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告别曲洋、刘正风、曲非烟三人,就往衡山城而回。走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忽见西北角上青光闪了几闪,剑路纵横,一眼看去甚是熟悉,似是本门高手和人斗剑。

    王璟向着青光之处走去,走了一会,已隐隐听到兵刃撞击之声,密如联珠,斗得甚是紧迫。心道,莫不是师傅,华山有此剑法的也没有其他人了,却不知道是何故。

    他伏低了身子,慢慢移近,只听得兵刃相交声相距不远,当即躲在一株大树之后,向外张望,月光下只见一个儒生手执长剑,端立当地,正是师父岳不群,一个矮小道人绕着他快速无伦的旋转,手中长剑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王璟心道:“岳不群和余沧海都是一流高手,且看看他们斗法,对比下我跟他们的差距在哪里。”

    只见场中岳不群气度不凡,余沧海每一剑刺到,他总是随手一格,余沧海转到他身后,他并不跟着转身,只是挥剑护住后心。余沧海出剑越来越快,岳不群却只守不攻,将“君子剑”的名号发挥得淋漓尽致,打斗中无丝毫火气,显然养气功夫甚高。

    余沧海看久攻不下,越转越快,每剑之出,都发出极响的嗤嗤之声,化为一圈青影,绕着岳不群转动,双剑相交的速度实在太快,从开始的叮叮当当声,连成一片。

    王璟叹道:“余沧海这矮子果然是一流高手,比田伯光要高出一线,我与田伯光相斗,也得百招之后才分胜负,看来暂时还不是余沧海的对手。师傅岳不群的打法应该是先防守后反击。”

    再看下去,只见余沧海速度渐渐放缓,想来是一时急攻不下,长时间维持快攻,余沧海也吃不消。再过得十来招,突然听到铮的一声大响,余沧海如一枝箭般向后平飞丈余,随即站定,不知何时已将长剑入鞘。看岳不群时,只见他长剑也已入鞘,一声不响的稳站当地。

    王璟心道:“余矮子果然不是师傅岳不群的对手,二人不是生死搏斗,胜负已分,没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

    果然,二人凝立半晌,余沧海冷哼一声,道:”好,后会有期!”身形飘动,便向右侧奔去。岳不群大声道:“余观主慢走!那林震南夫妇怎么样了?”说着身形一晃,追了下去,余音未了,两人身影皆已杳然。

    王璟正待回去,突然间左首树林中传出一下长声惨呼,声音甚是凄厉。他吃了一惊,向树林走了几步,见树隙中隐隐现出一堵黄墙,似是一座庙宇。

    王璟见岳不群没和华山弟子在一起,而是和余沧海打了起来,应该是他走之后,林平之出了什么变故。后来他才知道,林平之在刘府混乱之中,想要杀余沧海报仇,结果自然是报仇不成,危急中岳不群架梁子。岳不群并不知道辟邪剑谱已经被王璟所得,想要保下林平之以为图谋。

    王璟听得惨叫声,快步向那黄墙处行去。

    离庙尚有数丈,只听得庙中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说道:“那辟邪剑谱此刻在哪里?你只须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便替你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夫妇报仇。”王璟清楚剧情,估计就是木高峰了。

    另一个男子回道:“我不知有甚么辟邪剑谱。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并无剑谱。”这自然是福威镖局林震南了。

    再听一会儿,果然如原著一般,木高峰以“塞北明驼”的名头威逼,又以教导林平之利诱,林震南夫妇却是明眼人,担心说出剑谱下落,木高峰便会杀人灭口,林平之就更危险了,所以死不松口。

    木高峰威逼利诱不成,渐渐失去了耐心,正想一掌结果了林震南夫妇。

    王璟想起原著中令狐冲用岳不群名头来吓唬人的办法,心道,就算不成,他也留不住我。

    于是在外边高声喊道:“木前辈,华山派弟子王璟奉业师之命,恭请木前辈移驾,有事相商。”

    木高峰听到大吃一惊,暗道,自己向林震南夫妇威逼,这种事情自为名门正派所不齿,岳不群师徒多半已在庙外窃听多时,心道:“岳不群叫我出去能有甚么事情相商?还不是明着好言相劝,实则是冷嘲热讽,损我一番,好汉不吃眼前亏,及早溜开的为是。反正这两人也命不久矣。”

    当即说道:“木某另有要事,不克奉陪。便请拜上尊师,何时有暇,请到塞北来玩玩,木某人扫榻恭候。”说着双足一登,从殿中窜到天井,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已然上了屋顶,跟着落于庙后,唯恐给岳不群拦住质问,一溜烟般走了。王璟见吓住了木驼子,也是松一口气,毕竟打不打得过木高峰难说,这种孤家寡人的邪道分子,最是记仇。他听得木高峰走远,走进土地庙中,殿中黑沉沉的并无灯烛,但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半坐半卧的倚傍在一起。

    于是上前拱手道:“在下是华山派弟子王璟,见过林总镖头。”

    林震南喜道:“少侠多礼,不敢当。老朽夫妇身受重伤,难以还礼,还请恕罪。”又问道:“我夫妇被抓多时,不知我儿平之现在如何了?”

    王璟回道:“半天前我还在刘正风师叔府上见过他,现在如何并不清楚,但我刚才见到我师父和余沧海相斗,还追问林总镖头的下落,想来是我师父已经保下他了,林总镖头尽请放心。”

    林震南听到此言,精神大震,挣扎着拱手道:“华山果然是名门正派,只盼得我孩儿能拜入门下,还请少侠到时候多多照应,老朽夫妇感激不尽。”

    王璟道:“林总镖头放心,我华山弟子守望相助,自不会亏待了他。”

    林震南说了几句,精神愈发的差了,渐渐的出气多进气少,显然命不久矣。

    王璟道:“林总镖头,你且莫说话,我找大夫来。”

    林震南苦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目,过了一会,低声道:“王少侠,我中了青城派的摧心掌,怕是,,是不成了,平儿能得岳掌门庇护,实在是喜出望外。请,请你告诉他,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王璟心道,无非就是辟邪剑谱了,已经被我得到了,哎,算是补偿你们,我会提点下林平之的。于是拱手答应了。

    林震南说道:“多谢,,谢”,刚说完,就已气绝,他听得儿子的消息,又听得王璟答应传话,了无牵挂,憋住的一口气散去,便即撒手而逝。

    林夫人道:“王少侠,盼你叫我孩儿不可忘了父母的深仇。”侧头向庙中柱子的石阶上用力撞去。她本已受伤不轻,这么一撞,便亦毙命。

    林夫人一心寻死,王璟一时阻止不及,楞了半响。心道:“哎,提前告知你了,你还是避免不了,看来江湖真是不太适合你。”

    没过多久,便听到外边传来一个声音,“咱们到庙里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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