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凡作为大学讲师,也是从一层层学校走上来的,他能不知道在那学生嘴里的一句俗话吗?这些学生的行为,以为老师不知道,其实老师非常清楚。学生各种所谓的作弊,所谓的手段,他们以为老师不知道,其实殊不知老师接受过的学生比起他们多多了。甚至其实很多老师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他们清楚很多。什么考试不作弊来年当学弟,什么宁可没人格,不可不及格的话其实老师都是知道的。一般人故意躲着老师说,其实是没有用的。甚至当年老师也是这么走过来的,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可是,时不凡这话,在古代是绝对不会被说出口的。考试不作弊,来年当学弟这话居然出自于一个师傅的嘴巴,这样简直是不可思议。时不凡居然劝说自己的学生去作弊,这样简直是太毁三观了,哪怕独孤大雪和秦嘉瑞也都差点吐血了。有这么当师傅的吗?

    “师傅,作弊?”辛茂将有些不理解。

    时不凡直接说:“你们去找唐俭,也就是礼部尚书唐俭。你们就说是我的学生,然后让他在将明年的科举照顾一下你们,这样你们中举肯定没有问题,只是名次前后而已!”

    “……”任雅相和辛茂将无语。

    “师傅,这个……”辛茂将还是有些要脸皮的,显然非常犹豫。

    “去不去,你们不要这个机会,我给别人了!反正我大唐科举考试,不就是公开的作弊吗?如果不作弊,你们是考不上去的!”时不凡说道。

    任雅相和辛茂将脸色尴尬,这样显然是对于大唐初期的科举吐槽不已。

    时不凡别的不清楚,可是对于科举制度的演变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课题。科举起源于隋朝,在唐朝得到了完善,宋朝达到了巅峰。可是在唐朝时期,前期中期后期的科举,可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傻乎乎的以为科举制也就是给寒门一条出路,可是事实上在唐朝初期,科举制并不完美,甚至只是一个样子货而已。唐朝初期的科举制,可是没有糊名的。所谓糊名,也就是把考生的名字给遮盖起来,不让改卷的人看。可是唐朝时期考生的名字和资料是明摆着让改卷的人看到的,这样还能够保证多少公正性,这个非常的令人感觉怀疑。

    后世那些防作弊手段,在唐朝几乎是一样都没有,可想而知作弊是多么猖獗。甚至这种作弊,已经不是普通考生的事情,是一个朝廷大佬也都亲自参加的事情。

    唐朝初期负责科举考试的不过是一个吏部考功员外郎,一个六品小官而已!一个六品小官看起来权力不胆小,可是这个是一个国家每年一次的选拔人才,居然只是派出了一个六品小官主持,这样朝廷对于这个科举有多么重视,这个是可想而知了。

    更可怕的是这个当朝权贵一句话,都可以改变考生的名次。当年一个唐朝著名诗人准备参加科举考试,他的诗作得到了某一个权贵的赞赏,那个权贵帮忙说项,可是居然那个负责主考的主考官说前三名已经被预定了,这个著名诗人想要名次也就是第四名以后了。

    虽然不论那个权贵欣赏那个诗人的诗作,愿意帮他去说项获得好名次,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是重视人才,可是这样骨子里面却改变不了这个是作弊的行为。可是作弊也就罢了,前三名都被预定了,这种事情简直是荒唐。这种事情都堂而皇之的写到了史书里面,这样足以说明唐朝初年的科举,那完全是没有公正没有什么公平的,比的是谁的作弊手段更厉害。

    所以在唐朝初期,有一个行为叫做“行卷”,也就是把自己的作品和一些诗作言论方向等等写成文字,然后扔到那些达官贵人的院子里面,然后达官贵人看到了之后可以帮你在科举时候说项。甚至很多达官贵人都认为自己是在提拔人才,是在重用人才。

    时不凡对于这种人,简直是嗤之以鼻。哪怕他们选出来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可是也别用破坏考试规则的手段来提拔人才啊!这种虽然选出来的也许是真正的人才,可是骨子里面却改变不了这个是在作弊的事实。这个科举制度初期,居然把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逼迫到了作弊的地步,可想而知这个唐朝初年科举制度是多么扭曲变态的。

    “你们不用为此感觉羞耻,是这个世界不给你们一个展现自己才华,发展自己的舞台。所以你们不用为这个作弊而感觉到羞耻,因为这个考试本来也就是在比的是谁的作弊手段更好,而并非是真正的才华。如果这个科举是公平的,我自然会建议你们去公平的参加科举。可是这个科举考的不是才华,而是作弊手段,那我自然建议你们去作弊。因为科举靠的才华,那我无话可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家怎么要求你们也就这么做,那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时不凡说道。

    “谢师傅!”任雅相和辛茂将一起说道,然后马上离开了。

    时不凡不认为自己是错了,如果考试是真正公正的,那时不凡自然不会建议他们去作弊。可是唐朝初期的科举作弊如此猖獗,都被记载到了史书里面,那时不凡能说什么?在一个本质上是作弊的考试,你堂堂正正的去考试,那你只能够被吃掉。唐朝的科举不是后世的高考,是公平的。唐朝的科举,那本质上是一个作弊者的游戏,那时不凡为什么还要建议他们去堂堂正正的考试?时不凡并不迂腐。

    “夫君,你这么做,不是在教坏学生吗?”秦嘉瑞也都有些忍不住问道。

    时不凡反而说:“我是在因材施教而已!”

    “因材施教?”独孤大雪却感觉奇怪。

    “很简单,如果对于是普通的小孩子,那我自然会建议他们去学习真善美。如果面对是一个专研学术的,我也都会告诉他们我的心学,还有让他们去精研学术。可是这个任雅相和辛茂将不是这种人,他们是政客。因为他们立志于成为政客,那我也就告诉他们不用在乎手段,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为了自己阶级的利益,可以不折手段。可能怪我吗?这个科举本来也就不是在比拼才华,是在比拼作弊手段和靠山,那我能够有什么好说的?”时不凡说道。

    “可是,他们的才华,到时候能够进入仕途,能够帮到你吗?”秦嘉瑞急忙问道。

    “哼,才华?才华这个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如果官场里面彻底是能者上庸者下,那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乱世了。说到底,科举只是一个敲门砖,代表了你又这个资格而已。至于学习什么,并不重要。为官的知识,是从课本里面学不到的,并非是专业就能学会的。他们的才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混进官场。混进了官场之后怎么发挥,那也就是修行在个人了!其实科举考什么,并不重要。作为政治家的思维,并不会因为他所学的是什么专业,考试的是什么专业而产生影响。真正能够产生影响到,只有他们背后的利益集团而已。”时不凡说道。

    时不凡并不认为科举考试是有问题的,甚至他不认为所谓的八股文或者是各种考试内容都会对于一个政治家有有太多影响。也许很多后人把中国古代衰落和各种文人不愿意去开疆拓土,归咎于某一个学说或者是八股文禁锢思想。其实这个并非会是如此,因为作为官员,作为政治家,作为政客,都有自己所代表的阶级和利益集团。他们要为自己的利益集团牟利,如果当开疆拓土对于那个利益集团有利,那他们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开疆拓土。

    可是当开疆拓土对外开放对于这个利益集团没有利益,反而有害,那作为代言人自然会反对。说到底某一个学说,对于从政者自己也都影响很低,自己出身于某一个学说,是如何进入官场的,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代表都是哪一个利益集团。什么八股文,什么考试内容,这些都不重要。至于说什么八股文禁锢思想,这个时不凡却不认同的。

    被八股文禁锢思想的,只是那些书呆子。可是这个世界上书呆子能占多少?反而朝廷官员,一个能混到顶层的官员,绝对不是书呆子。影视剧和各种文学作品里面把那些书呆子给夸张了,让人以为所有人都是书呆子。可是事实上政客和书呆子,并不是一回事。政客永远不会是书呆子,有些只不过是假装自己是书呆子,扮猪吃虎而已。

    所以时不凡并不相信科举考试内容会对于一个政治家有绝对的影响力,真有影响力的是背后的利益集团和他自己的执政理念而已。那些顽固认为是八股文什么禁锢了思想,这才造成了中国有如此后果的,那是拍脑袋也就随便想出来的,完全是没有真正研究分析的结果。也不看看明清时期那些官员分别代表了哪些利益集团和阶级,也就完全把罪责归咎于考试内容,这个显然是不公平的。

    “夫君,你这么做,值得吗?把这个唐俭尚书欠你的人情用在他们身上,这样值得吗?如果你用了这次,那唐俭以后也都不欠你什么了你这么做值得吗?这个可是一个尚书的人情,你用在了他们绅士,这样是否值得?”独孤大雪问。

    独孤大雪所说的人情,也就是唐俭当时占了时不凡的名声的功劳。这次和突厥签署那个双方交易的条约,主要条约签字的人是唐俭,以后历史所记载到人也是唐俭,时不凡只是作为一个“翻译”而已。所以唐俭占了时不凡青史留名的名声,那他自然要还了人情。这个可是一个尚书的人情,可是被时不凡用在了这两个家伙身上,是不是太浪费了?

    时不凡点头说:“不浪费,关于唐俭的人情,还是尽快用掉为好。现在不用掉这个人情,过两年唐俭也就不是尚书了。唐俭已经成为了跛脚鸭,我们不尽快用人情那以后恐怕想要用也都没有机会了。至于指望唐俭的儿子?哼哼!”

    时不凡知道别人欠了你的人情,那你要尽快给对方一个还人情的机会。一旦一个人情欠了太久,那欠人情的一方往往心态也都会变化。古人都说久负大恩变成仇,当别人有恩于你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别人去把这个恩情迟迟不让你归还,反而当做了一个筹码来和你谈条件,这样你会是什么感觉?一个迟迟无法得到报恩,这样反而会久了之后会造成心态变化的,本来是好事,最后反而变成了仇人。

    时不凡不希望拖延太久才让唐俭报恩,因为唐俭在高官位置上混不了太久了,他多半也是要面临被明升暗降,解除权力的结果。唐俭不下去,那别人怎么上来?如果时不凡记忆不差,那接替唐俭的好像是李孝恭这个李唐的王爷。

    到时候,人家李孝恭没有欠人情,自己难道去找那个已经被明升暗降的唐俭去索要人情报答?到时候,哪怕人家想要还,也是有心无力了。所以不尽快把利益最大化,那赶紧用掉,这样才是最好的。赶紧用掉,不但时不凡可以获得最大利益,唐俭也多可以尽快的还人情,解决心里面的负担,这样对于双方都是有好处的。不然那个时候,双方都是没有好处,那时不凡和唐俭也都尴尬了。

    为了避免尴尬,不如主动尽快用掉人情,这样才是最好的。

    “明天,明天我也就要去上任了。幸好这个万年县的县衙也是在长安里面,这样我们一家还是可以在一起的,不至于要分开!”时不凡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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