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过得真不省心。漫天飞舞的雪花冰冻了我赶公交的道路,我一路走,一路摔。穿得像只驼鸟,走路像只企鹅。北风呼呼地刮,在这天寒地冻呵气成霜的日子里,我还得剥了几件毛衣穿着美丽冻人会见客户。西北风外加大雪纷飞,把我滋润得像爱基斯摩人。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像写自己奋斗血泪史一般打开电脑敲击键盘,一边码着字一边摸鼻涕,躬着背在暗淡的灯光下捂着嘴咳咳咳。

    刺猬穿着件小短袖敲了敲我的门。“感冒药……”

    起身接过他手里递来的一杯冒着白色的感冒冲剂,但喉咽里像有千万条虫子一样在啃噬,我咳得更厉害。

    “赶紧喝药,喝完早点睡。”

    我注意到他头发还湿漉漉的,这家伙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就先给我送药来,差点感动得要把鼻涕眼泪蹭到他身上。

    我一口气喝完药。“谢谢!”扯着嗓子对他说,声音听上去很是嘶哑。

    “多喝点水,晚安。”他从我手里接过空杯子,拭擦着头发。

    别看我一年365天装得跟变形金刚似的,其实我也有脆弱的时候,比如生病需要人关心的时候。看着刺猬顶着湿达达的头发回房间,我有种以身相许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很快又被更严重的一轮咳嗽压制下去。

    终于可以横尸躺床上,空调还跟我叫劲。现在我病入膏肓,治好感冒全指望这空调了。

    “胖子,空调坏了。胖子,空调坏了……”像鸭子被人压到了脖子,不停地嘎嘎叫。

    “家里空调早坏了。”胖子裹了件毛绒外衣,尽管他浑身上下这么厚的脂肪,但他冷得浑身直哆嗦。

    “你个死胖子,还不快找人来修?”我几乎快发不声来。

    “他们明天来。”

    在空调歇菜的这两天里,有人间天堂美誉之称的西子湖畔跟人间炼狱似的,钻进屋子感觉像在食品冷冻室。

    家里所有开放的空间全都密封起来。我像个病源体四处飞喷唾沫喷射有毒液体。但神奇的是爷们的抵抗力就是比姑娘家强。他们都没有成为感冒病患者。

    夜风肆无忌惮地拍打我的窗,发出如狮子般嚎叫。米黄色的窗帘轻轻地晃动,门吱呀的响,又像在赶拍午夜惊魂。

    翌日,我一上午就用完一打面纸巾。坐我身边的同事捂紧口鼻,纷纷搬到别处办公,他们一定以为我得的是麻风病而不是普通的感冒。为了不让病源体四处传播扩散,我第一次荣幸的被领导放假两天。

    “死胖子,把鼠标还我!”回到家后看到自己的迷你小鼠标竟在胖子的电脑桌上。真以为我嗓子哑了,脾气也没了?

    胖子满嘴黄瓜味的膨化薯片,气定神闲地躺着客厅沙发上。床头床尾一大一小两枕头,外加一床厚厚的保暖被。怀里还抱着暖水袋,耳朵上架着耳脉。慵懒的揭开嘴角的黄瓜薯片回道:“能不动,则不动。”

    我气呼呼地从他电脑上把鼠标给扯了过去,以结了不共戴天之仇的眼神和欠我300块大洋的眼神秒杀他。人有时候特奇怪,我因为感冒痛苦得死去活来,你怎么可以如此惬意,让我的心里燃起一把没由来的火。

    空调终于给修好了。窝在家里的感觉很温暖。南方的冬天湿冷得很,寒风可以吹凉骨髓冰冻血液。在没有暖气供应的城市,我冬天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空调。

    我突然特别很想念美芳,这姐们算是我在大学最铁杆的朋友。要是她当初没跟那猥琐男机车男糟践的话,该是多好水灵标致的芙蓉啊!但也不算太晚,在没花九块钱领红本之前都不算太晚,就算领了咱还能领绿本。现在她可算看清那男人动机不纯、目的不纯、人品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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