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藩道:“怎么?二位到现在还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眼见他二人相互望望,并不说话,又道:“若还是不肯相信的话,那便是对帮主和护帮四虎使的极大不敬了,如此,便是你们的极大不对了。”

    那粗眉者听了,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目视隋承志,向他说道:“你等既是已把宝刀还我,我也便当真相信了你等说话,权且认了你们这五个人是太湖帮的头领,什么帮主和什么护帮四虎使,确实是‘落花随流水’的儿子,你们但有所问,我兄弟二人只是老实回答,也便是了。”

    隋承志呵呵笑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再好也没有了。”右手向前一伸,做个请的姿势,微笑道:“还请二位好汉坐了说话。”

    那斗鸡眼者嚷道:“坐便坐!椅子上又没长了刺了,只兴许你们坐得,我兄弟二人便坐不得了!”边说边迈开脚步,一瘸一拐地缓缓走到最近一张红木座椅前,慢慢回转身来,一屁股坐了上去,身靠椅背,双手一手一边,搭放在座椅两侧红木椅托上,眼睛大张,望着那粗眉者,嚷道:“大哥,你也来坐了罢!”

    那粗眉者道:“就来。”话音刚落,脚步迈动,已是步履蹒跚着走到那斗鸡眼者左首边一把红木椅子前,缓缓转身坐了上去,双手靠放双膝之上,目光之中炯炯有神,瞪视着隋承志,听他说话。

    隋承志眼见二人先后坐好,放眼到处,见他二人手上脚上铐镣虽是已被大哥砍断,可是铐撩只是缠着,不能松脱,便向冯藩说道:“冯管家,你去让人取钥匙来,打开了这二位好汉手上铐镣。”

    冯藩一愣,不敢违拗。急忙应声,出去叫来那两名负责看押他们的黄巾帮众,让他们一人拿出一把钥匙来,俯下身去。动起手来,咔嚓咔嚓,将那两名囚犯手上脚上的铐镣全然打了个开,而后,拿了解将下来的断裂铐镣。并同连在脚镣上面铁链子尽头的一个重达三十来斤的大铁球,捧在怀中,转身迈步拿了出去。

    二人眼望手里头捧着的铐镣、钥匙和三十来斤重的大铁球,心中均道:这副铐镣,连同这个大铁球,还有打开铐镣所用钥匙,都是用上等精钢铸成,寻常兵器向来砍之不断,却不知如何,铐镣上头中间铁链子竟是被他们给砍断了。若非功力超乎常人的高,便是必然有神兵利器在手上。

    二人适才虽在门口,近在咫尺,闲来无事,耳中但闻厅内声音吵嚷,好不激烈,只是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何事,有心要往聚义厅内张望。

    怎奈碍于冯藩在侧,他一心只要恭维,拍好马屁。显得自己处处能干,精明干练,行事稳妥,办事牢靠。下了命令,谁也不准偷看。他二人惧怕于他权威,故而,别说是看了,便是连探头也是不敢探将一下,脖子也是不敢伸得一伸。只是听着,等候传唤。

    这时候,二人入了聚义厅内,眼见那粗眉者手中持有张成的“追命刀”,心中想来,多半便是这把宝刀锋利无匹,将之斩断的原故,若非如此,还能有其他原因么?

    只因二人只知张成这把“追命刀”锋利,不知骆大元手上还有一把同样锋利、兼具火魂之力的神奇魂刃“血饮狂刀”,故而,心思到处,念头便转到了“紫金寒刀”这把稀世宝刀上,而非是“血饮狂刀”这把上古五大魂刃之一上。

    当下那两名黄巾帮众在冯藩喝令之下,匆匆手捧精钢铸成的铐镣钥匙大铁球而出,冯藩却是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笑嘻嘻的,只要讨好,只不出去。

    水若寒看他向来说话罗里巴嗦,废话一大堆,心中微感不爽,有心要他出去,朗声说道:“冯管家,这里没你事了,你也出去罢!”

    冯藩一愣,回过神来,笑嘻嘻地恭身说道:“是!”躬身后退,头低垂间,一对眼珠子向上悄悄翻了翻白眼,斜视了刘武扬一眼,心中暗自得意道:哼,谁让你敢出言不逊,没来由得辱骂了我,这回,让你也知道知道我这张嘴巴的厉害,吃上一个大亏。只道自己得计,凭借自身这张利嘴,仰仗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迫使刘武扬将喜爱的宝刀交了出来,原物奉还,只要触他霉头,让他倒霉,吃个大亏,解解心头怒火恨意。

    他原本心中意思,实是要拍好英雄五虎马屁,将那两名囚犯的说话,只当作是不打紧言语,但凡有问,只推说事隔十年,自己忘记了,也便是了。只是心中气恼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在故作回想姿态之下,假意被那两名囚犯言语激怒,一激之下,将计就计,也便顺水推舟,通统照实说了出来,只是有意要让刘武扬当众难堪,还了宝刀。

    他心中气恼之处,不是其他,便是先前耳中听到刘武扬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辱骂言语,只道:“跟着冯平那狗贼干过,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便是杀了,又有什么打紧的了!”虽然这话是对那两名囚犯说的,而不是对他说的,但他几十年来,一直跟着冯平在干,从来都是鞍前马后,服侍伺候,名为管家,实为仆人,二十年来,天天如此,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是货真价实的这种人,让他耳中听了这话,心里头又哪里会痛快了?又哪里会高兴了?只道英雄五虎嘴上不说,心中定然如同这句话一般,暗中咒骂于他,他心中不爽,出于本能反应,便自然而然生出敌对意识,大叛乱这时候自然是不会弄出来的,不过,小手脚还是可以隐晦做做的,故而,只要针对刘武扬先行下手,悄无声息的给他来一个下马威,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尝尝自己的厉害,吃点苦头。这番计谋眼见得逞,可谓:“大功告成。”心下欢喜,耳中听到水若寒说出这般话来,心思回转之下,自然立马同意,更不多说,心满意足的躬身倒退,而后转身,迈步跨过聚义厅门槛,走出聚义厅大门,依旧站在大门左侧,同那两名黄巾帮众一道,专门站着等候起来。

    冯藩这些说话,这些所为,乃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计谋、小伎俩而已,他说话时又很是得体,很有分寸,点到为止,适可而止,故而,英雄五虎虽然大有聪明人在,只是在这般隐晦巧嘴说话之下,也是公然被他骗过,让他计谋小小得了个逞。

    这时候,隋承志面带微笑,道:“二位既是相信了在下五兄弟说话,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在下说话这便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一问你们的一些来历事故了。”

    突听那斗鸡眼者嚷道:“问便问好了,只是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若像那狗贼冯平一般,非要问太湖藏宝图的下落,那我现在就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这事,我兄弟二人确实不知道,纵然多问,也是白问,问得再多,回答还是只有一个,三个字:不知道!所以,你们若是识趣,这问题也便还是别问的好,问得我兄弟二人恼人,便什么话也不告诉你们了!”

    隋承志一怔,想了一想,呵呵笑笑,道:“这事我自是不打算问你二人。我要问的,乃是其他事情而已。”心道:太湖藏宝图已在我们兄弟手上,现下由我亲自保管着,却是问你二人作甚!心思转动,心中疑惑,暗道:他们口中老提到冯平询问太湖藏宝图的事,却不知端的为何,其中是何原故,倒要问个清楚,且待我慢慢询问,问将出来。

    正要张嘴说话询问,却听那粗眉者嚷道:“这位黄虎使是罢!宝刀是已在我手上了,可这刀鞘只未到手,却是一并还给了我,好让我来放宝刀用!”

    未待隋承志回答,刘武扬只是听得不耐烦起来,心中火大,很是来气,口中喊道:“给你!”左手迅速向下一探,抓起斜靠在黄虎交椅左侧的刀鞘,一把出手,用力狠狠掷了过去,“嗖”地一声,刀鞘飞快划破长空,直朝那粗眉者面门飞去,若是砸中,定然额头破皮出血不可。

    那粗眉者武功尽失,眼见刀鞘突然飞至,仓促之下,手脚发软,又哪里能运转内功,将刀鞘用手拿住,或是闪身躲避开去了?无奈之余,只能眼睁睁望着刀鞘快速飞来,砸中自己,却是无法施展手段,丝毫奈何刀鞘不得。

    正在惊慌之际,刀鞘已飞至眉间,不足三寸,眼见便着。突然从旁边飞快伸出一只手来,“啪”地一下,一把拿住刀鞘身子,五指紧紧握拢,稳稳拿入手中,手腕下翻,递向他面前,和声说道:“这位好汉,刀鞘给你,却是拿好了。”

    那粗眉者见着隋承志在他面前露了这一手轻巧功夫,心中佩服,直赞了一声:“好!”想到他在不经意间已是救了自己一番,只不让自己当众受伤,出了个丑,心中钦佩之情顿时油然而生,出于礼貌,左手起处,已然从他手中接过了刀鞘,拿在手中,凝神一看,眉头不免大皱,情知隋承志好说话,双目大张,抬眼瞪视于他,喝道:“这却不是我的‘金珠刀鞘’,我要来何用!”左手一甩,“呛啷”一声,将之丢弃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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