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说撤就撤,也没一点消息啊?好像货还没卖完吧?”
    “我哪知道上边哪根筋搭错了?”山羊须中年瞪眼骂了一句,随即从腋下掏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大包裹,塞到景钱的手里:“这是你最近一个月分的钱,六十万,你点点。”
    听到这话,景钱顿时皱眉低喝说道:“怎么回事呢?这个月三千多万的货,按一比四再折十算,也有八十来万吧?怎么就少了二十万?”
    “唉!老钱。”山羊须拍拍景钱的肩膀,一脸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上边要撤了,这是最后一批货,要便宜卖,所以,价格卖得低,给得自然也就比以往少点。”
    山羊须这话纯属欺负人了,白天的时候李平还说过,不要亏待了下边的人,适当多给点钱。
    便宜卖是没错,但也便宜不了多少!
    李平跟王刀说不要亏待了下边人,但王刀不一定完全照他意思办,是人就有私心,有贪欲,有倾向性,而王刀的话再传到山羊须耳朵中,在从山羊须到景钱这。
    上传下达,中间扒了两层,钱反而没以前多了。
    景钱眯着眼睛盯着山羊须,他不傻,稍微想下也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但即使知道也无可奈何。
    “行,我知道了。”
    景钱点点头,咬牙接过山羊须手里的钱,随后就往外头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景钱忽然转过身,目光望着山羊须中年,说道:“哎,老王,咱那个最大的代理叫啥来着,是姓孔吗?”
    山羊须中年闻声一愣,随即目光陡然凌厉起来,瞪眼盯着景钱:“你一个靠手艺吃饭的,打听这么多干啥?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少点比较安全!”
    “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
    景钱脸上挂着笑容的说着,随即提着钱回了家。
    到家后,他买了不少好酒好菜,自己美美的做了一顿晚餐,随后又打开家里的保险柜,神情感慨地数了一遍钱。
    短短两个多月间,一百一十二万到手!局里他的五十万目标已经远远超出了,回想一下,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这么多钱,景钱也不敢存银行,所以,只能买了保险柜,把钱锁在保险柜里。
    简陋的房间内,昏黄的灯光下,景钱一边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一边拨通了儿子景毅的电话,“喂,毅娃啊,吃晚饭了吗?”
    “都八点多了,早就吃了。”
    “呵呵,多吃点,你还长身体呢。”景钱笑眯眯地说着,抿了口小烧,一边说道:“钱还够用吗?不够用明天我再给你打一万过去。”
    电话那头,景毅吓了一跳,前阵子已经打了一万呢,这会又要打一万?
    “爸,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呵呵,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和朋友搭伙开了厂子,现在开始回钱了,咱好日子要到了。”
    景毅有点不信地说道:“开啥厂子啊?爸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这钱是不是……”
    “是不是啥啊?抢银行啊?还是杀人放火啊?”
    “爸,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电话那头,景毅憋了好一会才说道:“但我听说有些私人医院采血,你该不会是卖血去了吧。”
    景钱闻声沉默。
    事实上他还真去试过卖血。
    但实施情况是,景钱的身体当时已经是很不健康了,再者,年纪大了,血液也卖不起价钱。
    景钱叹息一声,心说,爹不是卖血,是在卖命哇。
    “你这混小子!爸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吗?爸惜命呢!”
    ……同一时间,隆h北山,某个宾馆内。
    张军和易九歌正在商量着。
    最近一阵子,易九歌加入后,近距离接触下,张军发现易九歌这个人很对他胃口。
    并且这个人似乎也不像是初次见面时所了解的有点木讷一样,反而挺复杂的。
    刚开始他是个流浪歌手,在街头弹着吉他,眼神略带忧郁,像是个为情所困的小青年似的。
    但后来他为了他的妹妹,居然用蜜蜂硬生生把秦宝山给弄死了,警方至今拿他一点没辙。
    再后来,深入接触下,发现这人有时候还有点哲学家气质,看问题眼光还挺远的。
    “军哥。”易九歌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茶几上的葡萄,轻声说道:“我本来还准备多布些局,把棋下稳点的,但他们已经准备撤了。”
    张军点点头,“李安这个人,还是有居安思危的思想的,比曾广虎要强啊。”
    易九歌吐了口葡萄皮,“军哥,你得给我联络下省厅的人。”
    张军眉毛一挑:“省厅的人?”
    “对。”易九歌点点头说道:“他弄伪钞这事儿,咱想要弄他,想要弄疼他,必须从最上层掀开这个盖子,才能真正让他感觉到疼!让他怕!而在邵y这地方,李安在经营这么多年,邵y市内关系盘根错节,很难弄他,这事儿一旦见光,指不定上头的人还会拼命给他捂盖子!”
    “我明白,但是省厅的人……只能去求致远了,以宁家的关系,这事儿应该不难。”
    易九歌抬头看着张军,问道:“宁致远肯帮忙吗?”
    张军咧嘴一笑,“如果是我的话,宁致远未必肯帮忙,但在宁家那边,浩文说话比我好使。”
    易九歌一愣:“你是说?”
    “呵呵,以前我也没看出来啊,浩文这小子泡妞还是在行的,这才多久啊,无声无息的,浩文和宁芊芊已经在拍拖了。”
    易九歌愣了好一会,才竖起了拇指:“牛b啊,浩文这是深藏不露啊。”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新s靠近沙湾的某个镇上。
    镇上的某个麻将馆内。
    一名光头,脖子上戴着一个小拇指粗的大金链子,并且偶尔开口说话时,连牙齿都是镶金的,看着约莫三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正在麻将馆内搓麻将。
    光头男子名叫孔祥,他是h北人,据说在h北还有家族生意,他在新s这边表面上就开了一个小麻将馆,但他也不指望这麻将馆能挣几个钱。
    他就是李安伪钞集团下面最大的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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