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一定要救我们,真是冤枉!”天罡宗宗主一脸难堪,简直是无妄之灾,到现在他们都不知是谁要对他们动手。

    他们有得罪过姓石的天卫?

    现在的明凉大街,百废待兴,值得巡天卫的大人物出手?

    “兄长,还请速到啊。”滕瀚义长吸一口空气,压抑着怒火,哪有什么罪犯,纯属污蔑,但即便是污蔑他又能如何,与巡天卫作对就是与皇朝作对,他可不想死,不想就地被斩杀掉。

    “你!”听到邱乌的话,高公公气急,胸腹不断吸拱。

    “抓人!”邱乌没有再管高公公情绪,与澹台云确认后,二人一同下令。

    哗……

    百名巡天卫带着玄阳卫涌了上来。

    “不要反抗,千万不要反抗,等我兄长到就会没事,坚持、忍耐一下。”滕瀚义猛地转身,连连吩咐。

    申屠子墨也在吩咐道:“诸位分堂主、长老,千万冷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动手被定了罪就全完了,一会门主来了也救不了我们了。”

    韩金成更是死死压住两名暴躁、脑子不太灵光的长老,不让他们反抗。

    一损俱损,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能动手。

    其实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就算不忍,硬碰硬他们也逃不掉,不是众天卫对手。

    “高公公,我们该怎么办?”天罡宗宗主请示。

    高公公阴桀回道:“先忍,等我见到他们主官再说,各位放心,你们是七皇子的人,我向你们保证,今日没人能带走你们,能伤到你们。”

    他就不信,这所谓的石大人,有胆子得罪七皇子。

    明凉大街的蝶位一定是七皇子的。

    “忍吧。”碧落宗老魔女无奈同意,没有办法,强权下没有公理,巡天卫代表的力量太大了,她饶是阴谋万千,也没有用,用不出一条。

    这是赤躶躶的碾压,阳谋,只能以更强的力量怼回去。

    “忍了。”镜月宗宗主,湛族族长对视叹息。

    “辉儿,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青炎家主轻拍身侧天骄儿子肩膀,他儿子青炎辉乃是天骄,在家族全力资源支持下,已修炼至五星灵修巅峰,即将入宗,还不是一般天骄,是从造化之地这个天骄陨落地完好无损出来的,只是少年多气盛,他怕青炎辉忍不住,从而送命。

    “父亲放心,儿子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青炎辉一身青炎衣袍,脸颊有一青炎图腾,不是纹身,是烙印入肉以特殊方法制作。

    他神情平静,无非是被绑一下,蝶位眼看就要到手了,他们是不可能被七皇子放弃的。

    “用禁封魔针将所有丹宗丹田封闭,不得遗漏一人。”邱乌见没有人反抗,一个个乖乖任由巡天卫将之绑好,心中暗骂一句,真是万年乌龟,能忍!

    异兽筋捆绑只是过面子,捆不住丹宗、虚丹的,他便再加一把火,动用了一次性物品,很珍贵的封魔针。

    封魔针每个小谷的配额不多,只有诏狱会无限量供应。

    封魔针不比琵琶锁差,都是在诏狱很常见、常用的禁物,一旦封闭,除了身体力量外,与普通人无区别,一丝一毫内劲、灵力不得动用。

    若是用琵琶锁,肉身力量也会被封禁。

    果然,此话一出,众人骚动,但在滕瀚义与天罡宗宗主的压制、以己为先下,所有人丹田都被打入封魔针,一下变得消沉。

    丹宗灵修的话,随便先天一人就能杀掉他们,丹宗武修,极窍境之上就能碾压他们。

    “全部压走。”见没有动手,邱乌与澹台云很失望,邱乌大手一挥,就待将人抓回黑焱谷竹南小谷。

    “慢!我要见你们的石大人,我这里有我身后之人的密令,他若是不见我,你们若是现在将人带走,后果自负。”高公公取出一封密封的信,话语中有大底气。

    “我家大人与巫淳将军在下棋,高公公若要见,自己去见。”邱乌平静望向淮河远处。

    高公公狐疑望去。

    滕瀚义等丹宗一一望去,是谁?姓氏巧合还是真的是他?

    淮河,与红坊街并临,蜿蜒曲折,时宽时窄,最终尽头是一小山涧,城中山涧,淮河自小山中央穿过,秀林修竹满涧。

    水天一色,倒映出蓝天白云,无风如镜。

    远离尸骸街道的淮河两岸堆积有白雪,鹅毛大雪不停落下,淮河却无结冰迹象,似一冬一夏。

    小山涧处,一碧万顷中,依稀能看到四道人影,三男一女。

    其中三人两白一黑,皆为常服,两白袍者头戴斗笠。

    黑袍为少年,黑色长发随意披散,任由雪落,三人对坐,中间为棋盘,在水上浮流。

    黑袍少年手持玉竹长笛,奏响一首战戮曲,时而英雄迟暮显柔情,时而杀伐果断戮众生。

    剑气冲天。

    另一人为一红袍少女,手持红伞,在这一碧万顷中独舞,不见沉水。

    红袍少女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红伞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红袖生风。

    妙伞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凰舞。

    或柔或刚。

    柔舞河静,钢舞,剑气自湖下斩出,令四周河水四溅,掀起三四十丈高的巨浪,与笛声起转承合。

    曲终。

    “好。”坐在黑袍少年对面的巫淳由衷鼓掌,称赞道:“我巫淳纵横沙场,第一次闻这等杀伐曲,大男子当如是,石天卫,我敬你这杯酒。”

    金天翰坐在棋盘中侧湖面上,给石焱、巫淳倒满杯中烈酒。

    雪中饮酒,畅哉!

    “不过是杀生为己生罢了。”石焱举杯,一口入喉,舒畅间吐出一口白气。

    “好一句杀生为己生,石天卫真乃我知己,人生知己何求,痛快。”巫淳称赞,从金天翰手中将酒坛抢走,喉结滚动,大口吞咽。

    “既是知己,这一坛烈酒后,巫将军可要随我上岸杀人了。”石焱抿嘴淡笑,肩膀上雪花积了半指厚。

    “善。”巫淳喝完,将酒坛扔入淮河,目光炯炯。

    “金衙主,你的意思呢?”石焱转视金天翰,这名原明凉府府主,金丹境的丹宗强者。

    金天翰心中复杂,但他早有抉择,石焱问时,面容认真,一字一顿道:“明凉太乱了,需大人前来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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