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五虎同坐一桌,只是瞧着众人热闹,躲在角落里,默默吃喝,一声不吭。

    同桌坐着另外五名黄巾帮众,从交谈中得知是从快活岛上跟随张成来的帮众,他们大笑大闹,吃喝之余,为示热情,盛邀英雄五虎一同猜拳,行酒令,只要敬酒拼酒,好生图个乐子。

    英雄五虎推委不得,假作乐意,应付场面,硬着头皮喝了几碗酒,对付对付。

    哪知,这五人非但酒量不浅,敬酒功夫更是了得,嘴皮子利索,形同笑面老虎,每次敬酒,总是换着法子,把出语言来诓你喝酒,直道:“是男人就喝!”“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三三为定!”“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兄弟兄弟!连敬酒都不喝,还称什么兄弟!”只是一味客气敬酒,世面挺大,敬了一碗,又敬第二碗。敬过第二碗,还敬第三碗。五人一人敬上一碗,敬了英雄五虎三遍酒。三遍过后,酒劲起来,更来兴致,哈哈大笑,还要再敬。

    隋承志见自己五兄弟连干三遍一十五碗酒后,相望之下,已是人人面色潮红,颇有醉态。若非自己五人本身酒量便好,再加这美酒酒劲也轻,不然,只怕早已喝得烂醉了。

    情知如此喝法不是个事,生怕再喝下去,早晚灌醉,迷失本性,万一自己五人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世,那岂非坏了大事,大为糟糕?想到其中凶险之处,只是一味挡在四位兄弟之前,起身笑着推委道:“几位兄弟,我等五人确是酒量太浅,已饮数杯,皆是醉了,只是不能再饮!我知五位兄弟喝得高兴,只不尽兴,那便去找其他桌上酒量深之人好好再痛饮他三百碗。岂非更好?更是高兴?若是只与我等酒量浅显之人拼酒,却是不免要扫兴了,故而,还请几位兄弟向别处兄弟敬酒去罢!”只是推委着。不再喝酒。

    那五名黄巾汉子口中嚷嚷,大笑着强敬了几次,见他们确实不愿再喝酒了,心中均是暗道:真不上路子,给脸不要脸。心中生出轻蔑之意。白了他们一眼,不愿与他们多喝了,为了不扫兴致,纷纷站起身来,走去其他圆桌上兄弟那边,找寻些熟识兄弟,都是酒量好的,你敬上我一碗,我回敬你一碗,你说我笑。嘻嘻哈哈,只图痛快,只图洒脱。

    桌与桌之间,一应黄巾汉子都是相互串门般走动,便是头领与头领之间,也是如此,喝到后来,都喝高了,哪里还分什么头领属下了,都是你来我往。你去我来,不分高低,不分彼此,头领与帮众喝成一片。干着美酒,大说闲话,喝得开心,喝得酣畅淋漓,确是显现出了一番兄弟情义景象。

    当下这一席酒,直是吃到半夜方才作罢。饭堂内众人均是酒足饭饱,睡眼朦胧,个个是东倒西歪,稀里糊涂。

    冯平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手用力按住桌面,撑住身子,一手从腰间抽出油打扇,扇了扇额头热气,细眯着眼睛,“哦”地一声,打了个酒咯,笑呵呵地缓声说道:“兄弟们,都回去歇了罢!散席!”说着,与张成、马昆、殷通、鲍旭四人相互搀扶着,拉拉扯扯,一同出了饭堂大门。

    三十六岛岛主和七十二峰峰主也是醉了大半,相继起身,陆陆续续走出了饭堂。

    余众待得诸位头领全然出去了,方才敢于起身,你说我笑,你推我拉,三五成群,吵吵嚷嚷,冲着门口,蜂拥而出,在门外伺候庄丁指引下,找寻客房安歇去了。

    英雄五虎自也混在人群之中,随着而走。

    刚出大门,突听一人尖声喊道:“五位兄弟,你们过来!”

    那人嗓门很是尖响,很多人都闻声望了过去。

    英雄五虎听着耳熟,瞥眼一看,见是尖喉咙屈从正向自己五人招手,也便相互看看,走将过去。

    只听屈从说道:“把铁耙给我!”

    隋承志一直将五齿铁杷放在身边,这时也是拿在手上,听了这话,随手递给了他。

    屈从左右望望,道:“跟我到僻静处说话!”

    英雄五虎听了,心中均是起疑,虽是奇怪,也只是跟他而走。

    一行六人一前五后,来到饭堂外边一处偏僻角落,左右无人,屈从忽然停住脚步,回转身来,笑呵呵道:“五位兄弟,你等今日能上总坛来赴这月圆宴,其中缘由,或多或少都有本峰主在暗中相帮之故。”目光扫至隋承志,顿了一顿,接着道:“纵然前面有所误会,当面起过冲突,本峰主乃鲍岛主身前红人,说话最是管用,日后大家共事,你等想在灵蛇岛上出人头地,平步青云,自也少不得本峰主之大力保荐和全力推举,是以,你等今日便与本峰主交好,诸事都万般听从于本峰主,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本峰主可以和你们坦言直陈,交心而谈,只要有本峰主一口饭吃,定然会赏赐你们一口汤喝,纵然没汤可喝,骨头之类残渣,定然也能给你们吃上一点。”眼望五人,眼睛不住闪烁,奸猾笑道:“你们可千万别小瞧了吃上这一点,哪怕是一丁点儿肉沫星子,你们也已是大得油水,大占便宜,其中利害,你们可是晓得?”边说边抬起右手,捏住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做动作比划着。

    既而,目光到处,见五人似懂非懂,仍是笑道:“本峰主见你等五人身手不错,人也挺机灵勇敢,颇有些胆识,在帮中若是有人纯心提携,将来前途,多少也是有的,故而,看得起你们,这才专程来找你等说出这番话,只要你等开窍明白。五位兄弟,你们可是晓得?”

    隋承志眉头微皱,心道:这奸佞小人,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想说些什么。

    只听屈从依然笑道:“自然了,想要有人纯心提携,将来在岛上获得好处,那这个好处费,自然是不可少的了。”说着,右手翻掌,向前一摊,笑道:“这是灵蛇岛上潜规则,所有当上头领之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便是那老华头,也是因为懂事明理,才会年纪一大把了,还有这个地位,在岛上始终当着个小头目。呵呵,话又说回来了,你等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小头目职位,当上了之后,在岛上可也着实威风八面,有头有脸,其中好处,日后你等也成了小头目,自然会明白。”说着,向五人眨了眨眼,笑道:“这下,你等可是晓得了?”

    他话说到这儿,隋承志总算是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寻思:绕了这大半天,敢情是来收取保护费的。心中本意不给,只是自己五人为了隐藏身份,不让他瞧了个破,只要快些将话说完,打发他走,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屈峰主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是我等来得匆忙,身上却是并未携带有银两,如此,可怎生是好?”脸上故作为难之状。

    屈从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笑了,冷冷说了句:“那你等身上有多少银两?通统拿了出来!”

    隋承志听了,道了声:“是。”赶忙假意探手入怀,一阵摸索,不想,竟还真在怀中内袋摸着几枚硬物,心头一喜,赶忙掏将出来,在屋檐上所挂灯笼下一照,瞧得清楚,是几两散碎银子,笑道:“我身上就这几两银钱!”扭头向身旁四位兄弟说道:“你等也快掏掏,看有多少银钱。”

    骆花刘水四人也不耽搁,早已探手入怀,各自从怀中内袋掏出了五株白钱和些许银子,一一拿在手心,摊在屈从面前。

    屈从见了,“恩”地一声,微微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来,“嗖嗖”有声,一一飞快抄过,拿在手中,向空中抛抛,呵呵笑道:“这些小钱,本峰主先行收下了!待得日后你等在岛上当了小头目,搜刮到银钱了,再来孝敬本峰主,也是不迟!”

    隋承志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屈从心中略感满足,将所得银钱塞入怀中内袋之后,见已无油水可榨,便有去意,不想多留,临走之际,透过屋檐下许多通红灯笼,瞧见五人灰头土脸,好是肮脏,笑道:“本峰主见你等五位兄弟年纪虽小,却也懂事心诚,这便透漏一个消息给你们,让你们也好有个准备。”顿了一顿,接着道:“鲍岛主在本帮中乃是有头有脸之人物,手下兄弟自然脸面衣着都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你们如此这般脸面肮脏,衣着不整,他为人最重情义,嘴上不说,心中定然不悦,若此,对你等若是看不起了,你等日后想要在岛上乃至在帮中大有发展,便平添了许多肘制,缚手缚脚,大不利也,是以,本峰主之建议,你等还是快些将脸面清洗干净了,换身合身行头的为好,免得惹恼了鲍岛主,让他心中生气,在其他兄弟面前坏了咱灵蛇岛名声,更是大为不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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