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飞兰观,已过未时,两人午饭没吃不免有些饥饿人,遂挑了一个清静的食馆。

    店小二极热情的过来招呼,何元心中感慨道,到底是招待过这么多人的店家,真是专业又热情,自己得好好学学。

    店小二热情的介绍他们店的特色菜:“二位客倌,我们店的招牌菜就是游龙戏凤了,比翼双飞和比目连枝也比较有特色,二位如果点个套餐更可优惠二十文。”

    “若是两位想来点刺激的要不要点个鸳鸯戏水喔。”店小二一脸坏笑。

    “哈,就来个鸳鸯戏水。”林衡一脸兴奋道。

    何元睨了他一眼问:“你们店就没正常点的菜名吗?怎么净是些这些菜名。”

    小二呵呵一笑说:“这不是为了应景嘛?飞兰....”

    林衡及时抢断他的话题道:“这就是他们店的卖点呀,平常的菜名哪家没有,你们食馆也该改进改进有点自己的特色才是。”

    然后又打发小二:“你刚才报的特色的各来一份罢。”

    何元一听也有道理,如今饮食界竞争颇为激烈,家家都推陈出新,自己家也是该弄些自己的特色了,看来这趟来值了见识了不少呢。

    何元和林衡额上不断冒着细汗,有点难耐的宽了宽衣领,两人不断喝着水以降低身上的燥热。

    “受不了了。”林衡再也难以忍受的站起来,“鸳鸯戏水当真很刺激啊!也太辣了点,小二再来壶水。”

    何元麻辣难耐的点点头:“这个菜是有些辣,别的菜味道还不错,颇具些特色。”

    二人一顿酒足饭饱,何元才想起还未给阿英带些,便吩咐林衡在路边树下遮荫等她,自己便投入摊中给阿英选东西。

    好一会何元才心满意足的出来,见林衡百无聊赖的倚在树上,心情颇好的喊了句:“阿衡。”

    林衡听得阿元唤他,便转身寻她,只见她于人潮中娉婷走来,心中一阵温柔,嘴角不由的扬笑。

    何元见林衡笑的颠倒众生,心不由的漏了一拍,红云染上了双颊,不好意思看他:“阿衡,让你久等了。”

    林衡赞同的点点头:“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拐走了。刚才好几个姑娘看着我就莫名奇妙的乱笑,惹得那些个男的气呼呼的差点要打我。阿元你要看好我,不能让别的姑娘有觊觎的机会。”

    何元心中哀叹果然一开口就破功。

    两人欢欢乐乐,心满意足的回镇。

    一到何食馆便见花英气鼓鼓的坐在门口等他们,一见他们回来便生气道:“林衡,你太过分了把我阿姐一人骗去。”

    林衡不自然的解释道:“是你自己喝了药睡不醒,才没叫你罢。”

    说起这个花英更来气道:“清凉解毒的药还会有助睡的功效?”

    林衡见瞒不过,辩解道:“我是把脉见你有些休息不好才加了几味。”

    花英还欲说被何元拉住道:“阿英,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花英见何元手上东西,气才消了几分道:“阿姐,我是气林衡隐瞒。那飞兰盛会明明是情人间的节目,他还骗你去,不是毁你名声吗?”

    “咳咳咳”林衡尴尬道:“我是真心对阿元,我会对阿元负责。”说罢认真的看着何元,语气坚定:“阿元,我要娶你。”

    何元被林衡突如其来的告白,惊的脸蛋绯红,脸色竟有几分羞赧。若平日里哪个等徒浪子敢这样说,早就被她爆头了,面对林衡她倒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傻愣愣的呆在原地。

    花英看看何元的反应如此反常,知她心里未必没有林衡。唉声叹气的兀自拿起东西往门里走,摇摇头道:“唉!女大不中留!我白操了一天的心。”

    两人听了花英的话更是羞得面红耳赤,林衡拿出一个玉镯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本来打算今天送给你的,一直没机会。阿元,我是认真的的喜欢你。”说完便塞到何元手中,转身逃回医馆。

    何元站在风中凌乱,好仓促的告白!

    是夜,夜色静凉,油灯闪着昏黄的圆晕。

    何元拿着玉镯细细思考对林衡的感情,也不是不喜欢,每当他清清静静往那翩然一站的时候自己就心跳不止。可是就是觉得有些东西不对,那种感觉好像林衡是他又不是他,何元自己也还没想明白这是种什么感觉。

    还未等何元理清感情的丝绪,一件悲事落在了何家身上。

    下人急急的来拍何元的问:“元姐,不好了,快起来。”

    何元一个惊醒披上衣问:“何事,如此慌张。”

    下人着急忙慌的说:“元姐,何老爹半夜突起上吐下泻,高烧不止,你快过去看看。”

    何元一下清醒推开门便往老爹的房间奔去,冽冽夜寒,何元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何老爹的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何妈一看女儿来了,六神无主的哭道:“阿元快看看,你爹突然就这样,怎么叫都不醒了,该怎么办啊。”

    何元眼皮突突突的跳,疾步到老爹床前,见老爹已烧的神智不清,额头滚烫。

    何元也被他们急的六神无主,好一会才想起林衡来,推开人便往医馆奔来。

    夜深人静,何元着急的拍着医馆大门,门内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林衡披散着衣服便来开门。

    何元心中着急,也顾不得礼仪,拉起林衡便往家去:“阿衡,快点到我家去,我爹病的很严重。”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何老伯房间,众人见林衡过来赶忙让开让他查看。

    林衡细细的替何老伯把过脉后,声音不安道:“何老伯这病来得如此突然,从脉搏和表象来看发烧。”

    林衡欲言又止,何老伯病症表象是发烧,但又不太像。现在不敢肯定他也不敢冒然下结论,只能先用些药试试。

    何老妈扯着林衡恳求道:“林大夫,我家老头子怎么样了,严不严重?你一定要就好我家老头子啊。”

    林衡心中也忐忑只能尽力,安慰何老妈道:“我先回去抓些药让何老伯服下先罢。”说罢,提笔写了些注意事项让何家人照办,自己先回医馆给何老爹抓药、煎药。

    何元见林衡把完脉后脸色凝重,也说帮忙跟着林衡来到医馆准备好好问个明白。

    林衡一言不发专心配药,木屉开开合合,搅的何元心烦意乱,她认真的问林衡:“阿衡,你和我说实话,我爹的病到底严重不严重。”

    林衡拢好药,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安慰道:“别多想,还需观察观察,来先把这药拿去后院煎了给何老爹服下。”何元按下满腹担心,跟着林衡到后院煎药。

    药壶突突的响,何元满心担忧的问林衡:“阿衡我爹会很快好起来吧?”

    林衡看着何元面路不忍,思虑再三也不知该不该和她说。

    看着林衡游移不定的脸色,何元的心不断的往下沉:“林衡,你和我实话实说,我有接受的心理准备。”

    林衡抿了抿嘴避重就轻的说:“现在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只是表象都像发烧症状,但又隐约脉搏不寻常,现在只能是观察观察。”而后又安抚的笑慰:“不过你放心,也许就只是发烧而已。”

    何元叹了一口气,她知林衡是在安慰她。不过现在再担心也无济于事,但愿爹只是普通发烧。

    一家人无日无夜不眠不休的照顾着,何老伯的情况还是越来越差。

    发烧反反复复,醒时少昏迷时多,吃的也越来越少了,整个何食馆都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当中。

    林衡内心也焦急万分,此时父亲又在远游联系不上,不然爹比自己经验丰富,定能更好的应对此症,不象自己完全不能为力。

    天蒙雨细一直未放晴,馆里也无心生意何元心烦意乱的坐在门槛上摆弄着柳枝。

    这时风雨中一阵叮铃声由远及近,缓缓行来一灰衣老道,挂着一白色拂尘,刚巧不巧站在何食馆门前,那叮铃声便是那拂尘上的铃铛所发出。

    何元见那老道站在门口张望着招牌,有心无力道:“道长,这几日馆里不营生,您还是道别处用餐吧。”

    老道捻须微笑道:“贫道是来馆里救人的。”

    何元这才抬眼细看,只见老道生的鹤发玉颜,飘飘欲仙是有几分世外气质,心下想难道是世外高人,又恐人来招摇撞骗,佯装道:“道长,我家宅平安,并无事故。”

    老道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拿出一张折纸递与何元,“此草生于不周山极阴极深之地岩石上,定能救你父亲。”

    不周山,这不是传说中的仙山吗,她如何能找到?

    老道似是看穿她的心事般,悠悠道:“一路向西,心诚便至。”说完,便拂尘而去。

    何元满心疑虑还未来得及发问,眨眼也不见老道,何元疑惑的打开纸张,只见里面是一种草的图样。

    爹病了这么多日,大家都素手无策,老道这凭空出现莫说有什么奇缘,说行骗也没要什么钱财,顶多白跑一趟,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试一试。

    心中一想定,她便准备回院里找大家商量准备。刚转进来便见花英偷偷摸摸躲在门后,脸色发白。

    何元关心道:“阿英,你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这几日爹生病你想必也是累的。”

    花英抓着发抖的手,极力掩饰道:“是呢,是呢!阿姐,刚才那老道找你什么事。”

    何元便将老道所说复述与花英听,花英听完当机立断表示自己也要同何元一块去找不周山。

    何元本想说服花英在家照顾,奈何花英意志坚决,一定要跟去,何元无奈只得答应。

    二人回后院将此事说给母亲听,何老妈虽说对此事也有所怀疑,无奈何老爹并了这许多日一点都不见转好,也只得试试。何老妈提议多带几个人去一路上也有照应,两个女孩子入山实在不放心。

    何元拒绝道:“娘,这些年我随你们走南闯北不是那种足不出户的娇滴滴小姐,自会小心谨慎。二来人多事杂倒有所拖拉不利行程,再说家里也需要照应,他们还是留在家中帮娘,我与阿英二人速去速回。”

    何老妈一听也有道理,想想二人独自出远门实在不放心,无奈何老伯又是生这种怪病,何老妈翻来复去的想来也只有这样只得暗暗的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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