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在抓获这一群金丝猴的时候,已经让留下的士兵,抽空在附近采摘各种野果,以喂养这些金丝猴,此时,大部分猴子和野果都被运走了,李安带着的两只金丝猴并没有准备多少专门的食物,如此,李安就只能从自己爱吃的水果之中拿出一部分给这两只猴子吃了,反正只有两只而已,食量是很有限的。
    岷山很长很长,一夜过后,李安仍旧处在岷山的范围之内,左右两侧都能看到山峦,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村镇,但规模都不是很大,人口也没有超过一万的,都是几百人和几千人的规模,蜀中人口本来就不是很多,像一般的小村镇,人口都会几百几千人,甚至还有不足一百人的,就算是县城也很少有过万的,都是几千人居多。
    此时是初春的季节,在长安城附近,天气还很是寒凉,而在蜀中这里,气候就显得温暖了许多,就算不穿棉衣都不会冷,尤其是来自北方的人,在蜀中会觉得天气很暖和。
    天气暖和了,花鸟鱼虫这些动物自然也就跟着活跃了,水里的鱼儿时不时的从水面上一跃而起,头顶也时常飞过一群群的鸟雀,汶水两岸的树林都是青翠的,有些本身就是常青的松树,还有一些落叶的树木,此时已经发芽了,地面也长起了一层淡淡的绿意,让人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蜀中的风都是温柔的,吹在人的脸上很是舒服啊!”
    李安开口说道。
    “蜀中的小娘子也很温柔,听说非常的水灵,比京城的那些摆脸子的温柔多了,哈哈哈!”
    陈龙说着大笑了起来。
    李安比较认可的点头道:“说的不错,蜀中的小娘子确实水灵又温柔,不过,那也要是有本事的郎君才拿得下啊!”
    说着,李安想起了东女国的碉楼,那可是很有意思的,只要爬上去了就有机会,身体差的则根本就爬不上去,只有身体强壮的人才能爬的上去,这种规矩充满了野性,非常的有意思,是有血性男儿的最爱,想想都让人热血迸张。
    “李侍郎之前来过蜀中,肯定经历过不少故事吧!给我讲讲呗!”
    陈龙好奇的问道。
    这货对李安所经历的许多事情似乎都颇有兴趣,毕竟,李安所经历的事情,都是颇为有趣的,都是非常让人羡慕的。
    “好,那我就给你讲讲碉楼的故事吧!”
    李安一大早也颇有兴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干吹吹牛也挺有意思的。
    在汶水下游一带,有一大群老百姓闹腾了起来,这些人在族中老者的带领下,阻挠朝廷的正常施工,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也很是简单,那就是朝廷要修的道路经过了他们家族的祖坟,这会大大的破坏他们祖坟的风水,对他们和子孙不利,如此,他们自然要出面阻挠了。
    不过,修路是朝廷的百年大计,若是所有人都以各种理由阻挠朝廷施工,朝廷的道路就没法修了,而没有合适的道路,经济就没法好好的发展。
    “你们都闹腾什么,朝廷要从这里修铁路,等到铁路修通的时候,你们附近的百姓都是能得到很大好处的,就算是去京城,三两天就到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儿,你们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一名县尉站在人群中安抚道。
    “县尉,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修路我们是不反对的,可也不能从我们的祖坟通过吧!稍微绕一下不行吗?哪怕走水田过去我们也没有意见,大不了少收几千斤粮食罢了,可这祖坟岂是能够随便乱动的。”
    “就是,要是平了你们家的祖坟,你们愿意吗?我们赵家也不是平头百姓,我们祖上也是有功名的,也是有人做过宰相的。”
    “县尉,把路稍微绕一下,我看也是可行的,并不一定非要从我们祖坟过。”
    “要想平了我们的祖坟,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走我们的祖坟修路,我们绝不会答应的。”
    一群老百姓义愤填膺的咆哮道。
    这种情况让县尉颇为为难,若是三五个老百姓闹事儿,他早就下令抓起来了,可这是整整三个大村落的所有百姓,加起来已经超过千人,手里都还拿着农具,而县尉带来的衙役只有三十多人,虽然腰里都有武器,但面对上千人的老百姓,力量明显处于弱势一方,要是真的敢动手的话,搞不好会让自己命丧于此。
    所以,也只能非常无奈的选择言语劝说,试图通过解释,让这里的老百姓接受从他们祖坟修路的主张,不过,这一招显然没有凑效,这些老百姓固执的很,不论县尉如何劝说,这些固执的老百姓就是不为所动,甚至公然威胁县尉,摆出一副刁民的姿态。
    看着这些手持农具的上千老百姓,县尉显得颇为无奈,汶川只是一个小县城,他的俸禄也没有多少,但缉捕盗贼,平息事端这些杂事儿都属于他的工作,一旦处理不好出了事情,他就必须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俸禄不高,干的活儿很多很杂,还要承担很多责任,这就是县尉,一个让人受苦受累还受气的职位,也是属于俗务官员,是普通人难以胜任的职位,就比如老杜这类的文艺性官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从事这些职位的,宁愿让好友接济,一辈子养活不了自己和家人,也不去干这些活儿。
    县尉带了三十多人,过来就是解决问题的,可现场的情况有失控的危险,他不敢过分逼迫,可他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那就是没有完成任务,同样是要被骂的狗血喷头的,甚至还要被打板子。
    过分逼迫引起乱子,县尉要担责,没有完成任务,同样要担责,一不留神丢了小命,同样非常的不划算,总之,似乎不论怎么做都面临着很大的风险,劝解老百姓听话,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可老百姓哪里是那么容易劝解的,若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松劝解,那县尉这官儿也太好当了。
    就是因为各种基层的工作非常不好做,所以,杜甫这类高傲的文化人,才会宁死也不去做这些官位,就算一辈子要饭也不会弯腰去做这些职位。
    “县尉,怎么办呢?这些刁民怎么都说不通,我们回去怕是又要挨板子了。”
    一名衙役非常痛苦的说道。
    县尉叹气道:“哎,能怎么办,干了这个倒霉的县尉,就是受气的,真是两头受气啊!”
    现在,这些老百姓堵在祖坟这里,宁死也不肯迁坟,情况似乎陷入了胶着,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县尉也曾多次向上面提议,将铁路稍微挪个位置,不要通过人家的祖坟,可他的上司也只是负责执行,并没有随意改变铁路走向的权利,所以,每次都给驳回了,作为最基层的执行者,县尉只能自己带头来处理此事,他无法说服上面,那就只能过来说服下面的老百姓了,可老百姓也同样不是吃素的,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既然两头都说服不了,县尉也只能无可奈何,他准备回去挨板子,并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再扔给自己的上司,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这也总比自己被老百姓打死要好一些。
    “本官最后再说一遍,这是朝廷的意思,你们可一定要考虑清楚了,与朝廷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走。”
    县尉最后警告了一句,然后带着自己的三十多人,离开了老百姓的祖坟。
    赶走了县尉,千余老百姓仍旧气呼呼的,这是他们的祖坟,是他们祖先长眠的地方,这些朝廷的人,居然提出让他们主动把祖坟迁走,这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是完全不给他们面子,是很无礼的行为。
    可虽然把朝廷的县尉给赶走了,可部分德高望重的老者却陷入了忧虑之中,刚才县尉走的时候,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是朝廷要修战略通道,就凭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又如何能阻止的了呢?
    当然了,他们也知道修铁路经过他们家门口的好处,也并不反对修铁路,只是他们觉得铁路不该从他们的祖坟通过,应该稍微偏移一点,哪怕偏移一百步也行,从他们的田地通过,他们都能容忍。
    “村老,这些衙役会不会趁夜过来扒了我们的祖坟啊!我们要提早准备才是,在祖坟这里驻守一些人,若有人过来搞破坏,咱们就把他们赶走。”
    一名年轻力壮的男子开口说道。
    “怎么办呢?朝廷要是铁了心的要修路,我们怕是万万组当不了的,可这是我们的祖坟啊!祖先们早就在此安眠了,怎么能随便迁走呢?”
    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非常忧虑的说道。
    “是啊!今天我们是赢了,可只要是朝廷铁了心的要修路,这就不是我们能阻挡的了的,这次县尉只带来了三十人,下次要是三百人,三千人呢?我们也能阻止的了吗?”
    又一名黑发老头,忧虑的说道。
    “那又如何?难不成把我们全都给杀了,我们赵村人不是老欺负的,要我们迁祖坟,绝对不可能,就算是死也不迁。”
    一名中年壮汉说道。
    “与朝廷作对不会有好下场,还是要坐下来好好商量才是,县尉刚才也没把话说死,他只是执行朝廷的旨意,无权修改路线,可上门更大的官儿肯定有修改路线的权利。”
    “说的也是,若是我们坚持不肯让出祖坟,朝廷上面的人就会过来,他们可以与他们好好谈谈,让他们把路稍微修的远一点,只要不平了我们的祖坟就行,我们也不想迁坟。”
    “不论如何,今夜我们要留守五十人,不能让人偷偷平了我们祖先的坟。”
    “我愿意留下来。”
    一群村民开口商议了起来。
    汶川县的县尉,一路上走走停停,他是真的非常不情愿会县城,甚至,时不时的会冒出一走了之的念头,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就不会再受这等窝囊气了,可他的父母妻子都还在县城里,他若是就这么逃了,他的父母妻子就麻烦了,至少,没有人养活他们了。
    所以,就算心生逃避想法,县尉也只能偶尔想一下,最终还是要回县城的,该受什么惩罚就受什么惩罚,想逃避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能晚点赶回去也好,赶回去越晚,越能证明自己劝说的时间之长,自己是已经努力了的,至于事情最终没有办成,那也不全是自己的责任,是这些刁民实在难缠,自己无可奈何了。
    “这些衙役是怎么回事,怎么走的这么慢,有马也不骑,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李安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看到了远处岸边的汶川县县尉和三十多名衙役,心下颇为好奇。
    因为这些衙役是在李安的前方,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远处有一支较为庞大的船队,就算看到了也无所谓,这条汶水上本来就经常有商船往来,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是啊!李侍郎,这些家伙好像遇到什么难处了,这也太无精打采了吧!”
    陈龙也拿起了望远镜,看着前方的一众衙役,好奇的应道。
    李安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开口说道:“我看清楚了,那个领头的是个县尉,在汶川县已经算是不小的官了,看来是真的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能让县尉愁成这样,看来是不小的麻烦!”
    “李侍郎,那我们需要过问一下吗?”
    陈龙开口问道。
    李安想了一下,开口道:“通往益州的铁路似乎经过这里,这也是本官南下的目的,还是过问一下比较好,或许这些衙役就是因为铁路的事情发愁呢?”
    “不可能吧!修路与这些衙役有什么关系,他们不管修路吧!”
    陈龙蹙眉说道。
    李安笑着说道:“这可不一定,县尉什么都管,若是有人不让修路呢?这个也归县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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