆把他舅舅的面包车开来了,他带着其他人坐面包,解南华让司机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我们一前一后顺着市区的大道,开到小陈的小区。这个小区靠近一所大学院校,地脚是真不错,小区里也安静。

    当我和解南华从车里出来时,能感到所有人都在震惊。解南华长得很帅气,现在成了瘫子,而我是瞎子,这两个人怎么凑一起的。

    土哥听说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请来的高人,自告奋勇要照顾解南华。麻杆扶着我,我们众人走进楼道,这里还有电梯,比较方便,我们坐着电梯来到小陈住的九楼。

    小陈领着我们来到一户门前,她敲敲门,里面无人响应。小陈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开,无奈她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门一开,解南华忽然道:“属鸡,蛇,羊的人不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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