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一直都对白翁有杀意,自然不会只是因为那个故事,而是因为他为何能知道那个故事。
    那个故事知道的人,除去老祖宗许寂和那几个弟子之外,知道的人,便只有道门。
    几位弟子里,活着的就只有陈嵊和秋风满两人,秋风满当初是被盛凉胁迫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去到处张扬,而陈嵊知道这件事是剑山的丑事,自然也不会到处去说。
    那么白翁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故事。
    除去道门,还有别的什么?
    那便是道门。
    既然是道门,那白翁便是道门的棋子。
    谁都知道,三教和剑士和解,不过是畏于朝青秋的剑,哪里有那般真心实意,剑山掌教选举一事,更是这其中的重中之重,若说三教不做些什么动作,没有人会相信。
    从之前延陵和梁溪两座王朝要联手攻打大余便能说明很多事情。
    三教绝不愿意剑士一脉恢复过来。
    但为何到了如今都不见道门的和儒教的踪影?
    没有多少人在往这方面想。
    但真正聪慧的人,自然都猜到了什么。
    儒教或者说道门,终究在这局棋里落子了。
    只是这一次落子,却不是别的什么,而就是一个剑士。
    这才是真正高妙之处。
    任何别的棋子进入这个棋局,都会让人觉得突兀。
    所以让一颗本就是局内的棋子,再落在某个位置,会不会突兀?
    应当不会。
    所以这颗棋子便落下来了。
    这颗子前面落下的时候十分有意思,但到了后面,不知道是因为道门觉得胜券在握还是别的,便没有想着遮掩什么。
    最后便出了纰漏。
    本来这个纰漏出便出了,只要朝青秋不出手,只要剑山没有那位已经迫近沧海的盛京,这局棋便是好棋。
    可谁知道,最后出来了这么一个事情。
    谁都没有想到,剑山还有一尊登楼。
    而这尊登楼,不仅仅是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要做些别的。
    这让人措手不及。
    两位走在登楼最前面的剑士要出手,而且看样子,并非是要分出高下,还要分出生死。
    这个世间,境界如此高妙的剑士会有几个?
    这就要死一个?
    没有多少人愿意这件事发生。
    倘若一定要发生的话。
    有人张了张口,想要劝解,但转而一想,这两位都已经是世间除去朝青秋之外的最强剑士了,除去朝青秋,还有谁有资格去说些什么?
    就算是说了,他们能听得进去吗?
    所谓人微言轻,便大抵说得是这样。
    既然劝不了,便好好看看……
    这世间关于这个境界的剑士相杀,却是没有见过几次。
    白翁一气而掠,很快便入了云端。像是他们这个境界的剑士,真要放开手脚厮杀,一定会造成很大的波及,没有了剑山大阵的剑山,禁不起这两位的厮杀。
    白翁离开之后,盛京也去了云端。
    但有人注意到,这位前辈,竟然没有提剑……
    这是何等的自信?
    对敌一位登楼的时候,这位前辈竟然连剑都不提?
    要知道剑对于剑士来说,那便是半条命,若是说对敌之时不用剑,那大部分出现在
    言乐看了一眼云端,然后收回了视线,他拔出腰间的剑,看着李扶摇,轻声说道:“我想和你战一场。”
    白翁和盛京要战一场,这是属于两位登楼的战场,言乐比不上吴山河,只能找李扶摇。
    而且李扶摇的名声,其实还要大得多。
    李扶摇按着剑柄,笑着说道:“乐意至极。”
    说着话,他便拔出了剑。
    ……
    ……
    云海里的那场大战一触即发,无数剑气洒落到半空,划出一条条白痕。
    就好像是有人拿着某些涂料开始粉刷这片天空。
    好像是一副奇异的画。
    剑山里的某座峰顶,站着两个白袍男人。
    两个人都悬着剑,两个人都看着云海里那场大战。
    或许有许多人都会觉得这场大战是真正的巅峰之战,所以才会目不转睛,想着一饱眼福。
    但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这种境界,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两个人之中,有一个叫做朝青秋。
    另外一个既然有资格站在他身旁,自然也是一位剑仙。
    他叫做叶长亭。
    叶长亭看着云海时不时出现的剑光,轻声问道:“落下的那颗棋子,你早就看透了?所以你做了些事情。”
    朝青秋没有去看那云海里的光景,只是说道:“棋子是颗不错的棋子,只是落子的人有些笨,若是让梁亦来下这局棋,局面便要难很多,只是这位观主,似乎有些别的想做的。”
    叶长亭初来乍到,知道这里的局势,但不太清楚别的什么,但至少梁亦的名字他是听过的。
    “要是剑山里没有盛京,你会用谁来除掉那颗棋子?”
    这才是叶长亭想知道的事情之一。
    若是剑山没有盛京这位登楼巅峰的剑士,那么谁才能解决这个事情。
    朝青秋说道:“吴山河不行?”
    叶长亭有些意外,“他不过是个朝暮境。”
    朝暮境和登楼境中间隔着一个春秋境,但事情怎么会简简单单是一个春秋境的事情。
    朝青秋笑道:“能做剑山掌教的人,怎么可能解决不了这个事情,再说了,我不需要一个境界高妙的人坐在那个位子上,我只要一个能够解决事情的人,说境界,谁又有我的境界高?”
    叶长亭皱了皱眉,片刻之后感叹道:“原来你一直选的都是他。”
    朝青秋摇了摇头。
    这个摇头会有很多种意思,但很显然,这时候只有一种,那就是表示否认。
    叶长亭看着朝青秋,有些疑惑。
    “那是谁?”
    倘若不是吴山河的话,会不会是另外的别人,那这个别人会是谁?
    朝青秋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猜。”
    叶长亭脸色有些古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问起了些别的事情。
    他能问的,自然是在庆州府里发生那件事。
    当时刘圣和朝青秋说了些什么。
    叶长亭其实不知道。
    只是他隐隐觉得,朝青秋要去做的事情,是一件特别的事情。
    朝青秋听着叶长亭的那些话,想了想,然后说道:“无非还是倦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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