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晓清呆愣地看着这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感觉自己委屈的要死,不觉眸子中就盈起了一层雾气。小嘴轻轻一撇,似乎是要哭出来一样。

    小脑袋转了转,看到了这人的白色衣服,只是,麦晓清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委屈,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人白色的衣领完全不是现代的样式,一缕黑色的长发调皮的落在了麦晓清的脸上,麦晓清伸手拽住,目中露出了惊诧。

    入手光滑柔顺,麦晓清将头发缠绕在手上拽了下,这人低头蹙眉看着她。

    “我自己可以走。”

    听到麦晓清这句话,这人的唇边蓦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只是转眼间又消失,若不是麦晓清一直看着他,根本就不会察觉到。

    麦晓清心底如有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抹转瞬即逝的浅笑,思维停止了转动,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如盛开了一场华丽的烟火般,心直直地跌落进去,飞蛾扑火。

    “你确定要自己走?”

    深邃的眸子微闪,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看她眼中的雾气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麦晓清愣了下,噘着嘴转了下头,突然看到身边飘过一片云朵。麦晓清惊愕得拽住这人素白的衣服抬头。

    大片大片的云朵飘浮而过,一个淡淡的银色光壁笼罩着他们,淡淡的云层下面,满目的绿色苍翠在下面铺开,漫无边际。

    她这是在天上?这个认知让麦晓清的心漏跳了半拍,这是什么情况?麦晓清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身子东张西望。最终,她确定,她真的是在天上,而且,还在快速移动中。

    看到怀中的小人不老实的乱动,这人剑眉微皱,眸中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面无表情的脸上根本让人看不出什么来。这孩子是怎么了?难道是吓住了?不过,怎么似乎还有些兴奋?不是饿了吗?

    突然,麦晓清猛地弯腰低头看往他们的脚下,果然,脚下踩着一朵白云在快速的移动。只是,她这样突然的一动,差点从这人的怀中滑落。

    “不要乱动,一会就到了。”

    碎玉的声音清浅中隐隐带了丝无奈,他是真的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小孩子都是这样吗?

    麦晓清乖乖地趴在这人的怀中,只是眼珠不停的乱转,仰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感慨:她到底是走了什么鸟屎运了?自己应该不是做梦吧?

    抱着她的这人一身素白长袍,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在身上,布料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似锦非锦,丝滑柔软。宽大的袖袍上绣了银色流动花纹,精美绝伦。一头过腰的长发乌黑柔顺,银冠将前面的头发高高束起,光洁的额头白皙如璧,深邃的眸子一直直视前方,目光如水般冰冷而淡漠,漆黑的剑眉始终微蹙,略有些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

    这样绝色倾城的容貌,傲然出尘的气质应该不是凡人吧?

    “你是仙人吗?”这么想着,麦晓清不觉就问了出来。在现代,这种容貌和气质融于一身的男人已经绝种了吧?

    “是。”

    得到了确切答案,麦晓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不觉张成了“o”型。

    似是嫌速度不够快,这人突然一挥袖袍,麦晓清就看到身边浮动的白云极速后退,趴在他的肩上,麦晓清第一次真切的体会了飞在空中的感觉,因为速度太快,脚下不时有快速掠过的云霭,下面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外有一道银色光壁,所以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风。

    真的是仙人啊!这是什么世界?自己怎么会来到这样的地方?不会是在做梦吧?

    麦晓清眼角瞄了下没有看她的人,再看看自己肥胖的小手,眸底闪过幽光,仙人啊,抱一下可以的吧?仙人不都是最慈悲的吗?不会怪自己的吧?

    顶着三岁娃娃脸的麦晓清歪着头看了眼前的绝色,肥嫩的小手揪了下他的头发,看他只是眼角扫了她一下,似是问她做什么。麦晓清噘着小嘴突然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软糯甜腻,似是委屈得不行。

    “仙人,我饿了,你给我变点吃的好不好?”

    这人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下,唇角轻轻扯动,似隐隐带着笑意,但说出的话依旧是如水般淡漠。

    “吃的不能变,很快就到了,会有吃的。”

    麦晓清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哦”了声便不再想说话。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淡淡的冷香,带着丝凉意拂过了她身体,穿透她的四肢百骸,所有的郁闷与伤感都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看到怀中的小人突然安静下来,这人以为她是饿的狠了,心里突然有些焦急。耳边是小丫头柔软的头发不时的摩擦着,白嫩的小手紧紧搂着自己的脖子,从来不喜别人碰触的他却第一次没有感到不适,没有丝毫的觉得厌烦。小女孩宽大的衣服袖子滑落到了肘间,露出了上半截粉嫩的手臂,如去了皮的藕节般滑嫩温软,贴在他脖子下面的肌肤上,柔柔的,暖暖的,带着孩子特有的奶香和奇异的淡雅清香,似花香却又不是。

    焦灼的心情莫名平静下来,压下心底突然划过的异样,快速御风飞行,只是,眸底深处却在不觉中闪过一丝柔软而不自知。

    就在麦晓清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到了。”

    麦晓清一惊,迷茫着大眼从他的颈间抬起头。

    遥望四周,到处都是深蓝的水,茫茫无际,没有尽头一般,原来他们已经站在了海上。银色光壁已经消失,海风吹过,带着海水的潮湿扑面而来,顿时清醒。

    麦晓清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仿佛如海市蜃楼一般的仙境,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日暮的余晖从天际云层洒落,如万道霞丝雨瀑般倾泻而下,海面波光荡漾,漾起金色波纹远远地闪过水波涟漪,水光潋滟间,不时有幻彩各异花纹的小鸟飞过,鸣叫声宛如丝竹弦乐奏响,在海天一线间唱响绝美的乐章。

    麦晓清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这是来到了仙人住的地方了?

    海面上的半空中,漂浮着数不清的各种岛屿,中间拱卫着一座形状奇怪的不规则的主岛,整个远离海面百余丈高漂浮在半空中,斜上方有三座小岛,犹若日月星般将中间的主岛环绕。三座小岛上,缎带一般垂下巨大的瀑布,气势奔腾有如直落九天的银河般倾泻而下,流到主岛上,然后再经由主岛从四面八方倾流入海,在半空中形成巨大而壮观的水帘。落日霞光中,唯美得宛如幻境。

    麦晓清惊愕的地看着眼前的仙境,心中诡异的有种熟悉感,甩掉这异样的感觉,麦晓清紧紧抓住这人胸前的衣服,声音有些微颤。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蹙眉看了眼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发抖,莫名的紧了紧抱着她的手道:“这里是长留山,别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感情他是以为小丫头是吓的了。

    虾米!长留山?长留……长留?蓦地瞪大了眼睛。麦晓清真的吓到了,不是她想的那样吧?不是吧?不是吧?

    “你,你,你是谁?”

    麦晓清似有些后知后觉,被人抱着飞了半天了,才想起来问人家叫什么。

    “我是白子画。”

    啊!白……白……白子画?他,他是白子画?他说他是白子画?他是长留尊上?

    麦晓清感觉一道晴空霹雳把她劈的外焦里嫩的,不敢相信的狠狠地揉了揉耳朵,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你,你真的是白,子,画?”麦晓清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白子画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呢。

    白子画皱眉,身上的气息更加寒凉了,这孩子怎么了?难道听说过自己?

    “是,我是白子画。你……认得我?”

    麦晓清被他身上的寒意冻的打了个冷战,缩了下身子,往他怀里更加贴近了。

    “啊!太好了!我知道你,长留上仙白子画。”

    麦晓清突然兴奋,小脸绯红,眸子中扬起喜悦的光彩,晶亮得如同星辰般璀璨。难怪看着长留山有些熟悉呢,难怪看着上面的三座小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原来自己竟是到了花千骨的世界吗?等等,花千骨?他是白子画,那他的徒弟就是花千骨了?那个花包子现在应该在绝情殿吗?只是,麦晓清突然看向白子画的光洁的额头,没有掌门印记,怎么回事?

    “你是谁?”

    “我叫麦晓清。麦子的麦,拂晓的晓,清静的清。你叫我清清吧。”

    麦晓清皱眉看着他的额头想着,是不是用法力遮掩了?忍不住伸出小手抚上眼前光洁的额头上。

    白子画看到她不停变幻的脸,有些不明所以,这孩子是之前被吓坏了吗?是不是该让师父给她炼制颗丹药呢?只是,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知道了,清……清,你父母呢?怎会一个人在那荒山上的?”

    麦晓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干脆默不作声装无知。面对他,她编不出故事,说不出谎言,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清楚,有谁会相信吗?会把她当成怪物吗?

    白子画拉下她不安分的小手,带着她飞进长留主岛。麦晓清隐隐可以看到笼罩在主岛的结界光壁,随着白子画穿过时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一样。

    只是转眼间,白子画就已经抱着她飞到了主岛的上空,偌大的广场就在脚下,许多身着各色袍子的人在广场上修炼或者习武。大殿近在眼前,怀中的小人再次安静下来。

    白子画抱着她直接落在了后殿中央,在众人惊诧呆愣的目光中旁若无人的走进殿中。

    麦晓清疑惑地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没有人跪下来给掌门见礼?麦晓清眸底幽光轻闪,不会是现在白子画还没有当掌门呢吧?麦晓清的心里一个小人突然站起,诧异地挠挠头,蓦地在心里跳起舞来。

    老天爷把她送到这里是要让她成全他们?还是想让自己做什么?不管是什么,她这只小蝴蝶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改变没有人知道,总是不会再让那样的悲剧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的。一切凭心,听从自己的心就是了。这,似乎曾是白子画说的吧?

    麦晓清还在神游,她对这里的一切并不急着去看,有的是时间,只是依旧拽紧白子画的衣服不松手,她已经决定,这位,将来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了,一定得看好了,否则,自己会不会饿死?

    白子画将怀中的小人放到地上,却发现她还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不由心底一软低声道:“别担心,没人会伤害你的。”

    麦晓清被他低浅的声音震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只是依旧紧紧挨在他的腿边,拽着他宽大的袖袍看着他。

    白子画安抚地轻拍了下她的头,没有再说话,面向殿前的人伏地跪倒。

    “弟子拜见师父。”

    麦晓清怔住。师父?白子画的师父不就是衍道真人吗?活着?衍道还活着?这个消息莫名的让麦晓清的心情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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