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自言自语的声音里带了焦急:“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搂着她,掰开她的嘴,检查过舌根,然后,毫不犹豫地就将微凉的唇堵了上去,度了一口气到她的口中。

    花千树顿时就懵了,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僵。

    前世里两人已然亲密过无数次,这种感觉带来的震撼却一次比一次强烈,丝毫没有厌倦。

    甚至于,午夜梦回里,她会生出不舍的眷恋。

    夜放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就好像火焰点燃了烟火的引信,士兵放开了水闸的闸门,瞬间五彩斑斓,轰轰烈烈。

    她冰凉的唇瓣,也立即被大火燎原。

    夜放动作一顿,而后抬起脸,在她耳畔低哑轻笑一声:“你不肯醒过来,就是在等着我亲你吗?”

    花千树知道,肯定是自己不小心的反应使夜放觉察到自己是在装晕,但是又不愿意落落大方地承认,就犹豫了片刻。

    “你不愿意睁眼,我便当做你是在邀请本王了。”

    花千树这次毫不犹豫地睁开眼睛,一脸诧异:“七皇叔?怎么是你?”

    她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夜放便立即收敛了面上的丝丝笑意,炯炯地望着她:“否则你认为应当是谁?”

    这话问的,花千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为什么要偷袭我?”只能不答反问,一脸无辜地先发制人:“皇叔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我推进水里?”

    当时夜放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若是外人看来,还真的像是夜放将她一掌推进了水里。

    夜放抖抖胳膊,丢下她站起身来,口中“呸呸”嫌弃地吐了两口:“本王见你一个人在水边,想与你打声招呼,你的反应未免也太激烈了一点。”

    原来七皇叔也会睁眼说瞎话。

    花千树并不戳穿:“这后宅里突然冒出个男子来,当时心里一慌,自然是要有所反应的,这只是出于本能。”

    “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家四处乱走,就这样小的胆量?”

    “这是我自己的家啊,有什么好怕的?”花千树这话带着讨好的意味。

    夜放居高临下望着她,又转身看一眼湖水,意味深长地道:“我以为,你是对湖水情有独钟,特意跑来缅怀什么呢?”

    他是在试探自己,难道自己无意间露出了什么马脚,也引起了他的怀疑?

    花千树强作淡定,眨眨眼睛:“我若是说,我的确是想偷偷捉两条锦鲤来烤着吃,七皇叔会不会怪罪我?”

    夜放眉毛“突突”跳了两下:“你想吃?”

    花千树有点不太忍心啊,但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我只是好奇,这锦鲤这么漂亮,味道是不是更好。”

    夜放轻哼一声:“出息!我王府好像亏待了你们似的。”

    眼见他唇畔难得有了笑意,心中危险警报解除,花千树便夸张地打了一个寒战。

    夜放也是浑身透湿,衣袍紧贴在肌肉紧实而又匀称的身上,线条间隐约露出一股浑厚的阳刚之气。湖水从他的头发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沿着如玉雕琢的脸滑落在胸口处,重新汇集一起,钻进散乱的领口里。

    远处灯笼的光,映照在水滴上,就像是月色下的露水,在玉盘中滚动。

    处处都透着魅人的诱惑。

    这一对比,令花千树愈加觉得自卑。上一次落水,被夜放摔打成了驴打滚,这一次,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鬓发散乱,简直就是落汤鸡。

    “没有,没有亏待,单纯就是嘴馋而已。”

    “果真就是属猫的。”夜放没好气地道。

    她的确就是属猫的。

    前世里的她喜欢赖床,喜欢慵懒地蜷缩在青玉台上晒太阳,喜欢夜放摩挲着她的后背顺毛,喜欢将脑袋挤进夜放的怀里蹭。

    夜放就说她上一辈子一定是一只猫。

    花千树忍不住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然后郑重其事地纠正:“妾身是属老虎的。”

    “有多大区别吗?”夜放挑眉:“听说女人属猫还是属虎,不过是成亲前与成亲后的区别罢了。”

    难得他竟然会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花千树都觉得惊诧。

    “在七皇叔您的面前,谁敢当老虎?”

    夜放一声轻哼:“适才若非本王躲闪及时,那石子怕是就在我面门上开了花了。从来不知道,花姨娘是深藏不露,竟然这样强劲的内力。”

    花千树落落大方地将弹弓在夜放面前晃了一眼:“不过是这弹弓弹性佳罢了。妾身那三脚猫的功夫王爷您还不知道么?”

    话音刚落,就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一低头,便见到脚下有一样东西,精巧绚丽,正是夜放落水之前从怀里摸出来丢到岸上的。

    花千树探手捡起来,一边自言自语:“这是什么?”

    “给我!”

    夜放骤然脸色一变,一把将那东西夺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掸去上面的灰尘,视若珍宝一般。

    花千树已经看清,那是一个香囊,七彩丝线绣成的香囊,明显是出自于女子之手。

    他这样宝贝,甚至于自己落水,这般危机的时刻,他顾不得脱衣,却忘不了将这香囊丢下。

    显而易见,这香囊对于他十分重要,甚于自己。

    会是那个叫做凤九歌的姑娘送给他的吗?

    她心里黯然,好似是受不得他脾气的阴晴不定,又是忍不住一个喷嚏。

    夜放不屑地看看她一身的狼狈,衣服透湿,楚楚可怜,冷声道:“不赶紧滚回你的霓裳馆,还等着本王赏赐不成?”

    这般恶声恶气,倒是还不如对着一个香囊温柔。

    花千树便立即如逢大赦,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

    跑得跌跌撞撞,好像身后追了一条恶犬。

    夜放静静地伫立在湖边,抬手缓缓摩挲着薄唇,慢慢浮上一抹笑意。

    “人家都走了这么远了,还盯着看什么呢?”

    凤楚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阴阳怪气地揶揄。

    夜放瞬间敛了面上全部颜色,恢复成一成不变的冷清。

    “就算我现在是暂住在你世子府,但是中间也隔了一堵墙,你能不能多少也收敛一点?你这样神出鬼没的,会令我怀疑我府上的防卫做的不够好。”

    凤楚狂抬起手中折扇,就要帮着夜放扇风,看一眼他冰冷的脸,识趣地又收了回来。

    “这算不算是被捉奸之后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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