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忒别是对一个劳碌了半生并且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渐流失的老人来说,时间无疑是最宝贵的。就如小沈阳在一部小品中说过的一句话:“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而越老就越有这种感觉,心里总是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第二天就再也醒不来了。七十几岁的秦真就是这一类人.....似乎自上了七十岁起他就开始有一种自己时日不多的感觉,而这段日子这种感觉就越发清晰了。他也知道年轻时的花天酒地以及后半生的整日操劳已经将他的精力全部掏空。他的身体能撑到七十几岁便很不错了,而这几年也常在医院靠药水吊着,直到如今这种感觉越发清晰起来,他便不顾儿子的劝阻从医院搬回了家。

    在儿子.媳妇的眼中,秦真这几天异常劳碌以及顽固起来,做的很多事大概也是闹起了老爷子的脾气。老爷子开始作许多令人惊讶的事。比如他开始写回忆录,而且每天夜里至少要写三个小时才会去入睡;他命人把他的东西都翻出来,又专门找了个房间将它放置;他经常带儿子去工厂、农村。后来据儿子说,爷爷时代他去看那豆腐、酒……的制作工序。秦真说这些他以前都干过。。。。他们当然知道老头子干过。老头子传奇的一生总是值得去讨论——从一个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豪门公子哥,却在家族倒下,父母兄弟皆死亡,和无数敌人监视打压的情况下,过着连个正常人都不如的生活。然后就是拼命工作,拼命创业,悄悄积累下无数的财富,并不断壮大,直至成为全国第一富商…..但他们依旧疑惑,却不知秦真把这些当作他在这个世上存在的印记。

    “我觉得我快去了,最近我拼命做一些事,想把自己留在这世上的东西多一点……”他在回忆录中写下最后一段话便不再写了,将之和好放入柜子,便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到了楼顶。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似是刚下过雨,花草上都还布着晶莹的小水珠。天空也难得的清亮起来,像刚刷过似的,碧蓝的天空中几朵白云自在的随风飘荡。最令人惊喜的是在那云彩间还挂着一个几十年都未见过的虹,哪怕很淡,却在他心中胜过了绝美。他将遮阳的伞收了起来,整个人躺在那巨大的躺椅上,望着那天上的虹,轻哼着一支小曲。秦真觉得诗里的那句“坐观云起时。”大概也就这般了,不过他比诗人更好些,因为他还有一道虹……

    秦真就盯着那道虹看着。周围很静,似乎整个世界都静了,不知过了多久,秦真的眼皮越发沉重起来。人老了,越发困顿了,让人不服老都难。秦真苦笑一声,深呼了一口气,再抬头看那道虹,却发觉眼花的厉害那道虹上竟不知何时立了个人?!他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人依然还在,似在看着他……

    好奇心害死猫,秦真早过了有好奇心的年纪,但他依旧鬼使神差向着那个方向奔去,竟未意识到自己飞奔的速度堪比年轻人,然后跨过顶楼的护栏一跃而起。就在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那虹上的那道人影,令他熟悉又陌生。秦真把那人的模样记下就再也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情了。他意识到他正在下落的事实,以及看到了自家儿媳惊恐的眼神。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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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恍恍惚惚的意识骤然清醒过来。冰水沁入道伤口里,带来丝丝清凉,痛苦随之减弱。秦真无力地呻吟着,缓缓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着竹甲的士兵,他很黑,个头也很大。见秦真醒来,便咧嘴笑道:‘‘我就说这臭小子能醒吧,你还不信。’’

    ‘‘直娘贼!这小子命也忒大了,净害得老子赔钱。’’这时他才发现这竹甲士兵身后还跟着一个士兵,他蓄着一把大胡子,虎目直瞪着他,显得怒气冲冲。

    。秦真一怔,有些迷茫又有些生气。他们说的小子是谁?还有他们不懂得尊老爱幼吗?竟然这样对待一个老人?但他还来不及多想身体剧烈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喉头的干涩更是令他发狂。他觉得大概是他的仇家把他绑架了。但自己都七十岁了也活不了几天了,这时候来杀他不是多此一举吗。他有点想笑,但全身的痛却让他笑不出了。

    老芦头(黑脸兵)看到大胡子郁闷的表情觉得很得意。本来刚开始他和大胡子打赌时他还是很后悔的他觉得自己被大胡子坑了,他粗略的探查了少年的情况,看着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又看了看那满身的伤,顿时觉得钱途无亮,心中那叫一个悔啊!直恨自己怎么就这般轻易就被大胡子吭了呢!那宝贝啊、、、、老芦头想想就感伤。谁晓得嘞,这小子就活过来了。老芦头就深深感叹着好人呐!看着着浑身是伤的少年就越发的热烈起来,又瞅瞅大胡子的表情,心底那叫一个畅快,不由哈哈一笑道:‘‘我就说他死不了吧,老芦头我的眼光可不是吹的,那是整个村都知道的事,想当年啊、、、、’’

    ‘‘得得得,不就是你家那肥婆娘吗,肥得和个猪一样,还一直在炫耀’’大胡子撇撇嘴,白了老芦头一眼颇为无语。刚想再骂几句,却听见一旁的秦真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喊着什么,又一想这娃子虽让他输掉了把好刀,但究其原因也怪不得这娃子,毕竟是自己要和老卢头打赌,况且小小的一孩子受了如此重的伤倒也怪可怜的。便凑近了些,却听秦真断断续续的喊着“水,水,水…..”

    那大胡子一听便瞪大了眼,嘴角一扯便一脚踹在了老芦头小腿上还不忘骂上一句``直娘贼,就你这贼厮误事、就不记得备些水。”

    老芦头一听就不干了,立马反手就打了回去,嘴里骂骂咧咧道:“好个贼厮,你可曾记得,还有脸皮骂别人”他一边骂一边从腰间取出一个黑乎乎的水袋,粗鲁捏着秦真的下巴便灌水,直把秦真呛的直咳嗽。

    “你……”秦真愤怒的瞪着老芦头,刚想指着他大骂,但一抬手,他整个人便僵住了,怔怔地看着自己举在半空的手发愣,这哪是自己的手啊!自己的手不应该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吗?但眼前的一只手细嫩白净,哪怕这只手上沾满了泥和血,但依旧掩盖不了这是一个孩子的手……秦真立刻忍着疼抬起另一只手,却发现和刚刚的一样。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懵了。哪怕他活了七十多年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让他对科学的信任度一下子就下降到了负值。他又想到了他小孙子和他说过的一个词——穿越。

    他记得小孙子和他说过,当速度到达一定程度时,甚至可以穿梭时间到达过去和未来。那他是穿越了吗?还有他死了吗……

    “这小子不会是傻了吧”老芦头看着秦真呆呆地不说话,想着他是在悬崖底下被找到的,还有那浑身的血,便吓了一跳。却见眼前的小子抬起头来茫然的望着他,过了许久,秦真歪了歪脑袋轻轻地问“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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