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米拉也别来，都别来，这边的情况……很复杂，我不想被分散精力。”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五日，星期天，宋亚劝住在电话那头兴奋得哇哇乱叫的雪琳芬和米拉，她们得知了一些丹尼尔猜测的信息，于是都打算冲到巴黎来。
还好雪琳芬知道提前打个电话征求同意。
“我大概过两天就返米，嗯。”
宋亚拒绝了她们，这边的情况确实很复杂，他拿起手中的报纸。
梅西尔已连续多日出现在财经头版，昨晚，他又和法国保乐力加酒业的人进行了会晤，早上就有正式消息传出，大意无非是：西格拉姆酒业被维旺迪环球摆上了货架。
但维旺迪环球到现在还没有发正式公告。
“如果他们今天发公告，明天开盘后维旺迪环球的股价保卫战就会打响，如果他们不发……那很有可能在周中为空方准备好了陷阱，拍卖西格拉姆酒业纾困会是个宣布重大事项停牌的好理由。”
朱利安罗伯逊如此判断，“你呢？APLUS，你做出决定了吗？”
“还没有。”
宋亚回答。斯隆代表自己去和梅西尔以及老布朗夫曼接触过，留在环球的残余歌曲版权，那只是小钱，而西格拉姆酒业是需要竞价的，自己和保乐力加等对手都要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根本无实惠可言。
然后加上既往不咎？这条件宋亚能答应才有鬼了。
“没谈拢？”朱利安罗伯逊问。
“还在谈。”
宋亚看到小皮诺开着辆法拉利进了庄园，于是结束通话。
“APLUS，考虑得怎么样了？”
同为富三代，小皮诺外在的纨绔气其实比小布朗夫曼更重，已婚的他搂着位年轻妖媚的女伴下车，“APLUS不用介绍了吧？他和哈莉贝瑞在这做客，APLUS，这位是……”帮女伴和大名鼎鼎的APLUS结识。
“我暂时无能能力。”
皮诺家族仍然在推销乐都特网站和木材公司，宋亚都不感兴趣，乐都特他这些天抽时间登录研究过，法国人做的购物网站稀烂，而皮诺木材公司是他们家族的祖产，深浅难测。
虽然手头拥有巨量现金，但宋亚感觉仍没到下手的时候，PPR和LVMH集团的古驰争夺战仍在继续，掌控PPR的皮诺家族处于下风，但还有余力。
比如现在，小皮诺在行完吻手礼后，突然将一只银色的女表搭在哈莉手腕上，“哇喔，它很衬你迷人的贝瑞小姐。”
“谢谢你皮诺先生，它真漂亮。”
哈莉被逗得咯咯直笑，在对方的帮助下将表带好，欣然笑纳。
“宝诗龙，我们刚买下了它。”
小皮诺当然不是指买下了这只手表，PPR集团刚收购了法国珠宝品牌宝诗龙，“APLUS，恕我直言，西格拉姆酒业可不便宜，而且所有酒业巨头都会其感兴趣的，你参与竞价……不一定能如愿。”他继续游说。
“我知道，我在考虑。”
还不到时候，可以再拖一拖，虽然眼下借住在人家家里，但宋亚仍然打算灵活运用自己的‘拖’字绝招，反问：“你有兴趣和我一道组队去竞价吗？”
作为奢侈品集团，PPR和LVMH手里都拥有酒类品牌。
小皮诺摇了摇头，“西格拉姆酒业对现在的PPR来说太贵了，我听说连保乐力加都买不起，需要和其他人合作，你们呢？联系过吗？”
“我问过，他们应该会和帝亚吉欧联手。”
帝亚吉欧也是跨国酒业巨头，英国人的。
“那百加得呢？”小皮诺问。
百加得是另一间。
“百加得正在恶意并购三色伏特加，和我的关系很差。”
三色伏特加的创始人正是因为不肯就范，所以才试图与他们之前看不起的A+酒业合并来扩充总股本对抗百加得，这种消息瞒不过法国的地头蛇皮诺家族，宋亚如实回答。
百加得公司和米国政府的关系也很差，百加得家族在古巴酿朗姆酒起家，古巴变天后，百加得酒业被视作旧殖民时代的残留赶走。到了九十年代初，古巴为了突破米国封锁也转而试探性的与欧洲大公司妥协，百加得回到古巴就差最后一里路，但最终还是被视中南美洲为后院的米国人搅黄了。
“那真糟糕。”
小皮诺比小布朗夫曼双商高得多，边借着帮宋亚出主意边继续推销想甩卖的旗下公司，顺便刺探情报。
“抱歉，失陪一下。”
相互刺探，宋亚看到海登在远处拿着手机挥舞，于是过去接电话。
“达蒙达什和艾莉雅找到酒店来了，他们想见你。”留在酒店的保镖报告。
“晚上吧，我让海登给他们搞两张看秀的入场券。”
在法国的宣发任务还要执行，今晚宋亚和哈莉会去古驰的时装秀现场，顺便混混曝光。
“牙尖嘴利！”
此时的布朗夫曼家族古堡，老布朗夫曼对斯隆的纤瘦背影怨气满满吐槽，出身国会山说客的这女人风格强势，不好对付。
“APLUS还没答应吗？”身边的老友问。
“没有。”
他刚才加码承诺了宝贝儿子以后不会再管理环球集团，重申了布朗夫曼家族不会报复，以及无论APLUS有没有竞购到西格拉姆酒业，都愿意会用较低的价格将灰雁伏特加的经销权卖回给A+酒业，但似乎仍不足以打动对方。
斯隆刚才摆明了不相信这些口头承诺和布朗夫曼家族对维旺迪环球的影响力，又急匆匆告辞去找梅西尔了。
运去英雄不自由，手里确实没多少牌打了，老头气鼓鼓的捂着胸口。
梅西尔……
自从前天晚上从这里离开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也没有通过话，一副得了锦囊妙计后就想把出主意的自己一脚踢开的架势，但对梅西尔，他仍有后招。
老头想到这，双目精光一闪。
“斯隆女士来了。”
这两天梅西尔非常忙，总共只睡了几个小时，“让她等。”随着周密的布置一一安排好，他的信心也越来越足了，主要是安达信，那是老布朗夫曼计划中最重要的潜在合作者。
“所以你们答应了？”他问安达信的人。
“没问题。”安达信的人一听到能拿下维旺迪环球全部业务就高兴坏了，之前他们只不过负责了两家公司合并案的审计工作，“请放心，我们会为贵公司顺利赴米上市扫清一切谣言！”
他们拍胸脯保证，“但前提是你们能保证法国监管部门不出问题。”
“不会的，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作为全球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有安达信的背书加上法国政府拉偏架，那一切假账指控都可以被压下来，梅西尔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通过合并时参与审计，安达信其实是知道一些维旺迪假账问题的，但为了得到这笔生意可以说毫无底线，法国区负责人阿尔多帕多索离开前还贴心的提醒，“一点问题也没有也不好，医疗公司那十五亿就很难办，不如放给贵国监管部门，让他们交差应付舆论算了。其他的……也不能拖太久，最好在五年内一步步将账做平。”
“当然，我们一起想办法。”连梅西尔自己都没预料到说服对方会如此顺利，自然满口允诺。
“让斯隆女士进来吧。”他送走安达信的人后如释重负，干脆小睡了一会儿，才交待手下。
“梅西尔今天表现得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斯隆没得到他的什么好脸色，回来向宋亚抱怨：“我提过换成买他家的游戏公司，也被断然拒绝了。”
“态度变化这么大吗？”宋亚拨开窗帘，小皮诺和女伴正开着法拉利驶离庄园。
“是的，很大。当然，他的强势也可能是故意为之……”
斯隆看表，“所以，就这些条件了，离和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二十个小时。”
“不，午夜十二点前我就会做决定，还得给接到通知的朋友们留一些时间。”
反正离场了，宋亚不想把空气筹码用得太难看，在空方这边，除了态度较差的德银，高盛的保尔森和其他大空头都给了些口头承诺的好处，只为能第一时间得到自己作何抉择的消息。
他索性回房埋头玩起了暴雪新出的暗黑破坏神2，这是昨天才临时抱佛脚买的。
维旺迪旗下的这家游戏公司以优化好闻名，2D画面，如果市面都是这类游戏那3DFX的高端芯片可卖不出去几颗，不过红血蓝魔的界面仍给宋亚带来了一些熟悉感。
“啊！”
屏幕里的野蛮人发出一声惨叫，再一次倒在了小BOSS拉卡尼休的闪电之下。
“……”
宋亚丢下鼠标，继续沉思。
两头吃，但两头吃的都是些鸡肋，这不太正常，也许高盛德银根本下周根本没打算继续下狠手砸盘做空？也许维旺迪环球已经准备了充分的自救手段？
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自言自语，“又不关我的事了，我费脑子想这些干嘛？”
“APLUS会来吗？”
晚上，精心打扮的艾莉雅和男友达蒙达什出现在T台边，两人在纽约听到了一些新的‘APLUS巨亏四十亿后仍然在巴黎给了环球致命一击完成复仇’‘为了完成打赌他暗中筹划了两年’之类传言，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立刻就动身赶来了。
“放心吧。”达蒙达什狐假虎威地对女友吹嘘，“我和他那么多年的好兄弟了。”
A+酒业和三色伏特加还没有谈妥，局中人达蒙达什有很好的理由，他知道自己来了APLUS不至于一面都不给见，“Hey！强尼！”
两人看到了好莱坞影星强尼戴普和克里斯蒂娜里奇，达蒙达什自来熟的打招呼。
强尼戴普和克里斯蒂娜里奇是为宣传‘断头谷’来的，这部六千五百万成本的惊悚片大概只能拿到一亿刀的全球票房，男女主演心情很一般，去年刚给强尼德普生下孩子的法国女星凡妮莎也在。
强尼戴普性格孤僻，应付式的与艾莉雅和达蒙达什握手后就坐到他的位置上抽闷烟。
‘听说APLUS会来，他一手制造了上周的维旺迪环球惨案。’
‘天啊，就是他害惨了我们，法国股民的钱都被这些米国秃鹫骗走了！’
‘连梅西尔先生都不得不向APLUS登门求和……’
‘APLUS不是唱生命之杯的么？’
‘别忘了他另一个身份，米国大亨。’
‘我们应该把APLUS抓起来！’
后排法国人的交谈传进交际的一男三女耳中，达蒙达什和艾莉雅都听不懂，但能清楚的听到法国人口中不时冒出的APLUS，“他们在说什么？”艾莉雅问凡妮莎。
“股票的事吧。”凡妮莎不太关心这个。
这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五人看过去，APLUS在哈莉、海登和古驰总监汤姆福特陪伴下出现了。
刚嘴里还没好话的法国人纷纷起身，够着和他寒暄、握手，海登笑吟吟在旁边一一介绍。
达蒙达什感觉这气氛就好像某位帝王突然驾临一般。
“Dame。”
宋亚的拳头已经伸过来了，他还在发楞，心说早知道不回纽约跟Jazzy混了，即使卖掉了手中的RocAFella股份，和Biggs等老兄弟分一分到手也不过几百万，而APLUS已经在做空千亿市值的跨国巨头了。
特别是他还成功了，那就很恐怖。
不但成功了，还在法国人的地头如此从容……
“Yo！？”
被宋亚‘唤醒’，“哦，Yo，APLUS……老大。”赶忙恭敬的碰了个拳。
“幸会，克里斯蒂娜。”
但很快，这位帝王自己就破功了，看到克里斯蒂娜里奇后眼神不时往对方胸前飘忽，无视在场的其他人，主动换位置坐到她身边开始口花花。
克里斯蒂娜里奇也不抗拒他，当灯光暗下，台上模特鱼贯而出后，这对初次认识的男女已经脑袋凑脑袋开始嘀咕小话了。
“听詹妮说，你有做缩胸手术的打算？”
“詹妮？詹妮弗康纳利？哇喔，你们连这种事都会聊吗？”
“呃……我和她关系不错。她自己都没做，你还年轻，更不需要吧？”
“她个头高，我太矮，才一米五五，胸太大会影响戏路，经常被制片人和导演念：你能不能把它勒低一点？”
“怎么会影响，没那种事嘿嘿……”宋亚咧嘴笑着，用胳膊肘悄悄撞哈莉。
“克里斯蒂娜，晚上来我们的派对吗？”哈莉邀请。
“好啊。”
在断头谷票房不如预期后，曾经在亚当斯一家中古灵精怪的童星克里斯蒂娜里奇星途也暗淡下来，童星转型本来就难，连她同一辈的，拿到过星战那种好资源的娜塔莉波特曼都遭遇了事业瓶颈，像马语者中的斯嘉丽约翰逊、疯狂阿拉巴马中的达科塔约翰逊、迪士尼新一代公主林赛罗韩等新一辈女童星又在后面飞速追赶。
克里斯蒂娜里奇最近压力很大，也像其他转型期的童星一样，准备开始接暴露戏了。这次偶遇超级富豪，好莱坞二线大佬之一的APLUS这种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再说宋亚本人就是歌影巨星，自己的童年偶像，就算集个邮也不亏。
后排的海登听到克里斯蒂娜里奇答应下来，立刻无声消失，去张罗派对了。
“APLUS做出决定了吗？”
至少是D，当宋亚已经在抬手回味时，巴黎、伦敦、纽约暗流涌动，各方大佬都还在等他的消息，难得熬夜的艾迪臣看了眼快走过十二点的时针，打着哈欠问道。
“没有。”手下回答：“要不要联系一下他，加点筹码？”
“没必要，什么筹码等抵得过明早开盘时的巨量资金动向？”
艾迪臣摇头，决定维持强势，很多时候强势些反而对方会怕。
“APLUS还没消息？”老布朗夫曼也在古堡中强撑着。
“没有。”老友忧心忡忡的摇头，“别等了，去睡吧，我们和APLUS约在开盘前……”
老布朗夫曼摇头，给梅西尔挂电话。
“我也没得到消息，但我感觉他其实已越来越不重要了。”
和安达信谈妥后的梅西尔越来越有信心能渡过难关，“关键是你那边的所罗门美邦，我们过两天一道飞米国去见见他们？”
“可以，在你将我弟弟一家的股份纳入到西格拉姆酒业的拍卖资产之后。”都是老狐狸，老布朗夫曼已经开始防备他了。
“其实我已经和所罗门美邦通过电话了。”
虽然主意是对方出的，但梅西尔确实有了过河拆桥的打算，将布朗夫曼家族的钱闷在环球系内部自然更有利，毕竟Def Jam那桩案子被华尔街警长查到什么地步无法控制，环球吞下了宝丽金吹起的泡沫，内部假账到了什么程度他自己也拿不准……就像布朗夫曼家族拿不准维旺迪一样。
“呵呵，别得意忘形梅西尔，主意是我出的，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带就来法国吧？”
老布朗夫曼决定亮出最后一张底牌，“如果你耍花招，我就让你在米国上不了市，我们一起完蛋！”
“噢？”梅西尔目光森冷了下来，“我不太信……”
“看米国大选新闻吧！”老布朗夫曼霸气地挂掉电话。
‘有消息人士透露驴党候选人戈尔将选择犹太裔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作为竞选搭档，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决定将在八月份的驴党全国大会上宣布……’
梅西尔找到了一条大选新闻，他知道利伯曼和布朗夫曼家族关系不错，但他也知道布朗夫曼家族在犹太裔圈子里影响力已经快消失殆尽了，仍抱有一丝期望，“想办法联系一次利伯曼参议员。”他烦躁的深吸一口气，命令手下。
“戈尔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比自己更保守的家伙……难道仅仅因为利伯曼是犹太人？”
在斯隆的提醒下，宋亚也看到了这则新闻，但他不想去和利伯曼联系，他也不想赌这位犹太裔参议员有没有抛弃布朗夫曼家族，这成为促使了他做出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利安，我决定向他们妥协。”
第一通电话打给了老虎基金，同时他让斯隆转告梅西尔和老布朗夫曼，然后亲自一一给高盛、德银等相关方打电话。
“YES！”梅西尔在办公室握紧了双拳，随后又为自己的兴奋而感到羞愧，这不过是一位二十五六岁混血新富做出的决定而已。
“我去睡了。”老布朗夫曼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明天先不动吧，看看情况再说。”朱利安罗伯逊对刚从法国辗转回来的爱将比尔黄交待。
“该死的！”艾迪臣则有点儿恼羞成怒，“也好，上午我们就先吃这位黑法老！他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风向标人物了！转手做多？他做梦！”
“虽然APLUS人不错，但生意就是生意，等开盘我们先把他和老虎基金清出去吧。我和艾迪臣有默契。”高盛老大保尔森也对首席投资官下令。法国机构和中小投资者上周已经被维旺迪环球伤透了心，肥美的大鱼已经不多了。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七日上午，巴黎交易所开盘。
梅西尔抄着手盯住屏幕，恢复了君王般的镇定，但很快就破功了，维旺迪环球的股价依然从四十八欧笔直向下，他倍感意外的皱眉，“APLUS不会在耍我们吧？”
“他敢在这件事上玩花招，我的家族就和他同归于尽！”老布朗夫曼在古堡中隔空回答。
“嗯？APLUS没有做多？还是说他又耍花招，依然在跟住我们当老鼠？”成功砸盘但没达到预期中的斩获，艾迪臣也很疑惑。
“给艾迪臣他们打电话吧，今天这样可以了。”高盛首席投资官面无表情对交易员下令，“明天我们往回洗。”
“哈莉，克里斯蒂娜……我们要出发咯，快点，干邑区很远。”
继续暴跌的维旺迪环球令宋亚感到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那句话，不关自己的事，他神清气爽地对卧室里喊道。
他要应约去考察马爹利拥有的顶级酒窖，马爹利不光自己酿酒，它同时还是干邑区最大的储酒商。
“老大？”
在庄园做客的达蒙达什和艾莉雅已经在大厅等着出发了，当他们看到宋亚和两女后非常意外，倒不是因为克里斯蒂娜里奇被宋亚这么快勾搭上了，而是三人穿得都不算太正式。
“怎么？”宋亚问。
“你们……”达蒙达什低头看向自己和女友身上的正装礼服。
“带着就行，我们要在那过夜的，明天才有活动。”
宋亚笑着摆手，“而且他们说传统酒窖里不算干净，参观参观再品个酒而已，又不是什么隆重的活动。”
“OK。”达蒙达什赶紧和艾莉雅去换了一身衣服。
‘APLUS搭乘他自己的757和明星朋友们抵达干邑地区的拉罗谢尔……’
小小一只又拥有大奶油蛋糕的克里斯蒂娜里奇是飞行途中很好的调剂，可贵的是年轻啊，才二十岁。宋亚还成功说服了她不再去做手术，算拯救了又一只迷途羔羊吧，大善事。
可惜从巴黎飞到这里对757来说差不多刚升空就要准备降落了。
“你好APLUS先生。”
里瑟和三色伏特加的人已经在机场等，同时还有位关键人物，布朗夫曼家族的萨姆布朗夫曼，也就是小布朗夫曼的堂兄。
“你好。”宋亚与对方握手，以香槟金的757为背景放任记者拍照，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希望以后布朗夫曼的这一支信守老布朗夫曼的诺言，将以前的矛盾从此揭过吧。
“我代表小埃德加向你道歉，他从小就是个坏种。”
车队穿行在法国西部风景如画的乡间道路上，萨姆布朗夫曼也是个富三代了，在宋亚和他短暂相处后观察下来，感觉也是个纨绔子弟，甚至可能比小布朗夫曼更不学无术，还有些愣头愣脑的，除了聊酒和大骂那位堂弟，其他话题都是关于飞鹰走狗之类的爱好、以及女人。
宋亚甚至一时有他比自己更恨小布朗夫曼的错觉。
“APLUS和布朗夫曼家族的人开始考察西格拉姆酒业了，他绝对不可能再参与做空了。”看到新闻后的梅西尔放下了疑心，吩咐手下，“将这则新闻扩散出去。”
历史悠久的古堡式酒庄、一望无际的葡萄园、优雅的法国男仆，无处不在的贵族老钱范是米国明星完全无法抗拒的，住了一晚后，哈莉和克里斯蒂娜里奇、艾莉雅都戴上了女士宽檐帽，好像这就能让他们化身为古典贵妇一般。
“哇！”她们漫步在巨大的酒窖内部，对着成排的大橡木桶连连发出惊叹。
“听说保乐力加和帝亚吉欧会合力竞购西格拉姆酒业，我们也打算与三色伏特加公司加快合并进度，再引入一些私募基金……”
男人们跟在三女后面谈正事，主要是宋亚在说，在场者还多了马爹利以及管理这间酒窖的人。
宋亚的话真真假假，他答应参与竞购西格拉姆酒业，但不想付太多钱，撒泡尿而已嘛，能让其他狗狗闻到自己味道就行。所以他打算将已经在恶意并购过程中持有不少三色伏特加股份的酒业巨头百加得拉进来，百加得也愿意，他们不想在与保乐力加和帝亚吉欧的竞争中落后，同时短时间也凑不够那么多现金，一样需要组队。
西格拉姆、保乐力加、帝亚吉欧、百加得加上LVMH集团旗下的铭悦轩尼诗，西方玩烈酒的顶级巨头大概就这几家了，正和PPR恶战的LVMH应该自顾不暇。
除了这两拨，可能一些其他酒业巨头，如安海斯布希百威等也会参与竞价，西格拉姆酒业很抢手，当然各方主要是想着能不能趁维旺迪环球忍痛割肉时捡到漏，价格被追捧得过高的话，大家的购买欲望会大大降低。
“今天维旺迪环球大涨！”有人从后面跑进来报告。
“可能是APLUS先生今天到我们这来，给市场带去的信心吧。”马爹利的人凑趣。
“嘿嘿嘿……”宋亚得意的笑了。
“怎么回事？”而今天的艾迪臣比昨天更郁闷，洗玩多头洗空头，全他妈都洗了个寂寞。
“他们好像在宽幅震荡式洗盘？哈哈，昨天的谨慎使我们避免了大祸！”朱利安罗伯逊看着维旺迪环球的K线不由大乐，“看来APLUS上周的判断是对的！他是个玩金融的天才！”
比尔黄眨眨眼睛，什么话也不想说，他只对APLUS私人律师那黑洞洞的枪口印象深刻，到现在还会后怕。
“等他们玩累了，市场差不多也消化完了维旺迪环球拍卖西格拉姆酒业纾困的利好消息，我们到时就找机会进场！”朱利安罗伯逊做出决断。
“APLUS不会上星期已经跑掉了吧？”保尔森想到了一个盲点，他问手下：“APLUS是不是没说过他这周会平仓离场，或者转做多？”
“没有，他只透露了会向维旺迪环球妥协。”手下回答。
保尔森一拍额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挑一支吧。”酒窖深处，萨姆布朗夫曼站在一排老式酒架前面，上面的瓶子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大部分酒标都掉了，专业人士都只能靠挂在瓶颈部的标签分辨这些古董酒的牌子和年份。
“介绍一下？”
虽然曾经严厉禁止过前妻喝酒，但宋亚自己就有小酌的爱好，有时也会喝多，“我不懂这个。”
马爹利的人一支支开始介绍，这些酒都很厉害，百年起步，全都来自历史上出好酒的年份。
“时间快到了哦。”后面有酒窖的管理人员提醒，这种恒温恒湿的地方人不能停留太久。
“就这一支吧。”正好介绍到一款一八七八年的麦卡伦威士忌，宋亚随手指定。
“哇，你很有眼光APLUS先生。”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宋亚又被前呼后拥着去品酒室。
“呃……”其间还发生了个小插曲，马爹利的人怎么也弄不开早已像和酒瓶融为一体的软木塞。
“给我。”宋亚阻止对方伸向专业工具的手，把酒瓶要过来，随手在桌子上一敲，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酒瓶从颈部应声断开。
“这不就行了哈！”宋亚得意洋洋地大笑。
“还是你有办法APLUS先生。”众人纷纷凑趣。
“威士忌不用醒的吧？那杯子给我。”宋亚亲手给萨姆和哈莉等众人一一倒上，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干杯！”
“干杯！”达蒙达什大声附和，然后急吼吼的一饮而尽。
“嗯！嗯！不错不错，这款酒真不错！是不错吧？”宋亚问哈莉。
“嗯……”哈莉砸吧了半天嘴说不出个所以然。
外围的那些西格拉姆酒业老臣看到老黑们的这一幕，纷纷暗自神伤地低下了头。
“见鬼了！”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九日，周三，宋亚启程回米国前看了眼维旺迪环球又往下狂泻的K线，翻着白眼吐槽。
“罗柏！琼恩！珊莎！艾莉亚！爸爸想死你们了！还有小达茜！”
周四，宋亚回到芝加哥，和雪琳芬、米拉以及孩子们团聚，同时开始愁着怎么安抚大肚子的艾米，而维旺迪环球依然跌跌不休。
“利伯曼参议员。”梅西尔也联系上了戈尔竞选搭档，未来的米国副统领利伯曼。
“梅西尔先生，贵公司在收购米国环球公司后股价暴跌，给米国投资人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这点我需要一个解释。”利伯曼在他的探问下果然开始印证老布朗夫曼之前的警告。
梅西尔只好灰溜溜的费了些口舌解释，“我会处理的，放心。”他失望的放下电话，“拍卖西格拉姆酒业的策划案，把萨姆那一支的股份加进去吧……”
“可以了，我们进场吧！”朱利安罗伯逊看准股价跌破四十欧心理大关的时机，老虎基金开始重新入场。
高盛、环球以及其他做空机构也早把离场的宋亚抛之脑后，继续享受这场秃鹫的盛宴。
“再这样下去周末评级机构就要降我们级了！”手下慌慌张张的提醒梅西尔：“要不晚上宣布重大事项，申请明天紧急停牌？”
“不急。”梅西尔的意志反而坚定了，“这样就很好，比我预期的好，已经这样了，干脆让他们吃饱吧。”
二零零零年七月一日，周五，维旺迪环球尾盘有小幅拉升，三十六欧左右做收。
“给我接所罗门美邦、雷曼兄弟、高盛、德银、兴业和巴黎银行。”梅西尔下令：“同时通知安达信。”
“梅西尔应该要发动了。”老友对老布朗夫曼说。
“嗯。”
老布朗夫曼丢掉拐杖，背着手走上草坪，年迈的君王抬头看向法兰西的蔚蓝天空。
“维旺迪环球决定以拍卖的形势出售西格拉姆酒业公司，在九月之前就完成交易，这预计会为我们带来近百亿刀的现金。”
梅西尔在当晚的记者会上发表演讲，“同时，我们还决定于二零零一年之前完成赴米上市工作，我很荣幸宣布，我们已聘请到了高盛、所罗门美邦、雷曼兄弟、德银、兴业以及巴黎银行等多家投资银行和资产管理公司，来为本次上市引入战略投资以及进行财务重组和缩减债务等帮助，我很荣幸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愿意承担本次上市的全部审计工作……”
“啊？”正胡天胡地的宋亚听到这里，不由停止了动作，目瞪口呆。
“我们回加拿大吧。”老布朗夫曼终于放了下心，“维旺迪环球应该又会停牌很久。”
“法国监管部门传唤了多名维旺迪环球旗下医疗公司的高层以及相关审计人员，负责人告诉记者，目前为止只发现该公司存在十五亿欧的重复计算经营收入，由于该公司首席财务官稍早自杀身亡，目前尚不清楚该部分经营收入属于账目失误还是来自高层授意……”
“纽约州总检察长今日签发了针对Def Jam总裁莱尔科恩的逮捕令，总检察长办公室发言人告诉记者，莱尔科恩很可能早在Def Jam出售给宝丽金唱片之前，就已开始进行财务造假，相关行为持续近十年……”
“维旺迪环球CEO梅西尔到访纽约，与纽交所、高盛董事长保尔森、德银全球金融部门总裁艾迪臣以及雷曼兄弟、所罗门美邦等投行高层会晤，各方友好的就维旺迪环球赴米上市事宜交换了意见。”
在停牌期间，不停有各种消息传出，二零零零年七月中，维旺迪环球在巴黎交易所重新打开交易，首日涨停，随后多个交易日连涨。
“今天对我和老虎基金的各位同仁来说是个伤心的时刻，基于个人和投资失败的原因，我宣布，将于二零零一年一月一日之前关闭老虎管理公司旗下的七支基金，以后将主要精力放在理论研究和教育上……”
七月末，在维旺迪环球遭受滑铁卢式爆仓的朱利安罗伯逊哽咽宣布：“感谢广大投资人二十年来的陪伴，基金剩余资产的退还方式将于稍晚公布……我不会投降，我也不会停止投资……”
“啊！？”宋亚脑袋从克里斯蒂娜里奇怀中猛地抬起来。
老布朗夫曼同意当自己正式参与竞价后，无论有没有用将灰雁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五日，星期天，宋亚劝住在电话那头兴奋得哇哇乱叫的雪琳芬和米拉，她们得知了一些丹尼尔猜测的信息，于是都打算冲到巴黎来。
还好雪琳芬知道提前打个电话征求同意。
“我大概过两天就返米，嗯。”
宋亚拒绝了她们，这边的情况确实很复杂，他拿起手中的报纸。
梅西尔已连续多日出现在财经头版，昨晚，他又和法国保乐力加酒业的人进行了会晤，早上就有正式消息传出，大意无非是：西格拉姆酒业被维旺迪环球摆上了货架。
但维旺迪环球到现在还没有发正式公告。
“如果他们今天发公告，明天开盘后维旺迪环球的股价保卫战就会打响，如果他们不发……那很有可能在周中为空方准备好了陷阱，拍卖西格拉姆酒业纾困会是个宣布重大事项停牌的好理由。”
朱利安罗伯逊如此判断，“你呢？APLUS，你做出决定了吗？”
“还没有。”
宋亚回答。斯隆代表自己去和梅西尔以及老布朗夫曼接触过，留在环球的残余歌曲版权，那只是小钱，而西格拉姆酒业是需要竞价的，自己和保乐力加等对手都要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根本无实惠可言。
然后加上既往不咎？这条件宋亚能答应才有鬼了。
“没谈拢？”朱利安罗伯逊问。
“还在谈。”
宋亚看到小皮诺开着辆法拉利进了庄园，于是结束通话。
“APLUS，考虑得怎么样了？”
同为富三代，小皮诺外在的纨绔气其实比小布朗夫曼更重，已婚的他搂着位年轻妖媚的女伴下车，“APLUS不用介绍了吧？他和哈莉贝瑞在这做客，APLUS，这位是……”帮女伴和大名鼎鼎的APLUS结识。
“我暂时无能能力。”
皮诺家族仍然在推销乐都特网站和木材公司，宋亚都不感兴趣，乐都特他这些天抽时间登录研究过，法国人做的购物网站稀烂，而皮诺木材公司是他们家族的祖产，深浅难测。
虽然手头拥有巨量现金，但宋亚感觉仍没到下手的时候，PPR和LVMH集团的古驰争夺战仍在继续，掌控PPR的皮诺家族处于下风，但还有余力。
比如现在，小皮诺在行完吻手礼后，突然将一只银色的女表搭在哈莉手腕上，“哇喔，它很衬你迷人的贝瑞小姐。”
“谢谢你皮诺先生，它真漂亮。”
哈莉被逗得咯咯直笑，在对方的帮助下将表带好，欣然笑纳。
“宝诗龙，我们刚买下了它。”
小皮诺当然不是指买下了这只手表，PPR集团刚收购了法国珠宝品牌宝诗龙，“APLUS，恕我直言，西格拉姆酒业可不便宜，而且所有酒业巨头都会其感兴趣的，你参与竞价……不一定能如愿。”他继续游说。
“我知道，我在考虑。”
还不到时候，可以再拖一拖，虽然眼下借住在人家家里，但宋亚仍然打算灵活运用自己的‘拖’字绝招，反问：“你有兴趣和我一道组队去竞价吗？”
作为奢侈品集团，PPR和LVMH手里都拥有酒类品牌。
小皮诺摇了摇头，“西格拉姆酒业对现在的PPR来说太贵了，我听说连保乐力加都买不起，需要和其他人合作，你们呢？联系过吗？”
“我问过，他们应该会和帝亚吉欧联手。”
帝亚吉欧也是跨国酒业巨头，英国人的。
“那百加得呢？”小皮诺问。
百加得是另一间。
“百加得正在恶意并购三色伏特加，和我的关系很差。”
三色伏特加的创始人正是因为不肯就范，所以才试图与他们之前看不起的A+酒业合并来扩充总股本对抗百加得，这种消息瞒不过法国的地头蛇皮诺家族，宋亚如实回答。
百加得公司和米国政府的关系也很差，百加得家族在古巴酿朗姆酒起家，古巴变天后，百加得酒业被视作旧殖民时代的残留赶走。到了九十年代初，古巴为了突破米国封锁也转而试探性的与欧洲大公司妥协，百加得回到古巴就差最后一里路，但最终还是被视中南美洲为后院的米国人搅黄了。
“那真糟糕。”
小皮诺比小布朗夫曼双商高得多，边借着帮宋亚出主意边继续推销想甩卖的旗下公司，顺便刺探情报。
“抱歉，失陪一下。”
相互刺探，宋亚看到海登在远处拿着手机挥舞，于是过去接电话。
“达蒙达什和艾莉雅找到酒店来了，他们想见你。”留在酒店的保镖报告。
“晚上吧，我让海登给他们搞两张看秀的入场券。”
在法国的宣发任务还要执行，今晚宋亚和哈莉会去古驰的时装秀现场，顺便混混曝光。
“牙尖嘴利！”
此时的布朗夫曼家族古堡，老布朗夫曼对斯隆的纤瘦背影怨气满满吐槽，出身国会山说客的这女人风格强势，不好对付。
“APLUS还没答应吗？”身边的老友问。
“没有。”
他刚才加码承诺了宝贝儿子以后不会再管理环球集团，重申了布朗夫曼家族不会报复，以及无论APLUS有没有竞购到西格拉姆酒业，都愿意会用较低的价格将灰雁伏特加的经销权卖回给A+酒业，但似乎仍不足以打动对方。
斯隆刚才摆明了不相信这些口头承诺和布朗夫曼家族对维旺迪环球的影响力，又急匆匆告辞去找梅西尔了。
运去英雄不自由，手里确实没多少牌打了，老头气鼓鼓的捂着胸口。
梅西尔……
自从前天晚上从这里离开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也没有通过话，一副得了锦囊妙计后就想把出主意的自己一脚踢开的架势，但对梅西尔，他仍有后招。
老头想到这，双目精光一闪。
“斯隆女士来了。”
这两天梅西尔非常忙，总共只睡了几个小时，“让她等。”随着周密的布置一一安排好，他的信心也越来越足了，主要是安达信，那是老布朗夫曼计划中最重要的潜在合作者。
“所以你们答应了？”他问安达信的人。
“没问题。”安达信的人一听到能拿下维旺迪环球全部业务就高兴坏了，之前他们只不过负责了两家公司合并案的审计工作，“请放心，我们会为贵公司顺利赴米上市扫清一切谣言！”
他们拍胸脯保证，“但前提是你们能保证法国监管部门不出问题。”
“不会的，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作为全球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有安达信的背书加上法国政府拉偏架，那一切假账指控都可以被压下来，梅西尔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通过合并时参与审计，安达信其实是知道一些维旺迪假账问题的，但为了得到这笔生意可以说毫无底线，法国区负责人阿尔多帕多索离开前还贴心的提醒，“一点问题也没有也不好，医疗公司那十五亿就很难办，不如放给贵国监管部门，让他们交差应付舆论算了。其他的……也不能拖太久，最好在五年内一步步将账做平。”
“当然，我们一起想办法。”连梅西尔自己都没预料到说服对方会如此顺利，自然满口允诺。
“让斯隆女士进来吧。”他送走安达信的人后如释重负，干脆小睡了一会儿，才交待手下。
“梅西尔今天表现得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斯隆没得到他的什么好脸色，回来向宋亚抱怨：“我提过换成买他家的游戏公司，也被断然拒绝了。”
“态度变化这么大吗？”宋亚拨开窗帘，小皮诺和女伴正开着法拉利驶离庄园。
“是的，很大。当然，他的强势也可能是故意为之……”
斯隆看表，“所以，就这些条件了，离和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二十个小时。”
“不，午夜十二点前我就会做决定，还得给接到通知的朋友们留一些时间。”
反正离场了，宋亚不想把空气筹码用得太难看，在空方这边，除了态度较差的德银，高盛的保尔森和其他大空头都给了些口头承诺的好处，只为能第一时间得到自己作何抉择的消息。
他索性回房埋头玩起了暴雪新出的暗黑破坏神2，这是昨天才临时抱佛脚买的。
维旺迪旗下的这家游戏公司以优化好闻名，2D画面，如果市面都是这类游戏那3DFX的高端芯片可卖不出去几颗，不过红血蓝魔的界面仍给宋亚带来了一些熟悉感。
“啊！”
屏幕里的野蛮人发出一声惨叫，再一次倒在了小BOSS拉卡尼休的闪电之下。
“……”
宋亚丢下鼠标，继续沉思。
两头吃，但两头吃的都是些鸡肋，这不太正常，也许高盛德银根本下周根本没打算继续下狠手砸盘做空？也许维旺迪环球已经准备了充分的自救手段？
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自言自语，“又不关我的事了，我费脑子想这些干嘛？”
“APLUS会来吗？”
晚上，精心打扮的艾莉雅和男友达蒙达什出现在T台边，两人在纽约听到了一些新的‘APLUS巨亏四十亿后仍然在巴黎给了环球致命一击完成复仇’‘为了完成打赌他暗中筹划了两年’之类传言，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立刻就动身赶来了。
“放心吧。”达蒙达什狐假虎威地对女友吹嘘，“我和他那么多年的好兄弟了。”
A+酒业和三色伏特加还没有谈妥，局中人达蒙达什有很好的理由，他知道自己来了APLUS不至于一面都不给见，“Hey！强尼！”
两人看到了好莱坞影星强尼戴普和克里斯蒂娜里奇，达蒙达什自来熟的打招呼。
强尼戴普和克里斯蒂娜里奇是为宣传‘断头谷’来的，这部六千五百万成本的惊悚片大概只能拿到一亿刀的全球票房，男女主演心情很一般，去年刚给强尼德普生下孩子的法国女星凡妮莎也在。
强尼戴普性格孤僻，应付式的与艾莉雅和达蒙达什握手后就坐到他的位置上抽闷烟。
‘听说APLUS会来，他一手制造了上周的维旺迪环球惨案。’
‘天啊，就是他害惨了我们，法国股民的钱都被这些米国秃鹫骗走了！’
‘连梅西尔先生都不得不向APLUS登门求和……’
‘APLUS不是唱生命之杯的么？’
‘别忘了他另一个身份，米国大亨。’
‘我们应该把APLUS抓起来！’
后排法国人的交谈传进交际的一男三女耳中，达蒙达什和艾莉雅都听不懂，但能清楚的听到法国人口中不时冒出的APLUS，“他们在说什么？”艾莉雅问凡妮莎。
“股票的事吧。”凡妮莎不太关心这个。
这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五人看过去，APLUS在哈莉、海登和古驰总监汤姆福特陪伴下出现了。
刚嘴里还没好话的法国人纷纷起身，够着和他寒暄、握手，海登笑吟吟在旁边一一介绍。
达蒙达什感觉这气氛就好像某位帝王突然驾临一般。
“Dame。”
宋亚的拳头已经伸过来了，他还在发楞，心说早知道不回纽约跟Jazzy混了，即使卖掉了手中的RocAFella股份，和Biggs等老兄弟分一分到手也不过几百万，而APLUS已经在做空千亿市值的跨国巨头了。
特别是他还成功了，那就很恐怖。
不但成功了，还在法国人的地头如此从容……
“Yo！？”
被宋亚‘唤醒’，“哦，Yo，APLUS……老大。”赶忙恭敬的碰了个拳。
“幸会，克里斯蒂娜。”
但很快，这位帝王自己就破功了，看到克里斯蒂娜里奇后眼神不时往对方胸前飘忽，无视在场的其他人，主动换位置坐到她身边开始口花花。
克里斯蒂娜里奇也不抗拒他，当灯光暗下，台上模特鱼贯而出后，这对初次认识的男女已经脑袋凑脑袋开始嘀咕小话了。
“听詹妮说，你有做缩胸手术的打算？”
“詹妮？詹妮弗康纳利？哇喔，你们连这种事都会聊吗？”
“呃……我和她关系不错。她自己都没做，你还年轻，更不需要吧？”
“她个头高，我太矮，才一米五五，胸太大会影响戏路，经常被制片人和导演念：你能不能把它勒低一点？”
“怎么会影响，没那种事嘿嘿……”宋亚咧嘴笑着，用胳膊肘悄悄撞哈莉。
“克里斯蒂娜，晚上来我们的派对吗？”哈莉邀请。
“好啊。”
在断头谷票房不如预期后，曾经在亚当斯一家中古灵精怪的童星克里斯蒂娜里奇星途也暗淡下来，童星转型本来就难，连她同一辈的，拿到过星战那种好资源的娜塔莉波特曼都遭遇了事业瓶颈，像马语者中的斯嘉丽约翰逊、疯狂阿拉巴马中的达科塔约翰逊、迪士尼新一代公主林赛罗韩等新一辈女童星又在后面飞速追赶。
克里斯蒂娜里奇最近压力很大，也像其他转型期的童星一样，准备开始接暴露戏了。这次偶遇超级富豪，好莱坞二线大佬之一的APLUS这种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再说宋亚本人就是歌影巨星，自己的童年偶像，就算集个邮也不亏。
后排的海登听到克里斯蒂娜里奇答应下来，立刻无声消失，去张罗派对了。
“APLUS做出决定了吗？”
至少是D，当宋亚已经在抬手回味时，巴黎、伦敦、纽约暗流涌动，各方大佬都还在等他的消息，难得熬夜的艾迪臣看了眼快走过十二点的时针，打着哈欠问道。
“没有。”手下回答：“要不要联系一下他，加点筹码？”
“没必要，什么筹码等抵得过明早开盘时的巨量资金动向？”
艾迪臣摇头，决定维持强势，很多时候强势些反而对方会怕。
“APLUS还没消息？”老布朗夫曼也在古堡中强撑着。
“没有。”老友忧心忡忡的摇头，“别等了，去睡吧，我们和APLUS约在开盘前……”
老布朗夫曼摇头，给梅西尔挂电话。
“我也没得到消息，但我感觉他其实已越来越不重要了。”
和安达信谈妥后的梅西尔越来越有信心能渡过难关，“关键是你那边的所罗门美邦，我们过两天一道飞米国去见见他们？”
“可以，在你将我弟弟一家的股份纳入到西格拉姆酒业的拍卖资产之后。”都是老狐狸，老布朗夫曼已经开始防备他了。
“其实我已经和所罗门美邦通过电话了。”
虽然主意是对方出的，但梅西尔确实有了过河拆桥的打算，将布朗夫曼家族的钱闷在环球系内部自然更有利，毕竟Def Jam那桩案子被华尔街警长查到什么地步无法控制，环球吞下了宝丽金吹起的泡沫，内部假账到了什么程度他自己也拿不准……就像布朗夫曼家族拿不准维旺迪一样。
“呵呵，别得意忘形梅西尔，主意是我出的，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带就来法国吧？”
老布朗夫曼决定亮出最后一张底牌，“如果你耍花招，我就让你在米国上不了市，我们一起完蛋！”
“噢？”梅西尔目光森冷了下来，“我不太信……”
“看米国大选新闻吧！”老布朗夫曼霸气地挂掉电话。
‘有消息人士透露驴党候选人戈尔将选择犹太裔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作为竞选搭档，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决定将在八月份的驴党全国大会上宣布……’
梅西尔找到了一条大选新闻，他知道利伯曼和布朗夫曼家族关系不错，但他也知道布朗夫曼家族在犹太裔圈子里影响力已经快消失殆尽了，仍抱有一丝期望，“想办法联系一次利伯曼参议员。”他烦躁的深吸一口气，命令手下。
“戈尔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比自己更保守的家伙……难道仅仅因为利伯曼是犹太人？”
在斯隆的提醒下，宋亚也看到了这则新闻，但他不想去和利伯曼联系，他也不想赌这位犹太裔参议员有没有抛弃布朗夫曼家族，这成为促使了他做出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利安，我决定向他们妥协。”
第一通电话打给了老虎基金，同时他让斯隆转告梅西尔和老布朗夫曼，然后亲自一一给高盛、德银等相关方打电话。
“YES！”梅西尔在办公室握紧了双拳，随后又为自己的兴奋而感到羞愧，这不过是一位二十五六岁混血新富做出的决定而已。
“我去睡了。”老布朗夫曼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明天先不动吧，看看情况再说。”朱利安罗伯逊对刚从法国辗转回来的爱将比尔黄交待。
“该死的！”艾迪臣则有点儿恼羞成怒，“也好，上午我们就先吃这位黑法老！他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风向标人物了！转手做多？他做梦！”
“虽然APLUS人不错，但生意就是生意，等开盘我们先把他和老虎基金清出去吧。我和艾迪臣有默契。”高盛老大保尔森也对首席投资官下令。法国机构和中小投资者上周已经被维旺迪环球伤透了心，肥美的大鱼已经不多了。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七日上午，巴黎交易所开盘。
梅西尔抄着手盯住屏幕，恢复了君王般的镇定，但很快就破功了，维旺迪环球的股价依然从四十八欧笔直向下，他倍感意外的皱眉，“APLUS不会在耍我们吧？”
“他敢在这件事上玩花招，我的家族就和他同归于尽！”老布朗夫曼在古堡中隔空回答。
“嗯？APLUS没有做多？还是说他又耍花招，依然在跟住我们当老鼠？”成功砸盘但没达到预期中的斩获，艾迪臣也很疑惑。
“给艾迪臣他们打电话吧，今天这样可以了。”高盛首席投资官面无表情对交易员下令，“明天我们往回洗。”
“哈莉，克里斯蒂娜……我们要出发咯，快点，干邑区很远。”
继续暴跌的维旺迪环球令宋亚感到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那句话，不关自己的事，他神清气爽地对卧室里喊道。
他要应约去考察马爹利拥有的顶级酒窖，马爹利不光自己酿酒，它同时还是干邑区最大的储酒商。
“老大？”
在庄园做客的达蒙达什和艾莉雅已经在大厅等着出发了，当他们看到宋亚和两女后非常意外，倒不是因为克里斯蒂娜里奇被宋亚这么快勾搭上了，而是三人穿得都不算太正式。
“怎么？”宋亚问。
“你们……”达蒙达什低头看向自己和女友身上的正装礼服。
“带着就行，我们要在那过夜的，明天才有活动。”
宋亚笑着摆手，“而且他们说传统酒窖里不算干净，参观参观再品个酒而已，又不是什么隆重的活动。”
“OK。”达蒙达什赶紧和艾莉雅去换了一身衣服。
‘APLUS搭乘他自己的757和明星朋友们抵达干邑地区的拉罗谢尔……’
小小一只又拥有大奶油蛋糕的克里斯蒂娜里奇是飞行途中很好的调剂，可贵的是年轻啊，才二十岁。宋亚还成功说服了她不再去做手术，算拯救了又一只迷途羔羊吧，大善事。
可惜从巴黎飞到这里对757来说差不多刚升空就要准备降落了。
“你好APLUS先生。”
里瑟和三色伏特加的人已经在机场等，同时还有位关键人物，布朗夫曼家族的萨姆布朗夫曼，也就是小布朗夫曼的堂兄。
“你好。”宋亚与对方握手，以香槟金的757为背景放任记者拍照，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希望以后布朗夫曼的这一支信守老布朗夫曼的诺言，将以前的矛盾从此揭过吧。
“我代表小埃德加向你道歉，他从小就是个坏种。”
车队穿行在法国西部风景如画的乡间道路上，萨姆布朗夫曼也是个富三代了，在宋亚和他短暂相处后观察下来，感觉也是个纨绔子弟，甚至可能比小布朗夫曼更不学无术，还有些愣头愣脑的，除了聊酒和大骂那位堂弟，其他话题都是关于飞鹰走狗之类的爱好、以及女人。
宋亚甚至一时有他比自己更恨小布朗夫曼的错觉。
“APLUS和布朗夫曼家族的人开始考察西格拉姆酒业了，他绝对不可能再参与做空了。”看到新闻后的梅西尔放下了疑心，吩咐手下，“将这则新闻扩散出去。”
历史悠久的古堡式酒庄、一望无际的葡萄园、优雅的法国男仆，无处不在的贵族老钱范是米国明星完全无法抗拒的，住了一晚后，哈莉和克里斯蒂娜里奇、艾莉雅都戴上了女士宽檐帽，好像这就能让他们化身为古典贵妇一般。
“哇！”她们漫步在巨大的酒窖内部，对着成排的大橡木桶连连发出惊叹。
“听说保乐力加和帝亚吉欧会合力竞购西格拉姆酒业，我们也打算与三色伏特加公司加快合并进度，再引入一些私募基金……”
男人们跟在三女后面谈正事，主要是宋亚在说，在场者还多了马爹利以及管理这间酒窖的人。
宋亚的话真真假假，他答应参与竞购西格拉姆酒业，但不想付太多钱，撒泡尿而已嘛，能让其他狗狗闻到自己味道就行。所以他打算将已经在恶意并购过程中持有不少三色伏特加股份的酒业巨头百加得拉进来，百加得也愿意，他们不想在与保乐力加和帝亚吉欧的竞争中落后，同时短时间也凑不够那么多现金，一样需要组队。
西格拉姆、保乐力加、帝亚吉欧、百加得加上LVMH集团旗下的铭悦轩尼诗，西方玩烈酒的顶级巨头大概就这几家了，正和PPR恶战的LVMH应该自顾不暇。
除了这两拨，可能一些其他酒业巨头，如安海斯布希百威等也会参与竞价，西格拉姆酒业很抢手，当然各方主要是想着能不能趁维旺迪环球忍痛割肉时捡到漏，价格被追捧得过高的话，大家的购买欲望会大大降低。
“今天维旺迪环球大涨！”有人从后面跑进来报告。
“可能是APLUS先生今天到我们这来，给市场带去的信心吧。”马爹利的人凑趣。
“嘿嘿嘿……”宋亚得意的笑了。
“怎么回事？”而今天的艾迪臣比昨天更郁闷，洗玩多头洗空头，全他妈都洗了个寂寞。
“他们好像在宽幅震荡式洗盘？哈哈，昨天的谨慎使我们避免了大祸！”朱利安罗伯逊看着维旺迪环球的K线不由大乐，“看来APLUS上周的判断是对的！他是个玩金融的天才！”
比尔黄眨眨眼睛，什么话也不想说，他只对APLUS私人律师那黑洞洞的枪口印象深刻，到现在还会后怕。
“等他们玩累了，市场差不多也消化完了维旺迪环球拍卖西格拉姆酒业纾困的利好消息，我们到时就找机会进场！”朱利安罗伯逊做出决断。
“APLUS不会上星期已经跑掉了吧？”保尔森想到了一个盲点，他问手下：“APLUS是不是没说过他这周会平仓离场，或者转做多？”
“没有，他只透露了会向维旺迪环球妥协。”手下回答。
保尔森一拍额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挑一支吧。”酒窖深处，萨姆布朗夫曼站在一排老式酒架前面，上面的瓶子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大部分酒标都掉了，专业人士都只能靠挂在瓶颈部的标签分辨这些古董酒的牌子和年份。
“介绍一下？”
虽然曾经严厉禁止过前妻喝酒，但宋亚自己就有小酌的爱好，有时也会喝多，“我不懂这个。”
马爹利的人一支支开始介绍，这些酒都很厉害，百年起步，全都来自历史上出好酒的年份。
“时间快到了哦。”后面有酒窖的管理人员提醒，这种恒温恒湿的地方人不能停留太久。
“就这一支吧。”正好介绍到一款一八七八年的麦卡伦威士忌，宋亚随手指定。
“哇，你很有眼光APLUS先生。”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宋亚又被前呼后拥着去品酒室。
“呃……”其间还发生了个小插曲，马爹利的人怎么也弄不开早已像和酒瓶融为一体的软木塞。
“给我。”宋亚阻止对方伸向专业工具的手，把酒瓶要过来，随手在桌子上一敲，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酒瓶从颈部应声断开。
“这不就行了哈！”宋亚得意洋洋地大笑。
“还是你有办法APLUS先生。”众人纷纷凑趣。
“威士忌不用醒的吧？那杯子给我。”宋亚亲手给萨姆和哈莉等众人一一倒上，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干杯！”
“干杯！”达蒙达什大声附和，然后急吼吼的一饮而尽。
“嗯！嗯！不错不错，这款酒真不错！是不错吧？”宋亚问哈莉。
“嗯……”哈莉砸吧了半天嘴说不出个所以然。
外围的那些西格拉姆酒业老臣看到老黑们的这一幕，纷纷暗自神伤地低下了头。
“见鬼了！”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九日，周三，宋亚启程回米国前看了眼维旺迪环球又往下狂泻的K线，翻着白眼吐槽。
“罗柏！琼恩！珊莎！艾莉亚！爸爸想死你们了！还有小达茜！”
周四，宋亚回到芝加哥，和雪琳芬、米拉以及孩子们团聚，同时开始愁着怎么安抚大肚子的艾米，而维旺迪环球依然跌跌不休。
“利伯曼参议员。”梅西尔也联系上了戈尔竞选搭档，未来的米国副统领利伯曼。
“梅西尔先生，贵公司在收购米国环球公司后股价暴跌，给米国投资人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这点我需要一个解释。”利伯曼在他的探问下果然开始印证老布朗夫曼之前的警告。
梅西尔只好灰溜溜的费了些口舌解释，“我会处理的，放心。”他失望的放下电话，“拍卖西格拉姆酒业的策划案，把萨姆那一支的股份加进去吧……”
“可以了，我们进场吧！”朱利安罗伯逊看准股价跌破四十欧心理大关的时机，老虎基金开始重新入场。
高盛、环球以及其他做空机构也早把离场的宋亚抛之脑后，继续享受这场秃鹫的盛宴。
“再这样下去周末评级机构就要降我们级了！”手下慌慌张张的提醒梅西尔：“要不晚上宣布重大事项，申请明天紧急停牌？”
“不急。”梅西尔的意志反而坚定了，“这样就很好，比我预期的好，已经这样了，干脆让他们吃饱吧。”
二零零零年七月一日，周五，维旺迪环球尾盘有小幅拉升，三十六欧左右做收。
“给我接所罗门美邦、雷曼兄弟、高盛、德银、兴业和巴黎银行。”梅西尔下令：“同时通知安达信。”
“梅西尔应该要发动了。”老友对老布朗夫曼说。
“嗯。”
老布朗夫曼丢掉拐杖，背着手走上草坪，年迈的君王抬头看向法兰西的蔚蓝天空。
“维旺迪环球决定以拍卖的形势出售西格拉姆酒业公司，在九月之前就完成交易，这预计会为我们带来近百亿刀的现金。”
梅西尔在当晚的记者会上发表演讲，“同时，我们还决定于二零零一年之前完成赴米上市工作，我很荣幸宣布，我们已聘请到了高盛、所罗门美邦、雷曼兄弟、德银、兴业以及巴黎银行等多家投资银行和资产管理公司，来为本次上市引入战略投资以及进行财务重组和缩减债务等帮助，我很荣幸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愿意承担本次上市的全部审计工作……”
“啊？”正胡天胡地的宋亚听到这里，不由停止了动作，目瞪口呆。
“我们回加拿大吧。”老布朗夫曼终于放了下心，“维旺迪环球应该又会停牌很久。”
“法国监管部门传唤了多名维旺迪环球旗下医疗公司的高层以及相关审计人员，负责人告诉记者，目前为止只发现该公司存在十五亿欧的重复计算经营收入，由于该公司首席财务官稍早自杀身亡，目前尚不清楚该部分经营收入属于账目失误还是来自高层授意……”
“纽约州总检察长今日签发了针对Def Jam总裁莱尔科恩的逮捕令，总检察长办公室发言人告诉记者，莱尔科恩很可能早在Def Jam出售给宝丽金唱片之前，就已开始进行财务造假，相关行为持续近十年……”
“维旺迪环球CEO梅西尔到访纽约，与纽交所、高盛董事长保尔森、德银全球金融部门总裁艾迪臣以及雷曼兄弟、所罗门美邦等投行高层会晤，各方友好的就维旺迪环球赴米上市事宜交换了意见。”
在停牌期间，不停有各种消息传出，二零零零年七月中，维旺迪环球在巴黎交易所重新打开交易，首日涨停，随后多个交易日连涨。
“今天对我和老虎基金的各位同仁来说是个伤心的时刻，基于个人和投资失败的原因，我宣布，将于二零零一年一月一日之前关闭老虎管理公司旗下的七支基金，以后将主要精力放在理论研究和教育上……”
七月末，在维旺迪环球遭受滑铁卢式爆仓的朱利安罗伯逊哽咽宣布：“感谢广大投资人二十年来的陪伴，基金剩余资产的退还方式将于稍晚公布……我不会投降，我也不会停止投资……”
“啊！？”宋亚脑袋从克里斯蒂娜里奇怀中猛地抬起来。
老布朗夫曼同意当自己正式参与竞价后，无论有没有用将灰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