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一旦吃饱了就觉得困,没办法啊,人有了饱腹感就容易生出困意的呀。

    她正靠着卫榷旁边,眼睛半魅着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听到身后那娇娇柔柔的声音,她扶着卫榷的肩膀,懒懒朝后看去。

    只见李大白今日穿着一身便服,旁边那小妾此时腹部也显怀了,面颊绯红,一副初为人妇的娇嫩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阮清的错觉,她总觉得李大宝挽着自己妻子的腰的时候,那小妾的面色眼底,总有些隐忍的意味。

    阮清跟那小妾倒是没有见过面,听见她说话自然也不想贴上自己的热脸去回。

    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继续靠在卫榷的手上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余香本知道那门口便是附近那乡下的官儿,身边那个人的妾室。

    见到阮清这个反应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傻,现成的大树都不知道去依附。

    心里轻蔑了那依偎在他卫先生旁边的女人,余香站起身,问李大白道:“官大人,怎的如此晚了你也来吃饭呀?”

    余香摆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给她面上根式添上了天真少女的影子。

    李大白看着心生好意,便回余香道:“跟年儿一起去看练武场的比赛,倒是忘了时间了。”

    “这样啊……那您过来一起坐啊!我这就去叫厨房里的嫂嫂给您端一些小菜来。”余香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旁边的位置,然后一个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的嫂嫂本来只是趴在门边听到这句话,连卫榷都不看了,直接转身进了里屋。

    余香扬着自己粉色的裙摆,问道:“嫂嫂,可否有小菜在端出去啊?”

    “没有了,要吃的话自己去院子里采些来。”嫂嫂声音略略冷漠,她自然是知道那李恩家中的事儿。妻子被死后恶名,还未在家中停满七日便下了土。埋前害怕那死亡的妻子以后还会有什么变动,直接行了火葬。

    听说这个主意还是他小妾所提出来的事儿,李恩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在厨房嫂嫂的眼里,那李恩看得出来如此听他妾室的话,若家中行宠妾灭妻之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想法一跳出来,嫂嫂的心里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得急忙晃了晃脑袋,对旁边还沾着的余香瞪了一眼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余香立马就不开心了,嘟起嘴巴愤愤道:“那为什么卫先生的内人就会有好吃的,轮到我就没有那么多了。如今到了李大人,嫂嫂就叫我自己的院子里拔!呜呜呜呜~嫂嫂偏心!”

    本想着说,我就偏心怎么了?人的心总是偏心的!

    可奈何着余香可是院子里人人宠着的山长大人的女儿啊!

    她叹了一口气,跟她说道:“小祖宗诶,卫先生是我看着他忙着招待其他书院来的人,中午没有吃些东西特意给他留着的。你的那份也是因为今天剩了一些给你装的。现在真的没有了,要吃的话得等上两刻钟,你去问问外头的李大人愿不愿意,若愿意的话,老身这就去外头给他摘些新鲜的菜。”

    余香一听,没办法了,只得点了点头,嗯了一句。

    这才出去,就发现卫榷本来做的地方已经没了人了。

    心中一阵失落,余香对着那揉着小妾手的李恩说道:“李官人,厨房里的嫂嫂说即是大人光临,一定要给您最新鲜的菜食,这会儿正在菜园子里给您采菜呢!我问过嫂嫂了,嫂嫂说最快两刻钟就可以把饭菜全都烧的最新鲜最热乎的给您吃呢,还请您稍安勿躁!“

    李大白一听有人如此关注自己,自然高兴,等多久他都愿意啊!

    于是一边揉着自己小妾娇弱无骨的手指,一边大意道:“没事,我李某什么东西都没有,多的就是时间!那就……等会让吧,不妨碍的!”

    李恩说完,那小妾年氏就不高兴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还要等两刻钟那么久啊!?”

    李大白听着,劝慰道:“人家欢迎我们,给我们做最新鲜的饭菜,瞎赌气什么呢!乖啦~两刻钟很快的。”

    “两刻钟哪里快了?”小妾哼了一声,那黄莺般的声音就是酥到人骨头里去。

    “我们做那事的时候……最快啊!”李恩说的时候声音极低,几乎是贴近年氏的耳朵说的。

    那软软的嘴唇触碰到耳弧的时候,弄地年氏咯咯笑了起来。娇嗔了一句,拍了一下李恩的肩膀。

    余香只觉得自己全身要起鸡皮疙瘩,一下子澄红了脸,窜出了门去。

    李恩看到小姑娘如此一面,心中对余香的好感更是深了一层。

    ***

    阮清被卫榷抱着迷糊,等她睁眼之间发现自己靠在一个凉椅上,凉椅上点了一层,所以不会感觉太冷。

    头上又放了松软的靠枕,这样睡着正好。扭了扭身子,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腹部被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软垫,阮清睡的很安心。

    因为她旁边的人一直握住她的手,从不曾放开过。

    因为着是睡在外面,阮清也知道过不了多久是要回家的。

    其中她睡着了时候,有几个人请卫榷主持好后面的客人的事务。

    卫榷只是轻声道了一句:“后面的事,卫某已经委托念安与载静了,他们会做妥帖好的。”

    几人一听,只好放过与阮清独守安静的卫榷,纷纷轻声离去。

    后面倒也无事,阮清可以听见那过耳淡淡的风声和落叶触地时,归于死亡后的宁静。

    阮清睡了一个多时辰,正准备醒之际。

    好像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声音听着应该是个中年男子,应该是读过几本书的,语气里有种儒雅之气。

    只听卫榷见来人的时候,也没有作揖,只是低声道了一句:“山长大人!”

    “嗯。”那人自己搬来凳子,在卫榷对面坐下,言道:“我此番来,卫先生您一定知道我是所为何事的。”

    卫榷一听,笑了:“真是抱歉呢,卫某人还真不知晓山长大人此番来,所为何故?”

    “那……我就言了?”余有才第一次给自己家的姑娘说话,还是头一遭。

    余香从找不到卫榷开始就跑去找了她,红着脸言明了自己的心意。

    这让余有才有些欣喜。

    自己的女儿总算长大了。

    可后续的担忧随即而来。

    卫榷惧内这事儿众人皆知,要让自己女儿进去做个平妻,怕是有点难度的。

    这会儿子余有才才坐到卫榷的对面,就感觉层层压力附在他的身上,难免有些害臊了些。

    卫榷跟完全不知情的人一般,带着疏离的笑容,说道:“山长大人您说吧,无妨的。”

    “不止卫先生可知晓,我家小女对你钦慕已久……”余有才说到这里,有些困难地舔了舔嘴巴。

    纵然他有些嘴巴皮子,但这是给女儿议亲,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嗯。”

    “我也知晓你家中有妻室,可是天底下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更何况卫先生容貌姣好,文武双全,天底下的姑娘要说没几个钦慕你的,我倒不信了……所以,我也知道,如今卫先生的夫人正怀着孕就娶个妾实在为难,我家女儿也还未到及鬓,要不等您儿子满周岁后,我家女儿也刚及鬓不久正是双好年华,到时您双喜临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余有才说到这里有些词穷了,他真希望卫榷再来一句淡淡的嗯,他今日所来之事也算得了个心愿。

    “山长大人,恕在下不可从命了。”

    “为何?”余有才总觉得自己的妻子虽然嫁给一个教书先生虽是委屈,但是看在卫榷有才又有貌,是村中人人尊重的面上,这才来求嫁的。他这会而竟然跟自己说恕难从命?他不会是听错了吧?!

    “山长大人,您知道的,卫某人惧内的名声,整个书院的人,都知晓的。”卫榷说着,摸了摸躺在旁边阮清的头,忍不住触碰到她的脸颊,嫩滑地怎么摸地都舒服。

    这种手感,是没有其他女人可以有的。

    “可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卫先生惧内啊?”余有才不高兴了。

    我女儿嫁给你才是委屈,怎么着你还不答应?

    “有时候无需惧的,遵从自己妻子的话,这是一个男人本该有的对自己妻子的尊敬。”卫榷说完,任余有才一个人坐在那里石化。张着嘴巴,认识半天说不出话来。

    阮清听完两个人的对话,见着卫榷的动作,她定是知道卫榷知晓自己的醒着的。

    嗯,掐着时段,她也应该醒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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