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心里一动,轻声问道,“还不知道太后……名讳呢?”太后淡定的瞥了韩寒一眼,擦擦红肿的眼睛,道,“知道了又如何,一个名字,并不能拯救哀家失去的孩儿,哀家山东单县人,姓名吕雉。”

    吕雉?中国史上第一位掌权的太后、皇太后。吕后对阵武则天?韩寒一脸哑然,自己是不是多余了的?两个强势女子的对决,哪里轮得到自己这么一个男人插手?曹云德丞相侍奉的皇上叫唐文帝,唐文帝的母亲是吕雉吕后,那么,吕后男人是谁?韩寒真的想知道,只不过低头,看到太后已经带着眼角泪珠熟睡过去的模样,韩寒放弃了闲聊的想法,就让太后睡一个好觉吧。

    第二天清晨,早早醒来的太后就迫不及待的要面见太后要求下葬皇上,媚娘自然同意,带兵带着装着皇上脑袋的木盒,一路来到了皇宫后的陵园里,这宽大的陵园,鸟语花香,树木成荫,这么一篇风水极好的良田上,本只有先皇一人的陵墓,现在,他的儿子终于来陪他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本就是一件极其凄凉的事情,媚娘重病包围着韩寒和太后两人,距离甚远,给太后让出了一些空间。

    太后瞥到这些,只是苦苦的笑笑,媚娘的软硬兼施,真是恰到好处,攻城时、劝降时,狠辣无情,如今为皇上下葬,却又这般体贴细心,黄纸,棺木,都是媚娘亲自准备的上好物品。

    这一众收缩自如,哀家真是要好好学学。太后恍惚的看着只装着皇上人头的棺木下葬到土里,与脑袋分家的尸体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堂堂一个曌朝皇上,死的时候都尸首异处,这是多大的屈辱。

    太后弯腰,金贵的身子毫无顾忌的跪在了皇上的墓碑前,棺材已经下好,看着新鲜泥土堆积起来的平地和这刺眼的白色墓碑,太后面无表情,眼中虽有悲伤之情,但是却一滴眼泪没有流。

    一,是太后有着自己应有的规矩,在一帮叛军面前流泪,这岂不是示软?第二,就是太后眼中的泪水早已经哭尽,恐怕一点水分都没有了。

    静静的跪在皇上崭新的墓碑前发呆片刻,太后心里却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一年内不能平定天下将曌朝江山夺回,那么她就一头撞死在唐文帝的墓碑前。

    韩寒在皇上的墓碑前磕了头,就悄悄的退向了一边,好让太后一个人静一静,韩寒正盯着太后悲伤的背影发呆时,旁边,媚娘却突然走过来,伸出一只手,就朝韩寒的袖口里掏。

    “做什么?”韩寒奇怪的问了一句,当看到媚娘小手抓着他自己的鱼肠剑抽回手的时候,韩寒紧张了,反手就想去抓,但是被媚娘一巴掌拍掉了,“你现在被我软禁了,刀剑之类的,自然是要没收了!昨天晚上我忘记了,可是今天可记得清清楚楚!”

    媚娘对谁都是这么公私分明啊,瞧着她将鱼肠剑塞进了她自己的衣袖之中,韩寒只能无语的苦笑,这女人,一点情面都不给,不愧是要当王的女人。

    “我们走吧!”太后盯着皇上的墓碑伤心了片刻之后,重新收拾心情,暗叹一声站起身,转身,太后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深邃的双眼环顾一周,冷漠的眼神又落在了媚娘身上,“总有一日……”

    说着,太后抬手,修长的食指指尖从左扫到右,在场负责监看韩寒和太后的几百西凉叛军,都被一一指过了,太后清冷的双眼里爆发出低沉的杀机,原本那端庄优雅的气质,立刻变得煞气凌人,“你们都要死!”

    韩寒脸色微微一变,早年丧父,中年丧子的太后,因为打击而变得低沉阴霾,这可不是韩寒想看到的转变。

    媚娘则不以为意的一笑,小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缓缓回答道,“笼中之鸟,能折腾出什么风波?”

    两个女强人眼神对视在一起,刹那间,刀光剑影,昏天暗地的眼神对决,让韩寒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头皮发麻。

    太后说出了这霸气的语句后,媚娘没什么反应,然后就派人将韩寒和太后送回宣政殿的书房里了。

    与此同时,这一天,京城内的禁军,河北军营大军,山西军营大军,山东军营大军等等地方,全部在各自将军下的归降下,向武媚娘臣服,这样一来,本来区区十万叛变的人数,在北方各大军的归降下,立刻突飞猛涨到四十万大军。

    手握三十万秦军的武媚娘坐守京城,淡然一笑,放眼望去天下,指日可收。

    再说南方,得知了京城失守皇宫被叛军攻进的消息,天下大乱,大街小巷上,都是邻里街坊的话痨声,百姓们都知道,京城这个皇都失守,就表明天下失去了一半,这是改朝换代的前奏啊。

    浙江杭州,翠红楼,叛军的兴起,让天下间做生意的、干苦力的、各种各样的男人都没有了兴趣作乐,他们现在逃的逃,赚钱的赚钱,一时间,翠红楼、客栈、酒楼这种地方的生意都是一落千丈。

    “哎,生不逢时啊。”脚上依旧是一双草鞋,一身普通布衣长衫的刘青云坐在翠红楼的后院里,连着几天翠红楼都没有开门,姑娘们也乐得清闲,吃喝玩乐,丝毫不知道亡国在即,或者说,亡国跟她们也没关系。

    今天,姑娘们有的睡觉,有的就在坐着喝茶聊天,刘青云一个人则是孤单的坐在后院的石凳子上,闷闷的喝着小酒。

    刘青云这个人识字不多,道理懂的也不多,但是就会为人处事,外表憨厚内心一般猥琐一本纯洁的刘青云,厚道!

    区区几个月,在杭州内,就将自己的个人魅力散发了出去,刘青云的憨厚老实,为人义气,立刻得到了不少邻居街坊的赞扬和美名,总的来说,那就是刘青云将翠红楼打理得很好,要不是遇上叛贼起乱,这翠红楼平日里,姑娘们都不够用的了。

    “二当家的,外面有人找您!”一个刚来没一个月的小姑娘笑眯眯的走进了后院之中,笑着和刘青云招呼了一声,然后就一蹦一跳的转身离开了。

    二当家的,自然是对刘青云的认可和称呼,刘青云喝下一杯酒,心里奇怪着,踏着草鞋走到了前面翠红楼里,刚刚踏过门槛,刘青云就看到旁边椅子上坐着手里拿着鹅毛扇正笑眯眯跟赛花红说话的诸葛卧蚕。

    一愣,随即刘青云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对着翠红楼上上下下就呼喊到,“姑娘们别聊天了,你们妈妈回来了,还不快点下来迎接!”

    关门不做生意的翠红楼里,却依然是热热闹闹的,因为赛花红这妈妈的回归,一帮老少姑娘们都纷纷下楼,挤在厅子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火热朝天。

    而与此同时,诸葛卧蚕默默的离开,身后跟着刘青云,两个人坐到了后院的石凳上,诸葛卧蚕一只手挥舞着白色鹅毛扇,另一只手触摸了一下这粗糙的石桌,有些感叹的仰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道,“想当初我们坐在这里吃吃喝喝,热闹祥和,转眼间,怎么就分散在了大江南北,岁月真如同白驹过隙啊。”

    刘青云憨厚的笑笑,脚上的一双草鞋避开地上爬行而过的一只蚂蚁,然后问道,“京城的乱子谁都知道了,韩寒、柳云他们怎么样了?”

    诸葛卧蚕摇摇头,有些烦躁的摇动手里的鹅毛扇,捋着白胡须,轻叹一声道,“难说!现在京城已经被叛军封锁,出入不得,所以也不知道京城内的详情,不过,韩寒等人应该不会受到nue dai,对这种事情,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解救出韩寒,甚至解救天下。”

    刘青云一愣,随即老实本分的长脸上尴尬一笑,“可惜了,我刘青云没什么本领,想要救韩寒兄弟,却也什么都不会。”

    “此话差异,就算是一双草鞋,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作用,你说对不对?”诸葛卧蚕慧眼一扫,刘青云立刻呵呵一笑,很是赞同的回答道,“对,说的极是。”

    “可惜,老朽没有兵权在手,更没有一官半职,不然的话,要平定乱贼,谈何容易呢?”诸葛卧蚕羊油,落寞的叹了一口气,挥挥手里的鹅毛扇,问道,“县长大人近来如何啊?”

    “还好吧!县长大人为官清廉,公正廉明,更是能够断案破案,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刘青云喜欢说人长,不说人短,尤其是李清县长,在整个杭州,李清县长在他心里那是能占首位的好人啊。

    听到刘青云的话,诸葛卧蚕缓缓点头,“县长大人怎么说也是一个县令,说不定,能帮我们找到一些办法,不如,我们去他府上看望一下?”

    “好啊!”没有犹豫的,刘青云就点头,然后站了起来,韩寒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同位兄弟的刘青云,巴不得快一点救韩寒脱离苦海呢。

    说走咱就走啊,风风火火闯县府啊……两个人经过了门口衙役的通报,这才进去了,得知县长大人在审案,两个人就去了公堂,在角落听着。

    公堂之上,‘公正廉明’四个大字下,一张炭黑脸,额头有着清晰月牙痕迹的李清县长,正端身正坐在桌案之后,公堂木一拍,李清县长肥胖的圆脸上,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堂下之人,“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回大人,小的姓魏。”跪在地上,一脸紧张,衣服散乱的男人贼眉鼠眼偷偷瞧着公堂之上的李清县长,李清县长小眼睛一瞪,声音低沉的问道,“魏什么?”

    下跪的男人一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腰带,然后低头,回答道,“不为什么。”

    “荒谬!”李清县长一张黑脸,煞是不悦的一皱眉,拿起公堂木一排桌案,怒喝一声道,“本府问你姓魏名什么!”

    “哦……”下跪的男人惶恐的点头,连忙回答道,“小的知错,小的,叫魏肾磨。”

    李清县长小眼睛泛着精光,忍着心里的怒火,公堂木再次一拍,“公堂之上油腔滑舌!本府问你姓什么名什么,你竟敢搪塞而过?”

    “小的没有啊大人。”只穿着一件薄衫的男人惊慌失措,跪在地上挺直腰板连忙摆手,急匆匆的解释道,“小的已经说过姓名了啊。”

    “嗯,魏什么?”李清县长眯着小眼睛,额头上的月牙伤疤一皱一皱的,跪在下面的男人点头,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对,魏肾磨。”

    “混账!你这采花贼,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采花是死罪?”男人一愣,随即淡定的呵呵一笑,“回大人,草民还当真不知,哪一条律法,可以说明草民所犯死罪?”

    “你还不招供?”面对刁钻的贼子,李清县长早就磨练出了一种暴躁脾气的耐心,冷哼一声,李清县长不紧不慢的盘问着,“本府问你,如花,可是你家邻居?”

    “正是。”跪着的男人没有隐瞒,没有扯蛋,坦然的成承认道,“两小无猜,嬉戏长大。”

    “那么,本县衙役将你拘捕的时候,你是否企图非礼你的邻居如花?甚至,你衣衫已经不整?”李清县长对于危害社稷百姓的恶人有一种应有的痛恨之心,小眼睛一瞪,满是怒光的盯着下面的男人打量。

    男人也没有否认,很是乖巧的点头,“没错!裤腰带还没有勒紧,几名衙役,就已经奔到床上,将小的抓了起来,带到了这县衙之内!”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承认你所犯死罪?”李清县长小眼睛一瞪,这二十出头的男人还是一脸无害的笑容,“哈哈,只可惜,小的还是不知道,凭借哪一条律法,可以让小的颈上人头掉落。”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李清县长高喝一声,伴随着公堂木一拍,李清县长将烂熟于胸的曌朝律法缓缓背出,“曌朝律法刑法第九五二七条,对于四岁以上一百零八岁以下女性,凡是企图强·奸或强·奸成功的男人,八岁以上一百岁一下的男人,纷纷秋后问斩!你还说不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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