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的园林还真大!”王承恩哼了声。
    张书恒带着锦衣卫们欢天喜地的在蝶园内大肆抄家了,淮军士兵在灭了火之后,把蝶园保护得很好,房间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军纪严明的淮军连一块铜板都没拿走,全部留在原地,等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来接管。
    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们在高邮城内整整忙碌了三日,抄出了装满金银财宝的箱子堆积成一座小山,粮食、丝绸、布匹、食盐等物品更是多得不计其数。
    “王公公,这是抄了王家九族所得的清单。”张书恒把清单递了上去。
    “六百多万两银子!五十万两黄金!这些狗东西真有钱!”王承恩瞪大了眼睛。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在小小的高邮城内,仅仅是抄了王永吉的九族,就能抄出那么多东西!
    张书恒冷笑道:“王公公,这还算是少的了,只抄了王永吉的九族。此贼当上一方封疆大吏,抓住的这些人审一下,说不定还能牵扯出不少同王家有来往的官员、盐商。王公公,别的不说,那些盐商和盐使可是每个都富可敌国啊!王公公,您知道我们大明一年淮盐收入两千六百万两银子,朝廷只能收到两百万两,其他的银子都哪里去了?”
    “当然是贪官和奸商瓜分了!”王承恩咬牙切齿的说道,“张都司,你好好审,把这些狼心狗肺的狗东西的家全部抄了!”
    “王公公,抄家所得,老规矩分吧,给陛下六成,其余的分了,弟兄们也得拿点,武威伯那边辛苦了,也得分点。”
    “没问题,这也是应该的。”王承恩点头同意。
    “至于地契、借条、店铺、盐引那些,就全部归陛下了,还请王公公您把这些东西交给陛下,没收的田地变成皇庄,佃户直接变成皇庄的佃户,借条充公,债务人只要还本,利息一笔勾销;店铺充公,变成皇商,由陛下来任命掌柜;盐引也充公,交给王公公您经营。”张书恒指着几大箱的地契、店铺契约、卖身契、借条、盐引等说道。
    “皇爷不懂经商,咱家也不懂得做生意啊,担任皇商掌柜的事情,还是你们锦衣卫出面找人吧,找几个可靠的人来经营。”
    “那没问题,下官去找人。王公公,以后皇商店铺开了,您来监督就好了。”
    “把抄得的财物全部押回大营!”王承恩转头,向东厂番子下了命令。
    一辆辆满载着金银财宝和各种财物的大车出了高邮城,进入了李国栋的淮军大营内;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押着人,驱赶到大营内。除了王永吉九族之内的亲戚六百多人之外,还有他们家里的小厮、丫鬟、老妈子、家仆、家丁等五千多人,这些人也被全部押入兵营。
    李国栋尽力配合锦衣卫和东厂的工作,在军营内划出了一块临时的关押区域,四周以一人半高的木栅栏围了起来,外围有士兵巡逻。关押区内,设有临时的锦衣卫昭狱、审讯室、厂卫办公区域等。王永吉所有九族内的亲戚,都被关押在囚笼内,至于家里的小厮、丫鬟、家仆那些的,则是绳子捆了,押在大棚子内,他们相对比较自由,除了被绳子捆绑之外,也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虽然家奴没有受到虐待,但是审讯室内传出的惨叫声,却让人毛骨悚然。
    所谓的审讯室,只是用竹子搭起来的小屋,因为气候炎热,所以四面透风,不至于让负责审讯的锦衣卫在火炉跟前热晕过去,当然了,四面透风,隔音效果可想而知了,被审讯的人犯惨叫声不断传出。
    首先被拉进去审讯的是王永吉的兄弟和儿子等六人,虽然张书恒掌握了诸如水刑、鸭儿浮水、站笼、剥夺睡眠、撑墙等文明的形,但是一开始接受审讯的人,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抓进审讯室的人,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就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招供,结果一进去审讯室,都是先挨了一顿皮鞭,这是只是开胃菜。
    后面还有一些锦衣卫传统的酷刑等着他们,譬如说:洗刷、弹琵琶、披麻戴孝等。
    如果是嘴巴实在硬的,那就上一些诸如水刑之类的比较“文明”的手段,基本上不用动用水刑,大部分的人享受到开胃菜,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招供了;偶尔几个嘴硬的,来一个鸭儿浮水,几下就支撑不住了,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招供出来。
    连续三日,审讯室内传出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接着就有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人从里面被人拖出来,丢进囚笼内。以至于到了后面,王永吉那些比较远的亲戚刚被送进审讯室,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把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供出来,也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哈哈哈!”王承恩看着一长串长长的名单,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份名单上面,可是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两淮盐商、盐使,还有一些山西、徽州来的盐商、粮商之类的商人,两淮的一些官员。
    “王公公,若是按照这张名单抄查下去,那也太可怕了!怕是要把盐商、盐使一网打尽啊。”这次李国栋破天荒的反对王承恩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拿下。
    王承恩道:“武威伯,你不是最痛恨这些为富不仁的官员、士绅和奸商?为何又要为他们求情?”
    “王公公,我觉得那么多人,应当区别对待。若是把盐商一网打尽了,恐怕影响太大了,大明的百姓都要吃不上盐了。我们应当把盐商当成肥羊来时不时的剪羊毛,而不是当成肥彘(猪的意思,李国栋平日里和兄弟们说猪没关系,但是在王承恩面前,还是要避讳,不能随便说猪)那样一刀给宰了。”李国栋道。
    “剪羊毛?这个有意思。武威伯要如何剪羊毛?”王承恩笑道。
    “其实很简单,对盐商和粮商,我们可以区别对待。那些北方来的老西们,就没必要客气了,他们的老家不是在贼人那,就是已经落入建奴手中,他们的粮食不是运给贼寇,就是送到建奴那。那些人都可以抄了。至于陕西的粮商和盐商,可以暂时留下,毕竟目前闯贼和建奴正交战,我们当遵守承诺,给闯贼提供粮食和食盐,就让那些商人去好了。而徽商,就不能抄家了,应当把证据拿出来给他们看,吓唬他们,把人抓过来,让他们交出巨额的赎金,交了赎金之后放人,这样就不会导致江南食盐断供。”
    目前李国栋还无法控制食盐的生产和销售,大明的两淮盐商,关系错综复杂,上面有同官员勾结,下面还有不计其数的盐户,不仅是官员要从中贪墨,那些盐户也要依靠盐商给自己赚点小钱养家糊口,总不能把盐户的生路都给断了。
    如果目前朝廷强行插手接管盐田,会引起恶劣的连锁反应,盐商一旦罢市,不仅大明百姓吃不到盐了,那些世世代代以熬盐为生的贫苦盐户都要饿死。
    当然了,当崇祯到了南京,一切稳固下来之后,李国栋将会让崇祯开办皇商盐田和盐厂,通过经济手段来击垮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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