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好奇和期待的视线下,年纪大约五十多岁,头发灰白但精神矍铄的老教授走进教室。看看讲台下严阵以待的天之骄子们,老教室笑的满脸慈爱。想到前些年被那个年代毁了的那一代狂热而盲目的年轻人,老教授总结吸取了前两年的教训,跟去年这个时候一样,如法炮制直接给学生们来了个下马威。

    老教授也不打招呼,开门见山来个全英语式教学。不过,他那一口地道流利的伦敦腔英语,在下面这群意气风发的大学生们听来简直如同天书。在他们看来尽管老教授说的似乎慷慨激昂,充满鼓励。不过,叽里呱啦的这么一长串,他们听得一头雾水,老教授明显是对牛弹琴。

    老教授看看下面被自己刺激的口瞪目呆的学生们,老怀大慰。年轻人有激情有冲劲是不错,不过他们身上棱角太多,太锋芒毕露。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势必要先帮他们磨去一些。

    看看讲台下顿时蔫了不少的学生们,老教授知道自己刚才的下马威奏效了。不过,作为一名有着丰富的教书育人经验的学者,老教授深知大棒加甜枣的教育方法方为上上策。见学生被自己打击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给大家在前面放个胡萝卜,充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不过,看看垂头丧气还没回过神来的学生们,借着地利之便,老教授一眼就发现坐在前半排表情安静眼神了然的小女生。

    “对!就是那位扎着马尾辫的可爱小同学!请你站起来,帮大家翻译一下我刚才的意思?”老教授先用英语试探,怕自己一个不慎会真的伤到学生的自信心。对这一代大学生的英语水平,老教授有着清楚的认识。不过,看似严谨的老教授,身上有着法国人独有的幽默和风趣,说话时动作夸张、表情随和。

    被老教授点名的芽儿站起来,确认般的指指自己,下意识的用英语反问道:“me?”

    “justyou!cutegirl!please!”老教授笑的开心,自己刚才总算不全是对牛弹琴了。这不,有个可爱的孩子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ofcourse!itismypleasure!”时隔十几年,除了王奶奶外第二次跟人用英语交流,芽儿那一口美式英语没有丝毫生疏。比起老教授那一口伦敦腔,不遑多让!

    “教授刚才自我介绍说他姓董,大家可以叫他董老师,董教授!当然,要是大家叫他老董,或者是董老头,老师也是十分乐意!”芽儿说到这里稍稍一顿,接着补充道:“老师鼓励大家,说世界很大很精彩,请大家不要拘泥于象牙塔中。一个人的视野有多宽,那他的成就就有多大!最后,老师说他很期待着能跟大家一起进步!”

    芽儿解释完,众人终于恍然大悟。高中的时候,虽然也学过几年英语,也认识了几个单词,不过都是会写不会念。刚才听教授一连发出好几个dong的声音,还以为他说敲鼓的事情呢。

    老教授见被自己点名的女学生,翻译的地道流畅,一时兴奋,接着又叽里呱啦的来了一段。芽儿见教授说完后的手势,只能接着翻译,“教授说:求学有三个基本条件,那就是:多观察,多吃苦,多研究!”

    一直曲高和寡的老教授这会有种寻到知音的感觉,芽儿翻译没完一段,老教授接着来一段。到后来,芽儿见老教授仍意犹未尽,而同学们却都不错眼的看着自己,实在忍不住出声抗议了。自己可不没有拿助教的薪水,自己现在只是个学生!

    老教授被芽儿打断,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兴奋了。不过,这位小同学的话说的很不对,她不是自己的助教却胜似助教!自己要是有这样优秀的助教,用得着每天课程都安排的满满的,还不到六十岁就开始未老先衰吗?

    不过,看看台下满脸热切激动的学生,老教授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台上老教授笑的高深莫测,讲台下的学生也个个心潮澎湃!能考上b大这座顶尖学府的人,骨子里自有那份好强和不认输!杜萱瑾同学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他们没有理由做不到。

    一堂课下来,老教授成了最大的赢家!充分调动起学生们的积极性,又发掘出一个好苗子。至于芽儿,当然也有意外收获。除了赵卫红仍一脸八卦的打听芽儿从哪里学的英语外,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对杜萱瑾这个人很好奇的人,个个捧着书本,叽里呱啦的埋头苦读!站在光彩夺目的杜萱瑾同学面前,他们有点自惭形秽。

    不过,接下来的课程,医学院的新生逐渐发现杜萱瑾同学不光在英语课上打击人,就连专业基础课也狠狠的刺激了他们一下子。他们眼里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基础课,杜萱瑾同学竟然听得津津有味。这个发现让这群天之骄子们,深受打击。

    不过,当性格憨厚直爽的张少军,大着胆子拿着课本去向芽儿请教得到简洁明了的解答后,深受打击众人终于发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似乎多了个全能小老师!

    “吃饭了,吃饭了!剩下的问题等有时间再让萱瑾给咱们讲解!”下课的铃声早已经响了,赵卫红肚子也都饿的咕咕响。看看仍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芽儿,终于忍不住出声撵人!

    众人一听,看看窗外已渐渐暗下来的夜色,再看看已经讲的口干舌燥的芽儿,“萱瑾同学,真不好意思!光顾着向你请教问题了,忘记都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没关系,你们不也都没有吃饭吗!至于剩下的问题,明天有时间我再跟大家一起讨论。”芽儿说到这,补充道,“我刚开始接触这些知识的时候,比大家还头疼呢!但一通百通,等大家找到其中的诀窍,以后就轻松了。我不过是笨鸟先飞,比大家早接触了几年罢了!”

    众人对芽儿自比笨鸟的话,都无奈一笑。杜萱瑾同学要是笨鸟的话,那估计也是只独一无二的笨鸟。不过,经过短短一天接触,众人都发现,外貌清雅纯真的杜萱瑾同学并不像他们心里想的那样清冷高傲,反而比大多数人都开朗爱笑。

    原本该是一支只能让人远观的清灵飘逸的清荷,可实际上却是一位聪慧可爱的邻家小妹妹。这一发现,顿时让芽儿在同学之间的人缘好的不得了。虽然也不乏像韩佳琦那样含酸带醋的人,不过,文她们看样子是比不了,至于武,看看以保护者自居的赵卫红,她们好像也比不了。

    “真是的,那帮废寝忘食的人都耽误老子的吃饭时间了。”赵卫红把从食堂里打回来的残羹冷炙往桌子上一放,赶紧在自己橱子里扒拉。幸亏昨天自己回家了一趟,顺便带了点吃食回来,要不然晚上真的要饿肚子了。

    “对了,萱瑾,来,让姐姐看看,是不是小仙女变成的,怎么没有你不会的。早上的时候,你跟董老头那一阵子的叽里呱啦,听得我脑门子疼!”赵卫红从善如流,董老头成了她对老教授的尊称。

    芽儿推了推对自己上下其手的赵卫红,笑的很无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这叫笨鸟先飞。我从六、七岁的时候就跟着干爹学医。至于外语,家里一位长辈是这方面的专家,平时跟她说过这么一两句。”对于自己跟张泽远的关系,芽儿不会有意隐瞒,但也不会特别点明。

    不过,芽儿虽然说的无心,心怀有鬼的韩佳琦听得心神不宁,越发怀疑起芽儿的家庭背景。要知道,文*革时期,会医术和会讲外语的人说不定会被批斗,可没有一定的家庭底蕴肯定培养不出来这方面的专长。想到这里,很识时务的韩佳琦不由庆幸没人发现自己前天所做的事。

    但有句俗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没等韩佳琦舒口气,一颗心立马又提到嗓子眼上。

    “萱瑾,前天迎新晚会的那场乌龙,我查的差不多了!”赵卫红接过芽儿递给自己的桔子,吃的满口流汁。

    见芽儿满脸好奇,王明娟她们也都支崩着耳朵,卖够关子的赵卫红这才清清嗓子,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的原委解释的清清楚楚,“那天排练的时候,咱们院独舞表演的新同学不小心扭到脚。院学生会不舍得浪费这个表演名额,其实也怪你知名度太广,讨论时就有人说了一句你声音条件和外形条件都很合适,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专长?”

    说到这,赵卫红忍不住提高声音,神神秘秘的接着说道:“然后,最诡异的是,也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说你唱歌很好听。院学生会的那群学长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再加上那会乱哄哄的就说让那人帮着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结果呢,马上就演出了,也没见那人回来说一声,然后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胡乱帮你报上了。”

    芽儿在心里琢磨着自己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要不要去拜一拜。赵卫红的语气却气愤起来,“萱瑾,你会唱歌的事情大家事先都不知道,反而都以为你不会唱。那个人那么说,分明是想看你出丑,结果反倒让你亮了亮嗓子。会长他们说,那会人多事又杂,他们都没有在意那人是谁。反正是看着眼熟,声音也很熟,而且是女生!”

    前面说过,赵卫红某些时候精明的有点吓人。由于不知道郑月如跟芽儿曾经的那点小摩擦,所以,这次赵大探长直接把审视的目光对准韩佳琦跟郑月如她们两个,觉得这两个人都有嫌疑。不过,这事也无外乎女孩子斗心眼的小打小闹,她也不好意思让学生会的那帮人帮着认人。

    芽儿跟赵卫红的想法差不多,没有证据,又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自己又不能把人怎么样。看了眼随着赵卫红的推论脸色越来越僵的韩佳琦,芽儿只能低叹一声。

    不多,也不知道是韩佳琦意识到杜萱瑾不好招惹,还是赵卫红刚才这番推论起到警告作用,总之,韩佳琦终于消停下来。尽管偶尔忍不住的时候,还会冒出来那么一言两语的酸话,但是也比起以前的酸气冲天要好多了。218女生宿舍,一时间你谦我让,友好和睦。

    芽儿的大学生活过的紧张而又充实,徜徉在书海里的芽儿并没有忘记自己还身负重任呢。

    一周三次,最近每次来b大给学生上课,张泽远意外的发现,以前躲自己躲的老远的干闺女突然间缠上自己。而且这丫头还时不时刺探自己两句,冒出几句让自己啼笑皆非的话。

    “干爹,最近太忙我不能帮你做饭了!要不你给我找个干娘回来,让她给我做饭吃!”

    “干爹,你说我明年能不能带着小弟弟回清河湾?哎,可惜干爹不配合!”

    张泽远哪能不知道芽儿打的什么小算盘。不过,自己现在有闺女承欢膝下,可以教书育人,可以治病救人,张泽远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前所未有的满足和享受。至于再组建一个家庭的事情,张泽远并没有考虑过。

    要说张泽远唯一的遗憾,那就是不知道当年那个童稚懵懂的孩童现在是不是已经长大成人,是不是跟皓宇兄弟几个一样,高大挺拔,成熟稳重?想到被妻子强行拉走的儿子,想到当年儿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张泽远内心是内疚的,是钝痛的。无法亲眼见证儿子的成长,这是一位父亲的遗憾,也是一位父亲的悲哀。

    当年平反,张泽远从清河湾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那个曾经的家打听儿子的情况。不过,物是人非,家已经成为别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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