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仆人做就成……设想了许多,可惜他还没遇上这么个人,就心怀仇恨把自己给嫁了。

    他与顾思君之间,是孽缘,每每相逢,生的全是债。

    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你。

    彼此恨得咬牙切齿,如今能够了结,也好。

    这般想着,终于阖上了眼睛。

    原本只是泪盈于睫的苏盈,终于哭出了声来。

    蓝天,白云,重峦叠翠的山间,有两座新坟,坟前没有立碑,也没有墓志铭,只有两棵柳树苗,随着山间清风,徐徐摆荡。

    苏盈眼睁睁看着白蜡燃完才转身,侍奉左右的婢女连忙上前,搀住她颤颤巍巍的身体,将她扶上马车。苏盈坐好,马车开始行驶,大概走了一段时间,鬼使神差的,又撩起窗帘,伸出头向身后看了一眼。

    自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回来,放下帘子,问身旁的婢女:“你可知情为何物?”

    婢女惊讶的抬头:“陛下?”

    苏盈也没指望她回答。

    她只是想起当初,君且柔虽然救了命悬一线的她,却又向她下毒,要挟哥哥男扮女装嫁给顾思君,挑起储位之争。

    她觉得这事儿顶不可思议,她哥是男的,顾思君也是男的,真嫁了,当晚就露馅儿。

    “这君且柔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她觉得君且柔定是脑壳被门夹了。

    哥哥笑了笑:“她说,我们两个男的,至少不会干柴烈火,催生出什么情愫来,关键时刻下不去手。”

    女子耽于情爱,如同男子沉溺战争权利,这是天生的,君且柔不信他们,再加上她与顾思君有婚约在身,谁知中途会不会有变故,于是宁愿要她哥哥女扮男装,也不要她上场。

    可情这种东西,谁规定只有在男女之间才能生得出来?谁规定男女之间必须生得出来?譬如她与顾思明,譬如哥哥与顾思君。真喜欢谁,哪管他的性格如何,性别如何,长相如何,身份地位如何。哪怕他是一缕风,一抔土,一段草木变的,也照样喜欢。

    真正命悬一线又如何,将母蛊种在旁人身上,照样能分他半条命。说去说来,不过是舍不得……将那个人让给别人。

    如此,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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