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的结果很令人失望,丁驰只看到了冷峻,还有那双美目中的凌厉,可他实在没什么交待的,自己本来是办好事呀。

    僵持了稍许,肖燕子冷哼一声:“不说是吧,想摆肉头阵?那我问你,你怎么就和丁半仙混一起了?”

    “不是混一起,是赶巧碰上的。”丁驰纠正道。

    “真就那么巧?那你怎么一眼认出他的?”

    “就那么巧,正好遇上了呗。这还拜你们所赐,若不是昨晚被冤枉抓来,我根本也不会去注意他,害得我梦里都是这烂事。”

    “是吗?我记得昨晚只说你和某人长得像,只说那人靠迷信骗钱,也没说叫什么呀,你怎么就知道他叫什么了?难道会未卜先知?”

    奶奶的,小娘们在这等着呢。丁驰略一沉吟,马上又道:“那有什么奇怪的,以前也被不长眼的认错过,从他们嘴里知道的丁半仙。”

    “好小子,竟然还指桑骂槐。那你倒说说,上次是在哪,又是因为什么,那个认错的人是干什么的?”肖燕子接连提问。

    丁驰不禁提高了嗓门:“有完没完,我怎会记着,又怎会想到再次遇见不讲理的?你们盯了那么长时间,除了抓错人什么也没干成,现在我帮你们把人拿住,反倒成被审讯对象了,什么事呀?”

    “你,你少狡辩。说不说?”没想到对方还起了高腔,肖燕子直接一巴掌拍在桌上。

    “色厉内荏。”丁驰嘟囔一句,闭上了眼睛。

    这倒并非丁驰故意摆谱,而是真的不能说,所谓上次被认错也纯属信口胡诌,为的是掩盖一些事实。

    丁驰最早知道丁半仙还是前世的事,是他的朋友陈队长讲的。丁半仙在前世就到处行骗,结果有一次在大流星县犯案,正好栽到了新人陈队长手里。因为丁半仙和丁驰长的非常像,陈队长才饶有兴趣的说了其人其事,还让丁驰看了照片。那时丁驰才知道有这么个骗子,还知道县里好多人都信丁半仙,对其还十分信服,如果不被抓,肯定还会继续在县里“助人为乐”的。

    要说起这世,半年前倒是与丁半仙有一丝瓜葛。那时丁驰到县房管所办事,被姜所错当成丁半仙,为了办成事他就跟着顺杆爬了一次。想起那次间接利用丁半仙,丁驰因昨天被冤抓的愤懑少了许多。

    “吱扭”,屋门一响,两壮汉走进屋子。

    扫了丁驰一眼,其中一人递上手中文件袋:“肖队,都在这里,跟韦的交待一致。”

    肖燕子接过袋子,随便翻了翻,站起身来,说了个“走”字,随即又一指丁驰:“你也跟着。”

    该吃午饭了,这还差不多,丁驰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跟着走了出去。不过上车才知道,根本不是去饭店,而是要赶往一个住宅小区,两壮汉开车走前面,肖燕子开车载着丁驰。

    走着走着,肖燕子忽然悠悠着道:“长的那么像,又都姓丁,还知道他那么多事,刚巧还就碰上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问我,我问谁?谁想跟骗子连相?”丁驰没好气的说。

    “咯咯咯……坐稳喽。”

    肖燕子话音未落,汽车忽然加速。

    “咚”,脑袋磕在车顶上,丁驰疼的呲牙咧嘴,便冲着观后镜一个劲挥拳头、瞪眼睛,换来的却是更大的笑声。担心再被算计,他只好紧紧抓住车顶把手,保持着十二分的注意力,倒是再没发生“误伤”。

    走了半个多小时,穿过好几条街道,汽车进了一个小区。从小区名字来看,应该住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或科研人员。

    按铃、对讲、确认、乘梯,丁驰跟着肖燕子到了楼上,那两个壮汉留在了汽车里。

    开门的是一名年长女子,看着很有气质,就是眉宇间带着忧色。

    客厅沙发上,倚靠着一名长眉年长男子,看样子行动不是太方便。通过介绍,丁驰知道年长男子姓郑,是研究所的教授,年长女子是其夫人。

    出示证件,核实完身份后,肖燕子又道:“郑教授,您和韦教授熟吗?”

    “韦—教—授?”郑教授反应有些迟钝,“没,没有这么个……所里教授没有姓韦的呀。”

    “韦梭韦教授,他说和您是同事。”肖燕子提醒道。

    郑教授“哦”了一声:“韦梭呀。他只是在所里帮过一段忙,好像也没有教授职称,不过干工作倒是挺积极,对我也很尊敬,他怎么啦?有个把月没见他了,电话倒是没少打。”

    “他呀……”话到中途,肖燕子向前一递文件袋,“您认识这个吗?”

    “什么?”郑教授颤巍巍抬手,待到看清袋中物件,遂猛的睁大了眼睛,“怎,怎么在你那?”

    肖燕子急忙收回袋子:“教授,暂时还不能给你,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核实什么?那就是我的东西呀。”郑教授很是激动,“好,好,让你们核实,我来背内容,根据……”

    听着老人背诵,丁驰暗暗点头:这记性真没的说。听着听着,他不由一楞,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词汇。

    “好了,不需要再背了,您能写几个字吗?”

    老人什么也没说,拿过老伴递来的纸笔,颤抖着右手,在纸张上写了起来。

    “郑教授,对不起。其实我们已经做过指纹、笔迹核验,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又请您……”肖燕子说着,再次递过了袋子。

    “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郑教授接过袋子,抱在怀中,大哭起来。

    听着撕裂的哭泣,丁驰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然又联想到了父亲差点轻生一事。

    郑教授哭了好大一通,才在众人劝说下收住悲声。接过老伴递来的纸巾,胡乱擦了擦,马上又问:“这东西从哪得到的?”

    “韦梭拿走的,您再看看这个。”肖燕子说着,递过了一份审讯记录。

    “他?怎么可能?”郑教授显然难以置信,但还是接过张纸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郑教授咬牙大骂:“韦梭呀韦梭,你个畜生,我那么对你,你竟然干出这样的事,害得我……唉,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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