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一定需要

    凌珊问,却一直没转过身来。“只是在想是不是让你生气了”刘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疲倦,情绪有点不稳定。”“嗯那我先出去了。”刘云话毕就走出凌珊的房间。

    彷彿在那个空间再逗留一秒都已经是折磨一样,刘云快步走下楼梯。从小以来,自己就没有那么失态过:什么也不管,直接逃避。这跟本就不是刘云的作风,是从认识了凌珊之后,才会发生的反应慌乱。今夜漫布穹苍的,是点点的星光。

    在不远处的后园,飘来淡淡的花香,鸟儿凄婉的歌声渐渐静下来,然而,那歌声却令人萦怀难释。若生为凡人,那即是命运所赠予的礼物。所以,请不要悲伤,因为即使是已逝的光辉,已灭的火花,那一切一切,都是命运所赠予的礼物。花中君子,又何尝是任何人也做到的呢?

    若说莲是最美的花,想像中,一定是位有双明眸,乌发如瀑布落下,出水芙蓉的女子。刘云家后园就正有一个小小的莲花池。那莲花池种了几朵莲花,均是并蒂红莲。

    那池一直是刘云父亲珍而重之的圣土,彷彿连看一眼都已经是对神圣的亵渎。这刻刘云慢步走到那自己看了无数次,却从未踏进它半径三米范围的莲花池。“究竟什么是莲?”刘云喃喃道,屈膝坐在池旁。

    无意识地呢喃了无数次,当风吹过,草被吹得发出沙沙响的时候,刘云才惊觉,说的话已变成凌珊,连刘云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想到自己最近的变化,难道自己真的习惯了和凌珊在一起的日子了么?刘云不由的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

    神秘的亡灵生物。

    刘云甩了甩头迎风,希望可以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更清晰。却徒劳无功。叹了口气,刘云拍了拍裤上的灰尘,站起来,走回屋子。很自然地走向厨房找吃的。东找找,西找找,就只找到些饼干。“家中没什么即食的了,一会要去买一些。”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刘云只好再说一次。“家中”突然才想起凌珊在早上就出了门,理由是要办事。没有任何的其他解释,只是简单的二字,好像对自己有一定程度的不信任一样。

    像是有一根根细长的针不停地刺在柔软的心上一样,心里一阵阵刺痛。不知从何而来,更不知有什么办法让它消失。心中一片不堪,从小到大也从未试过有这样的感觉。刘云叹了口气,选择提弓,借训练来分散注意力。走进结界,深呼吸一下,拉弓,放手。和平常一样的动作,却在放手的那一秒失神,离弦的箭没有击中原定的目标,甚至可谓是偏离目标很远。

    刘云眼中掠过几分失望,但很快就为下一箭作好准备:手搭上弓,拉弦至望。手一离弦,箭也跟着向前飞。放手的时候一直很用神,完全没有半丝的偏差,但却于放手的那一刻,心就像是跟着飞出去一样。而原因,就是凌珊站在目标的正左方。也即是说,只要刘云这一箭有任何稍微的偏差,凌珊身上某处就会多出一个洞。

    刘云心中一惊,立即放下弓,走到凌珊身边,急问:“没受伤吧?”“没有。”凌珊慢不经心地说,好像站在目标旁的不是她这样。的确,凌珊有这样的资格,因为她可以这样的身手。其实凌珊早在刘云放第一箭时就踏进了这结界。

    是气息隐藏得大好,又或是刘云大用神,身为结界的创造者,刘云没有察觉凌珊的到来。也在放第一箭的那一剎那,凌珊就看出刘云的分神。“有什么事吗?”凌珊问“刚才你有点失神。”

    “没什么嗯,没什么。”

    刘云干笑着回答。凌珊目光灼灼,直盯着刘云的双眸:“真的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是真的。”刘云心虚地移开视线,但又因不知将目光放在哪而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凌珊轻挑右边眉毛,看着刘云不知所措的样子,彷彿是在看一场有趣的玩笑一样。“那个你刚才有买什么东西吃吗?我有点饿”刘云赶紧转移话题。“有”凌珊提起一起拿着的环保袋“茶对胃口吗?”

    “嗯,谢谢。”刘云说了声谢谢,接过凌珊递过的环保袋,解除掉结界,小跑着回家。

    凌珊一直看着刘云的背影,直到刘云的身影被门挡住为止,也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慢慢地,嘴角放柔,形成一个极致温柔的弧度,这弧度,是女子对最心爱的人才会绽放的笑容。而这弧度和凌珊一向的形象有强烈的违和感。

    刘云一回到家,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撕开三文治的包装,打开茶的盖,正想加糖和奶的时候,才发现袋中空无一物。

    “凌珊,有没有糖和奶?”刘云向刚回到家的凌珊问。“加了,半包糖,两个奶球是吗?”凌珊回复平常的冷淡,彷彿刚才微笑的不是她一样。“对,谢谢。”刘云喝下熟悉味道的茶,才突然惊觉:“凌珊是怎知道我喝茶的习惯的?”

    当刘云察觉到这问题的时候,凌珊已经回到房间了。刘云耸耸肩,继续享用他的早餐。把最后一口茶喝掉后,刘云坐在沙发上,放松整个身体,脑海正在回想近来发生的事。

    像是跑马灯一样,这个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已足以让刘云记在脑海中一辈子了。这也许是一生中最好,最值得回味的回忆。也许在这段时间,刘云也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只是不知道那变化的原因。

    刘云又坐了很久,坐着坐着,突然想起朋友交了个女朋友之后的一句话:“有那么一个人,若你想一辈子守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人伤害,那你就是爱上她了。”

    刘云一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结他,一边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随手扫了四五个和弦,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心思全然不在这里。“在吗?”门外突然传来凌珊的声音

    在这个魔法与科技共存的世界,车子算是非常有效率及非常方便的代步工具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为什么凌珊给车子的评价竟是大慢。凌珊再看了一次四周的街道,确认真的没人经过的时候,把号角放在唇边,吹了数个和谐的音调。待了约五秒,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拍拍双翼,缓缓着地。狮鹫,也可称成格里芬,身长约六尺,却又比书中所写的“八只狮子”要小,应于总角之年。

    这狮鹫和别的不同,全身的羽毛皆为阳光一般的金黄色,但颜色偏暗淡,应是雌性。一双眼睛像是宝石一般的红,又犹如永远燃烧的火焰。

    刘云一度以为只会在书中出现的传说生物,此刻竟然栩栩如生地在刘云眼前出现。不待刘云有任何惊讶的时间,凌珊就拉着刘云,骑上狮鹫狮鹫拍拍约五米长的翅膀,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天上飞。

    你是如何把它弄到手的?”刘云一脸好奇,不见有任何一丝的惊慌。“旅行时遇上的。”说我时候表情毫无变化,好像这不是一件值得好奇的事一样。“是怎样的旅行才可遇上这样的传说生物?”刘云又问。

    “你不会感兴趣的旅行。”“这狮鹫的名字呢?”

    “没有名字。”对话就此中断,二人没再说过话,而是静静地盯着身下的夜景。

    晚上,海岸仅有几盏黄灯为这一片的漆黑填上希望。凌珊挥挥手,让狮鹫先回去居住的地方。走了一小段路。二人一直没说话,让那宁静延续。突然的一阵的冷风,打破了宁静,并让刘云回过神来,也在同时,刘云感觉到黑衣亡灵的气息。

    静悄悄,如鬼魅一般。左边的草丛突然发出声响,刘云看也没看,提弓就拉。凌珊一手挡在刘云的弓前,示意刘云停下。

    草丛里缓缓走出一只猫,走了两步,一跃而起,跳上栏杆,着地,没入黑暗。“别把神经拉得那么紧,冷静一点。”凌珊这样说,放下一直举着的手。“嗯。”刘云深呼吸数次,把一直过份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要走快一点了。”凌珊话毕就加快脚步,小跑着向前走

    再走了一段路,凌珊突然停下。“小心!”凌珊猛地拔剑,大叫。闻声,刘云凭感觉经验找出黑衣亡灵的位置,快速地拉紧弓弦,再放手,但始终也慢了一步。

    就在放箭的那一瞬,黑衣亡灵已站在刘云身后。凌珊提刀就砍,双刀提在弱不禁风的她身上有无限的不协调。黑衣亡灵反手提雁翎刀,向刘云的心脏剌去,刀法快而狠,应是位孤胆大侠。

    刘云立即反应过来,动作快得像是手甫拉弦就放一样一发又一发快而狠的箭射向黑衣亡灵,像是无限一样多。量多,却全都被躲过了,若不是躲过了的,就是被撃走。黑衣亡灵好像不会累一样,轻松地用雁翎刀挡下凌珊和刘云二人的攻击。速度快,下手狠,没有一丝握刀的笨重感觉。

    过了约五十招,凌珊双手略见乏力,速度开始慢下来。黑衣亡灵用力将凌珊正在进行挡格的双刀砍至飞脱。黑衣亡灵在这时间一刀向凌珊砍去,这刀用的力度没十成也有七八成,若被击中,凌珊必死无疑。就在刀挥下的同时,刘云的箭向射去黑衣亡灵。“当”箭撃中黑衣亡灵的手,雁翎刀应声飞脱。

    凌珊趁这空档,抽出地上一支箭矢,反手刺向黑衣亡灵的心脏处。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躺下,死掉。二人站在原地喘息了好一会,才蹲下去看看黑衣亡灵。没任何特别。“看这里。”刘云指了指黑衣亡灵的脖子处。“有什么特别吗?”凌珊淡淡地说。“不是和莲有关吗?”刘云好奇地反问。

    “有可能只是这黑衣亡灵之前就有莲的纹身而已。”刘云此刻心惑却如潮水一般,险些将他淹没。急速的脚步声传来,从远至近,把凌珊和刘云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看上去应是位二八少女,略有几分姿色,但相比凌珊,却和妖怪没个两样。

    不难想像,那黑衣亡灵还是人的时候应是少女的亲弟。“是你们!是你们杀掉我弟弟的!我要复仇!”少女疯狂地叫喊着,连声音都已变调了。少女突然垂下头,此刻的平静和刚才的疯狂成了正比。少女嘴唇动了动,唸着不知名的语言。令人毛骨悚然,令人感到害怕。

    下一刻,少女的身体起了极大的变化,好像是连灵魂也抽了出来,换了另一个似的。上一刻还是位妙龄女子,现在,化身来自地狱的索命修罗。一直的沉默,过了很久,也只有飒飒的风声。天上月牙茕孑无依,即使如此,那孤高的姿势仍让人不敢接近。

    那是万年过后的沉寂眼前的静静站着的黑衣亡灵,在前一刻,还是个正当二八年华的少女。彷彿来自地狱的索命修罗。但可怕等等的用词全用不上。相反地,绝望的气氛充满在整个空间那些曾经是黑山谷魔法师,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那些家伙已经没有心了。脑中突然闪过第二次见面时,凌珊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早就知晓这概念。但当“概念”发生在自己身边,并且变成“事实”时,耳闻时的那种事不关已的冷漠已不复存,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绝望。黑衣亡灵的双眸变为纯金,从那里,看不出一点的情感。

    黑衣亡灵手中提着一把不知何时出现的马刀,指向天。天空突然打了数个旱雷,直打在刘云脚前不足半米的位置。抬头看天,从云朵中走出一辆巨大的马车,双马并驱,一步步踏着空气走下来。就彷彿连空气中的粒子都聚集在一起,只希望能成为它的踏脚石一样。马车从天上奔腾而下,呼啸一声,在黑衣亡灵身前停下。黑衣亡灵看了一眼凌珊和刘云,眼神像是在说“我会再来”。

    黑衣亡灵跃上马车,一鞭打在马背上,长吼一声,马车在天上奔驰,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马车走后,海岸又回复一片的宁静,只剩下浪花轻轻拍打在寂寞海岸的微响。“概念和事实,知道两者的分别了吗?”最终由凌珊打破这沉默。刘云轻轻点头,幅度小得若不是用心看是绝对看不出的程度。

    “不知道。”早在第二次见面时,凌珊就说过了,她并不知道那禁忌的魔法。“只有黑山谷魔法师才可以用那魔法吗?”“嗯。”凌珊轻点头,话音刚落就迈步开始走

    刘云看着凌珊渐远的背影,呡了呡嘴唇,也快步跟了上去。二人一步步的走,在沙滩上留下两行的脚印,不久后,又被拍上来的浪花冲散。

    在沙上的一切都有这样的铁则不管是幼童的涂鸦,还是价值连城的名家作品,它们都会平等地消失。

    因为它们很快就会消失,所以在那美好的事物消失前,就要好好地将其记在脑海中。

    有句话这样说:即使把它拍在相机里,也保存不了看到它的那一刻的心动。二人一直走,步速很慢,就像前方有什么是他们不想面对似的。一步完整地踏在沙上,下一只脚才提起。提起,放下,提起不断重复这一整套动作,连刘云也有点惊讶自己竟然可以用这么小的步幅,这么慢的步伐来走。

    只要可以留在她身边,不管时间有多长,不管路有多崎岖,不管心有多辛苦。一直在走,路像是永远不会完一样。直到天空打了个响雷,二人同时停了下来,抬起头去看看天。一片乌云,令夏天的清晨四时显得阴暗。

    偶尔的闪电照亮了大地,也吓坏了在天空翔集的沙鸥。越见强烈的风,撩起凌珊几绺青丝。“要下雨了,回家吧。”刘云脱下外套,用外套紧紧包裹着凌珊身似弱不禁风的身躯。凌珊点点头,拉了拉外套就走。

    好不容易走回家,早就筋疲力尽二人一头裁在枕头,睡的死死地。大阳在天上正中,可知时间并不早了。刘云躺在床上,面颊染上病态的红。凌珊站在床边,静静地扭着湿毛巾。

    二人都没说话,就像是认识已久的朋友,即使不说一话都已知道对方的心意。就好像刚才这样,刘云手刚从被子里伸出来,凌珊就已经递过一杯温水。把湿毛巾放在刘云额上,凌珊说:“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我行我素,像是风一样,想留也留不住。未几,凌珊就拿着盘子回来。“粥还可以吗?”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凌珊吹了吹汤匙上的粥,把汤匙伸过去给刘云张开嘴后把汤匙上的粥送进刘云嘴里。重复着这动作,不久后,碗就见底了。

    凌珊放下汤碗,站了起来,说:“休息一下吧。”“等一下。”刘云却这样说。凌珊脚步停下来,刚转过身,就跌进一个温度高得不正常的怀抱。“可以不战斗吗?”“你可以,我不可以。”“那战斗过后,一起找个地方,不再战斗,静静地过一辈子,好吗?”

    双手的力度变得更大,彷彿要将怀中人的身体和自己的融合一样。凌珊不语,也许是想不到要回答什么。“以后我会对你好十倍,好一百倍,一千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你想战斗还是平静地生活下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刘云顿了顿“因为,我爱你。”

    窗外唯见弦月,月光的色凉得彻骨。不论是谁,只要不为未来奋战到底,命运都决不将微笑赐给他。自上次刘云唐突的表白,已过了三个朝夜的轮回。二人正处于尴尬的状态,三天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二人的默契提升到一个地步就是在对方说话前就替对方做好对方原本让自己想做的事。

    刘云站在厨房门外,正想进去倒杯水喝,但凌珊却正在拿着水瓶和杯子,倒水倒得不亦乐乎,听到有脚步声,头也不转,从杯架中拿起刘云的杯,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侧身步出厨房。

    刘云拿着水杯,道谢也不是,不道谢也不是,更是哭笑不得。“早餐煮好在桌上了。”从不远处飘来这样的一句话。刘云边喝着温度刚好的水,边走向桌子,看着桌上用盖子盖好的火腿通粉和茶。

    慢条斯理地坐下,打开盖子,拿起早就放在桌上的叉子,轻轻在煎成金黄的大阳蛋上划一道痕子。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落在汤中,不见踪影。像是眨眨眼不经意落下的,无形的泪。这是刘云的恶趣味,吃大阳蛋时总会把蛋黄刺破。

    看着圆润有光泽的东西,总是不自觉地想一触,想保持它的美貌来观赏;却又想将其破坏。终究,只因为独占欲。想将其变成自己的东西,但方法只有将它破坏,那你会选择那一种?

    破坏其美貌,那么这东西就不会再以你最爱的形态来出现,但相反,若要保持其美貌,就永生得不到它。这两个选择,大多人都会选择前者,但当中一定经过思考。犹豫应不应该将其破坏,又或是希望强夺它的所有权。

    但想到前者的人,大多数最后只会将其破坏,并纳入众多收藏品之一,而那东西的命运,就是被弃于某一角,永远被遗忘。而选择后者的,多数到最终只会失败,因为心中只有“将它夺过来”的念头,而忘了身外其他的东西,例如:自己的实力,对方的强度等等。

    命运!

    而选择后面最终又能成功的,只有极少数的人,而那些人基本上都已是传奇了。因为那些人什么也看不到。他们穷尽一生,只为得到那东西。

    凌珊这时候走下来,悍么也没说,直接拉开刘云正直方的椅子,坐在刘云身前。“你上次看到的,是紫荷没错?”凌珊劈头就问,没任何让刘云胡思乱想的余地。“我猜,这是辨认黑衣亡灵的方法吧。”

    凌珊右手托着下巴,说。“辨认?”刘云吞掉口中的通粉,问。“如果没有这样的辨认系统,你和我穿上黑衣也可以做黑衣亡灵了吧。”“说的也是”话毕,再吃一口通粉。

    凌珊突然站了起来,走进厨房。未几,拿着一杯刚泡好的茶出来。“紫荷,你想起什么?”凌珊轻呷一口茶,问。你的眼睛。

    刘云心里这里说。紫色,代表人类自古对北极星的祟拜。人类对未知的事物藏有恐惧之心,但矛盾地,人类的好奇会让他们去触碰恐惧之物,这即是我们常说的禁忌。而人类则是一直被禁忌所吸引,到最后,和飞蛾扑火一样,烧得连灰也不剩。

    紫色,也代表了人类对宗教的虔诚。自古圣灵就以紫色作代表色,不管是于仪式还是服饰上,也会用到紫色。

    组织是指一群人希望借组织来团聚力量,是指一群有共同目标的人在一起。宗教是指一群人有共同的信仰,共同的信念相信同一样东西而形成的组织。组织,只要一群人站在一起就可以称作组织。

    宗教,只要有足够多的人相信某一样特定的东西就可以称为宗教。只要有一定多的人相信该东西,那样东西即使不存在于世,也会因那些人的信念而以不同的形式存在。神祇就是这样的存在。“那么,如果紫荷是的代表,那些黑衣亡灵会不会奉信某一个神祇?”刘云还是很执着于的可能性。

    但刘云的潜答案一定是一定存在吧。“有的话也一定不是什么善良的神。”凌珊嗤之以鼻。“说的也是。”刘云点点头,喝了口茶。你猜哪个的可能性比较大?”凌珊问。“我还是觉得的可能性比较大。”

    刘云依然坚持。“那就跟着这个方向去调查吧。”凌珊话毕就站了起来,正准备拿杯子到厨房洗。“等一下。”刘云也站了起来,微垂着头。“有什么事?”凌珊看着刘云。

    经过一番的对话,可见的是二人的尴尬关系正慢慢溶化。“你的答覆。”就这四个字,凌珊轻挑眉毛,说:“什么答覆?”

    凌珊的说话和表情成了正比,完全看不出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刘云脸颊染上一抹微红,不甚明显。微垂下头,说:“上次给你说的。”

    “什么?”这样就做作得大过明显了。你知道的!”刘云有点愠怒。凌珊叹了口气,说:“要答应是不可能的,要是说不答应,也说不通”凌珊顿了顿“你当是答应了吧。”

    刘云绕过桌子,伸手环抱凌珊,像是酝酿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就像是永生也不要放开一样。“刘云”心跳由一分钟七十多次迅速升至一分钟一百多次。是一个二十岁成年人运动时的心跳。补充一点,心跳得快的是凌珊,不是刘云。凌珊脸上出现少见的粉红,不明显,却让平时冷淡的形象崩解。

    也幸好没让刘云看到,若不然,凌珊也许会找个地洞躲进去。“这件事完结后,就让我们一起静静地生活吧。”刘云的声音传过来,让失神的凌珊于瞬间清醒过来。

    凌珊挣脱开刘云的怀抱,往后退了一小步。“现是先处理黑衣亡灵的事吧,以后的事,以后才算。”心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摇,但这感觉只出现了一秒被仅存的理智压下去。对于凌珊比翻书还要快的感情转换,刘云只能叹气,苦笑。走到电视前,按下按钮,走到沙发,坐下。

    不管你有如何的财富和权利,如何的幸运,只要命运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夺去你的一切。这就是命运。“是黑衣亡灵吗?”刘云问。“应该。”简简单单的二字,让刘云的眉紧皱。

    你在鱼市场时选了一条活生生的鱼。在鱼贩毫不留情地用刀,用鎚子敲在上一秒还生蹦乱跳的鱼儿时,你有什么感想?就因为人类有丰富的感情,就可以在同类死了时痛哭吗?那其他动物呢?只有短暂记忆的鱼儿呢?即使只有短暂的记忆,但那短短的几秒,看到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短暂的痛苦就不是痛苦吗“现在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时间去公园看看。”凌珊这样说。

    宽刃剑。”刘云抬头一看,立即就吐出一个名词。“嗯。”凌珊骄傲一笑,像是小孩一样的表情,让刘云有点讶异。剑,即骑士的代表,身份的象征,对于以实质武器为傲的白山谷魔法师,刘云不可能不知这剑的名称。“哪里来的?”刘云问,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剑。长三尺左右,剑柄末端注上铅球,剑身雪白,一看就知绝非凡品。“那个名铁匠?”刘云问,却没说出那铁匠的名字。

    如果不放箭,那孩子会变成黑衣亡灵。如果放箭,那孩子就会死。刘云咬紧牙关,将弓弦拉至满月,箭迅速飞出。箭迅速飞出眨眼的时间还未到,黑衣亡灵头盖上就稳稳插了一箭。就这样的生命在刘云眼前消失,刘云表情却始终如一。如果那一箭射歪了一点点,死在面前的是那小孩,那刘云的表情会是这样吗?同样的生命,于同一个人眼中竟在如此大的分别。

    “人人平等”、“生命是平等的”。虽说是十分伟大的发言,但对于那小孩来说,黑衣亡灵的生命是否可称为贱?自己的生命又是否非常宝贵?对刘云来说,死在他箭下的黑衣亡灵的生命是否可称为贱?的生命又是否十分特别?不,对刘云来说,自己的生命才是不重要,并且值得牺牲的,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为了某些事物而牺牲,那才是生命的意义。不过那也是一种扭曲的生存方式。

    将“自己”视为可抛弃的东西,但“自己”却是造就你有这想法的东西,若把“自己”这个部分抛弃,那还可以继续这份想法吗?

    刘云急步上前,捉住小孩落下的身躯。在小孩碰地前的一秒接住了那身躯。脸上没有五官,只剩下肉色的一团,呕心的感觉让刘云险些站不稳。从小到大,即使是死人,是黑衣亡灵,也没有一样东西是这么的可怕。

    那是打从心里的恐惧,发自心中的颤抖。有好几次,人刘云因害怕而想放手,但本性温柔善良的刘云却又不忍心,即使整个人也在颤抖,也依然捉紧那“放开那孩子!”身后远处传来凌珊的大叫,刘云本能地转身去看,怀中的小孩却从口中发出小孩没可能会发出的刺耳叫声。

    没有小孩该有的嫩纯,有的只是超越人类极限的叫声。就像是直接传到脑中一样,即使手已按住双耳也好,还是听到那刺耳的声音好想把头就这样砍掉。在刘云的忍耐力到达临界点前一刻,刺耳的叫声突然停止。

    是凌珊。凌珊提剑刺向小孩的心脏处,再狠狠把剑拔出。小孩却依然呆在刘云身旁,更在两人的视线下慢慢站了起来。“还是慢了一步刘云,快离开那孩子!”凌珊一边说一边伸手向刘云,正想拉起刘云。“但这孩子”“这孩子已不是人类了!是黑衣亡灵!”凌珊提剑,指着那孩子。

    一度被温暖所抱拥的的身躯,在自己的怀里化为冰冷的亡灵,那种感觉究竟是怎样的?只有刘云才知道的吧那孩子,那黑衣亡灵,看着刘云和凌珊二人。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二人一亡灵互相看着彼此。二人不自觉地将呼吸声收到最小,空气中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刘云大惊,猛地向左闪,右腰却依然被刺中。

    凌珊当仁不让地提起手中的剑,双手举起,狠狠一挥!黑衣亡灵一个闪身,“砰”的一声,剑砍中地面,地面立即裂出一条深坑。匕首,常作双用,斩击速度极快。宽刃剑,沉重,斩击速度慢。凌珊打了个侧身翻,提剑架在身前,双眼紧紧盯着黑衣亡灵,又不忘在眼角看看刘云。

    刘云左手捂着伤口,抬眼看了看黑衣亡灵,咬咬牙,强忍疼痛,凭空召唤出弓,拉出一支魔力构成的箭,射出。好像很理所当然地被躲过,刘云手中却已抽出另一支箭。手中握着的箭,向黑衣亡灵刺出。也是被躲过了。

    此时凌珊使力踼开刘云,提剑就向黑衣亡灵挥。被踢到一旁的刘云连忙站起来,一边捂着伤口,一边用扭曲的姿势的走到一旁,坐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却平静不起来。

    是因为自已什么也做不到而形成的失败感。连斩了十多剑,却一一被完美地挡下。被小孩挡下自已练习多年的剑法,心中少不免有一阵的挫败感。但比挫败感更多的,是接踵而来的愤怒,自己的努力被否定的愤怒!

    凌珊奋力一斩,地上第二道的深坑直逼黑衣亡灵。在就深坑蔓延到黑衣亡灵脚前一刻,黑衣亡灵一跳,跃到凌珊身旁,双匕首狠狠向凌珊刺去。要带着剑完好无缺地脱身恐怕是不可能的。

    凌珊没有管依然插在地上的剑,用力向后跃,双手握成拳,架在身前。黑衣亡灵一刀一刀向凌珊斩,每一刀也刚好斩在手前臂。手前臂一片血肉模糊,彷彿能看到血雾在空中的跳舞的样子。

    冷汗大颗大颗地落下,凌珊没惨叫,只是把牙关咬得更紧,一步一步退回剑旁。刘云睁大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勉强看到两个身影不断交锋的样子。

    一阵口干舌燥,险些昏了过去。再把剩余的力气用在视力上,看到的,是凌珊满手是血地提剑的样子。连惊讶的时间也没有,刘云用尽最后一分魔力,拿着箭,提气走了两三个箭步,一箭刺在黑衣亡灵的身上。一点犹豫也没有,黑衣亡灵倒地,没发出一点的声音。

    刘云依然保持着刚才刺死黑衣亡灵的动作,没动过。“刘云?”凌珊轻声问,用手轻轻推了推刘云。刘云的身体跟着倒下,凌珊慌忙抱起刘云的身躯,无奈受伤的双手没能使大大的劲,只好慢慢放刘云在地上。伤口持续在出血,像是获得自由而飞出鸟笼的样子。

    不论是躺在凌珊大腿上的刘云,还是双手无力垂下的凌珊,二人的情况也很不乐观。

    刘云为了救凌珊而刺出的一箭,结果很完美的同时,也用尽了身上最后一分的魔力。对一个魔法师而言,魔力用尽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魔力对魔法师而言,就等于是生命。打个比方,一颗不能再充电的干电池。当造一颗电池耗尽了最后一分的电力时,正常人都会将它扔掉,又或是拿去电池回收箱,没有人会拿一块没电力的电池再用。这和魔法师的原理一样,用尽魔力的魔法师,到最后,一是等待死亡,二是等待神降的奇迹。

    而凌珊,血肉模糊的双手的失血情况实在不能过于乐观,皮肤表面的表皮已经被破坏。皮肤一但受到严重伤害,就需进行植皮手术,而像凌珊这样手前臂全被割伤的话,可不只需进医院缝合伤口就可以,还有伤日感染等等的东西需要顾虑。

    随便在街上捉个路过的人来看看二人的状况,那人的恻隐之心就会毫不犹豫地驱使那人致电去医院。

    细心想想,现在的凌珊应该和刘云一样昏过去的同样的失血过多,魔力消耗过量。凌珊咬咬牙,把这些都给忍过去。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凌珊?“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你也要牺牲自己,为什么”凌珊不断颤抖的双手,流的是不曾在刘云面前出现的柔弱。彷彿是在责备自己,凌珊咬紧的下唇已在流出腥红的鲜血。

    好一阵的晃神,直到风吹下一片树叶在凌珊脚旁的时候,凌珊才用颤抖着的双手艰辛地拿出号角,放在唇边,吹了好几次才吹到那几个音调。已顾不得在中午的时候有机会被街上的行人看到了。狮鹫从天而降,彷彿是感觉到主人的伤感一样,小心地避开了凌珊的伤口,轻轻用面颊磨了磨凌珊。

    狮鹫用巨大的翅膀将凌珊和刘云二人带上身上。坐在狮鹫的身上,熟悉的感觉让凌珊闭上眼睛,保持意识中最后一分的清醒,直到回家。一路上,凌珊那无力的双手一直捉着刘云的右手,像是永远也不要放开一样。

    回到家,凌珊背着刘云,把刘云放在床上,解开刘云的衣服,拿了把短剑。放松,短剑跟着掉下。“这就是十四年的魔力量吗?”凌珊看了看短剑,叹了口气。这短剑,保存着凌珊由九岁开始的十四年来的每天将一部分不用又或是多了出来的魔力。

    魔法师通常会将多余的魔力传到一些物件当中,而他们选择的通常是和自己有联系的物件。以凌珊作例子,刀是凌珊常用的武器,所以凌珊就选择一把短剑作载体。凌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血已因为魔力的关系止住了,但一道道的伤痕却不甚美观。

    凌珊看了看被强行输入了魔力的刘云,情况不需要怎样关心之后,凌珊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精神和肉体好好地休息一下。痛楚让刘云立即清醒过来,坐直身子。

    突然脑中闪过在自己昏迷前,凌珊受伤的画面现在凌珊就坐在自己身边,合着双眼,应该是睡着了。凌珊,这个让人心痛的女孩。明明是个女生,自己却总是被她保护“凌珊?”轻轻地呼唤,凌珊双眸立即睁开。多年战斗的经验。刘云把目光投向凌珊的双臂。

    一道道的刀伤,彷彿刻在刘云的眼里。一道道的刀伤,彷彿是有那个爱恶作剧的孩子,在自己的柔软的心上刻上一道道的伤痕。“没事吧?身体感觉怎样?还痛不?”看见刘云醒了,凌珊又就担心起来,立即问刘云的情况。

    “已经没什么事了”才怪。“伤口也不大痛”最好是啦凌珊这才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饿不饿?我去煮点东西吃。”刘云正准备踏出房门,逃过凌珊的问题。

    因为知道自己一定瞒不过凌珊,也不再想她担心了。“不用了,你休息一下,叫外卖好了。”凌珊这样说。刘云点了点头,拿了张外卖宣传单张,打了电话,就拿了些急救用品,让凌珊坐在床上。

    “伤口这样放着可不好啊。”刘云拿了个镊子,夹了块绵花,沾了点消毒药水,开始料理凌珊的伤口。刘云刚走关上房门就靠在墙上,按着伤口。刘云没告诉凌珊,他每走的一步,所承受的痛苦。但对比起承受这痛,刘云更不愿看到凌珊为自己担忧的样子。

    一切也做得如此的正常,就像是一个无病无痛的人。天才知道刘云在这一切背后忍受了多少痛楚。直到凌珊慢慢蹲下,小心翼翼地用手环着刘云肩膀,一同感受轻微的颤抖时,刘云才发现凌珊的存在。

    就这样相拥着的二人,比任何一段曾经历的时间更贴近,不是指身体,而是心灵。二人的心灵从未尝过到达这么接近的距离,就像是两个心天生就连在一起,互相能沟通,互相能安慰一样。

    第113章烙印

    就像是二人共享一个心一样,一同感受同一个心跳,一同感受同一个情感。刘云伤心时,凌珊会察觉到;凌珊高兴时,刘云会察觉到,就像是被烙印一样。但这样感觉只维持了十多秒,直到凌珊放开了刘云的时候,就消失了。“伤口还很痛吗?”凌珊轻声在刘云耳旁问。刘云摇摇头,安慰的微笑。凌珊闻言用指头戳了一下刘云的肚子受伤的位置。

    凌珊一脸事不关己地双手拿起外卖食物,看了看刘云,说:“自己能站起来吗?”刘云点点头,扶着门柄,慢慢立起身来,接过凌珊手中的外卖食物,慢慢走到桌子旁,打开食物的袋子,拿了餐具,看了看凌珊,说:“手能拿餐具吗?”凌珊看了看因拿起外卖食物而变得无力的双手,摇摇头。

    刘云打开餐盒,用匙子盛了些饭和菜,递到凌珊唇边:“啊。”凌珊楞住,别过头去,说:“才才不用,我自已就可以。”

    “能说不能行,不是刚才才说手不能拿餐具吗?”刘云笑得灿烂,像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一样。凌珊瞪了刘云一眼,又过了一会才愿意慢慢张开嘴,一口一口吃下饭菜。

    时间不是过了很久,但对凌珊来说,这一段时间比人生中任何一次等待也来得要长。不管是否张开眼睛去看刘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表情总是会在脑海闪过,让凌珊有好几次险些忘了自已手的疼痛而向刘云的脸挥拳。

    相反,对刘云来说,这一段时间比任何一段和凌珊相处的时间来说也要得短,巴不得这段时间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不论是凌珊带点绯红又或是别扭的表现,也是让刘云停不下手的原因。

    刘云一家和凌珊对时尚可谓是完全没兴趣,对他们这类以魔法为生的魔法师,时尚只是用来于闲得发慌时可以用来消遣的东西而已。而现在的状况并不是闲得发慌,而是力不从心,连想做的事都就做不到。二人此刻最想的,就是伤口快点愈合,再去打探黑衣亡灵和刘云母亲的下落。这一等,这一想,再要过多久呢?距离上次战斗,过了六天。也许是因为昨晚开了冷气机又没好好盖被子吧,刘云早上起来一阵头昏眼晕,险些掉下床。

    忍着强烈的不适,刘云打开抽屉,拿起了止痛药,却又不觉有头痛,放下止痛药,拿起消炎药,又不觉有炎症,放下药,关上抽屉,在床上坐了一会,腰上的伤口又在像疯狗似的叫嚣,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梳洗一下。另一边厢,凌珊早在凌晨就起床了,不是因为旺盛,而是睡不好,刚睡着了不久,手上的伤口就开始发痛,则开始还可以忍受,凌珊也没去在意,只是当作伤口愈合的先兆。

    但再过了一会儿,不单只是手上的疼痛加剧了,头也剧烈地在痛着,如果把头割下来后可以不用承受这种痛的话,大概凌珊会毫不犹豫地挥剑把首级收割下来。

    终于被疼痛折磨得不能入睡的凌珊,坐了起来,勉强用无力的手洗了毛巾,抹一把脸,让意识清晰一点之后,坐在床上,就这样静静坐着。

    不是没意义又或是发呆的坐,而是平心静气,让体内的魔力和疼痛互相抗衡。将魔力这种无形的东西想像成有形的物质,想像在你的血管,血液中,有魔力的粒子在流动,运行全身,带给你力量。

    疼痛减少了,但当凌珊稍微一放松下来的时候,疼痛就会再次侵占她的感觉,一次比一次来得强烈。凌珊不得不持续地运行魔力,让自已好过一些。但不断地运行魔力是一件费力的事,即使是凌珊这样魔法根基打得好的魔法师,这样持续几小时的魔力运行,也始终会吃不消。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滴在床上。

    凌珊在体力到达极限之前,慢慢放缓魔力运行的速度。

    疼痛和魔力的战争,在魔力的后方支援不足下,疼痛取得胜利。

    凌珊不敢用力按压伤口,双手也用不上力,只好轻着手,用惯用的右手慢慢解开左手的纱布刘云梳洗过后,坐回床上。突然,自伤口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刘云抱着伤口,痛得弯下腰来,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滑下,刘云咬紧牙关才不至于让呻吟声从口中跳出来。

    如暴风般强烈的痛楚让刘云无法忍受,刘云右手紧握成拳,像是要把痛楚都转移到手中一样。

    在不可忍受的痛楚的袭击之下,刘云慢慢松开按着伤口的左手,轻着手脚,正想解开纱布“别解开绷带!”一记飞腿踢开大门,站在刘云身前的凌珊大喊。刘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喊吓得立即将双手放离伤口。凌珊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深深吐了一口气。“为为什么不能解开绷带?”刘云又呆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问。凌珊咬咬牙,慢慢挪动双腿,坐在刘云身旁。“要有心理准备,”凌珊呼了口气“可以了吗?”

    不明白凌珊为什么这样问,刘云楞着点点头。凌珊用无力的手解开早已松开了的绷带,绷带落在床上。眼前的景象,轻易击溃刘云心中的防线,身体不禁颤抖起来。那是凉得彻骨的害怕。

    原本已经止血并且开始慢慢愈合的伤口,竟然开始出血,但不是正常的出血,而是血在皮肤下,血管外流。

    血像是有生命一样,像水中鲜红的蛟龙一样游走。不一会,凌珊的手就画上了血色的图腾。像是最顶尖的画家最用心的画作一样,细节的部份都给画了出来,而那图腾不久后就形成了不规则的抽象图案。

    像是绝艳红花,像是潺潺河流,又像是卧床贵妃,给予人无限的想像空间。但不论图案有多美艳也好,鲜血呈现出这样的形态就是不正常。

    “这是怎么一会事?”刘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张嘴问。以男生的标准来说,刘云是那种性格很随和,带点阳光气色,但又略嫌带点柔弱的大男孩,简单点来说,就是那些号称的男生。

    这当然只是刘云的表面,内里,刘云依然是个经历大多的魔法师。即使是个经验了二十多年人生的魔法师,面对着这令人心脏为之冷却的事发生在爱人身上,刘云还是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也无发抑止地痛了地来。面对心脏的抽痛,刘云皱着眉,咬紧牙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仿如轻叹,言语间满载的心痛,和已环上的恋人纤腰的手。沉醉于恋人怀抱的温柔,停留在时间之中,已经无法动弹分毫。“大约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凌珊顿了顿“不知潜伏期,若是近来有什么特别的事的话,就绝对是六天前的那一仗吧。”“要不你家有什么毒吗?”凌珊看了眼刘云,说。

    “怎么可能会有,我用的魔法才不是那些弱得需要用毒来杀敌的魔法。”刘云抿抿嘴,说。

    有一些的魔法师在使用魔法的同时,也会用毒,但正式的魔法当然并不包括这一点。这些被正统魔法师视为肮脏如老鼠的手段,只会在那些不见得光的魔法组织和急功近利的魔法师的身上出现。“我就知道,何况你也没有机会下毒。”凌珊将绷带重新卷上,说。什么没机会啊,这几天来的电召外卖都是自已去拿的,要下毒的话早就下了吧。刘云心中如此吐槽。

    当然,刘云没有把这些说出来。说出来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那知道解毒的方法吗?”刘云转移了话题,不再在“是否你下毒”和“承上题,如果有,那你是何时下毒”这两个题目上多说。何况,这两个题目也对现时的情况没有帮助。这种假设性的题目一向是最没用的题目。在脑内设定了一个情景,再根据那个虚拟的情景来作答一些假设的问题。

    如果那假设性的题目确实在真实世界中出现的话,那题目当然有价值,但相反,那假设性的题目单纯地只是一道假设性的题目,只在你脑海中出现的话,那么这题目还有什么意义?

    让自已有时间思考?

    那为什么不找一些对自已真正有用的题目来思考,而找一些只有脑海中出现,出现过后就没用的题目来思考?

    如此看来,看电视节目还显得更有意义呢,至少看过电视节目你还会笑,还会哭,还会和家人谈论一下剧情。心头一凛,刘云正欲解开绷带。

    血不断在流动,时而像红宝石,时而像艳花,时而像达利的睡眠,时而像梵谷的自画像完美的人体艺术,除了颜色比较单调之外。就只有红色这一种。

    “这是怎么一回事?”凌珊突然说。刘云看向凌珊,竟发现凌珊的手臂上的图腾也在不断的变化,不是则才那种简单的图腾变化,而是极为巨大的变化。

    图腾慢慢向上移,已到了曲池穴。中毒的特征向心脏移动,绝对不是好事。

    凌珊心中一寒,赶忙输入魔力,把二人的图腾用魔力暂时压制着,魔力和图腾正在对抗,僵持在曲池穴下方。当然这只是一个暂时性的方法,长远来说,二人绝对需要找出解毒的方法。不管魔力有多强,强得能永远压制那毒,让它不发作,毒始终是有副作用,而那未知的副作用,才是最致命的。

    不管魔力有多强,强得能永远压制那毒,让它不发作,毒始终是有副作用,而那未知的副作用,才是最致命的。“会有副作用吗?”刘云问。作为一个魔法师,像是副作用这样的基本概念是一定需要的。

    刘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凌珊淡淡一笑,继续专心将魔力注入二人体内。对刘云来说,那轻轻一笑,足以倾国。时间过了一个多月,第一次和凌珊见面的惊艳,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所谓的“习惯”吧。

    同一样的东西,不论它是多美丽,多迷人,只要看久了,一开始的冲动就会消失。而不会被冲动所左右,一直也可以对同一样物品保持兴趣的,大概就只有偏执狂吧。

    然而,刘云并不是偏执狂,只是一个魔法师,始终有一天会对凌珊失去兴趣,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不会是今天,也不会是明天。

    同样地,凌珊也一定会对刘云失去一开始的爱恋,这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没有人知道童话故事结局后的发展是怎样,一句“自此之后,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后,是不是真的快乐地生活?

    中间会否有些小插曲?王子会有婚外情吗?公主会和侍从会不会胡混?这也是我们不知道的,也正如凌珊和刘云,没有人知道他们之后的生活会怎样,也许在二人对对方也失去兴趣之前,二人就因介入战斗而死去。“要怎样才找到解毒的方法?”刘云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边问。

    可能是因为凌珊怕生,也可能只是一开始无法对别人真正的自已,时间久了,凌珊给刘云的印象由孤高的美人变成温驯的野生狮子。毕竟原本是只野生狮子,虽然已被驯服,但始终有一定的野性。

    “自已来行吗?”凌珊突然抬头问。“可以。”即使有点疑问,但刘云还是回答了凌珊的问题。“我去找点书,你自已先处理好这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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