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府这边是鸡飞狗跳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江桦拿了个小镜子,递到池芫面前g。
    “师妹,你该回屋休息了。”
    池芫被自己的美貌震慑到,但随即便留意到,四师兄坏心眼送来的镜子对着的“焦点”,哦,好大一对熊猫眼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死而复生的爹打了一拳呢。
    她平静地眨了下眼,还没开口,池悟就打了个哈欠。
    “对对对,闺女你快去休息,这事就交给我们这些男人来做。”
    “哼,男人。”
    池芫又开始阴阳怪气逗池悟了,“欺我瞒我,不提也罢。”
    众师兄和池悟:“……”
    膝盖好疼。
    小师妹(阿芫)变了啊,没之前软糯可爱了。
    等池芫一走,池悟便道,“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将沈昭慕的身份公之于众。”
    他一瞬的正经,叫几个徒弟也不得不恢复正色。
    “为何?”
    古为道不赞同地道,“早知道一日,武林同道便能安全一分,要是他继续蛰伏暗处,以沈家的人脉和手腕,这危害,可就大了。”
    江桦却沉吟了一声,“我倒是觉着师妹的话有道理,这魔教教主,自几年前闭关时,大概就换成了沈昭慕——
    但这些年,他从未以教主的身份出过关,也没有兴风作浪,却偏偏要用他沈家少主的身份,来接近我们……怎么想,他的目的也真的只是秘籍。”
    “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便极可能是正解,四师弟说得有道理,沈昭慕要是想图谋别的,没必要整日里在盟主府晃悠,而更应该直接将地形、大家的底细和身手探出来才各个击破才对。”
    邝奇文也觉着有理。
    池悟想了下,便道,“先去信江南,我……小道用你的名义问问沈庄这事,他虽说迂腐无趣,但却是最一心向正道的人,不会因为沈昭慕是他的儿子就偏袒。再说了,正道世家怎么会出了个魔教的教主呢?这贼小子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都不好说呢,正好我提醒下他,查查这血脉是不是他的。”
    众人闻言,不禁嘴角抽搐,无语地看着他。
    您老这是生怕老友不是喜当爹的啊。
    看这幸灾乐祸的嘴脸,要他们是沈世叔,一定气得要割袍断义。
    信写好,封好,绑在信鸽腿上,放走。
    江桦摇着玉扇,忽然想起什么,表情凝重起来。
    “怎么了老四?”
    池悟眼尖瞥见他这表情,便忙问。
    这孩子虽然找打,但奈何聪明啊,聪明的徒弟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
    江桦欲言又止了下,随即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沈昭慕还有后招。三师兄这事……”
    “老三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池悟立即急眼了,他现在就觉得只要老三没有认祖归宗或者没有安全回来,那都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随时要他命的。
    “可能是我多想了。”
    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至于连朝廷的事都清楚,毕竟三师兄生母的事,师父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还是不要杞人忧天地吓唬大家了,想着江桦便摇摇头,他还真是疑心重。
    “行了,先等那边的回信吧,至于证据——哼,等阿芫和他这桩婚事解决了,再一起公之于众。”
    池悟心里清楚,没有人证,只有他和池芫以及这几个徒弟,如果他还“在世”的话,他的话倒是能让江湖同道信任,只是如今……
    哎,希望老三加把劲,早点让他这个师父“复活”啊。
    当信鸽飞出盟主府时,忽然一支飞镖自一处射出,直将那信鸽打落。
    信鸽坠落,一道黑影飞出,接住,再几下跃到屋檐下。
    “教主,果然是向江南飞的信鸽。”
    斩一满面严肃地说着,将信鸽上的信笺取下,递给沈昭慕。
    沈昭慕穿着一袭黑色的袍子,清秀绝伦的脸上满布阴郁诡谲。
    “池悟这老家伙,居然没死。”
    他蓦地一声,叫斩一表情一愣,“什么?池悟没死?您怎么知道?”
    沈昭慕斜了他一眼,表情冷淡。
    “藏书阁那扫地的老伯,便是池悟。”
    “啊?”
    斩一差点原地跳了起来,那个搅了教主大事的就是池悟?
    难怪,他就说,一个扫地的老头武功怎么可能这么高。
    只是……
    “他没死,为什么要藏在藏书阁里?”
    沈昭慕眯起眼睛来,“我也是看他那招式和身形,才猛地想起来,他曾经去沈家时,用过这招。
    起初我也想不通,如果说是为了南北神功秘籍,大可不必以假死作为代价,毕竟,他坐镇盟主府,觊觎秘籍的人才更不敢贸然行动……”
    他吐出一口气来,“直到,我想起一样东西。”
    “什么?”
    斩一忽然就想问,从前怎么自己就没发现,教主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这么……烦人呢?
    他都快好奇死了。
    沈昭慕听出他这急切的问声,不禁一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还是解释给他听,“池芫爱不释手的那把匕首——秦琅送的那把。”
    这着重强调的六个字,怎么听出了咬牙切齿意味来……
    斩一脖子凉了下,咳了声,试图缓解气氛,“您说的是,那把镶嵌了宝石的?是挺好看的,姑娘家应该都喜欢。”
    他可能不知道,姑娘家喜不喜欢不好说,但池芫,纯粹是看上面那颗宝石,爱不释手的。
    沈昭慕冷哼一声,一下就被斩一的话带偏了节奏。
    “中看不中用的物件,有什么好爱不释手的,真要防身,还不如我给她锻一把。”
    斩一没敢吭声,但他想:教主,您想锻一把,也得人池姑娘现在还肯收啊……
    但看你俩闹的,别说收匕首了,没给您一匕首,就算她温柔好脾气了。
    “我刚说什么来着……”
    沈昭慕说完,也察觉到自己这酸不溜秋的语气实在是不像他自己,便忙咳嗽了声,试图拉回到正题。
    “您说给池姑娘锻一把。”
    “……我问的是前面的!”
    别再提匕首这茬,他心口堵!
    斩一头皮一紧,立即圆回来,“您说直到看到那匕首……”
    “嗯,那是御赐之物。”
    “那这和池悟又有什么关系?”
    这回,沈昭慕便笑了,眼底闪过一丝诡谲暗芒。
    “问题就出在,当年皇上将这匕首,赐给了,金家小姐,也就是最近才翻案的那个京城大家金家。”
    “您的意思是说……秦琅是金家的余孽!”
    “……”
    沈昭慕呼吸一沉,“斩一,我忽然觉着,魔教也不需要设两护法之职,你觉得呢?”
    一个脑子聪明但用不对地方,一个用得对地方但脑子太钝。
    都得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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