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画了一个异常沉默的小孩,息然同志提到了我的名字,他才抬起头看了我爸爸一眼,我捧住他的脸夸奖他“厉害”,他对我笑了一下。脸被肥肉挤得透不过气的我,一本正经地告诉那些不敢靠近陈琦的人——我们家好奇,厉害。

    在很多个瞬间里,我弯着眼睛对他笑,用各种语气喊他的名字。在一个发烧睡熟的夜里,我梦里喊了他的名字,他亲了我的眉毛,对我说“我爱你”。

    然后是伸向我们两个的魔爪。抓走了一个,另一个留在原地哭泣。留在原地的人用刀扎了自己的胸口,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睡。

    春夏秋冬,我变成了一只兔子,陪他在家园系统里看流星、种园子、玩狂兽争霸、泡温泉。最后的一张,那两个小黑人儿有了自己的面孔,一个穿着白色的西服,另一个穿着黑色的西服,两个人紧紧地拉着手。

    “你在那个时候说的爱我。”我轻声问他:“你怎么不告诉我?”

    “现在不是告诉你了?”

    “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说?”

    “很多,自己慢慢发现吧。”

    陈琦画完话,围观群众的交流欲望更加强烈了。社会坤掏出一个扩音器,严肃又不失热烈地说:“婚礼结束,和新人一起开爬梯好不好?”

    “好!”

    “河神……”鹊桥先生小心翼翼地说。

    “社会坤是个大气的人,我喜欢!”我马上鼓了鼓掌。

    一路走到了礼堂门口,我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约书亚,和挽着他胳膊的明月。另外几个伴郎站在两侧,是安德烈将军的属下。

    九个伴郎,缺了科里斯。但是我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处境,不来是对的。

    “潜潜,陈琦,新婚快乐!”约书亚跑过来抱住我们两个。

    “个大□□子,直到菜被毁了都没见你回来。”尧哥翻白眼。

    “双尧哥好。”约书亚笑着对他说。

    “还行吧。”尧哥微微点头。

    “里昂——”明月说。

    “我来了,我来了。”里昂快速跑了过来:“我去看了一眼我爸,告诉他你和陈琦结婚的消息。之前对你吼实在不好意思。”

    “里昂,祝我新婚快乐就好了。”

    “新婚快乐,兄弟!”他揽住我和陈琦的肩膀。

    【两位新人已经抵达礼堂,婚礼即刻开始,请观礼人员入座。】

    “糟糕,忘记陈予白了。”

    “没关系,我已经将他拽到礼堂里了。”陈琦说。

    又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有机会一定要问。

    “走吧。”陈琦拉住我的手。

    就是这样了,我和我爱人的婚礼,踏进那扇门,重回昨日,开启明天。

    门从外向内缓缓推开,主席台上的乐队演奏起许巍的《少年》,我们的伴郎队伍站在两侧洒了第一次花瓣雨。

    “是不是有点土?”我悄悄问他。

    “很温馨。”陈琦笑着说。

    主席台上站着四三馆的周鹏宇大哥,穿着一件传统的民国长衫,像一个中学校长那样笑眯眯地看着我。

    “有点紧张。”我对陈琦说:“感觉要被全校通缉了。”

    “我们两个牵着手走过去吧。”他对我说。

    长辈们都来不了,我们两个拉着手过去好像也蛮不错的。

    “我来了,在这儿。”暖暖姐拉住我的左胳膊,歉意地说:“你华哥来不了。”

    “说新婚快乐,”我拍了拍暖暖姐的手,“说那个就足够了。”

    “哦,这位天才青年只好由我来伴行啦。”秦琼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陈琦那边传来:“新婚快乐!不要用失望的眼神看我哦,那边大眼漏神的同学。”

    “我很高兴。陈琦,你告诉他。”

    “他让我告诉你,他很高兴。”陈琦绷着笑,一本正经地说。

    “哦,接话的游戏以后还可以玩儿一百年。”门神隔着陈琦敲了敲我后背。

    “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新人。”周大哥慷慨激昂地说。

    每个座位上的人都回头看我们,有家乡的朋友,盖亚学院的朋友,还有基地和四三馆的朋友。陈予白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上,脸上也挂着微笑,仿佛真心实意地来参加婚礼一样。真是世事难料,他居然是我们婚礼上唯一的“家长”。

    有遗憾,有满足,这才是人生吧。

    我们迈步向前,花瓣雨又一次洒了下来,《少年》也再一次响起。

    “我和丁丁的婚礼也是周猴子主持的,温馨美丽。”秦琼说。

    “好了好了,知道你七年之痒了。”暖暖姐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意图。

    “貌似我们俩一天结婚的。”秦琼又说。

    “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陈琦紧张得快把我手腕夹断了。”秦琼停了一下又说。

    “潜潜就很好,放松。”

    “暖暖姐,那是因为你一直别着我的肋骨,我用不上力气。”我终于忍不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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