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一声疾呼之下,魏老师才忍住打我的冲动,把手电的光汇集到碎掉的花瓶处,扫开散落一地的残渣,一组照片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天琪白了我一眼,将照片拾起来,数了一下,一共八张,只见她略微翻了一下,就把照片分成了两叠,各四张,看来应该是两组不同的画面。

    天琪将一组照片递到我们眼前,魏老师看了一眼就“咦”了声。照片是黑白的,看那样子是对着一副拓画拍的,拓画上房内香案前跪着一个老者,服饰奇特,闭着眼睛,双手摇晃着一个龟壳,像是在卜卦,在他的身后还跪着两个年轻人,不见样貌。

    其余三张照片也同样是对着拓画拍的,第二张是以三人的视角,描绘了在云深雾绕的山涧有个中长着的一棵参天大树。

    第三张则是月夜下,三人来到大树前,相较之下三人身形如浮游般渺小,正在虔诚跪拜,而这张近景照刻画的大树造型则和我们身前的青铜树颇有相似。

    第四张拓画上的人物陡然间多了起来,其中一个年轻人和原先的老者调换了衣物,老者看起来很激动,泪眼婆娑的,带头向着年轻人朝拜,而奇怪的是另外一个年轻人则倒在了一旁不远处的血泊之中。

    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一看完,我便自告奋勇地把我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却遭到了魏老师的八字差评:“走马观花,囫囵吞枣!”

    我自然是见风使舵,立刻把魏老师的注意力转移到“学生不才,望老师指点”上面。

    “首先,这确实是对着拓画照的相,这点你没有说错。根据拓画上人物的服饰及装扮,我推断画上所处朝代应该是商周时代,一个部落里的首领由于某种原因,需要找寻下一任继承者,于是他们通过卦象找到了神树,希望得到神树的指引,最终二选一确认了新一任首领,而失败的那一个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只不过,我总觉得这老首领的神情好像有点奇怪……”魏老师指着拓画上已经退居二线的老者说道。

    “既然是神的旨意,老者喜极而泣应该还算合理吧,难道是他还贪恋权贵,心有不平……”

    还没等我胡诌完,魏老师终于逮住机会给了我一个毛栗子,气呼呼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看老首领的眼睛在看哪里?”

    我定睛一看,咦?照理说跪拜首领应该是目不斜视才对,可他的目光却游离到了右边身旁,而那里正是另一个候选人的葬身之所,莫不是老首领流下的反而是悲伤的泪水。

    我说出了我的看法,天琪也同意我的观点,补充道:“或许,落选的是老者的亲人,极有可能是他儿子!”

    魏老师微微点头,考虑再三之后说道:“你们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我们二人自是无疑义,魏老师便开口道:“事实上,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们说会不会新首领才是老首领的儿子,而死掉的那个……”

    “是神树选出来的人!”天琪脱口而出道。

    我心里“咯噔”一跳,感觉整个人生观都要颠覆了,一个有着崇高信仰的部落,他们虔诚地把自己当做是神的子民,可殊不知他们的信仰早就已经被打破,被人愚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这该是有多么的可悲!

    魏老师见我们都不说话,呵呵一笑说道:“以上其实都是我的猜测而已,不作数的。你们也不要多想了,毕竟我们对于这个部落的了解是极其有限的,所做的种种猜想或许就是个无稽之谈。”

    当下三人整理了一下思路,准备翻看另一组照片。

    为了避免再次因为脚麻而闹出乱子,我一手撑着地准备换一只脚来承受身体的重量。

    而就在我手撑地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有水?可刚才我倒地的时候还没有觉察到,难道哪里漏水了?

    我正想把我的疑问说出来,却见魏老师和天琪竟然已经偷偷地向后退开了足有两个身位,看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我估摸着情况必定不容乐观。

    魏老师见我反应过来了,就把手电的光向着我的左前方照去,我顺着光望去,发现水是从一个差不多半人高的浴桶模样的瓷器下面流出来的,难不成浴桶漏了?即便是浴桶漏了,那前提得是浴桶里有水啊,这基地的墙面都脱落了,浴桶里就算有水也早就该蒸发干了。

    我原本打算装作没看见,默默地退出门去,可转念一想,我一个大好青年,现如今竟然被一滩水给吓倒,出去之后一定会成为别人嘲笑我的把柄。

    于是我示意魏老师给我打着光,掏出手枪,弯着腰一步一步地向着浴桶靠近。来到浴桶旁,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悄悄地伸长了脖子,往浴桶里探去。

    我靠!还真有个人在里面洗澡,而且还是个女……雌性……

    我之所以称呼她为雌性,是因为她具有女性的体态,但手脚上却几乎都长满了浓密的毛发,目测大约两三厘米的样子。

    在我看到她的同时,她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存在,猛地一抬头。

    我吓了一跳,你说你手脚上体毛旺盛也就罢了,你这脸部四周的汗毛也长得太长了吧,都和头发连接起来了,毛脸雷公嘴的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孙大圣。

    稍一出神,她就迅捷地从浴桶中飞身出来,刚好将我扑倒在地,湿漉漉的头发黏了我一脸。

    这个场景我太熟悉了,在朱家三兄弟的宅子里我也是被同样的扑倒,我的手紧扣着扳机,只要她对我有进一步的伤害,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想着,她突然开始脱起我的衣服来,妈的,这是发情还是怎么的?

    衣服刚脱到一半,她又开始脱起我的裤子来,这我哪里肯从啊,朝着空当处响了一枪,她被吓了一跳,随即趴在我的身上反复拨动我的脸,观察着,不知道在确认着什么。

    “吴小砚,你在干什么?”天琪突然大声吼道。

    这一嗓子之下,她仿佛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随即,“嗖”的从天琪身旁窜过去,打开门消失在了通道中,动作快极了。

    我一手提拉着裤子,一手夺过魏老师手里的电筒,喊了句:“是朱家的那个疯女人!”便跑了出去。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跑到岔道口时,我手电的光隐约照到前面有两个人,等近了一看,竟然是午时和那个疯女人,此刻疯女人正双手环抱着午时的双腿,温顺的靠着他。

    “午时,你女人啊?”我调侃了一下午时,心里美翻了,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天琪和魏老师也赶上来了,见了眼前的情景也是一阵错愕,可能其中也有一部分是我傻笑的缘故吧。

    “包还给你!”说着,午时就自发地把我的挎包扔给了我。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下挎包又回到我的手里,心里更是开心,但总觉得哪里有不妥。

    就在挎包到我手里的一刹那,我就“接手”成了那疯女人的“男人”,那疯女人动作实在太快,此刻她正搂着我的腰,乖巧地把头靠在我的背上。

    我当下哭笑不得,不敢动弹。

    午时满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便向着出口方向跑去。

    好好的一个挟持住午时,让他带我们出去的计划就此泡汤了,更可悲的是我还多了个拖油瓶。

    正发愁着怎么办呢,突然午时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

    这家伙肯定不会是良心发现了,果不其然,没多久通道里就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小碎步的声音。

    就这么几十秒的时间,也没听见打斗声,午时那家伙已经面如死灰,嘴角还挂着一条未干的血渍,啐了一口说道:“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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