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击将女儿击下马来,小姑娘几乎飞出了两丈之地,方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就在众人张口结舌,不知道吕玲绮伤势如何的时候,却见吕玲绮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

    吕布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淡然道:“就这点本事,还想去杀陶商?简直是荒谬!滚回你母亲身边去!”

    吕玲绮这次没有顶撞吕布了,只是转过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短戟,赌气似的向着后方走去,离开了孙策的营寨。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受了吕布一记重击,还跟没事人似的……

    这少女是吃什么长大的?

    周瑜轻轻一怼孙策的腰,低声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啊,伯符何不乘此良机,赶紧去劝慰表现一下。”

    孙策脸上的肌肉直抽抽,犹豫了半晌之后,方才长叹口气。

    “还是算了吧……此等狼女狼父,本将可消受不起。”

    正说话间,吕布已经是黑着脸走了回来,孙氏一众宿将急忙上前。

    吕布一挥手,示意无碍,道:“小事而已,小孩子不懂事,教训教训就老实了……常事!”

    周瑜迈步上前,对吕布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令媛之勇烈豪性,果然是承袭温侯,真将门虎女也,着实令人敬佩。”

    吕布无奈一叹,摇头道:“本将出身九原县,自幼多会匈奴,家风便是如此……却是生不出有女人样的姑娘,让诸位见笑了。”

    周瑜急忙道:“温侯过谦了,令媛虽然性烈,但容貌却属上佳……只是他适才所言的偷马贼,莫不是指陶商?”

    吕布点了点头,抑郁道:“我这女儿不喜绣线,独喜刀兵,她对赤兔极是宠爱,屡次问我索要,我都不曾与她……后来听说赤兔为陶商小儿用计骗走了,天天嚷嚷着要杀他报仇,以血这夺马之恨。”

    孙策看着吕布之女消失的方向,犹豫道:“温侯……以小姐的脾气秉性,你不允她随军,她会不会自己找陶商报仇去?”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

    “放心吧,绝对不会!她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量!这孩子还不至于那么傻……应该不至于。”

    ……

    昌都县的主县城,以及其下属的乡,亭,皆是背靠鄱阳湖,而其四周的地势皆是环绕着湖泊沼泽,以及各种交叉的水路。周边山林地势较多,且密林较为茂盛,不利于骑兵的展开地毯式的冲锋。

    陶商很是中意这块地方。

    他到了昌都县之后,立刻派遣甘宁和周泰在乡中的各处征调船只,用以在各处水道中布防。

    按照陶商等人的设想,利用这种地势,凭金陵军的实力,打败吕布和孙策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时值十二初九,吕布和孙策的兵马终于抵达了昌都县,并开始对昌都县发动了进攻。

    孙策率领两万孙家军的兵马向着昌都县的主城,从河道顺流而去。

    周瑜行事谨慎,并没有让所有的兵将一同进攻,而是兵分两路,由孙策带领一支兵马先行,由程普率领另外一部分兵马跟随在后面行进,真出了意外,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孙氏兵马在河道间顺流而下,行至到了昌都县的近郊,那里在河沿四周有大片的庄稼以及民宅。

    此亭原先也是昌都县下属的一处人口密集之亭,但陶商在抵达了昌都之后,便下令让周边近郊的民众都迁移入县,只是在此处留下了一座空亭。

    陶商为的是能够让两军再进行鏖战的时候,对民众的生命能够做到最大限度的保全。

    生命不易,能控制到最小的伤亡是最好的。

    坐船离昌都县越近,孙策以及孙家军的将领们便越是谨慎,他们在船上举目向四周观望。

    此时夜深人静,交叉的河汊子边的四周皆一片寂静,天空乌云密布,遮住弯月,天色似乎比往日更加浓重。

    河岸边上更是冷清,别说有人,就是连个野兔或是野狍子什么的都看不到。

    孙策深吸口气,摸了摸手中的长矛,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平缓下来。

    他侧过头,对身边的一名校尉道:“让船只停靠岸边!”

    那名校尉随声应诺,令士卒挥舞火把对后面的船只进行通知。

    孙策的斥候早已将昌都县的水道探查的清清楚楚并汇报孙策,孙策现在停船靠岸,整备军势,然后再行进攻,是一个最为稳妥的距离。

    孙策下船之后四下观望了一会,然后吩咐黄盖道:“探查四周,看此亭中可还有遗留之人。”

    “诺!”

    黄盖领命后随即派遣斥候去四周查探。

    少时,斥候回来后,向孙策禀报,说是此亭之内百姓尽皆迁走,并无人留下。

    孙策点了点头,方要下令诸军在此处歇息一些,突然想到有些不对头。

    陶商事先将昌都县周围的百姓都撤往主城,这件事孙策多少能够理解,可问题是,昌都县的四周既然被扫清的话,那依照常理推断,那这里便应该是陶商用兵之所在,可为何竟然连一个士卒的影子都探查不到?

    这事多少有点不对!

    毕竟是江东小霸王,反应果然够快!他立刻招呼陈武和黄盖等人,让他们传令三军,暂且不要下船登岸。

    可是,这时候再想停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听黑夜中突然响起一片尖锐的呼啸声,接着,便见一只火箭突然飞上了高空。

    喊杀声在河道四周的水洼草丛中四起,水道支路水洼草密处,各阴暗的角落里一齐涌出来许多小型的快船,数不清的金陵城水军,手中皆提有明晃晃的朴刀和锋利的弓箭,从四面八方的向着孙策等一众在岸边登陆的兵马行驶而来,瞬息间便从各个角度,将他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金陵城的水军抢了一个好时机,他们就是要等孙策的兵马由船上往陆地登岸的时候,进行攻击!

    所谓兵半渡可击之,同理,兵半上岸亦可击之。

    中心思想,都是乘着对方脱裤子脱到一半的时候要他命!

    “姓陶的,果然是奸诈狡猾!”孙策暗暗吸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表情并不慌乱,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跟随在孙坚身边的那个火爆少年了,他知道如果主将的表现不够沉稳,下面的士卒就会瞬息而乱,到时候就会被对方有机可乘。

    孙策镇静如故,一边指挥兵马重新登船应敌,一边命人着斥候飞速通报后方的周瑜前来接应。

    甘宁和周泰的水军这一次没有使用大船,而是清一色的小船和在昌都县临时征调的渔船,一则是他们对自己水军的战力极有信心,二则用小船在这样的支流河洼中利于隐藏自身,不会被对方发现,三则便是行动轻巧,在这种窄河道和水洼中,对敌拼杀有一定的益处。

    孙策一边指挥士兵么重新登船,一边亦是亲自持枪上船入水,亲临战阵。

    孙氏兵马也是南兵,陆战凶猛,水战也有一套,因此与金陵军比水战,孙策并不怕他们。

    周泰在小船之上,一边用盾牌挡住对方胡乱射来的箭雨,一边令金陵水军放箭还击。

    少时,孙策一面的箭雨弱了,周泰方才放下手中的大盾,扬声冲着对方的战船上高喝道:“哪一个是孙郎?可敢出来说话,尔等之战略已经被我家太傅识破,若是识相,不如乘早归降,以太傅之胸襟,尚不失封侯之位……”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迎面一只强有力的长矛,顺着声音向周泰刺来,矛未至,但风声先至。

    周泰吓的浑身一哆嗦,也来不及用手中的大盾其阻挡了,急忙用战刀一拨弄,勉强将长矛拨弄到了水中。

    这一矛的投掷乃是孙策亲自为之,势大力沉,给周泰震得右臂发麻,身形一晃,差点没跌落到江里去。

    “好家伙!”周泰不由感慨:“真是了得!”

    随着孙策的掷矛完毕,双方在水面上的弓弩战继续展开,双方在箭雨中不断有士卒落船,但两方的船只距离亦是离的越来越近。

    少时,金陵水军的小船终于抵达了大船旁边。

    由董袭、徐盛、凌操等人率领的水军近战士卒则是跟随着他们一同跳到了甲板上,与孙氏兵将们展开近身搏杀。

    战船上的空间有限,人员挪动不开,砍杀全凭身手的勇敢果决以及强大的身体平衡性。

    因此水战的近战搏杀,比起陆战,更加血腥,更加骇人。

    只见各处战船上,顿时刀光戟影,血雾漫天,激斗焦点之处伤员到处落水,船上船下,惨叫声不断。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密集型的近身撕杀根本没有赢家,双方水军最前线的士卒都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向着水中落去,后面的水军士兵补上前面的空挡,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兵械,疯狂的重复着劈砍的动作,直到他又倒在船上或是水中为止。然后后面的士卒在继续重复……

    但就在这个时候,历史上被誉为小霸王的孙策,展现了他的实力。

    孙策弃了长兵器,手持佩剑,冲到船头的前线与金陵水军近战搏杀!

    他手气刀落之间,几乎每一下都能砍翻一名金陵士卒,一时间其手下竟无一合之敌。

    威震四方矣。

    远处僻静处水洼中的一条小船上,陶商凝重的看着在大船的船头,勇猛无比,将己方士卒打的胆颤心境的孙策,幽幽的叹了口气。

    孙策无论是在武勇还是临阵的机变上,都比当年在关西之地强了许多,而且隐隐的还有凌驾于孙坚的态势。

    孙家军在他的带领下,其战斗力强的吓人,比之当年在濡须坞由孙贲率领时,其作战水平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转过头,陶商看着他身后的甘宁,道:“音响哥,该你出场了。”

    甘宁似是颇有些不甘,他咬着牙关道:“太傅,老子这一次,本来是想战吕布的……”

    陶商微微一笑,道:“孙策之勇,已不下于当年的吕布,打败了他,你回头也一样可以名震天下……至于吕布那边,我已经安排一个能和他匹敌的高手跟他过招了,这次就轮不到你了,麻烦你就拿孙策对付对付……你就把他当成吕布打!关上灯,不看脸感觉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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