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崇明。”走廊上,白翠浓一路追着西崇明,而西崇明快步前行毫不理会。

    “崇明”白翠浓喊得愈加的急切。终于,西崇明在房门口停下了脚步,转头狠狠剜了她一眼,然后推门而入。

    白翠浓赶紧跟了进去,关上门,就慌张地道:“崇明,你帮帮我。”

    西崇明背对着她,烦躁地拉了拉领带,a中一口恶气喘不过来,猛然间回过身“啪”地甩了白翠浓一巴掌。

    “你这贱人,还想让我帮你。”

    白翠浓被打得眼冒金星,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沙发上。白皙的脸上五个指印赫然醒目,立刻肿了半边。她捂着脸看向西崇明,眸中泪水氤氲,惧怕中又隐含着几分心痛与委屈。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西崇明见她这幅模样,心里更气,指着她骂:“你这表里不一的蛇蝎毒妇,把我当个傻子一样骗得团团转。亏我居然还相信你,我当真是瞎了眼。现在,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滚出西家。”

    一听西崇明要赶她走,白翠浓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一下扑到在西崇明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崇明,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西崇明低头看着她,眼中一丝情意也无,半响,他抬腿甩开白翠浓,冷酷地道:“发生这样的事,你以为老爷子还容得下你么?”

    白翠浓被踢到在地,但是很快又爬起来,重新抱住西崇明的大腿,央求道:“崇明,你帮我求求老太爷,让他别赶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赶我走。求求你,崇明,我求求你。”

    西崇明眉头皱起,不耐烦的抽出腿,冷声道:“与其等老爷子亲自动手,我劝你,还是现在赶紧收拾东西走。这样还能拣几件像样的东西。”说完,他转过身,脱下西装,对着镜子整理歪斜的领带,面上平淡宁静。仿佛赶走白翠浓对他来说,只是扔了一件他不喜欢的东西,g本就毫不在意。

    白翠浓趴在地上,木木地一动不动,面前棕红色地板细密的纹路在她眼里渐渐模糊,良久,她黯哑的嗓音问道:“那么恩秀呢?”

    西崇明整理领带的手一顿,眉头有一瞬纠结,但旋即就展开,淡声道:“你都走了,她自然也不能留下。”

    “哈哈……哈哈……”白翠浓忽然大笑起来,转头看着西崇明的背影,语调苍凉凄惨:“西崇明,你好狠的心呐。恩秀,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住口。”西崇明转过身,看着地上仪态全无发疯了似的白翠浓,眸中尽是厌恶之色。上前一步,蹲在她面前,轻声警告道:“我警告你,闭上你的嘴巴,否则……”

    “否则怎么样?”白翠浓盯着西崇明的眼睛,冷冷反问。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她不惧反笑,清冷而又绝望的说道:“是不是跟连清蕊一样的下场?”

    一提到连清蕊,西崇明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猛地出手扼住了白翠浓的脖子,咬牙说道:“你找死。”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仿佛真的是要置她于死地。

    白翠浓被掐地喘不过气来,惊恐地瞪着西崇明,喉头艰难地呀呀出声,似是在哀求。

    良久,西崇明到底还是松开了手,将她一把甩到边上。她死不足惜,但他可不想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白翠浓死里逃生,咳嗽不停,拼命地喘息着,半是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大小姐放心吧。”

    西鸢萝点点头。

    “妈,妈起来啊。别跪她。”

    外面白恩秀的哭叫声又传了进来。

    西鸢萝皱眉,问:“外面怎么回事?”

    那女仆为难的沉吟了片刻,说:“是夫人,她一直跪在房门口,都快两个钟头了。”

    西鸢萝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双唇掠过一抹冷笑,伸手拨掉手上的针头,惹得女仆一阵惊叫。西鸢萝不理会她,径自下床,她倒要看看,白翠浓还要耍什么把戏。

    “夫人,请自重。有什么事你直接找老太爷去说,别在这儿影响大小姐休息。”

    女仆扶着西鸢萝还未走到门口,就又听见连忠冷冷地声音传来。然后又是白恩秀的声音:“住口,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妈妈。看我不打你。”

    “住手。”女仆打开房门,恰好看见白恩秀挥舞着手欲打连忠。听见西鸢萝的声音,她身子一怔,生生停住了脚步。

    “大小姐,你怎么起来了。”连忠担忧地道。

    “忠叔,我没事。”西鸢萝冲着连忠微微一笑。然后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翠浓以及张牙舞爪的白恩秀,冷笑着说道:“白恩秀,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这么嚣张。”

    白恩秀怒不可遏,开口就骂:“西鸢萝,你这个贱人,你故意害我们的是不是?”说话间她气势汹汹地西鸢萝这边走来。

    连忠哪容她靠近西鸢萝,伸手就是一推。连忠虽然年迈,可是身体倍健,力道惊人,这一推竟是令白恩秀直接撞到了墙上。白恩秀背部撞得火辣辣地疼,气得她直嚷:“你这个老东西,竟然敢推我。”

    白翠浓大惊失色,却敢怒不敢言,拉过女儿教训:“恩秀,不许闹,跪下。”

    白恩秀被母亲大力拽着一个不稳就咚的一声跪在了西鸢萝面前,她顿觉大为羞辱,立刻站起来,倔强道:“妈,我不跪。”

    “恩秀,听话。”白翠浓不依不饶拉着女儿非要她跪下。

    西鸢萝冷笑了一下,转头吩咐身边的女仆让她去请西崇明。女仆应声去了。房外就只剩下了西鸢萝、白翠浓母女和陈福娟、连忠二人。

    “翠姨,你这唱的又是哪出啊?”西鸢萝放低了声音问道。

    听见西鸢萝叫她翠姨,白翠浓以为事情还有转机,咬了咬牙,低着头道:“鸢萝,以前的事是翠姨对不起你,翠姨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那样对你。但是请你看在我照顾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白翠浓说得低声下气,却只是换来西鸢萝的一声嘲笑。她走了几步到白翠浓面前,低头俯视着她,眸中带着讥诮和鄙视,说:“原谅?呵呵,白翠浓,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我费尽心机才引你上钩,怎么可能放过你?”

    白翠浓震惊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西鸢萝。在她的认知里,西鸢萝任x单纯又愚笨,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心机?所以就算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一直以为只是巧合,g本没有想到会是西鸢萝设计害她的。

    “妈,你看,我就说了是她故意陷害我们的。”白恩秀急不可耐的哇哇大叫起来。

    “是又怎么样?”西鸢萝坦然承认:“白翠浓,你害了我多少次你自己心里清除这一次,我一并还给你。识相的,就立刻滚出西家。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西崇明得到报信后立刻赶了过来,一路上心里矛盾重重。一方面他恼恨白翠浓,明明讲好了的,他给她一笔钱她离开西家,现在却又这样闹,不免让人烦心。一方面,他又觉得白翠浓知道他太多事,还是留在身边最为安全。想着以前她待鸢萝还是不错的,或者鸢萝一个心软,事情还有转机也未为可知。只要鸢萝愿意原谅白翠浓,那么老爷子那边就好办了。

    西崇明一路思索着上楼,刚走到半道,忽然有人跑过来说:“老爷,大公子和连大少到了。”

    西崇明眉头一皱,心中很是不悦,这是他西家家事,他们过来做什么?当下就沉着声音吩咐:“拦着他们,先别让他们进来。”说罢就y着脸蹬蹬瞪地上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白恩秀高声叫嚷:“爸爸是不会赶我们走的。西鸢萝你个贱人,故意陷害我们,你蛇蝎心肠,不得好死。”

    西崇明皱眉,刚想开口阻止,却听“啪”的一声,竟是西鸢萝打了她一巴掌。

    西鸢萝尤不解气,刚巧又一眼瞥见白恩秀脖子上的项链,蓝白色的水滴形钻石项链,是齐怀渊送给她的聘礼之一。当下冷哼一声,“你还学会偷东西了?忠叔,把她脖子上的项链给我摘下来。”

    连忠答应一声,走上前一把将项链从她脖子上扯了下来。白恩秀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痛得她尖叫起来。

    “够了。”西崇明厉声喝止,怒气冲冲上前,扬手就打了连忠一巴掌。一个下人,也敢对他西家小姐动手,当真以为他姓连就了不起么?

    连忠虽然挨了打,但却并不后退,而是立直了身子挡在西鸢萝的身前,仿佛怕西崇明下一个就要对她动手。

    西鸢萝有些惊愕,一瞬间回不过神来,喃喃叫了一声:“爸?”。而白恩秀,则是扑到了西崇明的怀里,委屈的痛哭了起来,一面告状说西鸢萝欺负她们。

    西崇明搂着女儿又看看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白翠浓,一瞬间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到了西鸢萝的身上。瞪了一眼连忠,冲着西鸢萝指责道:“她们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非要逼死她们么?”

    “我逼她们?”西鸢萝气得差点再次晕过去,后退了一步,扶着墙才勉强站定,连忠要扶她,被她推开了。看着跪在地上故装柔弱啜泣不停的白翠浓以及躲在西崇明怀里嚎啕大哭的白恩秀,她眼中的森冷渐渐汇聚成冰,寒声道:“爸,她们颠倒黑白,难道你也是非不分吗?”

    西崇明没有回答西鸢萝,只是将目光冷冷瞥开了。

    西鸢萝的心沉了下去,原本还对西崇明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此刻随着他的冷漠而烟消云散。侧耳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狠了狠心,绝望地道:“好,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究竟是谁逼死了谁。”话音刚落,西鸢萝柔弱的身子便如飞燕般,迅速地朝对面墙上撞去。

    “大小姐,不要。”连忠惊叫。西崇明也吓了一跳。

    忽然,一个军绿色的身影闪电般冲过来,“砰”的一声闷响,西鸢萝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男人坚硬的a膛上。

    最后一刻,西鸢萝感觉被人抱了起来,睁开迷蒙的双眼,当她看清那人之后,委屈的泪水顿时滑落,虚弱地叫了一声:“大公子。”就闭上双眼,人事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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